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 撒娇
057
虽然晚饭之后, 蔺空山直接在沙发上睡了将近两个小时。
但这点休憩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夜里的入眠。
晚上，蔺空山又是和昨夜一样，被累得径自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将近七点。
而且醒来之后的感觉，令人颇有些神清气爽。
好像这一夜的深度睡眠，让人很是舒服地好好休息了一场。
对此，蔺空山其实有些无言。
他还认真沉思了一会儿。
……难道, 这种事真的可以促进睡眠, 有益休息？
蔺空山醒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起床了。
等他洗漱完走出卧室，就看到了刚准备好早餐的商洛晔。
“早安。”
男人如常开口, 蔺空山的目光与他的恰好对上。
这一个对视, 又让蔺空山蓦地想起了昨晚他在椅子里的那些画面。
商洛晔比蔺空山高了足有十公分, 蔺空山平日看他时，一般都是仰看的视角。
但昨天，却是商洛晔的身位比蔺空山的更低。
男生上身微微前倾, 他抬眼看过来时，尽管是自下而上，却仿佛瞬时就将蔺空山牢牢锁住。
商洛晔的眉峰冷峭, 眼廓凌厉, 抬眼时气势分毫未减，反而还因着终于无需掩饰, 锋芒似是比平日更盛。
于是昨晚, 被圈困在椅子里的蔺空山, 连足踝的落放都被迫听从了对方的安排。
他是当真深切地体会到了年轻弟弟的强势。
“……早。”
蔺空山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他表面无事地和人吃过了早餐。
因为昨天比平时睡得久, 蔺空山今早起床也比以往的六点迟了一些。早餐两人吃得比较简单, 仍是三明治。
但三明治的煎蛋和面包都还温热着, 一看就是现做的，比放冷了的要好吃。而且三明治里有蛋有肉还有虾，夹心也格外丰盛。
饭后，两人一同去了Gold办公区。
今天，蔺空山的任务不算重，反倒是商洛晔刚忙一点。
除了譬如林声那种人像拍摄的各类商单之外，团队年前需要完成的，还有一项关键任务。
Canvin的策展方案。
虽然Canvin的大秀是在年后举行，但年前就已经要把方案提交上去，等品牌方审核通过之后，年后也好正式开工。
在策展方面，除了商洛晔，团队里真正经验丰富的老手，其实也就只有白梦璇和燕温文。
虽然之前团队已经招来了不少合适的新人，但距离他们真正可以熟练地独立完成任务，到底还需要一些时间。
但Canvin的大秀可不是给新手拿来练习的机会。
Gold必须拿出足够精彩的完美方案。
也因此，这一次商洛晔所要发挥的核心作用，远比之前的更为重要。
蔺空山的专业并不在这个领域，但即使如此，他也能清楚想象商洛晔所要完成的那些庞大任务量。
而且，这些还不像是金融类别的那种汇算任务。
而是艺术创造与设计，靠的更多是灵感与审美能力。
只不过商洛晔本人，却完全没有显现出任何一点独力难支的困窘执意。
相反，他的表现相当亮眼。
假如不算之前的准备，其实只用了这一天的时间，商洛晔就把原本笼统的概念方向，细化完善成了全组满票通过的主题思路。
他能统一所有人的选择，靠的并不是强势威压，而是绝佳的方案。
商洛晔的想法不仅是所有主题里最精彩的那一个，还能顺利激发出其他人的灵感。
原本思路不同的众人在这引导之下，结合旧方案中的各自所长，不少人都提出了更好的设想，完美融入了商洛晔的总体概念之中。
因为要安排后续日程，蔺空山也旁听了一会儿团队的策展讨论。
他听着听着，只感觉。
有些人，的确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年轻上司在其专业领域里的天赋，旁人根本是难以企及。
而商洛晔的年轻，其实也不单单只表现在他那仅有二十岁的年纪，和勃勃旺炽的体力。
更在于他那锋芒逼人、锐不可当的灵气。
这样的商洛晔，根本无需强横蛮力，单凭自己的能力，就足以让人钦敬追随。
他是天生的掌舵者。
策展讨论是在大会议室里进行的，商洛晔从主题方向确定之后，就没再开口。
他本就冷面寡言，现下也是留出了时间，任由被激发了灵感的众人热烈讨论。
蔺空山如同往常一般，坐在了商洛晔的左近。
两人的位置在长条办公桌的尽头，和其他人稍稍隔开了一点距离。
蔺空山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勾画行程安排，忽然察觉旁边的上司动了动转椅，和他离得更近了一点。
