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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温情不再【155w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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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讲究祖先崇拜, 在这一整套体系里,有一套属于逝者的世界规则。

人死后受牛头马面引领,到阴间见判官, 生前造业,死后承罚。你曾因恶言造谣伤害他人, 还是曾离间他人不和,或者纵火伤人, 还是虐杀动物……地狱19层,作恶人总有归处。

如果在阳间犯了罪,通过某些途径逃过惩罚, 也有专管的地方,叫孽镜地狱,就在第四层。

阎王爷的本子上, 全都明明白白记着, 谁也别想撒谎蒙混。官爷在纸上一翻,就知来者从出生到死亡,做过的所有事。

家怡也想有一个这样的册子, 翻开来就能看到徐少威出生到现在经历过的所有事。

那么她就会明白为什么。

从16日得知事情的真相, 到18号今天……过去的每一个清醒的时刻, 家怡都在恍惚和清醒间颠沛流离。

诸般情绪你推我搡,再回过神, 已经过去两天。

去医院见过Wagner督察和E组的其他探员, 面对面沟通过‘福荣街枪杀案’查探过程中的细节, 家怡带着徐少威和梁书乐折返警署。

路上徐少威开车, 家怡坐在副驾位, 始终转头看着窗外, 一言不发。

警察想要向其他人隐藏自己的情绪容易, 但回到警察圈子里,哪怕再如何遮掩,也难不露分毫。敏锐的警察们就像警犬,总能嗅到身边最亲密伙伴们一丝半点的不对劲。

家怡知道这一点,既然藏不住,便在没有外人时放肆地沉默。反正不会有人知道她拥有的能力,也没人会知道她已看到一切。

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往日最生机勃勃的人忽然成为最安静的人,九叔和大家都悄悄问过她,她都只是笑笑,被问得急了,就说‘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啦’。

大家半信半疑,总归不再问了。

‘断指案’在发现尸体后,更名为‘海底双尸案’,又因为与当年的劫案与‘杀警案’合并。因为杀警和大劫案发生在九月,双尸案发生在1月,现在统称为‘九一案’。

案子最新的两个受害者身份不明,但从衣着、手指关节、保养情况、发质、肢体状况等多方信息可以判断,两人都不是有钱人。

指尖、牙齿都有吸烟留下的痕迹,同时身体器官状况显示两人均有酗酒、熬夜等多种糟糕习惯。

他们不仅没钱,还可能作息混乱,未必有稳定工作。

甚至其中一人的尸体上留有吸-毒-后的身体特征,显示该死者在死前一个月内是有吸-毒-行为的。

很可能两个都是烂仔。

可是,一个杀警察为了得到枪,抢劫为了得到钱,目的非常明确,绝非为情绪杀人的聪明凶手,为什么要杀死两个既无法提供金钱,也无法提供武器的烂人?

家怡跟方镇岳已经反复就凶手画像沟通过,凶手不像是一个会因为恨某些人、跟某些人起过争执,就会杀人的人。毕竟,如果凶手是一个如此无法克己的家伙,拥有如此力量的人,绝不可能在大劫案之后这么长时间内,不再犯案。

那么,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为什么要杀死两个无用之人?

凶手既然懂得隐藏自己,绝不做多余的事,为什么要如此‘多余’地忽然又杀了两个人?

家怡很想问问徐少威,因为她实在想不通。

她更想不通,这个她认识的朋友,怎么曾经会是那样的人?

有时她会悄悄打量他,他明明看起来与梁书乐、Gary等都没什么区别,除了更内敛些,好像只是个普通的警察。虽冲动,但有正义感。虽看似淡漠,其实会悄悄照顾他人……

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这是绝不可能开口的疑惑。

她也会想,有没有可能,他就是隐藏在普通人之中,最狡猾可怕的魔鬼。

但——

警车驶入车库,徐少威熄火拔钥匙,随即用手指敲敲家怡肩膀,在她转头时,将钥匙递给她。

家怡将钥匙揣回兜里,感受到他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脸上。

撇开头下车,三人步向警署。

“十一姐,我们是不是还要再去重现审一下受害者的房客、街坊和家属啊?”梁书乐回头问起关于‘福荣街枪杀案’的事。

“要的,一则比对一下这些人的回答是否与之前一致,再则我们也要亲自去见一下这些人。”家怡点点头。

回到B组办公室,刘嘉明点了早茶,距离午饭还有一个小时,忙碌一早上,不补充点能量不行。

家怡从公桌上随手拿了杯咖啡,余光瞧见徐少威拿起一杯奶茶,见是红豆沙甜奶,便转手递给刘嘉明——徐少威记得大家的喜好,常会做一些不易被察觉的照顾人的小事。

饮一口咖啡,家怡转头看向窗外警署门口的歪脖树。

这样的人,会是将自己隐藏很深的恶魔吗?

