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番外十二
每年到了年底, 公司的事情就开始堆积如山，谢凛通常从十二月中旬开始忙，差不多要忙到春节才能结束。
那阵子应酬加班都是常事, 周琬盈每天晚上把霜霜哄睡着之后, 就到书房去陪谢凛加班。
谢凛看文件，她就在旁边安静地看书。
虽然两人各自做事，但谢凛偶尔会忍不住抬头看他琬妹。原本只是看文件的间隙无意间抬头, 但目光落到琬琬那张认真看书的小脸上, 就彻底移不开眼。
无论过去多少年，他永远都为他家琬琬着迷。
这天晚上, 谢凛看完文件已经快凌晨一点。他抬起头, 就看到琬琬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按在书页上, 困得眼皮已经在打架，下巴也小鸡啄米似的, 一下下往下坠。
谢凛看着没忍住笑，伸手托住周琬盈的下巴。
周琬盈瞬间清醒，坐直身体，睁圆眼睛望住谢凛，打起精神问：“工作完了吗？”
谢凛看着他可爱琬妹明明困得眼皮都开始打架，还打起精神陪他加班, 看她的眼里充满温柔，又充满宠溺笑意, 伸手捏捏她的脸蛋，低笑逗她, “都困成这样了, 也不知道回房间休息。”
周琬盈道：“我不困。而且你都还在工作, 我不想自己睡。”
她拉住谢凛的手，认真问他，“你饿了没有？我下楼煮点宵夜给你吃？”
谢凛反握住她的手，问：“你饿了吗？”
周琬盈摇摇头，说：“我不饿。”
谢凛道：“那就睡觉。”
他抬手关掉桌上的台灯，然后牵住周琬盈起身，一手揽住她腰，一边往书房外走一边说：“明晚不要陪我加班了，早点睡。”
周琬盈认真地说：“你早点睡我就早点睡，你不睡我就陪你。”
走出书房，周琬盈忽然停住，抬头认真望住谢凛，说：“从明天开始，晚上不能超过十二点睡觉。”
谢凛笑，微微挑眉看她：“给我立规矩？”
“是啊。”周琬盈牵着谢凛回卧室，看到霜霜乖乖在床上睡得香甜，回头小声和谢凛说：“你看霜霜，每天晚上准时九点钟睡觉，多乖。”
谢凛被逗笑，说：“你拿我跟霜霜比？”
“有什么区别。”周琬盈认真看着谢凛，小声说：“你和霜霜都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我就每个月都去寺庙烧香拜佛。”
谢凛温柔看着琬琬，伸手揉揉她脸蛋，轻声问：“我们琬琬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周琬盈虔诚地说：“有了你和霜霜以后。”
她从前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哪天就算离开这个人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所以那时候她从来不信佛。
可她后来有了谢凛，有了霜霜，最大的愿望就是他们一家都健康平安。她还想和谢凛一起走过很多很多个春夏秋冬，想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和谢凛一起牵手散步，还想看到霜霜长大，看她结婚，看到有人像谢凛爱她一样，一辈子爱护霜霜。
谢凛心口温热，伸手将琬琬抱入怀中，不放心地说：“我身体一向很好，倒是你，动不动就磕着碰着，出门拍个戏，我得担心一两个月。”
周琬盈抬头看向谢凛，认真地说：“我以后会小心的。”
她举手发誓，说：“我保证。”
谢凛笑，低头吻住她，低声说：“暂时信你，下次再磕着碰着我再跟你算。”
自从被谢凛千叮咛万嘱咐工作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之后，周琬盈就很小心了，穿个高跟鞋出席活动都小心不让自己崴着脚。冬天在室外拍广告，广告拍完，立刻乖乖裹上厚厚的羽绒服，保温杯不离手，生怕弄感冒谢凛又要唠叨她。
谁知道这个冬天，她是没有感冒，某位信誓旦旦讲自己身体很好的谢总倒是破天荒地感冒了一遭。
那是快要过年的时候，有天北城降温降得厉害，偏偏谢凛那天下午到北郊看项目现场。
他从公司过去，出门的时候，把大衣忘在了办公室。
