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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往事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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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丢出来寻找大孝子之前, 菅原芦一原计划是去看看吉巷的甚姬花魁的。

据说那位是如同狐妖一样,拥有摄人心魄的体魄, 被誉为拥有超脱常理的美貌。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但是与那位甚姬超脱常理的美貌一同出名的是, 甚姬出了名的爱财。

据说是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是不折不扣的吞金兽一只。

越是华贵的珠宝首饰,越能得到甚姬的青睐。

“所以你送了什么?”五条晴辉好奇地问道。

“一把遣唐使归来时献上的匕首。”

其手柄处镶满了宝石玛瑙, 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宝刀。

最重要的是那把匕首,曾由玄奘和尚供于护国兴教寺, 由得道高僧于佛祖像下诵读七七四十九天。

五条晴辉挑眉,这种至宝也能随便送人?

一时间,五条晴辉对那位传闻中的菅原神官更加好奇了。

“佛家不杀生。”

大概是五条晴辉的表情太过一言难尽, 再是不会看人脸色的菅原芦一也看懂了五条晴辉眼神中未尽之意。

对于这个在外受苦多年的弟弟,菅原芦一艰难的地捡起了并不存在的偶像包袱, 解释道, “而且那把匕首没有开刃。”

倒不如说, 是不能开刃。

毕竟匕首这种凶器,就和佛家普渡众生理念不符了。

这就多少也有些鸡肋了。这才被菅原神官丢给她不成器的女儿。

说到这儿, 菅原芦一拍着胸口庆幸, “幸好天皇大人又将母亲急召入宫了。”

不然哪怕跳脱如菅原芦一, 也只能老老实实带着五条晴辉回家。

那样的话, 她的宝刀就要打水漂了。

五条晴辉:……

平安京贵族的钱可真好赚啊。

有那么一瞬间,五条晴辉必须承认, 他后悔了。

毕竟他不仅要给自己存嫁妆,还要给悟存上一份更为丰厚的嫁妆才行。

这些东西, 本来该由五条家的当家主夫操心, 但五条家主实在太忙了。所以只能由五条晴辉站出来了。

俗话说长子如父。

为了他的孪生兄弟, 五条晴辉可是早早就开始面临生活的重担了。

顺便一提, 至今仍未有人知晓五条晴辉为他和五条悟存下的嫁妆到底价值几何。

两人说话间,牛车也停在了一条小巷边。

早已等候多时的仆人,在看到牛车旁的家徽后,连忙迎了上来,“菅原大人,请。”

吉巷的仆人隐晦地打量了一眼跟在菅原芦一身后的白色长发少年。

下九流的地方自有下九流地方的消息渠道。

她可是听说了,今天一早,菅原家的长女就匆忙赶去了春风阁,迎回了一名少年。

没想到,不过半天时间,菅原芦一就带着少年大摇大摆进了吉巷拜见甚姬花魁。

仆人看了看菅原芦一单薄的身体,心生敬意,这是红玫瑰和白玫瑰都要啊。

也不知道这位贵女单薄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实在是太强了啊。

脑海中疯狂头脑风暴的同时,并不影响仆人带路,来到一间雕花浮窗前,仆人原本就恭谨的身子,佝偻地更凶了。

她轻轻敲了敲门窗,小声唤道,“甚姬,客人到了。”

屋子里传来一声响动,然后纸制的房门被仆人恭谨地从外打开。

这位身形高壮的健仆跪坐在门外,几乎要将头埋在地上了。

她在发抖。

仿佛屋子里的并非活色生香的软香玉,而是一枚食人的猛兽。

昏黄的屋子里,有着一股令人酥软的香味。

被唤作甚姬的男人手持一支烟枪,身上胡乱地披着一件暗金色的羽织。

男人闻言终于施舍一般地抬头看向门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站在门口的菅原芦一,发出了轻蔑地嗤笑。

