第40章 年岁
“你从未考虑过孙家人的想法，你母亲那是因为相信于吉！于吉说你不是坏人，只是因为心中被东西遮掩；你想想我二人年少在月下的誓言！”
数年前，一英姿飒爽的豪迈少年终于有时间回家与母亲共过年岁；自孙家痛失家主孙坚以来，整整三年孙策才勉强稳定了孙家在吴郡的地位；来迎接自己的是从小便与孙家结缘的吴郡周家的周瑜。
“公瑾，没想到居然是你来接我！”
“哈哈～伯符三年未回江东，对江东景色是否想念呢？伯母正带着他们准备年岁，今年说是在孙家过；所以我便接下了这迎接你的重任。”
年岁次日，大江边上一少年雄姿英发挥剑起舞；另一少年英姿勃发、气宇不凡双腿盘坐，腿上放着一把古琴；朗朗琴声配上飒爽少年郎的剑舞，一幅美画在大江的衬托下栩栩如生……
“公瑾！我希望将来天下都能知道我们江东！我希望江东的箭矢射遍整个天下！”
“哈哈～伯符之言终有一日定将实现，我周公瑾定会与伯符一起将我江东之箭射入那坚不可摧的长安！”
……
“公瑾……错已铸成！你我也不再是年少时那般意气风发无忧无虑，我欲成霸业……这般是难免的……”
“当真是为了霸业吗？不是因为当年乌程侯新亡，吴郡四大士族抢占、分食孙家你因此记恨吗？只是我不解的是那会稽王朗、严白虎也亏欠了你们孙家吗？陈瑀奇袭与他家眷又有何干系呢？你杀业之心过重……入江东不过数载已屠戮上万，才三个郡……”
“那昔日曹操屠兖州雍丘、徐州彭城，屠戮不下数十万！为成大业，必要的牺牲……”
“你做的是必要的牺牲吗！！只是你与曹操那无处发泄的脆弱的心理作祟罢了！！你我背道而驰……缘分已尽……你自己可以走……那吴伯母他们呢？你的弟弟妹妹们呢？刘备既领扬州牧，你可以向其领命攻打袁术……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剩下的路你我……不再同行！庐江周瑜周公瑾向孙家家主会稽太守孙策……请辞！”
“公瑾！伯符知错了，日后定不会再肆意杀戮；公瑾难道忘了你我二人的江边起誓了吗？公瑾！！”
周瑜面对孙策的呼喊不为所动，昔日大江之上的舞剑少年不知何时已为挥刀的恶魔；而抚琴明志之少年依在，却再也不见那日大江下的壮志豪言……
周瑜累了，他此刻不清楚当时自己迎入孙策是何等心情；他第一次绑吴郡士族欲杀时周瑜便认为成大业不拘小节，虽残忍却能保证孙家在江东的地位；击王朗杀严白虎屠其家眷再到放纵下属劫掠陈瑀官吏及家眷到最后的当众剑斩于吉，这般生性薄凉之人怎么可能做江东的主……做天下的主……
临近正月，北方还在动乱之际；而南方荆州、益州却进入了年岁的准备，新野的大街上摆起了不少的摊位；刘备也亲自带关羽、张飞等人为左将军府贴上张飞亲自书写的对联。
“嘿嘿嘿～俺就说俺写的比二哥好看吧！大哥还不信！这府门的画俺也一并画了得了！”
“确实，三弟比某写的好上一些～可惜了三弟性子急躁不然倒是文武双全的帅才，再让仲达与先生等人加以培养……”
“呸呸呸，这大过年的咱不谈公事……不谈公事！大哥，俺进去画画了啊……”
“哈哈～还是云长懂得翼德怕什么，这是今日怎么还未见仲达前来呢？”
“过几日便是年岁了，怕是在府中与仆人准备过年了吧；这荆州的景象怕是现在天子居住的许都都比不上吧……”
“那倒是，希望南方可以一直这般安定……”
司马懿此刻正在门口接待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这个人便是江夏太守的麾下文聘；司马懿见状赶紧将其迎入府内并让侯吉准备些许热汤。
“仲业这是干嘛？此番正值年岁，你不在江夏跑到新野做什么？还这般急躁……”
“咕噜～咕噜～冻死小爷了，你是不知道；最近有不少扬州百姓渡江进入江夏，临近冬季还有不少百姓贸然渡江；刚开始太守还以为只是少量而已，结果这几天人越来越多；为了保险起见太守亲自指挥凿开江面驾驶楼船去迎接百姓……”
