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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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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元和九年, 这一年的秋闱考试,京里谈兴很盛。

“每年进京赶考的这么多书生,哪一届不盛了?”

“此言差矣, 今年是太子主持。”

“非也非也, 并不是太子做主考官,只是从旁协助。”

即便是这样,赴京赶考的考生也比往届人多,有传言,说太子是永熠帝投胎转世的, 是治国之明君。明君有, 谁不想当能臣, 再来一段永熠帝时的明君贤臣佳话。

别什么好事都让黎家抢了先。

从外各地州城考生陆陆续续赶到,袁修就是其中一位, 他去的不早不晚,住了间不好不坏的客栈,择客栈时, 还被偏了十来文带路钱。

好在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客栈里每日都有读书人高谈阔论, 谈四书五经,谈经国治世,袁修从不参与, 默默占了一桌角, 听着众人议论辩驳, 有意思的便听下去,没甚意思的结了账回屋子继续看书。

又过了十多日,赴京举人更多了, 客栈无地方, 都住满了。

有同乡便找到了袁修, 说有个才高八斗的才子乃什么什么县人,家里贫穷,袁兄你看是否能行个善举……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我的房间腾出来,给你那位老兄,那我住哪里?”袁修直问。

对方立即说不是腾出来,是让出一半,大家挤一挤凑合凑合,这不马上就该考试了,总不能真见死不救,让对方流落到墙角去吧。

袁修一想也是,他这房间挺大,再让小二抱床被褥进来也成,便说:“我租的这间房,每日二百文钱,他若是打地铺,只需给我五十便可,不过被褥钱他要自己付。”

“你这人——”对方急了,“怎么满口都是钱钱钱的。”

“同是举人,今日善举,帮他一帮,他日他高中了,你也能沾点光,我是你同乡,这桩好事才来寻你的。”

袁修莫名,“他帮我何事?这上了考场,又不能替我着墨——不说这些,就说眼下,是他付五十文,还是你帮他付五十文”

最后同乡是面皮涨红,甩袖离去,回头袁修在客栈同赶考人中,名声就差了,落下个贪财、满身铜臭、不顾同乡之情等等坏名声。

袁修听闻,只是蹙了蹙眉,好在马上就考试了,并没有因此困扰。等进了考院,一连三天,袁修是遇到难题便愁眉不展,遇到复习过的那便下笔郑重写下。

考完了,十多天出成绩,外乡考生都不会离开的,等成绩出来才会走。袁修也是,在客栈又等了十多日,时不时遇到同客栈考生,见他嗤之以鼻,袁修拦住问过为何,那人便甩袖而去。

莫名其妙。

“中了中了,榜上有名。”

“没我名次,唉。”

客栈这日看尽百态,有高中之人,也有落榜的。袁修心痒难耐,也坐不住,又有些害怕,一直跟自己调整,心里想:你是喜好读书,便是落榜也没什么,大不了下次再来。

夫子也说了,你才学上平实,做官怕是艰难。

袁修做好了收拾铺盖卷回家打算,结果没成想,他中了,虽然名次靠后了些——

但他中了。

袁修难得通了人情,给报信的小二打点了赏钱。

之后日子就是茫茫然,进宫参加殿试,宫里公公教他们如何面圣,如何行礼,不能抬头直视圣颜。

殿试上做题,他成绩不好不坏,在二甲。

圣上考校一甲,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袁修在后排听,心想,这般难,也幸好他是二甲,若是一甲,他答的磕磕巴巴,乱答一通,怕是丢脸。

后来袁修运气好,进了翰林,他租了个小院,写信回家,说暂时安顿下来,附上地址,京里也好,父母不用太寄挂他……

至于同太子如何认识的。

袁修其实第一次见太子是在翰林院书房中,他在翰林不起眼,是最末等的品阶,这日整理藏书,遇到同在藏书房的男子,但那男子眉心有颗红痣,一看便是哥儿。

“你是何人,此等地方,不能擅入。”袁修说着,目光不敢正视对方。

灼灼其华的样貌,像是能烫着他似得。

袁修盯着书架的书,说:“你快离开吧,别给家里人添乱。”

“添乱?”历泽秋好笑了下,拿了书走过去,盯着人,说:“这位大人是今年秋才进翰林的吧?”

“是。”袁修回话抬头,一看对方样貌,又匆匆撇回正脸,“你是怎么知道的?”

历泽秋看着年轻官员,并未回话,而是问:“你是哪位?怎么没见过你。”

“袁修,衡州城松坪府县袁家镇人士,今年二甲第十一名。”

历泽秋:“难怪没见过你,这等学识——”他扫过去,见袁大人双耳泛红,心里觉得好笑,抬了抬手不再说下去,给这位年轻袁大人留几分颜面。

“你可知道孤是谁?”