甚姬极致华贵的羽织下不着片缕堪称完美的蜜色□□。

甚至带着隐隐的新生粉肉。

这很奇怪。

菅原芦一心想。

她一直以来都喜欢的是腰似细柳,肤白细腻,西子捧心的美娇郎。

平心而论,这位艳名在外的甚姬,无论怎么看,都和体弱纤细有关。

但是这种极具生命力的气息,让菅原芦一根本挪不开眼。

只是一个照面,菅原芦一就仿佛踏入了雄狮的领地,被过于充满攻击性的荷尔蒙锁定,少女只觉得一阵热气从她脸颊涌上,几乎要将她的脑子都煮沸了。

她浑身上下都叫嚣着危险。

作为一名妈宝女,菅原芦一虽然废材,但她很听菅原神官的话。

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晰认知的菅原芦一绝对不会以身犯险。

但是这间厢房不同。

因为甚姬的姿态是极其放松闲适的。

和志怪小说中以容貌和肉/体卖弄风情,炫耀自己的精怪不同,隐藏于华贵羽织下的,是千锤百炼之后方可练成的流畅肌肉线条。

内敛而存在感逼人,有种呼之欲出的危险感。

仿佛下刻,这只打盹的猛兽就会睁眼扑向擅闯猛兽领地的草食系生物。

菅原芦一自认是个俗人。

却渴望着这样一份让人战栗的危险感。这一刻,少女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入幕之宾,会说出,“甚姬拥有摄人心魂的体魄。”

慢了一步进屋的五条晴辉,谢过了门口的仆人,少年不疾不徐地进了屋子。然后诧异地惊呼,“甚尔?”

如同一只吃饱喝足,躺在金山之上懒散晒着太阳的雄狮。

哪怕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甚姬也提不清精神,他只是懒散地瞥了眼他来自未来的熟人,抽了一口水烟,吐出一阵白圈。

满意地看着烟雾缭绕之中白发少年捂唇咳嗽,这才勾起烙下险恶伤疤的嘴角,沙哑地说道,“什么啊,竟然还有五条家的小鬼?”

甚姬又或者说禅院甚尔一把拉过菅原芦一,恶劣至极的朝着这位手足无措的客人吐出一口白烟。

菅原芦一的脸刷得就红透了。

少女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因为缺氧快要窒息,禅院甚尔才在仆人恳切的祈求中,后知后觉地想起眼前这位到底算是他的限定金主,露出了标准的甚尔式营业微笑,“真贪心啊客人,你可没说过要加人。”

“这是另外的价格。”

训练得当的仆人早就习惯了她们吉巷的头牌甚姬时不时的惊人之语了。

近乎怜悯地看着被甚姬三言两语近身,收刮走浑身全部值钱物件的贵女。

在确定无法从这位菅原家的贵女身上榨取更多油水后,一直保持着营业状态的禅院甚尔直接表演川剧变脸绝活,“谁都好,但是老子从不接待姓五条的家伙。”

一句话直接将菅原芦一三振出局。

颠了颠从菅原芦一身上收刮下的珠宝重量,禅院甚尔还算满意,于是他俯身凑到菅原芦一身前,拍了拍少女白皙光泽的脸,好心说道,“想要加人的话,下次把钱带够了再一起玩吧小朋友。”

现在就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说拜拜的时候了。

第一次直面禅院甚尔营业状态的五条晴辉皱眉,他并不认同禅院甚尔这种清醒堕落的生活方式。

少年试图将误入迷途的友人拉回正轨。

五条晴辉痛心疾首,他的友人不是已经从良了吗!

不能因为平安京的大家道德底线低,就理所当然地变成烂人啊!

只可惜,五条晴辉还没找到合适的搭话机会。

菅原神官已经杀向战场。

终于从天皇宫回到府邸的菅原神官,从家臣那儿了解了她的好大儿行踪后。

菅原神官:……

在入职阴阳寮之前,菅原神官先是一名武士。

一名以一当百的武士。

她直接提着佩刀骑着马就去抓人了。

棍棒底下出孝子。

古人诚不欺我。

几乎是一路将丢人现眼的好大儿打回了菅原家。

怎么会有带着男眷去逛吉原的啊!菅原神官人差点气没了。

菅原神官无法理解,她这一生行善积德,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五行缺脑的玩意儿。

她那出门从不带脑子的好大儿是不是忘了,五条晴辉是不用繁杂仪式,光是往神龛前一跪,就能得到稻荷神注视的神明的宠儿。

你带着神明的宠儿去逛花街?

这位神明的宠儿还刚用整个菅原家起誓,要报答神明恩情,茹素吃斋,守节三年的!

