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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拨开乌云【2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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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报纸果然都播报了刘富强案。

有良知的报纸都写的很客气, 笔触全留有余地,只就事论事一位警探卷入凶杀疑云,到底是捉凶过程中的意外, 还是蓄意为之,并不盖棺定论, 只做讨论和对当下信息的报道。

一些只为博眼球争销量的报纸就不这么客观了,他们找到所有极端辞藻, 随便找一个立场便开始大书特书。

什么‘杀人警探’‘推人致死的重案组探员’‘警察为所欲为、不顾市民死活’‘谋杀!’等犀利字样标大加粗, 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吸引市民们购买阅读。

家怡早上出门时, 在阿甘伯的报摊上翻来翻去, 终于在青橙日报上找到了角度比较好的对案件的报道。

报纸版面上采用的正是九叔出警局时,牵着儿子的手,抱着小女儿的背影的照片。

那是一家人在黑暗中穿过记者围堵, 走向停车场的掠影。

照片拍照时, 某一位媒体人的闪光灯打亮,正巧照清九叔的背影。

他脑后的短发斑驳,即便出门时整理过衣服,用五指梳拢过头发,却仍有凌乱和褶皱。

小女孩儿伏在爸爸怀里, 脸埋在爸爸肩颈间, 只一只小手抓着爸爸本就压褶的肩膀, 抓出几道深纹。

牵着爸爸手的小男孩仰起头,仰望父亲。照片虽然没有拍到脸, 但这个姿势也透露出一些孩子们敏感察觉到氛围, 担心家长的意味。

笔者聂威言的角度是【警察这个普通人】, 这份特殊的工作使他们长年卷在各种恶□□件之中, 难免也会被这些冲突沾身,便如林探员这般。

他们身上有光环,‘警察’二字,象征着正义和公正,他们的职责是为民除害,保护公民。但在这个过程中,总有一些人会不满意警察的执法行为,这其中有许多许多故事,不多赘述,笔者只讨论,警察脱下那身皮,也是普通人,也是父亲,是有血肉会疼痛的人。

为什么一些报业就觉得警察是刀枪不入的存在,可以在案情未明时,随意言语攻击?不拿警察的声誉当回事,这样难道不会凉人热血?不会毁坏这世界的正义?

提及光环,聂威言又引申向这社会更多拥有光环的人,讨论世人该在讨论他人时,抛开那些光环,更宽容,也更客观的去看待事物。

这些有光环的人,包括为母则强的母;包括人间富贵花的花;包括警察皮下的这个普通人;

也包括菲佣吃苦耐劳之下也是个会累会抑郁的人,凭什么建筑师规划房屋时就认定了菲佣可以住石屎洞而不精神抑郁,在建楼时就为那些中产大屋和豪宅别墅设计出一个无窗的小洞,美其名曰专门为菲佣设计……

聂威言笔锋一直在转,大胆敢写。

讨论过这些人的光环后,又提及为每一个人褪去光环。

并提倡大家主动褪去这光环,回归到最初初的那个自我。

畅想了一个‘没有社会枷锁施加于人,没有为了某种人设光环给自己上枷锁’的世界,会多么自由,会少多少精神消耗,会不会更快乐。

聊过这些,笔者才又将文章拉回刘富强案,落回林探员身上。

他建议所有人都在看到传言时,先怀疑,再思考,等待真相,不要只听到风雨声便给这位老警察定了罪,不要寒了每一位公职人员的心。

“……”家怡读着这份报,非常笃信这位笔者绝对是公共关系科郭sir花钱聘请的。

这鸡汤灌得猛猛的,就是不提案子可能有的黑暗一面。

她目光落向文章落款:【本报记者:聂威言】,聂威言……好熟悉的名字,是不是之前尬吹自己是什么神勇女警探的人,也是他啊?

家怡呼吸着空气中昨夜未退尽的露水味,收起这份报,一边蹬车穿街过巷,一边默默给聂威言记者贴了个小红花:

正能量东拉西扯好记者,以后再接再厉,加油继续给市民们猛灌鸡汤吧!