……

“枪是捡来的,那么谁都有可能了。距离谷叔丢枪已经太久,即便有些人在当时有印象,现在也难寻到线索。还是要从受害者包租公的社会关系来查,凶手会选择包租公,而不是其他人,一定有特殊的原因。”

家怡站在白板前,提振精神,努力捋顺逻辑:

“毕竟包租公并非这附近最有钱的人,也不是附近最容易下手的人。

“虽然房门有被撬开的痕迹,但有住户称没听到类似撬门的声音,也不排除熟人作案,伪造房门被撬的可能性。”

“租客都是单身壮年男性,大多都在做短工,看起来都很可疑。”Gary翻看E组提供的口供,没自己去审过,就会觉得各个都像坏人喽。

“受害者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动不动就跟受害者大吵大闹,好多街坊表示看到不止一次两人大打出手。当日其老婆称自己因为跟受害者吵架,回了娘家,结果娘家人给的证词含含糊糊。搞不好就是干掉自己老公,想要私吞家产呢。”九叔点了点自己手里拿着的口供,怎么读都觉得受害者老婆的口供前言不搭后语,很可疑啊。

“我们分组重新见一下这些人,再采集一次口供。两两一组,凶手有枪,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觉得不够安全呢,就把人带回警署去审讯室录口供,知道吗?”家怡说罢,立即开始分组:

“九叔带着嘉明哥去见受害者老婆,三福哥带着——”

家怡本想让三福哥带着徐少威,忽然想到之前‘杀警案’中凶手之所以杀死老警察,为的就是夺得警察的枪。现在那把老警察遗失枪中的子弹已用光,如果凶手还想继续抢劫作案,就需要新的枪,或者新的子弹。以前会从警察手里抢,接下来只怕也会选择这个方法……

如果真如他们所查,徐少威不仅是‘海底双尸案’的凶手,还是‘杀警案’和银行劫案的始作俑者,那么……三福哥岂不是很危险。

抿了抿唇,家怡维持住表情,装作自若模样,继续道:

“梁书乐去见南1屋租客。Gary你去法证科找岳哥,然后跟他去见南2屋租客。

“少威,我们一起去见南3屋租客。

“这一轮口供采集结束,应该就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吃过饭回办公室,再讨论下面的行动。”

“Yes,madam.”大家齐声应过,便依次起身出发。

徐少威在易家怡前面走到衣架边,拎过自己的风衣,顺便也取下家怡的呢子大衣和围脖,转头看见她走近,便展臂递给她。

“嗯。”家怡微笑接过,穿好大衣。围围巾时,徐少威已穿好风衣率先步出办公室,家怡看着他后脑,笑容瞬间淡去。

……

……

在深水埗街巷上行走,家怡始终与徐少威并肩,或走在他右后侧——

一个可以监视他的枪和行动的角度。

此刻再回想他的防备心、警惕性和紧绷冲动,好像都有了答案。

这几个月她每个休假都会带弟妹去练拳、打球、学习防身术,徐少威曾经教给她的如何与比自己高的人博弈的法子,她也始终勤练。还在偶然与秦晓磊闲聊提及强身健体方法时,听说秦晓磊在学习跆拳道、跆拳等几乎所有搏斗术,一番详聊后了解了许多适合女性学习的搏击、柔术等,有空的时候也会跟秦晓磊一起去上课。

现在脑中难免便浮现如果徐少威对她动手,欲夺她的枪,会使出怎样的招数,应对他的那些攻击,她又要如何反客为主。

他知道每一把枪的膛线都不同,了解开自己的枪会立即被发现,所以一定不会用枪,除非是抢她的枪杀她。

想到这里,她伸手压了下自己的枪套。忽然想起徐少威刚进B组时,会常紧张地摸枪套。

大概,那时候的他也如此刻的她一样,觉得自己正身处敌营,有非常强烈的危机感吧……

目光落在徐少威的枪套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已经不会遇到点风吹草动,便摸枪警惕了。

“钱贵邦已经不住在这里了。”询问过笼屋主人,徐少威退出房间。

“嗯。”家怡站在楼道转角,等徐少威率先迈步下楼,她才紧随其后。

拐过二楼时,徐少威微微驻足了一秒,忍住回头仰望家怡的冲动,他继续迈步,逐渐觉得步伐沉重,如坠着千金前行。

离开钱贵邦搬出受害者笼屋后留给警察的地址,家怡给方镇岳打了个电话。

今天多云,有风,卷得地上杂物翻滚。徐少威和家怡靠在电话亭边,无声地看着风卷着沙土转着旋儿攀墙而上,又忽然转向,卷起空纸袋噗啦啦在地上窜滚。

“叮铃铃铃…”

家怡一激灵,才转身去接电话,听方镇岳报线人提供的钱贵邦新地址时,她也始终以侧身对徐少威。

电话亭边,徐少威低头踢了踢脚边石子,慢慢转过身,将背留给了易家怡。

……

……

“钱贵邦嫌疑很大。”午饭后回到办公室,家怡在白板上钱贵邦的名字下打了一个横线。

“为什么?”徐少威疑惑问,他跟家怡一道去见钱贵邦,他只觉得这个人游手好闲,懦弱又亢奋,是许多底层衰仔都有的面目。却并未觉得他嫌疑多大。

“他的回答太顺畅了,而且描述自己所见所闻时,不像普通被盘问的人那样东拉西扯,断断续续,而是语气一致地平顺叙述。

“正常人不会去一直重复背诵自己身边真实发生的事,因为他们不需要为被审问做准备。“钱贵邦的反应,看似正常,实则很不寻常。”