稍微出点意外,整个菅原家就要跟着玩完了好吗。

虽然菅原神官因为一些不可抗因素,只做了个十年规划,二十年发展的小目标。

但她真的不想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亲眼看到菅原家灭族的好吗。

“说真的,我对芦一最大的期望就是她赶紧结婚生子。”

搞个小号出来让菅原神官重新练级抢救一下吧。

五条晴辉很难不认同菅原神官这句话,菅原芦一她是真的不靠谱啊。

因为他发现,他和菅原神官之间,除了那头白毛,几乎就没有相似的地方了!

为什么菅原芦一会言之凿凿认为他是菅原神官的私生子?

五条晴辉不能理解。

菅原神官叹气,“因为芦一她脸盲。”

简单来讲,菅原神官会如此干净利索放弃鸡娃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菅原芦一她脸盲。

因为菅田芦一的脸盲特性,菅原神官甚至都不敢把菅原芦一往天皇陛下跟前带去刷存在感。

万一冲撞了贵人,她就是菅原家的罪人了。

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也因为菅原神官从未有过这类做法,反倒让天皇阁下对菅原神官评价颇高。

在一众试图拼命靠着家族裙带关系谋取一官半职的妖艳贱货之中,一直不愿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带到天皇面前,甚至几度拒绝了天皇陛下给与菅原芦一恩赐的神官大人,就显得格外清醒脱俗了。

很有自知之明的菅原神官,相当聪颖的接收到了天皇这微妙的欣慰。

然后利用这份欣慰,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她的政敌,功成身退,还捞了个忠肝义胆的美誉。

有那么一点时间,菅原神官甚至升起了无敌的寂寞。

除了她那五行缺脑的女儿,大神官觉得她已经无敌了。

不过在看到五条晴辉的那一刻起,和还在兴奋八卦的菅原芦一不同,菅原神官从五条晴辉身上看到了一丝空间之力。

“原来如此。”

“你来自未来。”

在那双平和的黑眸中,五条晴辉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少年好奇地问道,“您似乎并不生气?”

他以一己之力将整个菅原家都绑上他这条小破船的事。

“我已经气过了。”菅原大神官同样十分真诚。

又或者说在看到五条晴辉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千年之后,菅原氏的血脉仍在流淌。

对于菅原家的族长来讲,再不会有比这件事更让她感到愉悦的了。

“这代表你的诺言得到了神明的承认,而你也并未失誓。”

菅原大神官表示,她只要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就够了。

至于更多?

“我一直以为在我死后,菅原家会被芦一玩完。”

但是现在来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就够了。

说着大神官拍了拍五条晴辉的肩膀,扫过少年身上残存的污秽之力,“去玩吧。”

***

菅原神官是一位相当有魅力的女性。她默认了菅原芦一的胡说八道,认下了五条晴辉这个半路出家的儿子。

毕竟和妖怪春风一度什么的,对贵族而言,不过是一件风流韵事。

仆人们并没有因为五条晴辉是个男子而轻怠他的意思。

反倒是比对待菅原芦一这一嫡女更为恭谨。

因为……

“能够让那位大神官心甘情愿生下晴辉少爷,那位妖怪先生一定是大神官真爱了吧。”

毕竟菅原神官她是远近闻名的事业逼。

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好吗。

甚至连五条晴辉不愿改姓,在仆从们眼里都是爱的证明。

“大神官阁下一定爱惨了那位,甚至愿意让她的孩子从父姓!”

负责照顾五条晴辉起居的少年一脸感慨地说道,“那一定是位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吧。”

毕竟晴辉大人的容貌,是连男孩子看见都会心动的呢。

“为什么不能是大神官大人厌弃我的父亲呢?”五条晴辉不能理解,因为厌弃所以让流有自己一半血脉的孩子恢复母姓都不愿意。

少年连连摆手,“怎么可能。”

“您是如此貌美,您的父亲怎么会被大神官厌弃呢?”

要知道平安京的贵女们,几乎都是群伤风悲月的恋爱脑。

五条晴辉:……

也行吧。

“对了,晴辉大人,这些书信里有您想要结交认识的贵女吗?”

