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 侍卫们返回了旅店，玩家也回来了。
同时，带回了来自于螳螂人的消息。
铷铯看了一眼还在照镜子的蛇女老板娘, 悄悄将刚写好的化妆手法放到桌上, 没打扰她，而是跑到了塞萨尔身边, 用手挡着嘴巴小声问道：“你觉得螳螂人的话可信吗？”
塞萨尔毫不犹豫的点头：“这个种族不合群，喜欢独自漫步, 但他们一贯诚实，从来不会说谎, 这个消息值得信任。”声音微顿，“只是螳螂人大多寿命不长久，这位先生可以在有限的生命中走过这么多地方, 听这么多故事，必然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铷铯并不关心螳螂人的习性，只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塞萨尔思索片刻：“既然巴勒瑞玛是带着目的举办满月节，那么我们就要在满月节之前抵达都城，免得引人注意。”
铷铯：“现在就动身？”
塞萨尔：“是, 尽快。”
铷铯点点头，没再多问, 直接上了二楼去把方寸之地的身体背下来。
这可是队伍里唯一的奶妈, 得小心保护, 随身携带。
塞萨尔则是走向了吧台。
既然已经暴露身份，他就没再戴着兜帽，金色的发丝在油灯摇晃中分外耀眼。
侧身坐到吧台前的椅子上, 他正要说话, 结果就听蛇女丝内尔先开口：“看起来, 你们要动身了吧。”
塞萨尔点头：“是的。”
丝内尔将镜子轻轻扣在桌面上，蛇尾轻晃，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在这座小镇待了许多年，看过了不少人和非人，让她动心的也不止一个。
但林林总总算起来，眼前这个是最好看的。
还是想睡他。
不过对方的拒绝太过明显，而自己脸上的妆容让她太过满意，勇士小姐写下的化妆技巧也很详细，再去对人家的大漂亮下手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丝内尔将魅|术撤销，原本像是给脸打了滤镜一般的柔光也跟着散去，反倒让她的神情变得清晰很多。
声音也不再绵软，而是清脆干练：“早点离开也好，趁着镇子上的其他商队还没注意到你们的时候尽快动身，”声音微顿，“还有，你们想要隐匿行踪，但是你这张脸太过显眼，早晚会被巴勒瑞玛的人发觉，还是挡一挡吧。”
塞萨尔听得出对方的善意，就笑着道谢，同时将兜帽戴上，又琢磨着要不要拿块布巾蒙住脸。
丝内尔轻叹一声：“这样也省的被别人盯上，你知道的，巴勒瑞玛信仰黑暗神，那里不仅有人类，还有魅魔，他们的魅|术可比我厉害得多，你一个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
这话听得塞萨尔有些无奈，可他还是答应下来。
丝内尔轻声：“你不会再到这里来了吧。”
本来只是一句感慨，纪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果的露水姻缘。
可塞萨尔却在点头之后又轻轻摇头，随后，他将一张薄薄的铜制卡片放在了吧台上。
蛇女好奇：“这是什么？”
塞萨尔微笑：“克劳特家族的卡片，只要你将魔力注入就可以联系上克莱特家了。”
丝内尔眼睛微亮：“怎么，你改主意了？”
塞萨尔笑容依旧：“为了感谢夫人的帮助，以后所有从克劳特家族购买酒水，我都会给您打九点九折。”
丝内尔：……
本以为是情意，结果是生意。
还是个打了跟没打一样的折扣。
只能说，活该你首富。
不过，蛇女还是有些惊讶的：“你家大业大，怎么连我这种小旅店的生意都做？”
塞萨尔：“夫人的旅店只是现在规模寻常，不代表以后做不大，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找准有潜力的伙伴，我相信夫人以后一定有一番作为。”
这话说的很漂亮，也很客气。
哪怕丝内尔知道这人只是为了做生意或者是为了以后增加情报而说的客套话，心中却依然熨帖。
于是，她斜斜地依靠着吧台，红唇勾起，声音清亮：“当然，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也会找到比你更漂亮的男孩子。”
