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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奶狼120【首发晋江,严禁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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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狼120

“怎么心不在焉, 是不合胃口吗?”

餐厅里,苏隽鸣握着筷子迟迟没有动手,然后就听到对面的陆应淮说话, 他闻声抬眸, 浅浅的笑了笑:“没有,挺好吃的。”

陆应淮看着他手里那碗动都没有动的米饭。

“哥哥没吃饭~”小雪瑞乖乖坐在宝宝椅上,反手握着勺子, 把自己碗里的萝卜放到苏隽鸣的碗里:“哥哥吃卜卜。”

陆应淮见这个小不点又开始投机取巧,把自己不爱吃的蔬菜给人家吃, 这一招真的是人小鬼大,宠溺又无奈的揉着这家伙的脑袋:“你自己认真吃,跟哥哥比赛看谁吃得快好不好?”

“好!”小雪瑞举起勺子, 兴奋的看向苏隽鸣:“哥哥比赛赛!”

苏隽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种自己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被人哄着吃饭的感觉,暂时掩下心里的纠结, 端起饭碗:“好,我们比赛。”

吃着吃着又开始走神。

刚才他堂哥苏珂意打过来的那一通电话很突然,说他爷爷突发心梗住院, 应该也是担心他怀疑这又是向上次那样骗他回家,还附带上视频, 他爷爷确实是躺在病床,上了呼吸机。

情况有些危险,需要住院观察。

还说是爷爷倒下前叫了他的名字,让他回一趟家。

这种血亲危在旦夕的矛盾与挣扎, 跟他前一段时间决定离开家的选择产生了冲突, 既想要坚持自己的决定, 可那是自己的爷爷。

现在他该怎么办, 要回去看一下吗?

“哥哥,吃饭饭~”小雪瑞用勺子敲了敲苏隽鸣的碗,还给他夹了颗碗里的虾,顺便展示一下自己快要吃完的碗:“宝宝要吃干净啦!”

苏隽鸣被小奶音召回现实,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他看向提醒自己的小雪瑞,笑了笑:“宝宝这么棒的吗,那哥哥要输了。”

“吃完就好啦~”小雪瑞把最后一勺米饭塞进嘴里,吃得嘴巴鼓鼓的,跟只小豚鼠似的,享受得眯眼,摇头晃脑的,握着勺子扭动着身体:“好好次。”

苏隽鸣稍稍被小雪瑞治愈了纠结的心情,他莞尔一笑,低头吃饭。

可就在他把虾吃进嘴里时脸色忽然一边,那种说不出的腥味让他胃里上涌强烈的反胃不适,立刻放下碗说了句‘抱歉’,往厕所里跑去。

手刚扶着马桶盖就吐得昏天暗地,胃里剧烈翻涌,把今早吃过的所有东西都给吐了。

吐到最后胃部还伴随着持续不断的胃绞痛,疼得他额角直流冷汗,差点没站稳。

最后还是被人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了。

“哥哥……”

苏隽鸣觉得胃真的绞着很疼,尤其是站起身的瞬间,疼得他又弯下腰,只能撑着马桶缓解着不适,低头时就看见小雪瑞抱着他的大腿,小脸担忧的抬头望着他。

他摁下冲水键,手揉了揉小雪瑞的脑袋:“没事。”

“你确定没事吗?要不打电话给顾医生?”陆应淮哪里有照顾孕夫的经验,只有带娃的经验,看到他吐也有一些手忙脚乱的,果然不应该让冬灼出门的。

特别是见苏隽鸣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些担心会出事。

“应该是吃到那个虾,我觉得有些腥。”苏隽鸣忍着胃部的不适,走到洗手台前漱个口,见身后的陆应淮抱着小雪瑞都一脸担忧的望着他,也不想让他们担心便笑了笑:“真没事,不用麻烦顾医生,就是正常的孕吐。”

“要不让冬灼回来?”