少年指了指摆在桌上数天都没被拆开的书信,不带一丝阴霾地问道,“如果您不喜欢,我就将这些书信带走了。”

在上一世也曾面临过这种局面的五条晴辉,如今处理起这些书信有了一种游刃有余的从容。

世家贵族之间男女接触,讲究的是浑然天成。

女君们可以同时追求多个男性,而正如此,贵君们同时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追求者们的示好。

在身份合适的情况下,通常是先从互通书信开始。

五条晴辉摆了摆手,“我已经在稻荷神大人神像前立誓。”

再次感谢人美心善的稻荷神大人。

要知道这种神像前的立誓,实在太好用了。

好用到他只要说出这个理由,基本就能杜绝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狂风乱蝶。

至于剩下的小部分幸存者。

则会被菅原芦一挨个找上门谈心。

是夜。

五条晴辉遵循着健康的作息,已经准备熄灯睡觉了。

少年准备关上窗户的时候,一只夜行的大猫身形轻巧地钻进了屋子。

“啧,你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

是身上还带着露气的禅院甚尔。

男人一进卧室,便放肆地四处打量屋子里华贵的摆件,并在心里和他居住的卧室比较。

好的,没他贵,是他赢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禅院甚尔身上敌视之意肉眼可见的松了许多。

你是不能要求一只常年游荡在外吃百家饭的大猫理解客气二字的。

就像现在,禅院甚尔直接反客为主坐在了主坐上。

“你干了什么?”竟然被菅原家接走了?

五条晴辉十分认真,“有没有一种可能甚尔,我这是认祖归宗了呢?”

时隔千年的老祖宗又怎么不可能是他的亲戚呢?

禅院甚尔哈了口气,这个答案他是万万没有想过的。

“我查过族谱了,五条家算是大阴阳师菅原道真的后代。”

而里梅拿出的那面破碎的镜子,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神镜云外镜。

相传八尺勾玉就曾被大阴阳是安倍晴明藏在云外镜中。

他只是单纯的在稻荷神的见证下,认祖归宗了啊。

说到这儿,五条晴辉诧异,“甚尔,你为什么没这么做?”

禅院甚尔冷嗤了声,当然是因为禅院甚尔他根本不会在意族谱这种东西。

比起认祖归宗,禅院甚尔更想提刀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

比如屠族什么的。

五条晴辉点了点头,没错,这确实是甚尔会做出的事。

禅院甚尔大刀阔斧地坐着,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他随手抽了篇放在桌上的书信打发时间。

能够被侍从留下的书信主人,无一不是家室相当,文笔斐然的名门。

禅院甚尔一目十行看完书信后,“嗤,这不是连送我礼物都没超过一百金的穷鬼吗?”

再拆另一个点评道,“这个是个妈宝女,连上床姿势都是我妈说……”

毫不客气地将信纸随手一丢,禅院甚尔继续他的拆信大业,直接笑了,“这个好。”

“这个都为真爱生了个孩子了,你嫁过去就能直接无痛当爹了。”

反正五条晴辉这些年拉扯五条悟长大,已经养了个好大儿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五条晴辉叹气,将信纸从禅院甚尔手里抽走,“甚尔,你在不高兴什么?”

***

禅院甚尔为什么生气?

难道他不该生气吗?

酒精对咒术杀手来讲,不过是稍微刺激一些的饮料,哪怕将身上全部的现金都拿去买酒,禅院甚尔依旧无法如愿在烂醉中酣然入睡。

他又一次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禅院甚尔拒绝了酒吧里男男女女的邀请,空无一人的小巷才是流浪汉的最佳归宿。

他游荡于各个酒馆,等他终于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个儿子时,他已经身无分文。

按照禅院甚尔的本性,这个时候他本应该接受某个酒馆里女人的好意,接过薄薄的银行卡,带着臭小鬼蹭吃蹭喝。

大概是最后一点良心,让禅院甚尔放弃了以往的捷径,而是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个烂熟于心的电话。

“有来钱快的活?”

“甚尔,你竟然这个点就醒了!”电话那头的孔时雨惊呼,又赶在禅院甚尔发火挂断电话之前将资料一股脑的全部发到了匿名邮箱。

禅院甚尔的任务很简单,从一群雇佣兵手里夺走一枚水晶。

雇主开得价格很高。

高得甚至超出了白水晶本身价值。

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阴谋,但那又怎样呢?