“孤——你——你是太子?”袁修磕绊看过去,心中震撼,看到太子样貌,又忙垂头不敢再看。

历泽秋:“倒是没傻完。”可也不聪明,知道了,还不快行礼。

袁修慢半拍,忙行礼,心中震荡,作揖幅度大,差点一脑袋扎到地上去,堪堪稳住了,又言请太子见谅。

“孤要是不见谅,袁大人怕是要五体投地羞愤而死了。”历泽秋玩笑,说:“起来吧。”

这就是两人初见,短短几句话,没别的了。

之后快过年了,太子得了正事,时不时来翰林院看看修书情况,不过去三次,好时偶然见到袁大人一次,有时候是一次也见不到。

到了过年,宫里大小宴,皇后忙着张罗,回头见太子到永乐宫来,招呼让太子见人,寻了机会私下里同儿子说:“……你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成亲了,母后给你寻个好儿郎,你看看……”

全京城有门第的男郎都数了个遍。

历泽秋脸上不痛快,那些人家,他在前朝办事,多多少少打过交道,没打过交道的,也听过一些那些小郎的风流韵事。

“都是年少不懂事,要是同你成亲后,肯定不敢乱来。”皇后说。

历泽秋便道:“孤为何就要懂事?若是照母后这般说,年少轻狂,那也该给东宫送几个侍寝男郎。”

“胡说。”皇后板着脸,“你一个哥儿,又是身为太子,更应为万民做表率。”

“孤做太子,那是为大历为万民生计,而非是给哥儿女郎做什么贞操牌坊,孤不屑,也不会做。”

“以前年少是无趣,您不给安排那也无所谓,如今母后不给儿臣安排,孤便自己去找乐子。”

皇后急了,“你!你别胡说乱来,怎么能如此行事。”

太子已经抬脚离去。

永乐宫正殿内,嬷嬷都不敢言语,皇后气得头疼,扶着额,说她一心为了泽秋想,泽秋却不知道她的心,当娘的能害他吗。

嬷嬷一通劝说,皇后被儿子顶撞伤了面子,一时半会难好。

历泽秋踏出永乐宫门时,神色如常,半点喜怒看不出,只是心里火气很大,回到东宫,故意点了小郎君——

太监嬷嬷跪了一地求饶,这整个皇宫除了守门侍卫,哪里有个伺候的小郎君,这、这在哪里去给太子寻来。

历泽秋摆手,心里冰冷一片,不刁难底下人换了衣裳出宫。

历朝历代,皇子到了十三四知□□时,自有宫人给送来教导皇子床上事的侍人,可到了堂堂太子这边,还是干干净净的,半个人都没有。

历泽秋以前醉心学问、骑射,于这些并不在意,但他不喜欢是一回事,今日听到母后心中真实想法又是另一回事。

皇后打理后宫之事,太子没侍君,自是皇后不许的。

在母后心中,他算什么太子,文武艺学的再好做的再好,只是个哥儿,要保持‘清白之身’的哥儿。

哈哈。

还给他找个门户高的男郎,怎么他堂堂太子之位还要拿着清白才配吗?

历泽秋原是出宫寻花问柳,只是一到风月场所一见那些庸脂俗粉,是赌气也没有委屈自己的时候,他是睡不下去的。

等出去风一吹,气得心肝做疼。

回去路上,遇到了抱着一捧寒梅,拎着一壶酒的少年郎,少年郎眉目清秀白皙,耳根子冻得通红,身上一件薄裘,都褪了些颜色,沾染着雪化开了。

“袁大人。”历泽秋一眼就认出来了,其实他是认出袁大人耳朵了。

袁修耳朵长得小巧,轮廓漂亮,单薄窄一些,耳垂略圆润。

一不好意思就泛红。还挺有趣的。

袁修没听见,风雪大,他疾步匆匆,等被人拉住,眼里是愕然,历泽秋一看对方冻得鼻子红眼睛红,还有一副懵着的神态,便知道对方是没听见他喊他。

“太、太子殿下。”袁修冻得舌头都不灵,两手提着东西也没想起来,拿着东西作揖行礼。

梅花上的雪,扫了太子一下巴。

历泽秋气笑了,说:“成了,不必多礼了。”又说:“袁大人怎么一人在外头行走,车马呢?”

袁修见太子没生气,先将梅花拿好,别折了,才说:“我——臣头一次在京里过年,出门时乘车买花,是臣跟府里车夫说不用管臣,反正没多少路,没成想下大雪了。”

这人真是——又傻又笨的。

历泽秋拿了梅花,兴致也好了些,说:“袁大人买了花与酒,孤陪袁大人饮一杯,走吧。”

“去哪?”