苏隽鸣漱完口洗了把脸,脸还没擦干便抬起头,由着水珠从脸颊上滑落,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事,不要吓到他。”

如果跟那家伙说的话肯定就跑回来了。

这一次也是他好说歹说让冬灼亲自出去处理这件事的,这要是突然回来不就是耽误进度了。

“要不我让阿姨给你熬一些清淡的粥送过来。”

“哥哥喝粥粥~”

苏隽鸣扯过两张纸巾将脸擦干,拒绝好像就显得生分,主要也是不想让陆应淮跟冬灼说,而他现在也确实不太想吃饭,便点了点头:“好。”

“那要碗喝汤先吗,你什么都没有吃。”

“不用了,好像喝不下,我上去先躺会,麻烦你了。”

陆应淮听着苏隽鸣还跟他说什么客气的话,无奈笑着:“都是一家人了还跟我那么客气做什么,改天不得跟冬灼一样改口喊我大爸。”

苏隽鸣耳根热了热:“好。”

主要是这雪狼的基因放在这里,陆应淮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但是这张脸实在是让人难喊出一声爸,模样看起来就跟他仿佛是同龄人一样。

回到卧室,他躺在床上。

胃部稍微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隐隐约约的作痛,将被子抱入怀里像是在寻求着什么慰藉,把脸埋入其中,仿佛还能闻到冬灼的气味。

十天了,他跟冬灼分开十天了。

他其实很想念,但是在正事面前情爱还是显得有些不太够顾全大局,所有每天晚上的通话他都不太敢说什么,都是围绕着案件的话题,会在挂断前看多几眼对方,表达自己的想念。

仅此而已。

现在一难受,他就很想冬灼。

更多的是他想一个能够帮他解决这个矛盾的人陪在他身边,回不回去看爷爷都让他很纠结,因为是他说了离开家,其实从那日的语气都能听得出他的态度很决绝,这是他为了冬灼的态度。

但爷爷真的生病了,他又真的能完全的冷漠无视置之不理吗?

他把脸埋在被子里许久,拿起手机,拿了又放,想打给冬灼又怕让他烦恼,也怕他耽误那边的事情,满脑的反复纠结,想着想着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

冬灼赶回来时已经是深夜。

进门时他就看见大爸还坐在客厅没有睡,见他回来了才回过头,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怎么这么晚还回来。”

“他呢?”冬灼神情慌乱,一边问着一边往楼上走。

三个小时前刚接到大爸的电话,说苏隽鸣孕吐,也没胃口吃东西,他处理完事情立刻就飞回来。如果平时是小疼小难受这男人都会说的,现在说都不肯定跟他说估计是真的难受。

“吃晚餐的时候估计是吃到虾,他说很腥就吐了。刚才本来想让他下来喝点粥,但是上去发现他睡了,你把粥带上去喊他起来吃一些吧。”

“好。”冬灼立刻走去厨房拿粥。

他上楼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门,屋内漆黑一片,床头灯都没有开,想就知道是难受得厉害了,毕竟苏隽鸣晚上睡觉都习惯开灯,主要是怕起夜撞到摔到。

先把手里的粥放在床头柜,伸手去打开床头灯。

橙黄的床头灯亮起,冬灼才看清苏隽鸣蜷缩侧躺着,发丝凌乱,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应该是不舒服,眉头拧着,都睡得不安稳。

俯下身抚上他的额头,拨开发丝用掌心探着额头,没有烧,体温正常,又将手探入被子里,给他轻轻揉着肚子,估计是没吃什么东西,肚子软软的。

“……嗯?”

苏隽鸣感觉有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抖了一激灵,睡意惺忪的睁开眼,在看见突然出现面前的冬灼时,愣了愣,以为自己在做梦。

冬灼见苏隽鸣被自己的出现吓了一跳,侧躺下隔着被子把他抱入怀里,让他枕在臂弯里手轻轻抚摸着脑袋,温声哄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回来了?”苏隽鸣从冬灼怀里愣然抬起头,显然还反应过来,怎么一睁开眼这只狼就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冬灼给他揉着腰腹,动作温柔:“刚才是不是吐了。”

苏隽鸣凝视着此刻拥抱着自己的冬灼,床头灯照清了这只狼风尘仆仆还有些疲倦的面容,久久没有转移开视线,他是有些诧异,也很意外,在他无比需要帮助的时候回来了。

那一种说不出的惊喜是让他踏实下来的安全感。

抱紧冬灼把脸埋入他的胸膛,闷闷的笑出声:“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冬灼听着苏隽鸣在怀里含笑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皮:“有没有想我?”

“有。”苏隽鸣抬起头:“很想你,不过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处理好了吗?”

