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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层层布局的劲敌【2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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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为什么是六?

家怡回过神后努力通过深呼吸来调节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达到最理性状态去面对复杂的案情。

这是开枪后做心理疏导时白医生教给她的方法, 努力平息情绪,不要去想引发恐惧或其他情绪的事, 让自己关注一些有逻辑学的内容,比如思考1+1=2这种公式, 转移开注意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 再用理性的逻辑重新回到引发情绪的事情上来,重新为这件事定义, 有助于平复痛苦、减弱惊惧、解决问题。

很好用,默念了一会儿‘1+1=2’之后, 家怡果然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耳中便听到大光明哥站在床边与法医官许君豪讨论怪相:

“感觉不像是匕首造成的伤口,你看这边是有锯齿状的, 我方才做现场勘察时,只扫了一眼, 就觉得很奇怪了。”

“是的, 如果是匕首, 伤口两端被撕裂切割, 应该各有一道口。有一些伤口会有两端各两道口,因为人拔出匕首时, 有可能造成刀路改道。但这个伤口两端各有许多到割口,或者是一把两端有细锯齿刃的奇怪凶器,又或者凶手在杀人时不断切割, 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许sir也皱起眉, 在以往的验尸案例中, 这样的伤口的确没见过。

家怡皱眉上前一步,假装仔细打量伤口,几秒钟后转头对许君豪道: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凶手第一刀狠狠插入后,拔出刀,又狠狠刺下。其实凶手为了泄愤,或为了确保受害者死亡,不断连刺几刀,只是与连刺几刀杀人不同的是这个凶手每一刀都刺在了同一个地方。”

许君豪怔了下,一边无意识的发出“嗯……”的思考音,一边转回去再次检查伤口,十几秒后才抬头,“家怡说得非常有可能!带回法医解剖室后,可以针对这个猜想,做解剖时将伤口切面做深入研究。”

“辛苦许sir。”家怡这才退后一步。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刘嘉明走到家怡身后,疑惑的皱起眉。

“死者脑后还有钝器伤,不排除这才是致命伤的可能性。”许sir继续对尸体做现场初步检查。

“有在门口的小置物架上发现沾血的水晶球,回警署后我们会着重对它做附着物、指纹等提取和化验。”大光明哥立即接话。

家怡转头去看Diane用取证袋收好的水晶球,与心流影像中看到的被凶手握在掌中猛击赵美妮后脑的东西基本一致。

原来是个水晶球。

许sir抬起头朝大光明哥点点头,又看向尸体别处:

“凶手可能为尸体擦过身……没有侵犯痕迹,具体是否在杀人前有其他恶行,需要回警署后做其他内容物提取……初步断定是先钝器击中后脑打晕死者,然后实施刀刺行为……”

“刀刺行为还很可能是为了泄愤。”九叔靠在门口,懒洋洋叹息。

“沾血的水晶球是在客厅置物架上发现的,上面被人做过简单清理,应该用了消毒剂等化学药品。凶手擦掉了指纹,却留下了血迹。”化验师Diane补充道。

“那么钝器击打头部,很可能是发生在客厅。”九叔转头看向客厅,“这里才是第一凶案现场。”

“我们会再做一次更深入的勘察。”Diane忙应答。

站在卧室中的家怡一抬眸便看到一位年轻化验师从床的缝隙中捏出一根头发,光照后显现的色泽正是暗棕色。

那应该就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丝线状东西,原来是头发。

这个行为……看起来怎么这么像一个人杀人后想要栽赃陷害另一个人时,会做的事情呢?

法证科又在客厅垃圾桶里发现的撕碎的照片,是受害者和一位棕红色长发女性朋友的照片。

“这么看来,是不是就是照片上这个人的头发落在这里,撕碎照片,是为了泄愤?”刘嘉明盯着法证科同事一边从垃圾桶里往外捡照片碎片,一边做现场初步拼凑,盯着照片上的人像,推测道。

“杀人后刀刺胸口也是为发泄,这个应该是一致的。那就是熟人作案喽。”九叔也凑过来看照片上的女人,“这个棕红长发的女人多半就是凶手喽。”

家怡皱了皱眉,没有搭话。

转过身她忽然站在客厅走道上原地观察了一圈,随即蹲身朝沙发下望去,果然瞧见一点寒光。

“Diane姐,这里有一个东西。”

Diane立即走过来,俯身瞧一眼后,拿过镊子夹出那颗并未滑进沙发下很远的小东西。

“是个耳环。”Diane打量一眼,才将它放进取证带。

“诶?跟照片上这个棕红发女人拍照时戴的一样。”刘嘉明又找到了‘棕红发女人就是凶手’的最新佐证!