天予暴君对他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所以在雇主将定金打到指定账户后,禅院甚尔就动身了。

但现在来看,那枚所谓的白水晶,应该是云外镜破碎的镜片之一。

在被手里的镜片吸入异世界之前,禅院甚尔有过一瞬间的挣扎,但很快他就放弃了。

随便吧。

反正就在半小时前,雇主已经将尾款全部打到卡上了。

靠着那笔佣金,臭小鬼应该能活到成年了。

毕竟与其跟在他这样的烂人身边,不管去哪儿,都是更好的选择吧。

禅院甚尔放弃了挣扎。

然后他睁开眼,变成了甚姬。

和五条晴辉不同。

禅院甚尔的赌运一向很差。

顺便一提,如果让禅院甚尔排序的话,五条晴辉一定在最讨厌的人榜首。

在逃离禅院家之前,禅院甚尔曾去过一次五条家。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从身后发现。

五条悟只是平静地无视了出现在他视线中的蚂蚁。

但是他被五条家的神子身后的影子注视着。

“大哥哥,要一起玩球吗?”怀里抱着蹴鞠的孩童,如同一面镜子,清晰地映射出了禅院甚尔因为嫉妒而显得丑恶的模样。

同为御三家。

同为天与咒缚。

但是五条晴辉和禅院甚尔却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这份不喜,在两人一同来到这个过于离奇的世界时,到达顶峰。

“五条家的臭小子,告诉我,怎么出去。”

五条晴辉有些诧异禅院甚尔的问题,“我以为甚尔很喜欢这儿。”

“啧。”

禅院甚尔不欲多言,这头被困于温柔乡的大猫直接上前,就要把五条晴辉按倒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五条晴辉同样不甘示弱,一个剪刀腿就盘在了禅院甚尔的腰上。

流畅的肌肉线条下蕴藏的是可怕的力量。

“这就是你学的淑男教育?”

五条晴辉不为所动,“男孩子出门在外当然要学会保护自己。”

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可是很危险的。

“这个四不像的世界,就是你这家伙搞出来的吧。”

“甚尔,存在即为合理。”五条晴辉反驳道,“我只是个普通人。”

“是……”

“弟弟,你睡了吗?我给你带了……”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初秋的夜风,已经沾上了冬雪的凉意。

怀里揣着奶酥兴匆匆推开门的菅原芦一看到屋子里的场景,手里的奶酥都掉落在地了。

“甚……甚姬!”

少女慌张地破音。

扭打在地的两人在赤身肉搏之中,原本还算整齐的衣裳也变得凌乱不堪。

光从外在来看,很难不让人误解。

至少性格单纯的菅原芦一就很难不发散思维。

顺便一提,她能一眼认出甚姬,绝对不是因为那呼之欲出的胸肌。

绝对不是。

明明大脑告诉她,这可能只是男孩子之间正常的玩闹。

但是……

但是!

菅原芦一看得却是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甚至比她自己恋爱还要兴奋。

五条晴辉觉得他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少年轻轻踢了下压在他身上的禅院甚尔,示意暂时休战。

毕竟他绝对不可能在女孩子面前露出不优雅的一面。

禅院甚尔嘲讽了声虚伪,到底还是松开手,从五条晴辉身上起来,看也没看他的金主之一。

“您觉得半夜三更不睡觉闯入尚未成婚的弟弟卧房,合理吗?”五条晴辉问道。

“当然合理啊。”菅原芦一理所当然的点头。

她是来赔礼道歉的。

为她带着五条晴辉去逛吉巷。

“您为什么不在白天过来?”五条晴辉问道。

菅原芦一:“因为母亲不准我靠近你啊。”

“难道你没发现我们最近都没怎能见面?”

明明他们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来着。

菅原芦一其实一早就想向五条晴辉道歉了,但是菅原神官禁止菅原芦一靠近。

大神官还想活得久一点,至少比她的政敌们活得要长久,最好是能去她们的灵前上一炷香的那种。

为了老子娘的寿命安康,菅原芦一直接被大神官丢去阴阳寮,安排了几个繁琐的任务丢出了京都。

今天才刚回来。

也就菅原芦一心大,从不记仇。

估摸着自己从阴阳寮回来后,菅原神官也差不多消气了。于是眼巴巴地带着她的赔罪礼跑来道歉。

但是却不小心发现了来自她同母异父亲兄弟的小秘密。

在理智回神后,菅原芦一的第一反应是,“不嫁外女的话……甚姬他是男人,所以不会被稻荷大神怪罪?”

五条晴辉正色道,“不是这样的。”

他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男孩子之间这样打打闹闹,就和女孩子结伴去厕所一样,是相当普通而正常的事。

“没关系的晴辉。”这下反倒是菅原芦一开始安慰着肉眼可见紧张起来的白发少年了,“这种事情在京都并不少见。”

毕竟有些贵君,天生就更爱男子。

就在不久前,还有一对相爱多年的男子,在其中一个家族联姻后,还劝说自己的妻子迎娶了另一位呢。

那位贵女的后院可是出了名的和谐恩爱。

“京都贵女之间,不知有多羡慕。”

五条晴辉:“……我和甚尔……”

“你竟然知道甚姬的闺名!”还说不是真爱!