“袁大人的府邸。”历泽秋心里好笑,他是没看走眼,这人真是呆愣愣的。

袁修本想说些小门小院寒舍,太子亲临,臣惶恐这些话,但他冷的不成,等脑子捋清,太子拿了他的梅花让他带路。

就……就懵懵懂懂的带了路。

好在小院真不远,走了一会,进了宅胡同,往后头去,才有个小二进的院子,袁修敲了半天门都没开,历泽秋说:“袁大人不会是不想孤做客,故意认错地方了吧?”

果然看袁大人耳根子红,嘴上很认真说不是。

历泽秋让下手敲门,就袁大人那手劲儿等到明年去。

侍卫砰砰敲门声,很快里头人来开门,顶着瓜皮小帽,双手抄袖筒,还满脸不耐烦,但见门口侍卫威武,神色一下乖觉,再看到后头袁大人,变了嘴脸,热情请大人进,还说小的看下雪,原是想去接您,但您说要逛逛,小的怕走岔了寻不到您……

“无事,我让你先回来的。”袁修说。

历泽秋多看了眼袁修,这人是真傻。

那下人鬼话信了?

“这是我好友,同他的护卫,你收拾一间屋子,请他们歇歇喝口茶。”袁修吩咐下。

历泽秋挑了下眉,对着侍卫点了头,意思去歇着。

小院不大,旧,也没什么光景,庭院厚厚积雪也没人打扫,可见袁大人后宅也是一塌糊涂,没人管。

好在屋里干净暖和。

袁大人脱了薄裘,倒了热茶,话才利索起来,请太子见谅。

“你都说是孤的好友了,过年好友来往拜访客气什么。”

袁修脸燥红,呐呐解释说:“臣以为殿下是不想显露身份,才如此说的。”

倒是又不傻了。这人一会傻一会不傻。

“算是。”历泽秋见袁修窘迫,给对方台阶,又看对方局促难安,便递了梅花过去,“插上吧,不然该坏了。”

袁修接了花,嘴上是,也挺郑重,但一会去找花瓶,一会去找剪刀,忙起来把家里这尊大佛忘了,等真插起来,悠然自得,忘乎所以。

历泽秋见了,觉得此人好笑。

“袁大人可成亲了?”

插花摆弄的袁大人吓了一跳,像是才想到还有太子在似得,又紧张装出沉稳模样,正正经经说并未。

“那家里也没给安排个妾室?袁大人在京里,身边是该有个温香软玉的——”历泽秋说不害臊,就是看袁大人害臊的脸涨红。

袁修顶着窘迫,说:“没什么小妾。”又忙解释:“家母说臣性子木讷,只能做好一件事,之前读书为了科举,若是纳了小妾娶了妻子,就移了性情,什么都做不好了。”

刚袁大人手里插花就光顾着插花,忘了他在这儿,现在同他说话,手里的花也忘了。

“你母亲说的有道理。”

历泽秋点点头,又看了下袁修的样貌,几分俊朗几分清秀,浑身气质干干净净,不用问也知道,这位袁大人没娶妻没纳妾,也不曾流连红粉之地。

“袁大人多大?”

“臣三月三就满十八岁了。”

历泽秋点点头,又说了声,有些小了。

当天在这狭小的厅里,围着火炉,桌上摆着一捧寒梅,袁修不会修剪之道,只把买回来的寒梅尽数插进花瓶,这就完事,因此没什么美感,花瓶窄小,脑袋炸开的一簇簇寒梅。

历泽秋端详看,越看越觉得这寒梅像袁修。

乍一看笨拙乱糟糟的,其实仔细看是漂亮的。

他们喝了酒,袁修最初也是,规规矩矩,正襟危坐,一口一个殿下,可说着说着,就是你我,就是什么都老实说。

那酒冷冽,喝下去烧,烈的。

历泽秋喝了一杯就知道是京里最便宜的烧刀子,还诧异袁修买这样的酒,没看出来袁大人看着斯斯文文,实际上酒量——

啪嗒,袁大人手里的酒杯没握住掉下了。

袁大人醉了啊。

历泽秋逗得笑了声,袁修说:“殿下殿下,笑了。”

“是啊我笑了。”

“你笑了。”

再后来,历泽秋就走了,出宫时一肚子的火,从小院子踏出去时,兴致不错,袁大人送到了被窝,太子殿下亲自抱回去的。

那小子年纪轻轻,看着也瘦,抱怀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太子坐在马背上想。

第二天,袁修醒来,头痛欲裂,隐约记得太子同他回家,他们一起插花一起喝酒,太子还抱着他回屋,给他解衣服……

啊?

啊?

袁修脸涨红,手都不知道摆在哪里了。

那岂不是,他身子被太子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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