油麻地某住处床上还没睡醒的聂威言,莫名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

……

清晨,无论你前一天加班多晚,前一天工作量多大,只要太阳照常升起,打工人就还是要照常上班。

法证科高级化验师陈光耀艰难地从床上爬起,一想到昨天晚上被方镇岳揪去百士纳社区,在寒风中遛小区做痕检,就觉得腰背肩膀又开始阵阵发痛。

他忙转移自己注意力,打开黑胶唱机。

听着英伦经典歌曲,他精神满满放松下来,刷牙和吃早饭时都觉得舒心许多。

窗明几净的温暖屋舍中,只有音乐和刀叉轻触杯盘的声音。

最后一口酥皮煎蛋入口,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幸福地想,中午或者晚上可以去易记尝大陆仔孙新的拿手绝活。

要点1个豆沙花卷,一盘麻婆豆腐,一大碗跷脚牛肉,配一碗蒸得软糯弹滑的米饭。

米饭上浇牛肉汁,拌着吃。

麻婆豆腐快吃完时,掰碎花卷丢进去,沾着有豆香味、花椒香味、肉糜鲜味的芡汁吃……

揣着这份期待,陈光耀神采奕奕上工。

庆幸今天只要在办公室里按部就班完成化验就好时,又一位B组探员风风火火赶至,不由分说将他拉向室外秋风和辛苦的奔波中:

“大光明哥,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凶案现场?我想再研究一下现场勘探的足印、跌落点和动线模式是否一致……”

陈光耀疲惫地掀眼皮,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靓妹警察,心内没空欣赏美好事物,只剩哀叹:

“你们B组的人,就是不想放过我啊!”

他的内心,哭得好大声。

“?”家怡,“啊?”

“没事啊,走吧。”陈光耀无力地起身,穿大衣,带上勘察小箱子和口罩、证物袋等物,认命地跟家怡出现场,做二次勘察。

今天香江没有下大雨,但阴着天,时不时飘两滴雨星吓唬吓唬人。

等路人匆匆奔波一阵,才会发现,哦,原来并没有下大雨诶。

老天也会调-戏人。

厚防摔垫铺在案发现场台阶下方,大家站在三四级的台阶处讨论当时的场景。

这个高度,是个即便摔下去也不至于摔伤的高度。

Gary亲自上阵扮演死者刘富强,陈光耀则在他身后用力推人。

第一次,Gary摔在陈光耀这一侧,并没有翻跌在栅栏另一边。

第二次,Gary仍然摔在陈光耀这一侧。

好像追逐过程中在身后推另一个人,想要把人从栅栏这侧推栽向另一侧很不容易。

第三次,Gary在奔跑时做出想要跨越围栏的姿势,陈光耀才推人,这一次Gary终于成功摔到栅栏另一侧后跌倒。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因为不知道陈光耀什么时候会推人,所以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弯腰’‘俯身抓住栅栏’和‘撑着栅栏跳跃’的动作,而是直接膝盖撞在栅栏上,人朝前扑跌摔倒。

坐在厚垫上时,Gary还大声分享想法:

“我撞跌过去后,要是想抓住栅栏,还得转身弯回去才抓得到。可是分秒之间,我早就扑出去一米多了,怎么可能再折回去抓栅栏啊?”

家怡拉起Gary,转头望着栅栏道:“再试几次吧。”

“好。”Gary二话不说踩着台阶上去。

于是又第四次、第五次……第十九次……

“大光明哥,如果九叔有被推的话,按照我们的反复试验,怎么都不可能出现一手紧抓栏杆,搓转指纹抓痕,和另一手抓撑抬起的那种指纹抓痕。”家怡站在三层台阶处,一边比划手势,一边回头跟陈光耀沟通:

“但是现在我们法证科采集到的指纹,正是我说的那种,对吗?”

“是的,按照反复测试,的确如此。”陈光耀说罢,又继续道:“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推人,那么我们现在有几十个测验结果可以佐证,留下的要么是衣物擦撞痕迹,要么就只是手指快速一拨,根本抓不到。”

家怡用力点头。

从厚垫上爬起来的Gary一手掐着腰,一手轻揉大腿,仰着脑袋笑看着家怡跟陈光耀讲话,然后也跟着用力点头。

“而且如果是被推翻跌倒,膝盖或者腿部应该有淤痕在死后逐渐显露出来。但法医许sir那边并没有这部分的尸检报告。”陈光耀深吸一口气,忽然朝着家怡笑道:

“回头我要去英国做法证方面的进修,你不如跟我一道去吧。”

“啊。”家怡一下怔住,怎么忽然就聊起进修了?