零下三度的天气，他身上只穿了衬衫西装，下午的时候北郊还下了场雪，他在外面待了一个小时，被风吹得头疼，上车以后闭目养了会儿神，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四点钟回到公司，又开了场会，临下班的时候，才感觉头疼得厉害。
他原本晚上还有场应酬，在会议室靠着椅背揉了会儿太阳穴，实在头疼，索性和杨安说：“今晚应酬延后，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出了会议室，回办公室穿上外套，就乘电梯离开公司。
周琬盈那阵子已经结束了年前的工作，霜霜也已经放寒假，她便天天带着霜霜出门玩。
这天晚上，她以为谢凛有应酬会晚点回家，就带着霜霜出门跟笙笙和南州一起吃晚饭。
吃过晚饭，又在商场逛了一会儿，周琬盈给霜霜买了漂亮的新衣服和鞋子。小公主爱美，当场就要换下来。
周琬盈记得自己像霜霜这么大的时候，也很喜欢漂亮的衣服鞋子，每次看到村子里的姐姐穿上新裙子和新鞋子，她心里都好羡慕。
所以她现在有了条件，只要是霜霜喜欢的东西，她都会全部买给她。
所以三岁半的霜霜已经拥有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鞋子，爸爸妈妈是真的拿她当公主一样养。
周琬盈带着霜霜到试衣间去换了新衣服，出来的时候，霜霜牵着漂亮的粉裙子转了个圈，问道：“妈妈，干妈，霜霜好看吗？”
沈雁笙都快喜欢死霜霜了，日常想把霜霜拐到家里给她当女儿。
她蹲下身，抱住霜霜亲亲她可爱的小脸蛋，“我们霜霜宝贝怎么这么可爱，干妈喜欢死了。”
霜霜咧着小嘴笑，仰头看向妈妈。
周琬盈也没忍住笑，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说：“霜霜好看，一会儿我们回家让爸爸也看。”
霜霜开开心心地点头，又牵着裙子在陆南州面前也转了一圈，奶声奶气地问：“南州哥哥，霜霜的新裙子好看吗？”
陆南州比霜霜大一岁，已经四岁半快五岁了。他看了一眼霜霜，没说话。
沈雁笙摸摸儿子的脑袋，好笑道：“霜霜妹妹问你呢。”
小男孩莫名有点别扭，点头说：“好看。”
霜霜咧着嘴笑，忽然凑过去亲了下陆南州的脸颊。
周琬盈吓了一跳，看到女儿这么大方，一时间又有点哭笑不得。
回家的路上，周琬盈在车里问霜霜，为什么要亲南州哥哥。
霜霜奶声奶气，说：“南州哥哥好看，我喜欢南州哥哥。”
周琬盈听得哭笑不得，认真问女儿，“那霜霜在幼儿园，有没有随便亲男孩子呀？”
霜霜摇摇头，说：“没有。霜霜才不随便亲男孩子。”
霜霜上幼儿园之前，谢凛和周琬盈特意花了很长时间跟女儿讲，不管在幼儿园还是在外面，都不要允许男孩子亲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允许别人碰。尤其是小衣服和小裤子，只有妈妈可以碰，连爸爸都不可以碰。
霜霜那时候才三岁，年纪小小的，谢凛和周琬盈便轮流给霜霜讲，讲到小姑娘完全记住，他们才放心让她去幼儿园。
霜霜小宝贝也是真的牢牢记住爸爸妈妈的话，到了幼儿园，身上的衣服连老师都不让碰。
有一次做活动，小姑娘出了一额头的汗，幼儿园的女老师想着帮霜霜把外套脱下来，结果小姑娘不让碰，自己在那里慢吞吞地脱，然后把外套塞进小书包里。
老师哭笑不得，下午谢凛去接霜霜放学，老师把这个事跟谢凛说了一下。
谢凛倒觉得挺好，重要的是霜霜有这个自我保护意识就行。反正她自己会穿衣服，也不需要谁碰她。
周琬盈没想到，她和谢凛什么都教了，就是忘了教女儿，自己也不可以随便亲男孩子。
她有点哭笑不得，想着回家和谢凛说。
而另一边，沈雁笙也在教儿子，问他，“霜霜妹妹可爱吗？”
陆南州不知道妈妈要问什么，点了下头。
沈雁笙认真地说：“虽然霜霜妹妹很可爱，但是你要记住，男孩子不可以随便亲女孩子知道吗？连手都不可以随便牵。”
陆南州好歹比霜霜大一岁，点点头，说：“我知道。”
*
车子开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司机将车停好，下车帮忙拉开后排车门。
周琬盈先下车，然后俯身把霜霜也抱出来。
她看到谢凛的车停在车库，进屋的时候问王姨，“王姨，谢凛回来了吗？”
王姨点头，说：“六点多就回来了。”
周琬盈有些意外，问道：“这么早吗？今晚不是有应酬吗？”
王姨道：“好像是临时取消了。也不知道吃晚饭没有，回来就上楼了。”