塞萨尔笑着回道：“当然，祝福您心愿达成。”
说完，他就离开了旅店。
而听了后半截儿的铷铯也拖着方寸之地跟了出来，好奇道：“你真觉得，会有男人比你还好看吗？”
塞萨尔声音温和：“愿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铷铯：……哦。
而在浓浓夜色中，使团已经休整完毕，车队整齐停靠，嘉瑟莉站在侍卫之首，对着塞萨尔行了一礼。
塞萨尔回了一礼，然后就上了马车。
这驾车从外面看平平无奇，外面围着灰蒙蒙的麻布，颇有种饱经风霜的感觉。
但在打开木门进去之后，就能发觉内里的精致。
车顶上镶嵌着拳头大的水晶用来照明，中间摆放着漂亮的木桌和箱子，底下铺着厚厚的地毯，遮挡住了空间魔法阵。
车厢每一处都写满了“我很贵”。
在魔法阵的驱动下，车里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着的大，坐上十个人都绰绰有余。
但即使如此，螳螂人的触角依然快要碰到车顶。
此时的他已经取下了斗篷，露出了螳螂脑袋，以及造型其他的四条手臂。
触角在感觉到有人上车的时候微微摇晃，却没有转头。
他专注地看着随风逐雨，认真地听着故事，还会适时提出疑问：“他是从神奇的石头里出来的猴子，也就是说，天生就有施法能力对吗？”
随风逐雨：“对。”
螳螂人：“那他不识字，不读书，怎么会绘制魔法阵？”
随风逐雨：“他不需要那些。”
螳螂人：“无杖魔法？天赋可真强，怪不得能做主角。”
随风逐雨煞有介事地点头。
河蟹则是小声问道：“不是讲故事吗，你怎么还和他互动起来了？”
随风逐雨笑了笑：“这位先生的学识渊博，虽然看起来是我回答他的问题，但实际上这是个知识交互的过程，我能从他的提问中学到很多，而且，这也能大大拉长讲故事的时间。”
河蟹：“什么意思呀？”
随风逐雨：“这么有见识的NPC，只用一次任务有些可惜，一定要弄回诺伦斯去。”
河蟹想了想，很认同地点头。
有利于任务的NPC都要进到碗里来，一点毛病都没有。
而塞萨尔帮忙将方寸之地运上来后，就坐到了螳螂人对面，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笑着问道：“很高兴见到您，这位先生，不知道怎么称呼？”
螳螂人先按照人类的礼仪对他点点头，随后道：“我没有名字，可以喊我十六。”
这听上去不像是个正经名字。
但世界很大，物种很多，各有各的习惯，塞萨尔也没有过分好奇，很自然的回道：“好的，十六先生，”声音微顿，“不知道您是否清楚巴勒瑞玛的女王得了什么病？”
十六认真回答：“如果我知道，那我就去帮她治病了。”
塞萨尔也觉得自己问了个笨问题，轻咳一声，接着道：“那女王是否清醒呢？”
十六大概也猜到这些人类的目的并不是去经商，复眼看向塞萨尔，却没有多问，只是用咔哒咔哒的声音说道：“这十年来，从来没有外国使团见过女王。”
河蟹探头：“怎么会呢，真的去了还能不见？”
十六：“那些使团都会自愿离开，原因未知。”
玩家们对视一眼，感觉到其中有坑。
不过他们的目的是完成任务，这趟无论如何都要去。
于是随风逐雨说道：“既然要治病，那我们就当是去给她治病的，先进去宫殿再说。”
河蟹：“对，找个机会把紫水晶偷出来。”
铷铯：“那是咱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偷，那叫拿。”
河蟹：“对对对。”
塞萨尔却提出疑问：“这趟行程并没有带医生，现在到哪里去找一个会医术的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从他身后传来了个轻缓的声音：“我会。”
几人同时回头，就看到原本睡到一动不动的方寸之地已经坐了起来。
铷铯笑起来：“你下班了？”
方寸之地回道：“下班了，但没完全下，有个病患的状况比较复杂，我要找一找对症方法。”
铷铯：“那你进游戏来做什么呀？”
方寸之地开始拿针：“比起对着假人，还是在真人身上练手比较有感觉。”
说完，他朝着铷铯笑了笑。
铷铯：……突然不想问所谓的真人指的是谁。
塞萨尔有些好奇：“针可以治病？”
方寸之地笑道：“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们有谁身体不舒服，我可以帮忙看看。”