“十一真的好努力,脑子也机灵,做事又认真。我今天要回去跟法证科开会,点名表扬你啊,法证科的化验员都该向你学习的。”陈光耀走下两级台阶,鼓励地拍了拍家怡肩膀。

“谢谢大光明哥,那……关于推倒和摔倒的报告……”家怡微微仰头盯着陈光耀的眼睛,眸底全是期盼。

“交给我,一定打一份绝对详细的报告给到这个案子!”陈光耀挥舞了下手里的本子,方才的每一次测试,他都做了详细记录,不会辜负家怡和Gary这么认真来做实验啊。

“多谢大光明哥!”家怡当场立正行礼。

“多谢大光明哥!”Gary如复读机般重复,也歪歪扭扭行了个礼。

“你怎么想到这个实验的?昨晚熬夜读书?”陈光耀一边走下台阶,一边问。

“嗯,昨天在图书馆借了几本书,晚上通宵读完。里面记录了一些美国人和英国人办案的方法,才知道原来这样的实验只要有专业人士陪同,得到认证也是可以当做呈堂证供的。”家怡抿唇笑了笑,心情是阳光的,但一宿没睡,脑袋的确有点晕乎乎。

“哈哈,果然。”陈光耀又想拍家怡的肩膀了,年轻人有一颗好学之心,又敢于深钻和落实,真的很棒啊。

还有那些国外的科学鉴证方式方法……看样子他也要多多学习、多多成长,不然要被年轻人狠狠赶超了。

“收工,回警署啦。”家怡双掌合十,三人走向马路边停着的那辆大光明哥的轿车。

事情做完了,也做成了,即便吹着凉风,大家心情还是不错。

家怡跟大光明哥边走边聊,迎面忽然走来五六个人,摇摇晃晃大吵大闹,边走边推搡着玩,是路人碰到都会皱眉绕到的小阿飞。

家怡才抬头望过去,为首的一个人便跨步过来笑道:“哎呦,madam又来这边查案啊?你们那个杀人警探怎样啦?什么时候开庭啊?我还要去当目击证人哦。”

是诬陷九叔推人的赵志成。

“如果你要上庭做伪证,接下来我恐怕还要告你妨碍公务。你不止要上一次庭啊,会让你上到过瘾。”家怡驻足,昂着下巴冷下面孔与赵志成对峙。

“哈哈,怎样?吓唬我啊?Madam你看我是不是吓大的?”赵志成说罢转头与其他小阿飞们对视,随即爆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大笑声,接着转回头又继续找茬捣乱:

“你不要威胁我啊,madam,小心我去投诉你呀。怎么做目击证人,还要被警官恐吓啊?”

说着,他步步逼近家怡,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喝,还伴随着伸手指隔空点家怡的头:

“不过madam如果你求我呢,我说不定愿意为你做伪证啊。”

Gary走在后面,拖着厚厚的防撞垫,看到这一幕丢下垫子便要冲过去挡在家怡面前。

却有人比他速度更快,如一阵飓风般从马路另一边跑过来,快速掠过家怡,从她背后冲出,一把揪住了赵志成的衣襟,伴随威吓怒吼:

“咩啊?想打架吗?”

Gary怔住,定睛一看,居然是大力神秦小磊?!

赵志成反应也很快,在秦小磊冲过来时,他就已经挺胸昂头,攥拳做好了对打的准备。

毕竟是街头混生活的烂仔,打架这种时从来不会慢。

这会儿家怡也认出了来人是秦小磊,她愕然的工夫,两个男人已经冲到一块儿。

赵志成挥拳毫不犹豫朝秦小磊脸上轰去,家怡吓得大叫:“住手啊。”

赵志成内心一声冷哼,警察说‘住手’他就住手,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哪知易家怡下一句接道:

“秦小磊,住手啊,你别把赵志成打死了!”