“慢些，慢些！不急，仲业慢慢与仲达说来……”
“呼～就是昨日，太守驾驶楼船出去；你猜接到什么人……”
“与江东孙家有关吧？”
“正是！太守接回了孙策麾下的张昭、张纮二人及其家眷，只是二人看上去有些落寞；太守也不好安慰只好派我前来找仲达问问如何是好……”
“张昭？张纮？？”
“正是！”
“遭了，坏了！快！仲业速速与我返回江夏！侯吉！牵我马来！顺便准备些许御寒之物！”
“好嘞，少爷！”
“这……仲达不打算与左将军说一声吗？”
“不能说！此事定不能此刻告诉主公，能拖便拖！”
“这……好吧……”
司马懿披上侯吉递来的大氅，翻身上马与文聘赶往江夏；二人走后刘备刚好带着关羽前来，本来刚好可以碰见结果刘备说空手上门不太合适；又带着关羽游逛了一下买了些糕点才慢悠悠的赶来。
“这……侯吉见过主公！”
“侯先生，仲达呢？怎么不见仲达出来？难道是生病了不成？”
“这……我家公子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先生可知仲达去往？”
“这……只知公子往江夏而去……”
“那先生可知仲达此为何事吗？”
“这……公子不让说……”
“好，那便不难为先生；还请先生收下备所带之礼，仲达回来后劳烦先生替备向仲达问好～”
“多谢主公～主公要入府一坐吗？”
“仲达既不在，备心意也送至；府内还有些许要准备，备便不做停留了；改日再来拜访。”
之后刘备便带着关羽继续游逛，购买过年所需之物；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偶尔还是关羽提醒才反应过来。
“大哥可是担忧仲达？”
“非也，这江夏与新野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只是能让仲达这般急促怕是这事并不友好……”
江夏太守府内，张昭与张纮与黄祖闲聊；虽然脸上还有些憔悴，但是比起刚来之时也算好多了；黄祖为其家人安置了居房让其在江夏过完年再慢慢考虑去往何处。
“子布多谢太守收留，太守之恩情……”
“诶，你我之间说这个可就太客气；当初江夏求援，子布先生为主之情黄祖至今历历在目；子布先生不必这般客气，您与子纲先生安心居住便可！缺少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太守之意我二人已明了，我二人虽携家眷渡江而逃；但是身上总归还是有些银两的，此次上门只是为了感谢太守而来……”
“好说好说～一会还有客人到来，二位先生要不就一起用膳吧！”
“这……也好，那子纲与子布便打扰太守了……”
就在三人相谈甚欢时，司马懿与文聘终于赶到；司马懿只好拜托文聘安置一下坐骑，而司马懿则是快速的赶到太守府。
“司马懿见过二位先生，让二位先生久等了……”
“司马懿？莫不是那带着皇叔从许都入驻新野的河内司马懿？”
“正是在下，二位先生大名司马懿也是久仰；听闻二位先生来到江夏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司马校尉应该不是为我二人前来吧？”
“仲达正是为二位先生前来，二位先生之大才若就此掩埋不觉得有些可惜吗？二位先生只要愿意，仲达可愿替主公招揽二位先生；亦可让主公亲自拜访二位先生！”
“校尉又怎知我二人北入荆州是来投效而不是来避难呢？”
“……二位先生北上……于吉仙师已经逝去了吧……”
“什么！于吉仙师逝去了？仲达你没开玩笑吧……这……左将军可是来年要入驻扬州的啊……”
面对司马懿的猜测，张昭、张纮二人并不惊讶；反倒是黄祖惊讶了起来，不过更多的是有些担心刘备知道这个消息；以刘备那刚烈的性格定会与孙策交战……