她又不会像母亲告状,当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禅院甚尔听了半天,总算跟上了菅原芦一的脑回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故意倚在了五条晴辉肩上,戏谑地说道,“对啊晴辉,你就承认了吧。”

“这里又没有外人。”

“就是就是。”

“难道晴辉还在生气那天在吉巷,我没有搭理你吗?”禅院甚尔满意于五条晴辉逐渐僵硬起来的四肢,这只性格恶劣的大猫像是发现了新的玩具,眼眸里全是兴味。

他甚至朝五条晴辉地耳畔吹了口气,满意地看着一脸兴奋却要强保镇定的菅原芦一,“不要生气了好吗?”

五条晴辉同样感动非凡地死死握住了禅院甚尔的手腕,力道之大,甚至留下了一阵发白的指印,“我怎么会生甚尔的气呢。”

“我只是太感动了。”

“甚尔竟然愿意陪我一起茹素禁欲三年,为稻荷大神守节。”

禅院甚尔:哈?

你他妈在说什么鬼话?

而菅原芦一已经为自己见证了一场世俗之外的禁忌之恋,感动地落泪。

“多么感人的真爱啊。”

风华正茂的花魁甚姬为爱守身如玉。

这不得安排个诗会,邀请三五好友一起和歌一首?

***

五条晴辉的话,只是一句玩笑。

要知道他的好脾气一直以来都体现在方方面面。

最简单的例子之一就是,五条晴辉他和五条悟做了十多年兄弟,一直从一而终,认为他的孪生兄弟五条悟相当可爱。

并发自内心不能理解外人对五条悟的恐惧。

五条晴辉是发自内心认为五条悟柔弱不能自理。

毕竟悟的体术也好,毅力也罢,都不能算是上乘。

因为术式【无下限】所需要的强大计算量,是足以让普通人爆炸的信息。

而即便装配了【六眼】,五条悟也太过年轻,无法保证【无下限】随时都能展开。

但是现在。

在五条晴辉突然昏迷不醒后,五条悟疯得更厉害了。

他第一时间就将五条晴辉送回了京都本家。

在长老们精密而仔细的研究之后,他们得出了五条晴辉的灵魂不见的可能。

事关人的灵魂,总不过是那几件神器。

从长老那儿拿到神器名单后,五条悟就按照名单,挨着上门踢馆去了。

从六岁那年开始,五条悟和五条晴辉就再也没有分开。

五条悟疯得更厉害了。

最初,五条悟喜爱甜食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六眼】为了处理过荷的信息量,需要大量的能量。

大脑因为供氧不足,需要糖分。

而现在,五条悟已经舍弃了低效的甜品补充,他直接咬开葡萄糖浆,将此作为能量补充剂,确保自己能不间断地展开术式【无下限】。

夏油杰试图劝解五条悟,却被五条悟反问道,“那杰怎么会试图调服特级假想诅咒玉藻前?”

大家都是疯子,就不要昧心说一些自欺欺人的话了吧。

于是夏油杰也保持了沉默。

他沉默地找五条悟要来了一份神器名单,两人分头合作,一个个找上门去。

当然嫌疑最大的那位山田老师,五条悟也不打算放过。

只是那家伙明显是有备而来,身份和住址都是假的。

好消息是家入硝子从补习班教室发现了神器「云外镜」的一点碎片。

然后……

然后就是来自一位母亲的报复了。

五条夫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是一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她每天最大的工作就是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去参加一些夫人聚会喝茶聊天。

但是后来,她被长子送去当一名旁听生,赏读了一大堆名著杂书。

她的生活被她的孩子理所当然的接手。

五条家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将五条夫人当做一个美丽小废物。

但现在,有人在伤害她怀胎十月辛苦养大的孩子。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哪怕是美丽小废物的五条夫人,她也会疯狂报复任何试图伤害她孩子的生物。

五条夫人她只是在里梅撤退之前,先一步将里梅的地址告诉给了她的另一个孩子悟。

该不会真有人认为,做母亲的不会过问孩子周围出现的可疑陌生人吧。

五条夫人是有好好了解过五条晴辉的各位老师。

不论是学习的,还是补习班的,她都有好好做过功课。

而现在,这份功课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总而言之,即便被六眼抓住,里梅也没想通,他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说到底,这也只是源自一位母亲的未雨绸缪罢了。