家怡皱眉吸气,不对劲。

她竟有种凶手仿佛知道她会看到这一切的感觉,就好像凶手在引导大家发现这些证据,然后让整个B组都将矛头指向棕红长发女人。

回想到心流影像中,凶手偶尔站在黑暗中,忽然朝着家怡的视角望过来,家怡就觉得很不舒服。

理性虽然告诉她,凶手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但还是寒毛直竖。

……

法证科在现场做了两轮勘察,法医官许sir做完尸体的现场初检,就将尸体带回警署。

重案组探员没有全员跟车回去,而是四散向各处去搜集证据。

刘嘉明回警署详查死者身份。

三福和Gary继续在凶案附近走访,寻找凶手当晚或死者日常留下的蛛丝马迹。

发现尸体的是夜总会的女经理云姐,对方提供了死者的工作信息。方镇岳便带着云姐和刘嘉明直奔砵兰街大丽院夜总会。

家怡跟九叔等到刘嘉明关于死者的家庭信息后,坐上九叔的小车,直奔荔枝角南湾船屋区。

这一片区道路泥泞,荒草连片,船屋架在岸边,大多都是渔民居住。

来应门的是位中年妇女,皮肤皴黑,眉眼却精干。

“请问赵美妮是您的女儿吗?”家怡捏着自己的证件,和一张死者的照片,礼貌问询。

妇女并未看照片,目光只在家怡和站在后面捏着烟的九叔脸上梭巡过,便道一声:“我们家没有那样的女儿。”

说罢便嘣一声关上门。

家怡吃了个闭门羹,转头与九叔对视一眼,抿了抿唇,又肃容继续敲门。

几十秒钟后门才再次打开,仍是那名妇女,只是表情显得更不耐。

“赵美妮小姐被发现死于砵兰街居处,请问你是不是她的母亲李小琴?”家怡不懈问询。

妇女听到家怡的话,不耐的神色终于有了裂缝,她眼珠闪烁了下,朝家怡手里的照片上望去。嘴唇微颤,几息后她又抿直唇,绷住了所有情绪,冷声道:

“她死了也无所谓,有辱门风的人,死了才好。”

“……”家怡有些不敢置信的启唇。

妇女挑眸看她一眼,嘀咕了句什么,又关上门。

家怡低头看一眼手里的照片,活着的赵美妮五官精致,是个标致的靓女。

如果仔细分辨,其实能看出与刚才开门的皴黑妇女有几分相像,他们都有一双大眼睛,都有天然修长的细眉,只是一个皮肤皴黑、苍老黯淡,一个保养的白白嫩嫩、青春明媚。

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赵美妮走上歧路,所以家人不再认她。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横死在外难道都不会悲伤吗?不希望帮女儿捉到凶手吗?

九叔叹口气,轻轻拉了女警一把。

“算了,父母也不过是多个血脉联系罢了,如果没有情感的积累,情感淡漠也正常。要是父母自认在女儿身上倾注了心血,对方又没有按照自己的规划和预期成长,甚至不孝不悌,反目成仇也是有的。”九叔吸一口烟,转身顺着通往船屋的木架短桥走上沙土路,留下个有点苍凉的背影。

家怡抿了抿唇,又回头盯了一眼木门,才跟上九叔。

“我们去问问街坊。”家怡追上九叔。

“好哇。”九叔将烟头丢在地上,碾了碾。

……

……

人口最密集的社区,也可以是人情最冷漠的社区。

最繁华的城市,也可以是最浮躁的城市。

回程路上,但凡前车稍慢,便一定有后车猛拍方向盘的事。

在奔波的途中,人们修养不再,哪怕你原本是高知还是淑女,这瞬间都忘却,只剩急急急,拍拍拍。

家怡坐在副驾上,看天边逐渐褪去的朦胧墨色云团,脑内忽而根据心流影像做信息提取,忽而回想今天走访市民取证过程中看到的每个人的脸,他们的表情、语气、态度……

因为他们走访的路途最远,挨个问询街坊也最耗时,是以成为最晚归队的小组。

回B组办公室时,所有人都在等他们,一边坐着闲聊,一边吃半个钟头前孙新送来的下午茶。

“现在香江的房真是越来越贵,对市民实在不友好。我们算高薪职业了,要买屋尚且掏光家底都未必行啊。普通市民岂不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屋。”三福倒骑着椅子,摇头抱怨。

“一套千尺的屋,全款要三四百万啊!我要干多久哇……不如让我在这个案子里受个大伤,拿个几年的工资作经济补偿,那说不定能买得起屋啊。”Gary没心没肺道。

刚踏进来的九叔瞬间大怒,上去猛拍Gary三把,“呸啊!胡说八道!快过来烧香拜拜。”