家怡说罢,抬头对徐少威道:

“这是我在做探员,跟着岳哥他们学习审讯时,不止岳哥,包括三福哥、九叔都提点过我的知识。

“有时候凶手为了掩饰罪行,做得越多,反而暴露的也越多。

“也许这些反应是因为钱贵邦被反复盘问过,害怕被怀疑,所以强化了自己的回答,但无论如何,他一定会被警方关注到。

“以及,你没有注意钱贵邦发黄的脸色、干燥的嘴,还有右边明显小于左边的眼睛吗?”

家怡微微沉下脸,盯住徐少威。

刘嘉明等在办公室内的人都抬头看向家怡,只觉得她语气比以往更严厉了些。

徐少威抿住唇,没有回应。

“这世上最煎熬的事,就是行走在人群中,却要始终独自坚守一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脸上上火的反应,或许正是在这种煎熬中难抵压力和焦虑,显现出来的身体特征。

“这也符合Wagner督察他们对凶手是首次作案的侧写。”

家怡讲话时,始终盯着徐少威。

“明白了,madam.”徐少威沉默几秒,才点了点头。

“嗯。”家怡应声垂眸。

室内静了几息,家怡才又道:“大家休息下,我出去一趟。”

看着家怡离开办公室,刘嘉明才转头对徐少威道:“十一对你真好诶,事无巨细地教你。”

徐少威笑笑,想回一句什么,却只觉口中苦涩,难有什么好话说。

……

……

上午易家怡见过钱贵邦,也扫过所有关联人的照片,独自来到法医部,便是想看一看包租公的尸体。

坐在解剖床边,许sir捧着一碟瓜子,一边嗑一边跟家怡聊这具尸体的解剖报告。

在这样的地方还能吃能喝的人,大概只有许君豪一人了吧。

“许sir是怎么做到面对尸体这样坦然的呢?”家怡忍不住好奇?

“我只是见尸体喽,即不问他生前事,也不知他家人怎样,只当是工作嘛。你们做不到我这样,不是因为你们精神脆弱啊,想一想啦,不仅要看尸体,还要了解死者的所有事,包括他身边亲朋好友啊,这样一来,你们当然没办法只把他们当尸体喽,各个都是曾经活过的人,如今却这样…谁也受不了。”许君豪停下嗑瓜子的动作,望着家怡认真道:“所以我只做我的事,对于不需要我知道的,从不多问。那些报纸上关于死者的报道呢,也不去看。断情绝义,少思少虑,无烦恼啦。”

家怡微微一笑,“许sir也是大哲学家。”

人有时候活得具体点,的确更容易成为烦恼绝缘体吧。

转头望向尸体,家怡嗅着许sir那边传来的瓜子香,转瞬沉进心流影像。

开枪的是钱贵邦,开大电视,用大棉被裹着消音。

杀人后慌得像火烧屁股的狗,仍然记得劈坏房门,将房子翻乱,没用的东西摔烂,搞得房间一团糟,很多线索都被破坏,这才匆匆逃走。

家怡回过神,回想案件至今拿到的所有线索,基本都与心流影像相符。

看了下时间,家怡回头道:“许sir,我回去工作了。”

许君豪点点头,在家怡离开时,塞了一把瓜子给她。

“?”家怡。

“心烦的时候嗑点吧,机械的无意义的动作,可以缓解焦虑。好吃的瓜子还能治愈坏心情,坚果嘛补一补啦。”许君豪说着挑了挑眉,眉毛顶到刘海,将原本垂顺的发丝拱得卷曲。

“Thank you,许sir.”家怡笑着摇了摇抓着瓜子的拳头,离开时步伐轻快许多。

……

……

这天下午大家走访了列出的所有包租公社会关系中的可疑之人,又回办公室讨论出见过、采集过口供,觉得嫌疑最高的三个人。

B组探员共分4组,恰巧可以轮流盯梢这三人。由于家怡没有睡午觉,所以她和徐少威的小组最先回家休息。到晚上10点,再来换下岳哥小组去休息,等岳哥小组休息过4个小时,再来换其他人。

家怡骑着自行车离开时,笑着对徐少威说等睡饱了觉,回警署集合,再一起去替下岳哥小组。

可拐上回家的小路后,她却偷偷转向,直奔北边而去——

她的目的地是荃湾警署。

徐少威曾被贬去荃湾警署,红磡村警署的老警察被杀案、以及红磡区银行劫案,都是在徐少威在荃湾警署做军装警时发生的。

家怡想去徐少威呆过的所有地方了解一下,徐少威做军装警那些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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