为了能够顺利逃走,里梅不得不含恨将神器「云外镜」当做诱饵扔出,吸引火力。

能够从平安京时代一路苟存至今的里梅自然有看家本领。

在五条悟分心之后,还真被他逃走了。

然后……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五条悟带回了破碎的「云外镜」,并从咒高的忌库中拿走了三根诅咒之王的手指,硬生生地塞进了「云外镜」中。

五条悟:“咦?竟然真的能塞进去?”

这让白毛疯批蠢蠢欲动,试图将自己也塞到镜子里去。

可惜,「云外镜」本来就是破损状态,塞进三根诅咒之王的手指已经到了极限。

担心镜子本身出现状况,五条悟第一次体会到束手束脚,他明悟了何为担忧。

而另一边的五条夫人,已经杀疯了。

在发现「云外镜」事件,似乎有总监部高层的身影后,五条夫人彻底愤怒了。

这位从来都拎不清的五条家主母,以五条家的名义,举行了一场庆祝会。

庆祝她的孩子,五条家的神子彻底掌握了术式【无下限】。

宴会上的高层们不是没有唏嘘那位躺在病房里,生死未卜的长子。

羂索同样也参加了这场宴会。

他这次附身在一名总监部的干事上。

五条家为庆贺五条悟掌握【无下限】这事,给了羂索一种错觉。

就好像五条家也并没有那么重视天与咒缚。

亏他还以为五条家会和禅院家不一样。

说到底,咒术师还是以实力为尊。

于其因为生死不明的长子愤怒,还不如高高兴兴庆祝五条家后继有人。

人总是这样自私而现实的生物。

你看,就连主人公五条悟都不在的这场酒会,却没有任何人感到不满。

羂索心想,这就是人的劣性啊。

直到一道刺耳的酒杯摔落声传来。

羂索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隐隐有御三家之首的五条家发出的邀请,总监部的高层们几乎都会赏脸参加。

五条夫人作为这次宴会的主办人,在酒会中途,她就借着不胜酒力前去醒酒了。

但现在,本该去醒酒的五条夫人却一袭贴身红裙,如同拽垃圾一样,提着一名高层的头发,从门外走进。

她在宴会的所有菜肴和酒杯中都下了毒。

“请不用担心。”五条夫人将高层拽到红毯中央撒手,“这不会死人。”

“只是会让各位稍微虚弱一点。”

“毕竟我只是个天资平平的贵妇。”女人环顾四周说道,“而我只是想知道,是谁伤害了我的孩子?”

“夫人,您稍微冷静一点。”在意识到这具身体不受控制之后,羂索第一反应是逃走。

他要是逃跑的话,当然只能打开男人脑子上的缝合线跑路。

但是一只长脚逃窜的脑花……

是不是太过显眼了呢?

所以羂索试图靠嘴炮,说服五条夫人。

可惜,计划失败。

反而因为羂索的开口,吸引了五条夫人的全部注意。

锋利的匕首抵在了羂索的脖颈,“这位咒术师先生,您似乎知道些什么内情,能请您告诉我吗?”

“你这个疯女人,这是要向总监部开战吗?”有高层扯着嗓子骂道。

五条夫人一脸疑惑不解,“为什么你们总是那么自信呢?”

是实力吗?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因为总监部已经十余年没有一个特级咒术师出现。”

“就在同意悟成为特级咒术师那个月,你们加班加点通过了特别一级咒术师的审批?”

总监部试图通过特别一级咒术师的出现来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至于文化水平?

“在座的各位有谁是大学毕业的?”

别说大学了,总监部的老头子们中要找出个读完义务教育的家伙都困难的很。

“我家晴辉,可是东大预科班的苗子!”

而总监部的高层们,不过是比文盲稍微好一点的封建残余。

甚至都不需要考试!

这种职位还是该死的铁饭碗!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又要我家孩子为你们卖命,又连萝卜都舍不得给的。”

“又不是绝世美人,怎么想得那么美呢?”

五条悟听得直接起立鼓掌,“说得好。”

可不就是想得美吗。

“母亲,老大轮流坐,今年到我家,我把这群烂橘子直接杀光,你来当下一届老大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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