“这不是担心你吗,更何况我也走了十天,也有些不放心你,大爸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你吐了也吃不下饭,本来我就打算明天回来的,现在也只是提前了一点,不碍事,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正好回来陪你睡觉。”

苏隽鸣没想到陆应淮还是打电话给冬灼:“其实我就是觉得那个虾有点腥味,不好吃才吐的。”

“现在呢,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有一点。”苏隽鸣把脸贴在冬灼的胸膛上,抱紧他:“不过你揉一揉就不难受了。”

有了可以依赖的对象后他好像就能把刚才的坚强顷刻间卸下,可以委屈,可以袒露,不需要逞能,更何况还是一个很可靠的对象。

“难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怕我分心吗?”

“嗯。”

“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难受了或者是其他什么都好都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能赶过来。”冬灼听着苏隽鸣示弱依赖的回答,心里也是软得一塌糊涂,亲了亲他的头顶:“但我保证处理完事情就尽量陪在你身边,不让你需要我的时候找不到我。”

苏隽鸣唇角微陷:“嗯。”

谁说年下不好的,他的年下就特别会疼人。

“那现在起来吃点东西。”冬灼放开他坐起身,把床头柜温热着的粥拿过来,拿起勺子就要喂他。

苏隽鸣自己接过碗:“我自己吃。”

冬灼由着他,就坐在床边盯着他吃完。

苏隽鸣吃到一半想到什么,咬着勺子,抬眸迟疑的看向冬灼,欲言又止。

“怎么了?”冬灼以为他不想吃了,心想这碗粥都吃不完,胃口是不是越来越差了,他严肃道:“必须要吃完,还得吃多两碗,这粥这么少怎么可能吃得饱。”

“不是,我吃得完,就是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苏隽鸣放下勺子,把碗放在腿上:“我爷爷生病住院了。”

冬灼听到这个眉头皱起,下意识就觉得这老头又开始骗人了,想到上回苏隽鸣被骗家受的委屈,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怎么,又要以这个名头骗你回家吗?狼来了这个故事你没听过吗?”

说这就去捏苏隽鸣的鼻子,像是小惩罚,自然也不舍得用力,捏了捏就松开,见鼻头都红了又给揉揉。

苏隽鸣觉得有些痒偏开头,随即低下头,皱着眉头很是纠结:“我也知道,毕竟我已经跟家里人坦白解除关系,但是我哥发来视频我爷爷已经上呼吸机了,说是情况很不好。”

说着就去拿手机想给冬灼看。

却被冬灼握住手腕。

他抬眸看向冬灼。

“你的意思是只是出于血缘关系这个层面,想回去看看是吗?不是想回苏家跟他们关系破冰。”

苏隽鸣有些意外这家伙连‘破冰’这个词都会了,不过确实是说到他心坎最纠结的地方,他点了点头:“嗯,就是想回去看看,没别的意思。”

“你啊。”冬灼无奈叹气,把他手上的碗接过来一大勺喂过去:“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心软,你说你长这么大吃了多少亏,受过的伤忘了吗?”

苏隽鸣也没拒绝低头把粥给喝了,吞下后举起一根手指,看着冬灼认真回答:“最后一次,老人没事的话看看我就走。”

“如果真的有事呢?如果他真的以身体原因绑着你呢,你会不心软吗,你还会坚决的走吗,能下得了这个狠心吗?”

苏隽鸣听着冬灼又是一连串的问题,又说到他最纠结的点,他伸出手握住冬灼:“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好?”

“带我去。”

“嗯?”

冬灼把碗里最后一勺粥喂给他,看着他喝了才说道:“我说,我陪你去,本来我是想着等你爷爷肯承认我们了我再亲自登门拜访,但现在如果有必要的话我陪你去,做最后的摊牌。”

“摊什么牌?”

“上次他不是说要给我钱让我走吗,那我就不装了,把苏氏集团买下来。”

苏隽鸣:“……”苏氏集团是他爷爷的心血来的,他摇了摇头:“不要玩这种,又不是拍什么电视剧,叫你少看一点的了。”

冬灼抽过一旁的纸巾给他擦嘴,勾唇挑眉:“那这就是我的底牌。”

苏隽鸣笑出声:“好土。”

冬灼没听懂‘好土’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妨碍什么,把碗放下,顺便拿过床头柜放着的眼镜给他戴上:“那现在起来洗把脸,下楼喝多两碗粥我陪你医院。”

苏隽鸣唇角扬起:“好。”

“这就高兴了?”冬灼见他笑,心想这男人不会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件事郁闷得在这里睡觉吧。

“嗯。”苏隽鸣如实点头。

“是因为去看爷爷高兴还是我陪你高兴?”