“二位先生之才，我主此刻非常需要；只不过仲达希望二位先生此刻先暂居江夏，年岁之后仲达定会带着主公前来拜访……”
“仲达，这为何要年岁之后呢？既然左将军需要二位先生，这不是宜早不宜迟吗？”
“校尉是想暂时压制于吉身亡的消息吧……曲阿逃出来的百姓全部都在江夏，只要过了年岁便可了吗？”
“子纲，校尉只不过想拖延时间好让孙策北上罢了……”
“这……正值冬季……怎么能北上？”
“这便是孙策该担忧的了，此刻孙策已无法在江东立足；唯有北上占据寿春再伺机入侵徐州广陵……”
“二位先生所言便是仲达心中所想，还望二位先生助仲达、助我主一臂之力！”
用完膳后，黄祖去巡查军务；而司马懿则是将计划与张昭二人商量，张昭二人看了看司马懿问黄祖借的地形图。
“若真按仲达所言，这孙策北上岂不是提前打乱了计划……”
“不会，孙策之行反而加快了行动！为北方某位强大的诸侯敲响了警钟！”
张昭二人眼光看向幽州易京，随后望向交州、冀州、青州；二人最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袁绍！”
随后司马懿便与二位先生告退，此刻快马赶回还能在新野过个年岁……
新野城内，左将军府今日一大早便热闹非凡；新野本就有刘表的资助，而开年刘备入驻新野开始就听取简雍与司马懿的建议；让士卒屯田，后面收纳流民后分与住地激励耕种又大力鼓动原有居民积极农事；每家每户所产粮食多余者可按市价由刘备回收，因此新野并没有因为流民的涌入而造成饥荒；最后在诸葛瑾兄弟三人与刘巴的帮助下，又改善了不少伙食；他们聚集农户家的羊，让霍峻等人安排士卒帮忙牧养；因此每家都高兴送与军营帮助牧养，诸葛亮又捣鼓出来一间温房拿来孵化各种禽类的蛋；所谓温房便是一个几乎密封的房子，留下几个窗口与一个大门；平常窗口紧封，而房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四四方方的类似炉灶的玩意；房子盖上厚厚的稻草抵御风寒，里面炉子剧烈燃烧；随后诸葛亮让人在一定距离内拜访木架，木架上铺上软草；再将鸡蛋放于软草当中，最后经过诸葛亮与庞统二人的不断调整；终于第一批小鸡崽跑了出来，比百姓们自己孵化好上许多；但是刚孵化的小鸡崽很容易抗不过严冬，最后二人决定将其暂时圈养于孵化房内；这可忙坏二人了，这小鸡崽好动；期间跑进火炉烤焦好几只，二人赶紧命人用石块将炉子围起来；只留一扇门好为火炉加热……二人最终决定还要继续改良……
“将军！将军为何不收我家鸡蛋啊！这都是吃不完的！”
“是啊！将军！以前我们家的羊都饿的没肉！现在将军们不仅帮我牧养，还经常送来草料！这些肉都是多出来的。”
“就是就是，将军请看！这是老翁我昨日发现的一处河洞！嘿！一钓还真上来个大家伙！”
面对百姓的热情，刘备也有些招架不住；赶紧好心劝说让百姓们回家过年。
“诸位！诸位！听备说！备家中存粮、存肉足够备一家吃到来年开春了！诸位的好意备心领了！还请诸位快快回家过年吧！”
最后无奈之下，刘关张三人拎的满满当当；屋内糜夫人与甘夫人捂嘴轻笑，张飞则是赶紧让两位嫂嫂给自己炖肉吃。
刘备终于好不容易整理了一下，赶紧让下人将门口打扫一下；很快鲁肃与刘巴便各自领着一个小盒来到左将军府门之前。
“哎呀，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些啊！子敬要不咱俩就别把手中的寒酸之物拿出来了吧……”
“子敬拜过主公，愿主公新的一年能顺利入驻扬州！”
“嘿呀，好你个老实人鲁子敬！子初也愿主公能将扬州治理的如同新野一般！”
“咳咳，子敬与子初还是莫要笑话备了；这百姓实在是过于热情……子初与子敬快快请进。”