玩家们对视一眼，默默看天。
塞萨尔也没有贸然开口，显然对用针治病的逻辑还不是很理解。
倒是螳螂人十六很给面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这里有点不舒服，先生能看看吗？”
方寸之地这才注意到那边坐着一只螳螂。
对于螳螂变成人，他并不意外。
游戏嘛，发生什么都正常。
但是看着十六手臂上的硬壳，以及完全一动不动的昆虫脑袋，方寸之地陷入沉思。
其他先不说，谁能告诉他，螳螂的脉在哪里？
这一刻，方寸之地觉得，自己的医学生涯第一次遇到如此重大的考验。
这时候，使团车队缓缓前行，很快就悄然离开了小镇，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诺伦斯城内还有人在忙碌着。
随着巫妖城主的死亡，宵禁令也被彻底废除。
现在的诺伦斯城到了晚上依然热闹，除了酒吧和摊贩，还有经商的人会趁着夜色在城中来去，招呼着人装卸货物，城中的平民也乐意做点事情赚些钱。
不过城主城堡附近总是安静的。
平民不会随便靠近，贵族也不敢去打扰城主。
要知道，小城主看着才四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耽误了人家的睡眠时间，没准儿下一个被拍在墙上抠不下来的就是自己了。
但万事都有例外。
克雷蒙特就径直走向了城堡大门，并且坦然的对着守卫说道：“我有事情求见城主。”
守卫认识他，劝说道：“阁下不如明早再来？”
克雷蒙特却坚持：“这件事很重要，等不到明天早上。”
就在守卫犹豫的时候，大门打开，木偶小小的身影出现。
守卫立刻退到一旁，克雷蒙特则笑着道：“很高兴又见到您了，亲爱的布鲁诺管家。”
布鲁诺先对着守卫点点头，然后才低声道：“随我来。”
很快，他就带着克雷蒙特走过了城堡的外城门。
离开了守卫的视线后，布鲁诺才道：“前来拜访是为了什么事情？”
克雷蒙特回道：“城主吩咐我要负责招聘，我现在就是来报告招聘进程的。”
布鲁诺却抬起木眼珠，一字一顿：“我们认识很久了，我很清楚你有多谨慎，如果只是为了这些事情，你不会大半夜来打扰城主。”
克雷蒙特耸耸肩：“好吧，老布鲁诺，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事实上我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过来寻找答案。”
布鲁诺：“哪方面？”
克雷蒙特：“蜥蜴人接连出城，却没有侍卫来找我借马，就证明并没有人类跟随，或者是为了隐瞒消息，或者是事发突然，总之，这次的事情十分紧急。”
木偶管家先是惊叹了他的敏锐，然后抬头看他：“所以，你是来解决危机的？”
克雷蒙特笑容依旧：“当然，危机往往会带来机遇，我总要抓住时机来获得新城主更多的信任。”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优秀的政客。
足够敏感，也足够果断。
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
布鲁诺说道：“城主这几天有其他事情要忙，你恐怕看不到她，不过倒是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商量对策。”
克雷蒙特意外有人赶在自己之前，不由得问道：“是谁？”
布鲁诺回答：“勇士先生，以及财政官小姐。”
此话一出，克雷蒙特就抬了抬眉。
布鲁诺见状，疑惑道：“看起来，你似乎不大喜欢七夏小姐。”
克雷蒙特咏叹一般地回答：“当然不，亲爱的老布鲁诺，我和这位新任财政官小姐交往不深，也不了解，也就说不上喜不喜欢，”声音微顿，“我只是觉得她太过年轻，手段也有些稚嫩。”
布鲁诺不解：“怎么，她做了什么事情？”
克雷蒙特也不隐瞒：“前阵子，这位小姐让整个财政部门背诵乘法表格，已经有不少人表达了不满，我明白她的用意，但这么做还是太着急了些。”
布鲁诺：“所以，你会因此反对七夏小姐吗？”
克雷蒙特：“当然不，恰恰相反，我支持她，还帮她将舆论平息。”
布鲁诺：“你刚刚还说她着急。”