“你陪我去高兴。”苏隽鸣往前坐了坐,干脆直接坐到冬灼的腿上,双腿岔开微曲放在旁边,跟他面对面,捧着他的脸垂眸看着他,落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吻:“你能理解我很高兴。”

冬灼双臂环上他的腰身省得他摔了,听到这轻笑出声:“这算什么事,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纠结得钻被窝睡觉吧?”

“嗯。”苏隽鸣应道。

冬灼听他又是这样认真的‘嗯’无奈又宠溺的笑出声:“行吧,下楼。”

夜晚的住院部比白日时的还要安静,走廊上的脚步声,推动病床时的金属碰撞声,都能成为医院夜间最牵动心弦的声响。

“苏老爷子他本身就有冠心病,早些年还算养得好,基础病情况良好。但现在毕竟年纪大了,快九十岁,所以家里人要避免他情绪波动,突发心梗也多亏是送医及时,要不然很危险。”

“现在还需要观察48小时,等老爷子醒了再看看精神状态。”

顾医生从病房走出来,见苏隽鸣跟冬灼也来了,也就顺带一起说了这件事。

苏隽鸣听着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很是复杂,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思想他是无法改变了,所以他选择自己放手,可当他听到了生命越走越少时,还是有着不忍。

这不在于爷爷是否疼自己,而是血缘羁绊的影响。

“哥,爷爷他是怎么回事?”他看向站在身旁的苏珂意跟嫂子林依依。

苏珂意摇头,表示也很突然:“爷爷跟往常一样九点钟很就回房间休息,不过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进去的时候我就看他站在大伯写的字画前面捂着胸口,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过去的事了,晕之前就是喊着你的名字要你回来。”

苏隽鸣听到爷爷在到之前还喊自己的名字,心头的滋味更是莫辨,他也不是没有感受过爷爷的疼爱,其实在物质上是应有尽有,只是爱有很多种,他爷爷给人的疼爱就是典型的□□型家长。

他沉默须臾,看向顾医生:“我现在能进去看看爷爷吗?”

顾医生点头,侧过身:“可以。”

病房里加湿器喷着薄薄的雾气,还有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的机器声响,病床上的老人脸色有些苍白,带着呼吸机,随着呼吸吐出白雾。

苏隽鸣坐在病床边,看着爷爷躺在上边,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爷爷是很后悔打了你的事,但他老人家就是拉不下这个脸跟你道歉。”

“这些日子里我也有跟爷爷说过你的事,希望他可以放宽心。但你也知道的,爷爷很执拗,他其实就是不希望你离开家,担心你在外边受了委屈,在哪里都不比在家好。在长辈的眼里,你就算是五十岁了都还是孩子。”

“我也没有要当说客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离开家可以,但不要断了这层关系,没有这个必要。”苏珂意拍了拍苏隽鸣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爷爷毕竟年事已高,你还能看他多少面是不是,如果爷爷长命活到百岁,那我们就跟爷爷周旋多十年,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但是老人家见少一面是一面。”

“不过选择在你。”

苏珂意说完看了眼站在苏隽鸣身旁的冬灼。

冬灼点了点头,示意这么说还算中肯。

苏珂意松了口气,毕竟项目还在进行中,资金也到位了,其他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也得到位。

“……重军……”

就在这时,原本还在昏睡的苏老爷子忽然发出一声很轻的呢喃叫唤,苏隽鸣听见了,他立刻站起身,弯腰附耳,便听到了爷爷很轻很轻的声音。

苏老爷子睁开眼,他看着面前的人,以为是看见了自己的大儿子,颤颤的抬起手想要抓他:“……重军啊……”

苏隽鸣听爷爷叫自己父亲的名字,只能顺势握上老人布满沧桑的手。然后便听到爷爷很轻很轻的声音,隔着呼吸面罩都听得很费劲,但他还是听到了。

“是爸对不起你……没能帮你……保护好隽鸣,他还喜欢上了个男人……我很生气,反对。”

苏隽鸣皱着眉。

断断续续又说了一些,很多都凑不成一句话。

他听了会,正想坐起身,手就被爷爷握得很紧很紧,就又看见呼吸面罩呼出略有些急促的白雾,像是要说什么,便又附耳过去。

“……保险柜,在卧室。”

苏隽鸣顿时怔住。

保险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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