九叔身上还沾着外面带进来的湿冷气,揪起Gary拽到关公像前,硬押着他虔诚地烧了三支香。

拜拜完,将香插进香炉,Gary回头朝着大家吐舌,嘿嘿笑笑。

家怡顾不上跟其他人讲话,先端起一杯热腾腾的生椰奶咖,微甜微苦又带着椰汁的香,热液滚进食道,暖了全身。

嘴巴里涌上鲜奶的后味,身心被治愈,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外面真冷呀,屋里真暖啊。

“十一是不是也想换屋住呢?”刘嘉明探头看向家怡。

“是啊,不过跟大哥去看房,不是太贵呢,就是大小和质量差不多,没有搬家的必要啦。再攒攒钞票吧。”家怡无奈道,经济经济啊,钞票钞票啊,烦人又逃不掉的东西。

“回头我们帮你看看喽,有合适的房子推荐给你啊。”九叔也端起一杯热饮。

“我们都帮你看看啊。”方镇岳跟邱素珊分别从法证科和法医管部回来,走进办公室后也开了口。

“我有个朋友要移民去英国,在旺角的屋也空出来了啊,回头我问问她看看要不要租哇。”邱素珊找了个椅子坐下。

“好啊好啊,谢谢大家。”家怡心里又暖了几分。

“来吧,开会。大家都说说各自收集来的信息。”方镇岳拔开记号笔帽,擦去白板上乱七八糟的涂鸦,正色道。

“法医官的第一份报告,没有侵犯行为造成的挫伤,私-处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死者在死亡前有多次性行为,初步判断与其死亡无直接关联。死者身上没有其他可疑伤口,指甲等处提取物已送去化验,大概要明后天才能出结果。死者致命伤是后脑的钝器伤,非胸口锐器伤。”拿到报告的Madam首当其冲:

“也就是说,凶手原本不需要刀刺死者胸口,那么推测凶手只是为了泄愤。这一点可以作证熟人作案的结论。”

“还可能是某种仪式感。”九叔回想卧室横尸的场面,赤-裸的尸体,如熟睡般标准的躺姿,苍白的皮肤和胸口赤红的血洞,还有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身侧的衣服……怎么想怎么觉得后背阴恻恻啊。

“或者是提前规划好了要用死者厨房里的那一把水果刀,没想到钝器击头能把死者杀掉。所以凶手仍按照自己提前规划好的每一个步骤,按部就班的去执行。”家怡肃容道。

“你是说像宝金大劫案的叶永乾一样,在出发前将时间、流程等细节全部规划的清清楚楚,然后杀人时也完全按照这个规划去执行?”Gary忍不住咽一口口水,现在的人都是魔鬼吗?

“都怪报纸报道过量,不懂得隐藏凶手作案细节和警方破案细节,公共关系科的工作还要继续划定边界啊!”九叔气愤愤的抱怨。

方镇岳点点头,在白板上记下几个词:【熟人作案,高智商凶手】

随即,他抖出从法证科拿到的第一批报告,接madam话棒,开口道:

“水晶球形状和血迹基本与死者脑后钝器伤相契合,可以判定这个水晶球就是凶器之一。它被摆在门口的小置物架上。受害者相册中有3张以那个放了置物架的墙面为背景,可以佐证凶器原本就在这里。”

说着,方镇岳拿出三张照片,贴在白板上。

“凶手要么非常了解受害者家里的摆设,要么就是临时起意,恰巧看到这个凶器在手边。”三福分析道。

“前一天晚上死者住的社区一直停电,凶手是在黑暗中实施杀人、叠衣服等工作,稳稳的熟人作案了。”刘嘉明道,想说不就是那个棕红长发女人喽,但见大家表情严肃,便没有轻率做这样的结论表述。

“可是她为什么要脱死者的衣服,然后又叠衣服呢?”三福问。

“或许是一种报复情绪,比如对死者职业的唾弃啦?或者……某种整洁心理?”刘嘉明也陷入疑惑。

“觉得人光-溜-溜来,也要光-溜-溜走?这样才整整齐齐?是一种整洁的仪式吗?”九叔皱眉分析。

“嗯……先不做过多揣测,我们捋一下线索。

“受害者家里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血迹,摸索死亡路线也没有查到可疑的指纹。但发现了棕红色的长发、一支耳环,这些线索应该可以指向凶手。”

方镇岳说罢又贴了5张照片在白板上,一张是棕红色长发的照片,一张是耳环的照片,一张是法证科复原的被撕碎的照片,一张是丢在垃圾桶里的香水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尸体边叠着的整齐衣裳的照片:

“另外发现的异常,是这张被撕碎的合影。还有这瓶价格不算便宜的香水,明明没被用完,却被弃置。最后就是床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家怡盯着那张香水的照片看了一眼,与心流影像中最后凶手丢进卫生间垃圾桶里的小瓶子形象一致。