“?”赵志成眉头一皱,下一瞬,自己全力挥出去的拳头被一个大巴掌困住,轻松一扭,就给按了下去。

他还来不及痛呼,接着一个如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般的拳头狠狠砸在自己颧骨上。

“啊——”赵志成被砸的猛扑向另一侧的地面,身体触地,浑身生疼。

他睁大着眼睛,胡乱翻滚向另一边,捂住颧骨时的感觉是自己差点被一拳打离这世界。

他痛地呛咳,总算明白易警官的意思了。

干!

下一瞬,家怡、陈光耀和Gary齐出拉架,总算没让秦小磊打出第二拳。

其他烂仔们瞧见秦小磊的勇猛都退后一步,不敢轻举妄动。更有甚者认出这是报纸上说的反杀凶手的可怕悍将,直接转身跑了。

“喂,要不要帮你报警啊?”Gary笑问捂着脸狼狈站起身的赵志成。

小烂仔被重拳擂中的颧骨已经飞速青紫肿起,那张本就不算好看的脸,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呸!”赵志成瞪一眼Gary,装凶地呸了一声,便也转身飞速跑走了。

秦小磊望着赵志成的背影愤愤冷哼,怎么这么没骨气?这就跑了?他还没有打够哇,混蛋!

盯了好半晌,确定赵志成不会再折回来了,他才转头看向易家怡几人。

“你怎么在这里?”家怡挑眉,笑着道谢:“多谢你帮忙解围。”

秦小磊瞬间变脸,挂起憨笑,揉了揉自己脑袋,才解释道:“我老板在这边开会,我没事做,就在附近转转。看见那个人挑衅你嘛,我就过来了。”

“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打人啊。”家怡又忍不住开口劝诫。

“哦,知道了,madam。”秦小磊仍是憨笑。

“哪天来易记坐啊,请你喝奶茶。”家怡邀约。

“好啊。”秦小磊余光扫见Gary在拖那个防撞的厚垫子,又朝家怡傻笑一下,便转身二话不说拎起那个厚垫子,走到陈光耀车边,将厚垫子塞进后备箱。

“多谢。”Gary走到近前,有些羡慕的打量秦小磊,他也好想有这样的力气和块头啊。

“警官,你们忙吧,我继续去等我老板了。”秦小磊说罢犹豫了下,又转头去看易家怡。

等到易家怡笑着再次邀约他去易记吃好吃的,跟他道别后坐上车了,他才伸展了下手臂,转身离开。

陈光耀开启汽车,从停车位驶上马路,家怡坐的位置正好靠近走在步道上的秦小磊,她便又拉下车窗与他摆手道别。

秦小磊瞧见易家怡,忙再次驻足,也学着她的样子摆手。

他笑起来浓眉弯弯,眼睛眯成一条缝,质朴又亲切,哪有一点凶神悍将的样子。

秦小磊直望着汽车穿过路口看不清楚,才继续前行,想到女警朝着自己真诚道谢和叮嘱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开心和满足。

帮到别人的成就感,是这样令人感到幸福的啊。

……

……

家怡一行三人回警署后,便收到九婶给买的下午茶。

有适合吹了冷风喝的姜茶,还有脆皮鸡蛋面包,各种点心饮品之外,居然还有九婶亲手腌制的酱香鸡爪。

家怡接过一杯热饮,先握在掌中取暖,探头问九婶:

“九叔还好吗?”

“在家躺着装忧郁美男子啊,他自己不好意思来送吃的感谢大家,就恳求我来嘛。男人真是好烦啊。”九婶将东西全掏出来摆在桌上,便整理好包袋,对方镇岳道:

“辛苦B组大家啦,我们也不知怎么道谢啊。”

“不用的,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方镇岳本来坐在桌上喝姜茶,听到这句话后,虽然脸色还淡淡的,却不自觉从桌上跳下来,站直了答话。

“那我不打扰你们工作了。”九婶笑笑,与大家作别。

大家于是纷纷放下手里的吃食,一起送九婶离开。

家怡捧着姜茶跟在大家身边,送九婶上车时,是笑得嘴甜的一个。

直到九婶的车开远了看不到,大家脸上笑容才松懈下来。

这帮人都是面对凶嫌和目击证人之类的很熟稔,面对同事家属和长辈却会显得僵硬和不自在。

当然,刘嘉明这个社牛除外。

……

回到B组办公室,方镇岳回头扫视大家,询问:

“怎么样?大家进度如何?”