谢凛通常行程取消都会给周琬盈打电话，今晚没打，周琬盈有些担心，把霜霜交给王姨，说：“您先带霜霜回房，我上去看看。”
“诶。”王姨应一声，小心接过霜霜。
周琬盈连忙上楼。
她径直回卧室，看到卧室没有开灯，但明显能看到谢凛在睡觉。
谢凛难得有这么早睡觉的时候，她不由得担心，也没开灯，轻声走过去，在床边蹲下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谢凛的英俊面容。
他微蹙着眉心，睡得不是很安稳。
周琬盈一瞬间就很心疼，下意识伸手摸谢凛的额头。
谢凛睡得不深，朦胧间感觉到熟悉的小手触上他的额头，他稍微转醒，但没睁开眼睛，抬手搂住趴在他身边的琬琬，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嗓音有些低哑，轻声问:“回来了？”
周琬盈听出谢凛声音有些哑，更加担心，轻声问：“谢凛，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了？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回来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谢凛听到琬琬一连串问题，没忍住笑，终于睁开眼睛。
他抬手抚上琬琬的脸颊，眼里藏不住宠溺笑意，“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一说话喉咙就有些发痒，偏偏他嗓音里又带着笑，一笑就牵出两声咳嗽。
周琬盈担心得蹙起眉心，又认真摸了摸谢凛的额头，“是感冒了吗？”
“没有。”谢凛抬手捉住琬琬的手，亲了亲她的指间，看她的眼里带着笑意，还有心情问她，“晚上吃了什么？”
周琬盈一边去找温度计，一边说：“和笙笙一起吃的。”
她找到温度计坐到床边，一边给谢凛量体温一边忍不住怪他，“你不舒服应该给我打电话呀，早知道你不舒服回来休息，我和霜霜就不出门了。”
谢凛温柔地摸摸周琬盈的头，说：“没有不舒服，就是下午有点头疼，想着回来睡一觉。又不是什么大事。”
周琬盈给谢凛量过体温，看到没有发烧才松口气。
谢凛揉揉她头发，笑她，“是不是没事？”
周琬盈道：“你刚刚还在咳嗽。”
她放下温度计，帮谢凛盖好被子，说：“你再睡会儿吧，我打电话让医生过来看看。”
她一边说一边就拿手机给医生打电话。
谢凛知道这个电话不打，琬琬不会放心，索性由着她。
他可能也确实有点感冒，睡了一觉还是有点头疼，喉咙也发痒。
他从床上坐起，端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想着喝点水。
周琬盈正在和医生说谢凛的症状，看到他端起杯子准备喝水，连忙抢走他手里的杯子，微微蹙着眉心看他，小声说：“水是凉的。”
谢凛看到琬琬这个紧张的样子，没忍住笑，抬手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
周琬盈和医生讲完话，把手机放下，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拉起被子盖到谢凛腰间，说：“我去给你接热水，你休息会儿。”
她起身去隔间重新接水，回来的时候看到谢凛靠着床头在闭目养神。
大概是听见她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看向她的眼里还带着笑意。他要是不说，周琬盈此刻也看不出他身体不舒服。
周琬盈一瞬间就很心疼，她端着杯子坐去床边，把杯子递给谢凛。
谢凛喉咙发痒，喝了小半杯水总算舒服点。
他不由得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小姑娘又在瞎想。
他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抬手捏捏她下巴，低笑看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周琬盈摇摇头，抬手抱住谢凛的腰，把脸贴在谢凛怀中。
过了一会儿，她小手不由得将谢凛抱得更紧一点，小声说：“谢凛，最近不要工作了好不好？好好在家里休息。”