“接下来要找到嫌疑人,才能将这些凶案现场留下的东西,与之比对。”三福接话。

“是的。”方镇岳点头。

家怡抿唇,大家看不到凶手特意拿出这些东西,专门做好这些布局。

如凶手所安排那般,一步步被牵着鼻子走向凶手铺好的路了。

家怡有些坐立难安,无数句话涌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压下。

“我和Gary走访了受害者住处四周的街坊邻居等,死者常常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应该是在夜总会认识的咸湿佬。

“也有街坊看到过她带女性朋友来做客,被街坊记得的就一个,是这张照片上的这个女性。”Gary将女性的脸圈起来递给方镇岳。

“这个女人我们在夜总会确认过,叫Clara,是个脾气暴躁的陪酒女。”刘嘉明也递出一张照片,上面是6个女性的合照,上面有他写好的名字。

大家齐齐看向Clara的照片,长相靓丽,眼角上翘,眉毛高挑,一眼就看得出此人个性刻薄暴躁、不好相处。

关键是,她那一头棕红色长发!

“啊,那张被撕碎的合影,就是受害者跟Clara的合照。”Gary瞪目大叫。

“Clara!”三福以拳击掌。

“Clara…”九叔也跟着念出她的名字。

大家似乎已经觉得凶手变得清晰了。

家怡目光扫过照片上的所有人,不去看他们的长相,只看她们的身形。

其中大部分人都跟死者身材身高差不多,只有Clara、云姐和站在最边缘的一个最高挑的黑发女人比死者高出许多。

照片是秋天照的,大家都穿着厚衣裳,看不出是否有肌肉。

家怡不能确定Clara、云姐和另一个高大的女性是否凶手,只记住了她们的名字。

Clara是个脾气暴躁的人,跟死者也有过冲突。

但她这种臭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会忽然因为一次争执就杀人吗?

那个Clara认定死者跟她争抢的客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云姐是夜总会当班经理,发现尸体的也是她,会是她吗?

另一个高大的站在边缘的黑发女人叫秦红梁。

她长得眉疏目分,五官并不很精致,只身高腿长算得上可圈可点,在这一群靓妹中间,称不得亮眼。

家怡对这个人一无所知,还得见过本人、看看肌肉,听听声音,大概才能做出判断。

这张合影被方镇岳贴在板上,三福又继续说:

“因为死者经常昼伏夜出,街坊不太碰得上她,偶尔见她倒垃圾,也不怎么讲话。没见过她有年长或年幼的亲人拜访,没有固定男友。身边人员很杂乱,难以分辨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交际圈。”

家怡摇头,凶手不是男人,不会是死者的男朋友一类。

“楼下的管家阿伯每天凌晨1点之后,就去一楼边上的小收发室里睡觉了。要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才起床。他只看到死者出门,没有看到死者什么时候回家,有没有带什么人一起回家也不知。”三福继续。

凶手作案完全避开了所有目击证人,她是否对楼下管家老伯的生物钟了若指掌?

“死者死亡当日和前日都没有什么特殊拜访,也没什么特别的行为一类。街坊早晨上班之类也没见到什么特别的,只有隔壁家说晚上好像听到声响,但也不是很确定。再有就是早晨没见到死者家门口如往日那般摆放垃圾。”三福盯着白板上的合照看了看,指着站在中间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云姐道:

“死者今早约了夜总会女经理云姐,其实就是老-鸨啦,一起去看铺面。云姐一直敲不开门,打电话没人接,拿死者给她的备用钥匙开门,才发现的尸体。”

“这么快就发现尸体,所以针对尸体的死亡时间判断非常准备。”邱素珊看一眼法医部报告单,“就在今天凌晨五点多。”

“这么快被发现,凶手也是想不到啊。”刘嘉明感叹。

“也许一切都在凶手的计划中呢。”家怡朝着白板上【高智商凶手】几个字望去。

“啊,为什么这么做?”刘嘉明一时没想明白。

家怡看了刘嘉明一眼,对方一脸茫然。

再转眸看向方镇岳,岳哥表情清亮,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凶手既然布局这么多,那么在受害者死亡时间里,暂时嫌疑最大的棕红发女郎Clara一定没有不在场证明。

凶手很可能早就知道云姐今天早上会去见受害者,所以才安排在今天凌晨动手。

就是为了让她发现后报警,然后警察推断出受害者的死亡时间。

棕红色头发,一支耳环,撕碎的照片……还有这个死亡时间,一环又一环。

家怡头皮微微发麻,从心底里泛起警惕和惊惧感。

凶手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在作案前,大概已经脑内预演了无数场与警探们的周旋、对弈。

家怡不是很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胸腔里逐渐浮现斗志,瞪着白板上秦红梁的照片,她轻轻抿唇。

坐在边上的刘嘉明察觉到隐约杀气,转头对上易家怡的侧脸,便见对方横眉冷对,怒目微眯,双目射出冷电般的光。

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哇,理了短发的小十一,看起来好凶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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