“我们又拿到一些笔录,都表示曾看到刘富强保安坐在岗楼里吃药。”刘嘉明挥舞起手里的笔录。

“虽然在老诊所里没有找到几十年前细明的病历单,但是今天法证科的化验员比对过刘富强的足印,跟很多年前细明案底中留下的足印相似率高达87%。”三福也挥舞了下刚拿到的法证部化验报告。

“这是昨天拿到的刘富强的冠心病病历单,还有买药记录。长达几年跟冠心病做抗争的记录,足以证明一切。”家怡推出桌上的一份证据文件,又推出另一份:

“这是给刘富强看诊的老大夫的口供笔录,刘富强最近病症加重,老大夫劝他多晒晒太阳,少抽烟,不要熬夜……”

“刚才我们跟大光明哥做过几十次试验,他会认真写一份推倒摔跌的痕迹和自己撑栏跳跃跌倒的痕迹的比对报告。”Gary虽然试摔了几十次,腿上腰上现在都还在疼,但脸上却是笑着的。

“Madam已经申请下来搜查令,我们喊上法证科的同事,去一趟刘富强家吧?”方镇岳挥舞了下手里的搜查令,一口将杯子里剩下的姜茶喝干,随手将杯子准准丢入垃圾桶。

“那房子住了那么久,就算刘太太找家政把家里大清洗一遍,法证科的化验员照样能在屋子里侧出足够多足印啊。要是细明是住进去之后才开始慢慢抹去自己的指纹,说不定还能在屋子里找到古董指纹啊!”Gary兴奋地道。

“Gary哥,我们去搜屋,你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下吧?”家怡走到Gary跟前,低头看一眼他裤子上的铁锈和泥灰。

虽然Gary一直没开口抱怨,但她知道,肯定是疼的。

“啊,这样吗?”Gary挠挠头。

“你在家休息吧,催催化验单啦。放心,我们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刘嘉明揽了下Gary肩膀,笑着走出办公室。

大家出动,Gary守家。

B组探员们和法证科的两名化验员抵达刘富强家后,直勘察了4个小时。

两名化验员抱着将刘家整个刷一遍的狠心,搬家具挪床,连边边角角的指纹都不放过。

最后在这间屋里扫到上百个指纹,加上刘太太提供的自己的指纹,搜查队伍满载而归。

然后是法证科长达两天加班加点的比对,排除掉所有刘太太的指纹,将剩下的指纹一一与曾经细明旧案案底中留下的指纹印做特征点比对。

大家焦心地等到第二天傍晚,上百指纹终于全部筛完。

大光明哥亲自到B组办公室报捷,比对上了,共5份残缺的指纹,但比对上了!

一份是床头柜侧后方的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指纹,一份是床腿上留下的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指纹,一份是旧椅子内侧一个右手无名指和小指的指纹,一份是吊灯根部半截左手中指指纹,一份是拧开门把手后藏在门把手螺丝压住的铁皮上的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指纹,最后一份是老屋储物柜上方堆着的许多东西里,一个装结婚证、旧照片等物的铁盒子底部,仅半个小指指纹。

方镇岳看着这份比对文件,每一份挖掘出的属于细明的指纹,都显示着法证科同事们的工匠精神。

大家真的豁出去,使出了浑身解数啊。

家怡接过文件,一份份看过,然后捧在胸口。文件压着的地方,砰砰砰地跳,越跳越热。

“多谢大光明哥,还有法证科的所有大家。”家怡深吸一口气,难以平复感动的情绪。

陈光耀哈哈一笑,爽朗问道:“已经有了这么多证据,我们不会输了吧?”

“一定赢!”方镇岳用力点头。无论是证明细明是刘富强的证据,还是证明九叔没有推死者的证据,都足够了!

家怡一手抱着指纹比对报告单,一手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其他笔录、文件,像秋收时节看到无边无际麦场大丰收的农民一样,露出朴实又欢快的笑容。

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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