谢凛已经连续工作了大半个月没有休息，期间还出了一趟差，再好的精力也多少会疲倦。
他是一家之主，一生都要为谢家的荣辱负责。但除此之外，他也只是普通人，是血肉之躯。
谢凛一颗心被熨帖得温热，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周琬盈的额角，轻声应她，“好。都听你的。”
周琬盈抬起头来，望着谢凛，忽然说：“谢凛，我也赚了好多钱。而且这几年你教我投资，我都有赚。”
谢凛笑，摸摸他琬妹的脑袋，说：“我们琬琬这么厉害。”
周琬盈笑，说：“是你教得好。”
她仰头亲亲谢凛的唇，眼睛弯弯地看他，小声说：“那些钱我都好好存起来没有用，都是给你的。”
她不知能为谢凛做什么，所以也努力赚钱，将来如果谢凛有需要，她也可以拿出钱来，不会让谢凛一个人辛苦。
谢凛心中一片柔软，他看着周琬盈的目光中藏不住的一往情深，伸手捏捏她脸蛋，不知该怎么表达他心中爱意，无限心动地说：“我们琬妹怎么这么可爱。”
周琬盈笑，仰头去吻谢凛的唇。
谢凛浅尝辄止地吻她，掌住她脸颊，说：“感冒了，小心传染给你。”
周琬盈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你没感冒吗？”
她才不怕，又凑上去亲了亲谢凛。
谢凛到底还是要顾忌着，捧着周琬盈的脸颊，浅浅地在她唇上亲了亲，唇角噙着笑意，说：“听话，现在真别闹。等我好了，你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周琬盈乖乖地“嗯”一声，亲了下谢凛的脸颊。
说到这个，周琬盈忽然想起来今晚的事，笑着和谢凛说：“霜霜啊，今晚吃完饭，不是带霜霜去买新衣服吗，给她买了条新裙子，小公主很开心，牵着裙子在店里转圈，还挨着问我们漂不漂亮。
谢凛笑，看着周琬盈，打趣她，“不是像你？打小就爱漂亮。”
周琬盈笑道：“明明像你。讲究得要命，穿新鞋子遇到下雨，脚都不肯沾地，非要抱着。”
谢凛看周琬盈的眼神温柔似水，笑着揉揉她脸蛋。
周琬盈捉住谢凛的手，说：“等等，这不是重点。我要跟你说的是，霜霜问她南州哥哥新裙子好不好看，南州点了点头，小公主居然亲了南州一下。”
谢凛听得愣神，随后好气又好笑，“谁教她的？”
周琬盈笑道：“小公主说了，南州哥哥长得好看，她喜欢南州哥哥。”
谢凛好笑道：“她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
谢凛感冒不算严重，他身体底子好，睡了一觉起来就好很多了。
只是仍然有点咳嗽，周琬盈不放心，要他在家里多休息两天。
他索性也懒得去公司，听老婆话地待在家里休息。
谢凛在家闲着没事儿，开始给小公主上课，问她昨天是不是亲了陆南州。
霜霜小宝贝坐在小凳子上给芭比娃娃梳头发，听见爸爸问她，点头说：“是呀。”
谢凛问：“你为什么要亲他？”
霜霜认真地说：“因为南州哥哥好看呀，霜霜喜欢南州哥哥。”
谢凛听得好气又好笑。
他看着霜霜，认真纠正她，“不可以。明年夏天你就四岁了，小女孩不可以随便亲男孩子知道吗？”
霜霜似懂非懂的，说：“可是妈妈也常常亲爸爸呀。”
周琬盈正在给谢凛配感冒药，闻言呛了一下。
谢凛道：“妈妈跟爸爸不一样。妈妈跟爸爸是夫妻，妈妈爱爸爸，爸爸爱妈妈，跟外面的人不一样。”
“你反正记住，小女孩在外面不可以随便亲男孩子，如果有小男孩想亲你，要拒绝，如果拒绝不听就告诉老师，或者揍他也可以。”
霜霜点点头，乖乖地说：“我知道了爸爸。”
她两只小手端起杯子给谢凛，说：“爸爸，吃药药。”
谢凛接过杯子，认真问：“刚刚讲的记住了吗？”
霜霜使劲点头，“记住了。霜霜以后不亲南州哥哥了。”
谢凛道：“不光是陆南州，别的小男孩也不可以。”
霜霜道：“我才不亲别的小男孩呢，他们都没有南州哥哥好看。”
谢凛：“……”
周琬盈在旁边没忍住笑出来。她看谢凛这个样子，像极了为女儿操碎心的老父亲。
霜霜抱着芭比娃娃又蹦蹦跳跳地跑去院子里玩，王姨和在院子外面的管家赶紧盯着，生怕小公主摔跤。
周琬盈回头望了望女儿，看到有王姨和管家跟着才放心，她把配好的药给谢凛，说：“先吃药。”
谢凛喝一口水，吞下药，忍不住笑着看周琬盈。