随后诸葛家三兄弟与四友外带庞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左将军府。
“哎呀，子瑜你们不是说回隆中吗？这……倒是让备措手不及啊！”
“回主公，本欲回隆中；奈何小弟不愿……非要与三将军共饮……还请主公莫要怪罪我等……这慌忙而至……”
“无妨！无妨！诸位先生快快请进！快去与云长、翼德说，让其再加一桌！”
“是！”
随后刘备又接见甘宁、魏延、臧霸等人，而霍峻与孙观、孙康两兄弟则是在城墙与士卒共饮；刘备也差人在兵营伙房加菜，最让刘备意想不到的是张机与黄忠一家也来了。
“这……天气如此之寒！小公子身体才刚刚复原一些，黄老将军与仲景先生前来便可；夫人也不劝劝……”
“回将军，是农妇非要跟着前来的……还望将军莫要怪罪才是……”
“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莫要着凉了！”
说着刘备感觉解下身后大氅披在黄叙身上，黄叙欲言而刘备则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示其赶紧入内；黄叙心中一股暖流涌起……
“主公可是在等仲达，主公放心；仲达定会来的！”
鲁肃、诸葛亮、庞统、刘巴一行人走出，诸葛亮轻轻为刘备披上大氅；众人一同在门口等待着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位主角登场。
“……子敬、子初、子瑜、孔明、士元、元直还有诸位先生，你们有所不知；仲达不知听何消息竟匆匆赶往江夏……备担心的不是仲达不来，而是……”
“侯吉！你个跛脚！你就不会提前去主公那里等我吗？真的是！”
“不是！少爷！我自己去主公那里……万一你回来……那不是如果主公问我你跟谁去……我咋回答？”
“我真的是……”
“要我说啊，主公说的对！咱们府上啥都不缺！就缺个女主人！”
“你还说！行不行你以后就不跛脚了？”
终于司马懿主仆出现在了众人眼中，刘备赶紧上前迎接；众人则是紧跟其后。
“咳咳，司马懿与家仆侯吉前来为主公贺岁！愿主公心想事成，初心永在！”
“侯吉也祝主公岁岁年年！”
“好～好！来了便好，快快随备一同入内吧！”
“这……子敬先生、子初先生，孔明、士元你们怎么都在啊……”
“哈哈，我们还不是为了等你这个主人公！”
此刻的左将军府内，文左武右一张大桌；原本下人与内人是不可同桌而食的，司马懿当初便建议刘备在自己的府中去掉这一项；结果大家都同意那刘备自然也是高兴。
“诸位！刘备一穷二白自许都而出，是仲达为我谋取左将军之职、两万兵马！之后更是诸位不弃为备驻守新野！来年！来年！我等便不在居于小小一城！而是入驻扬州！我等为天子、为汉室！终于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干杯！”
“干！”
随后不出意外的，诸葛诞被张飞灌的趴下了；诸葛瑾与诸葛亮无奈最后扶着诸葛诞返回居住之地，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司马懿依旧在思考着北方的局势，此刻隐隐间有人在北方与司马懿等人不谋而合；共同的目标都是许都的某位重要人物……
……
……
感谢“寒冰琉璃”赠送滴点赞～你们的支持就是俺最大的动力，看俺今天定赏那四姓家奴几个透明窟窿！（来自张飞的激励！）
感谢“开朗的网友”赠送的鲜花～小将军的鲜花倒是让这大江布上了一抹鲜艳，公瑾希望将军日日都这般开心。（来自周郎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