克雷蒙特：“但她是城主的心腹，作为官吏，站队永远比个人喜好重要。”
……行叭。
这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前厅。
布鲁诺推开了厚厚的门板，克雷蒙特抬眼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靠墙站着的赫克托。
黑龙先生依然是那身纯黑披风，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
但他在门开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一双金眸直直地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克雷蒙特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冷血动物盯上了一样，背脊都有些发毛。
可随着赫克托的视线移开，危险的感觉随之消散。
克雷蒙特稍稍松了口气，同时也意识到，这位就是传说中保护小城主的人。
由于他亲眼见过辛西是怎么把弗兰克甩在墙上的，所以他并不怀疑辛西的能力，同时也对所谓的“小城主完全依靠别人的帮助才能取得城主戒指”的说法嗤之以鼻。
可当他见到赫克托的时候，才意识到，小城主的厉害并不影响这个男人的强悍。
不敢再多看，克雷蒙特转头，就看到了正凑在一起说话的玩家。
小黑在地图上指指点点：“那些强盗一部分被安排在采石场，还有一部分安排在弗兰克家的废墟中清理现场，一直都有侍卫或者蜥蜴人看守。”
七夏眉间微皱：“显然，这个游戏里的NPC都有自己的运行逻辑，并不是简单的用完就下线，他们应该是用了什么特别的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了，这才引来了救兵。”
小黑开始思索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
而七夏已经看到了进门的克雷蒙特，便转过身，对着他微微颔首：“晚上好，有什么事情吗？”
克雷蒙特则像是忘记了自己刚刚对她的微词，脸上的笑容柔和自然：“贸然打扰很抱歉，我在招聘的时候遇到了些困难，你知道的，城中很多岗位都由贵族担任，很难出现空缺，完全新增会造成职能冲突。”
七夏指了指上面：“所以，你来求助城主？”
克雷蒙特思索片刻：“不，这只是个借口，我只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
七夏：……坦诚的令人猝不及防。
不过，不同于布鲁诺的谨慎，玩家对NPC是没什么戒心的。
尤其是系统已经根据辛西的意思，早早的将克雷蒙特标注成了己方阵营，玩家更是不会怀疑他什么。
于是小黑直接说道：“使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人想要营救老迈克那伙儿强盗，正在来的路上。”
七夏纠正：“是想要抢走老迈克他们的赃物，顺便救人。”
小黑的团脸皱起来：“这更麻烦了。”
一直沉默的赫克托突然开口：“有简单的办法。”
小黑投过了期待的目光：“什么什么？”
黑龙先生认真建议：“把城里那些强盗杀光，变成救不了的尸体，自然事情解决。”
克雷蒙特：……
七夏：？？？
而小黑的脸皱得更紧：“不行吧。”
赫克托皱眉：“怎么，你同情强盗？”
小黑眨了眨圆眼睛：“我只是觉得，现在采石场已经很忙碌了，人手不足，你把他们都弄没了，以后谁给我干活儿？”
赫克托：……哦。
而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笃笃笃的声音。
几人扭头看去，就看到一直鼬鹰正在用爪子敲击着玻璃。
七夏走过去打开窗子，要将鼬鹰放进来。
却没想到，它就在窗外飞来飞去，根本不敢靠近。
小黑就问：“要不要拿吃的勾|引一下？”
七夏笑了笑，走到窗边。
然后一把将鼬鹰给薅了进来。
小黑：……
鼬鹰吓得尖叫，开始拍打翅膀扑棱。
七夏直接圈起手指在它脑门儿上弹了一下。
下一秒，鼬鹰就老实下来，把脑袋扎进七夏怀里嘤嘤嘤。