周琬盈见谢凛盯着她看，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东西？”
谢凛笑，逗她：“霜霜这么颜控，遗传谁啊？”
周琬盈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她仰头吻向谢凛的唇，小声说：“大概是像我。”
她捧住谢凛的脸，看他的眼里充满甜蜜的笑意，甜甜地说：“谢凛，你真好看。”
谢凛笑，很受用地在周琬盈唇上亲了亲，说：“那你多看看，过两天又得出差。”
周琬盈一听谢凛又要出差，小脸上顿时垮下去，她微微蹙起眉心，“怎么又要出差？”
谢凛道：“年底事情多，总不能一直拖着不做。”
谢家在海外也有不少产业和分公司项目，所以每年年底，谢凛惯例都要亲自过去一趟。
周琬盈虽然已经很习惯谢凛的工作时间，但谢凛每次出远门，她都很舍不得。
两只手拉住谢凛的手，不舍地问：“什么时候回来呀？”
谢凛道：“除夕前肯定能回来。”
他有点不放心，叮嘱道：“北城最近降温降得厉害，你和霜霜出门记得多穿衣服，别弄感冒了。”
周琬盈听得好气又好笑，说：“你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啊。”
谢凛笑，说：“所以你别学我啊。”
*
谢凛一出门就是大半个月，虽然每天都打电话和视频，但周琬盈仍然非常，非常想念谢凛。
院子里的腊梅已经开得很好。谢凛不知花了多少功夫，今年的腊梅比去年开得更好，从早到晚，芳香扑鼻。
那时候已经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灯结彩。王姨来问周琬盈，要不要也买些灯笼和春联回来。
那时候周琬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霜霜在院子里玩雪，她摇摇头，说：“不用，等谢凛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办。”
没有谢凛的春节就不算春节，只有谢凛在家，过年才是有意义的。
霜霜小宝贝玩了一会儿雪，笑眯眯地跑过来，扑到妈妈怀里，小手搂住妈妈，说：“妈妈，家里的雪好小哦，霜霜堆了半天都堆不起小雪人。”
周琬盈双手抱住女儿，笑道：“等爸爸回来，我们回辽城老家就可以玩雪了。”
其实每年都有带霜霜回老家，但去年的时候霜霜才两岁，她年纪太小，记忆很模糊。
霜霜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周琬盈道：“很快了，爸爸说过年之前会回来。”
霜霜小朋友忽然很好奇，问道：“妈妈，你的老家在哪里呀？南州哥哥有外公外婆，霜霜为什么没有？”
周琬盈笑了笑，帮霜霜把长长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说：“爸爸的老家就是妈妈的老家呀。妈妈没有爸爸妈妈，霜霜和爸爸就是妈妈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人。”
霜霜小宝贝还小，虽然不能想得很深，但听见妈妈说没有爸爸妈妈，大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伸出小手摸摸妈妈的脸，又亲亲妈妈，说：“妈妈不怕，妈妈有宝宝，还有爸爸。爸爸和宝宝永远爱妈妈。”
周琬盈忽然忍不住落泪。
霜霜伸出小手给妈妈擦眼泪，小大人似的，说：“妈妈不哭哦，霜霜爱妈妈。”
周琬盈努力忍住眼泪，笑着亲亲女儿的小脸蛋，说：“妈妈也爱霜霜。”
晚上的时候，谢凛和琬琬视频。
那时候周琬盈刚去浴室洗澡，霜霜趴在床上看故事书，看到爸爸的视频电话打过来，小手抱起妈妈的手机，按下接通。
视频接通，谢凛先看到霜霜的小脸蛋，笑着问：“妈妈呢？”
霜霜抱着手机，说：“妈妈在洗澡。”
又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谢凛道：“快了。可能还有三四天。”
霜霜小声说：“爸爸，妈妈今天哭了。”
谢凛闻言，担心地问：“怎么了？妈妈为什么哭？”
霜霜虽然才三岁半，但是讲话已经很有逻辑，说：“都怪霜霜，霜霜问妈妈的爸爸妈妈，妈妈说她没有，霜霜亲了亲妈妈，妈妈忽然就哭了。”
“爸爸，妈妈是因为霜霜问外公外婆哭的吗？”
谢凛太了解琬琬，一听就知道了，说：“不怪霜霜，妈妈不是因为霜霜问外公外婆哭的。妈妈是因为喜欢霜霜。”
霜霜眼睛红红的，小声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妈妈可想你了。妈妈给爸爸新做了一个香包，塞了今年的梅花，香香的。”
谢凛忽然喉咙发涩，说：“爸爸很快就回来。”
*
和霜霜通完视频的二十四小时后，谢凛终于平安到家。
那时候已经快凌晨。
因为还有三天就要过年，周琬盈已经让王姨他们都放假回家了，所以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周琬盈和霜霜两个人。
谢凛带着深夜寒风进屋。他太想念琬琬，没在客厅停留，径直上了楼。
回到卧室，还没进屋就闻到淡雅的梅花香，他借着窗外月光，看到琬琬搂着霜霜睡得正熟。
他没开灯，走去床边，轻轻坐下。
周琬盈睡得不沉，睡梦中感觉到床侧微微陷下，她睁开眼，就看到谢凛坐在床边。
她双眼不由得亮起，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盯着谢凛看了半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谢凛抬手握住琬琬的手，情不自禁地低笑出声，“感觉到了吗？真的还是做梦？”
周琬盈一瞬间反应过来，心中忽然绽开巨大的喜悦，还要顾忌着怕把霜霜吵醒，压着惊喜的声音，小声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两三天吗？”
谢凛俯身吻了吻琬琬的眉心，轻声说：“太想你。”
他握着琬琬的手一直没松开，眼里带着笑意看她，轻声问：“霜霜说你想我？”
周琬盈莫名就红了眼眶，她轻轻点头，嗓音里带着克制的哽咽，“嗯。”
谢凛温柔地捏捏琬琬的脸蛋，笑她，“这么黏人，以后再出长差一定把你带上。”
周琬盈点头，认真地说：“好。”
她双手握住谢凛的手，感觉到冰凉凉的，心疼地看他，“手怎么这么凉，外面是不是好冷？”
谢凛点了点头，说：“下了点雪。”
周琬盈两只小手握住谢凛的手，想着给他捂暖。
谢凛出门半个多月，不知多想他琬妹。看不够似的，一直看她。
周琬盈帮谢凛捂暖一只手，又帮他捂另一只手，眼睛水润润地看他，小声问：“你提前回来，事情办完了吗？”
谢凛道：“重要的事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我让杨安在那边处理。”
周琬盈道：“那杨安不是也不能回来过年？”
谢凛道：“他父母都在那边，他今年就留伦敦过年。”
说着，又笑道：“再说，年终奖金少不了他的，他高兴得很。”
周琬盈闻言也不由得笑了。
她只有在谢凛面前，才会露出这种小女孩一样的笑容。
谢凛看得心动异常，低头亲亲她脸蛋，笑着捏捏她下巴，低声逗她，“一回来就勾我。”
周琬盈笑，小声问：“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帮你煮点吃的？快过年了，我让王姨他们回家过年了。”
谢凛唇角噙着笑意，俯身吻上琬琬的唇，手已经顺着裙子摸上去，低声说：“我现在比较想吃你。”
周琬盈脸红到耳朵根，小声说：“霜霜……”
谢凛将她从被窝轻轻地打横抱出来，放到腿上，还能腾出手帮霜霜盖盖被子，然后才抱起周琬盈离开卧室，说：“我们去书房。”
两人小别胜新婚，书房又别有一番情趣。
周琬盈起初还能跟上谢凛的节奏，中途谢凛把她抱到上面的时候，她还有体力动一动，后来累得直接摆烂，完全软在谢凛身上，到后来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开口就是呜呜的哭声，把脸埋在谢凛肩头，张开咬他肩膀。
这一晚不记得做过多少次，不过谢凛再失控，都不会忘记戴套。
凌晨四点多终于结束，周琬盈已经累得迷迷糊糊，只感觉到谢凛抱她去浴室清洗，然后把她抱回书房里间的床上。