七夏无奈：“城堡这么空，都没几个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知道内情的布鲁诺管家默默看向了黑龙先生。
黑龙抬头看天，装作与己无关。
而小黑已经走过去，将鼬鹰腿上绑着的纸条取了下来。
打开，看了看。
嗯，看不懂。
赫克托知道上面都是龙语，就伸手将纸条拿了过去，迅速读了一遍后说道：“蜥蜴人运气不错，已经找到了那些企图袭击的外来者。”
小黑惊讶：“怎么来得这么快？”
赫克托继续看纸条：“说是里面有善于奔跑的冬狼，速度更快，也更隐蔽，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朝着城里来，而是在远处驻扎隐藏。”
克雷蒙特：“是不是在等待机会救走老迈克等人？”
小黑举手：“也可能是为了打听那些货物的地点。”
克雷蒙特思索片刻，沉声道：“如果是这样，那必然会有里应外合的危险。”
小黑：“啥意思？”
克雷蒙特在诺伦斯城长大，对城内的事情也更熟悉：“虽然老弗兰克已经被他自己炸死了，但是那些得到他好处的贵族还在，老弗兰克与强盗有勾结，那些和他一起的贵族也不一定干净，甚至老迈克的消息都有可能是他们走漏的。”
黑龙懒得理会这些人类的弯弯绕，直接道：“既然如此，趁着他们还没联系上，赶紧解决了算了，我这就去找蜥蜴人。”
说完，他就想要转身离开。
但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七夏突然出声：“等等。”
黑龙有些烦躁：“又怎么了？”
同时他在心里想着，人类就是麻烦，直接点不好吗！
七夏则是露出了个安抚的笑容，一边揉着还在炸毛的鼬鹰，一边缓声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小黑看她：“什么呀？”
七夏看向小黑：“你刚刚说，你的采石场缺人，”随后，她转向了克雷蒙特，“而阁下需要更多的空缺职位。”
两人点头。
七夏笑着道：“正好，财政也缺钱，那么我们可以想个办法，给你弄来人，给你弄来职位，给我弄来钱。”
说着，她走到了地图旁边，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正是老弗兰克那个被炸没了的家。
然后就听七夏道：“堵不如疏，我们完全可以放任那些人和老迈克甚至城中贵族联系。”
此话一出，小黑就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赫克托也一头雾水。
只有克雷蒙特思索片刻面露笑意，赞叹道：“我曾以为七夏小姐升迁的太快，可现在，我觉得您值得这一切，甚至只做财政官都有些屈才了。”
小黑迷茫：“啥意思，我咋没听懂。”
克雷蒙特解释道：“因为老弗兰克死了，家里也被炸平，所以并不能知道到底有哪些贵族参与了他之前的那些破事儿，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证据，如果这次装作无事发生，放任外来者潜入，那就能知道有哪些贵族牵扯其中。”
七夏淡淡道：“送上门的把柄，不要白不要。”
小黑傻眼：“这，钓|鱼|执|法？”
七夏笑道：“当然不，应该叫天道好轮回。”
小黑：“可，你说能解决问题的，要怎么解决？”
七夏抚摸了一下鼬鹰，语气轻描淡写：“自然是根据潜入者的踪迹，找到对应的贵族，然后把他们一锅端了，这样一来，你的采石场肯定有新人，城内的岗位也会出现空缺。”
说着，她看向了小黑，笑容柔和：
“至于财政，没有什么赚钱方式比抄家更快了。”
小黑：哇哦。
克雷蒙特：鼓掌。
赫克托：……
黑龙先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明明眼前三人笑容和谐，气氛融洽，可他就是觉得颈后凉风阵阵。
这时候，赫克托突然想起，之前蜥蜴人曾对他说人类十分吓人，当时他对此嗤之以鼻，从没有将脆弱的人类放在心上。
但这一刻，在听到了套路的产生过程后，赫克托突然觉得，蜥蜴人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人类，或许真的有点可怕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