她感觉到谢凛在帮她穿睡裙，但实在累得睁不开眼，靠在谢凛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周琬盈醒得早。醒来的时候，看到谢凛还在睡，她盯着他看好久，情不自禁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亲完就想着起床，谁知道谢凛搂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收紧，把她捞回去，笑着看她，“把我亲起反应了还想溜？”
周琬盈眼睛睁圆，小声说：“我就亲了亲你的脸颊。”
谢凛笑，说：“你还看了我很久。”
周琬盈脸红，说：“总不能看就把你看……”
后面那个字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谢凛笑，翻身把周琬盈覆到身下，说：“怎么不能？”
他搂住她的腰贴近他身体，让她自己感受。
周琬盈脸红彻底，看了看时间，小声说：“一会儿霜霜要起床了。”
谢凛吻她，低声说：“我们速战速决。”
不过早晨这一次最后没做成，谢凛伸手从抽屉里拿避孕套的时候，发现最后一只昨晚用没了。
周琬盈说：“卧室好像也没了。”
谢凛出差前的那天晚上，把卧室那两盒两只装的用没了。因为谢凛出差还没回来，周琬盈也一直没想着买。
谢凛想着车上应该有，但一会儿霜霜估计要起床了，总不能这会儿去车上拿。
周琬盈看着谢凛，小声说：“我应该在安全期。”
谢凛不信安全期，在琬琬唇上亲了亲，说：“算了，往后日子还长。”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静一静。
周琬盈趴在枕头上，笑着看他。
谢凛笑，伸手摸摸她脑袋，说：“你别勾我啊。”
周琬盈笑道：“我哪有。”
“怎么没有。”谢凛道：“不准笑。”
谢凛不说还好，一说，周琬盈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谢凛无奈叹气，笑着看他琬妹，说：“你再笑得这么甜，别怪我不心疼你啊。”
周琬盈笑着问：“你想干什么？”
谢凛捉住他可爱琬妹的手，说：“用你的手。”
周琬盈有点脸红，但还是从善如流，正要把手放上去，又被谢凛捉住，把人搂怀里，笑道：“逗你的。”
他低头亲亲琬琬的脸颊，柔声道：“抱会儿。”
周琬盈其实最爱和谢凛拥抱。
她立刻开心地靠到谢凛怀里，张开双手抱住他。
谢凛知道琬琬喜欢抱，所以抱她很久也没放开。
直到周琬盈想起一件事，抬头看谢凛，说：“谢凛，有件事。”
“什么？”谢凛见琬琬忽然严肃，笑着勾勾她下巴，“突然这么严肃？”
周琬盈道：“上周我带琬琬去老宅和妈妈吃饭，妈妈问我们俩什么时候再要一个孩子。”
谢凛想都不用想，说：“不要了。”
当初琬琬生霜霜的时候，他全程陪产，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让琬琬受第二次苦。
他拉住琬琬的手，认真看着她，说：“我们有霜霜就够了。一个孩子正好，我们可以把所有的爱都给霜霜一个人。”
霜霜出生以后，周琬盈其实也不太想再要第二个孩子。她倒不是怕辛苦，而是想全心全意地爱霜霜一个，把所有的爱都给霜霜。
霜霜多可爱呀，完全是小天使。
她看着谢凛，认真地问：“谢凛，如果不考虑我，你想多要一个孩子吗？”
谢凛抬手捏她脸蛋，说：“你是不是傻？我不考虑你考虑谁？生霜霜的时候已经那么辛苦，你觉得我会舍得让你再生第二个？”
“何况我们有霜霜就够了。一个孩子都爱不过来，要那么多做什么。”
他伸手把琬琬揽入怀中，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头发，轻声道：“琬琬，有你和霜霜就够了，人生已经很圆满。”
周琬盈抬头看谢凛，双眼微微有点泛红。
谢凛笑，逗她，“我们琬妹为什么连哭都这么好看。”
周琬盈本来要哭了，被谢凛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
她把眼泪忍住，笑着看谢凛，说：“谢凛，我们霜霜好可爱对不对？”
谢凛点头，看周琬盈的眼里充满宠溺笑意，说：“是，霜霜是小可爱，我们琬琬是大可爱。”
周琬盈笑，仰头亲了亲谢凛，说：“谢凛，你有两个可爱。”
谢凛笑，揽在琬琬腰间的手收紧，低头吻住她，说：“是。我们琬琬宝贝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