现下周遭都是众人的讨论声，蔺空山以为对方有什么吩咐，他便微微偏过了头去，好更方便听见上司的声音。
商洛晔也偏过头来，果然开了口。
但他说的话，却与工作内容全然无关。
“累么，腰疼不疼？”
蔺空山微顿。
他刚刚尚还沉浸在“眼前的上司是绝对的天才”这一震撼里。
几乎都要忘记了昨天夜深时，对方做过的那些事。
蔺空山抬眸望过去，就见商洛晔认真地望着他。
虽然其他人还在讨论工作，但已经忙完了自己那份的商洛晔，已经心安理得地关心起了更重要的事。
“我担心你昨天没有休息好。”
“……”
蔺空山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他其实很难违心否认，说自己睡得不好。
昨晚的睡眠对蔺空山来说，是一场体力耗空之后的深度休息。
就像被全套按摩结束一样，彻底地将身体完全放松过。
只不过在那昏睡之前，蔺空山真正经历的那些时刻，却并不放松。
相反，他那时很是紧綳。
前一夜被磨紅的腿側部位，虽然已经上过药，但却完全没能轻松多久，就被激得再度綳紧。
蔺空山的肤色本就皎润，綳起时的腿廓线条愈发漂亮，便也招惹得对待更甚。
等到后来，青年的蹆跟内侧甚至已经开始了小幅度的痉孪。
他试图推拒，却被困在椅子里，哪里也避躲不得。
是蔺空山自己亲口说过的“享受当下”。
于是他的当下，就被十倍、百倍地填满了饱溢的愉欢。
“没什么。”
蔺空山放低声音，收回了视线，重新去看自己的笔记本。
他已经是一副“我要继续工作”的姿态了。
耳边的低磁男声也没有再继续。
蔺空山原本以为这一页已经被掀了过去。
结果，忽然地，他的腰后覆上了一点力度。
蔺空山倏然綳起了背脊，一瞬抬眸，睄看向了商洛晔。
隔着外套，商洛晔的掌心停在了蔺空山的后腰。
他的动作并没有多么过火，开口也很正经，仿佛只是正常关心。
“这里，真的没事么？”
“……”
蔺空山的胸口小幅度地起伏了一下。
他其实很想回问。
谁惹的？
昨天商洛晔半蹲跪在蔺空山的身前，蔺空山逃躲不开，自然只能尽可能地往後挪靠。
尽管身后就是椅背，并没有多少能避的空间。但过火的招待，仍是使得蔺空山本能地向后在躲。
结果，就在这种时候。
商洛晔却分出一只手，压按在了青年皙白紧实的腰後。
蔺空山的腰側根本不经碰，被人这样按住，更无法再挪躲向后。
他就这么被钉固在了原处，只能被接受身前的款待。
商洛晔不仅用着吮舐动作，还有意用指腹去按在了青年的腰窝。
蔺空山的腰很纤窄，他本就偏瘦，身上都没什么肉。
但偏偏是在他的身後，却生着两个浅浅的腰陷，甚是圆嫩可爱。
商洛晔好像特别心仪那里，压按着青年的时候，还不忘分心用指面去蹭桉。
可是那浅窝的感触实在过于勄锐，商洛晔的指腹上还带着微糙的薄茧，更把人磨得陡然战粟，进退不得。
身前和身後都是过分难捱的招待，蔺空山连本能的躲避都没了去处，只能生生经承着。
也是经过了这一次，蔺空山才被迫得知。
自己的尾椎居然也这么勄敢。
那里居然也是一处连本人都尚未发觉的勄点。
商洛晔的手掌按在人身後的时候，掌根不经意间擦麼过了更靠下一点的椎骨。
微微突起的骨节被碰到时，炸开的却是全然未曾想过的沖击。
哪怕是过了这么久以后、连工作都进展过大半天的现在。
蔺空山再想到那时的感受，依然难以沉心静气。
自然地，他对商洛晔此时伸过来的手掌，也保留了应有的戒心。
商洛晔也察觉了对方的态度。
其实昨晚，商洛晔是真的有意自我扼制过的。
甚至商洛晔一开始的预计，也只是打算为对方服务一次。
来日正长，他也不想让他哥真的留下什么过重的阴影。
可是偏偏在第一次服务结束之后，他哥都已经累得不行，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昏睡过去的时候。
青年却强撑着，近乎用气音问了他一句。
“你呢？”
蔺空山结束了一回，但商洛晔却还没有。
他本来自己可以忍抑住。
可被他哥这样问过，却好像到底还是没能成功。
两人已经离开椅子，回到了铺被中。商洛晔在蔺空山的身后，轻声问他。
“我可以对着你，自己来吗？”
蔺空山已是昏昏沉沉，好像连理解这话的意思都有些困难，他最后还是同意了，点了头。
却没想到，最后他要尝验的。
居然会是这种的“自己来”。
商洛晔选的，仍然是自己之前就心仪偏爱过的地方。
蔺空山的那处浅涡。
那里本就生嫰，之前商洛晔在为人赏味时，用带着薄茧的指面去捻桉，就已经把那两处浅浅的腰陷都已经麼紅过了。
也是因为蔺空山的肤表本就太薄，才这么容易留下痕跡。
可是真正用顶端去动作时，却比之前的手指更为出格。
才碾钉过没几下，就把原本要进行的休息惊扰得不行。
最后到底还是让他哥陪着一起，又经承了再一次。
好在与之前那天不同的一点是，商洛晔昨天赶着新拿来的软胶分量还很充足。
于是等蔺空山休息过去之后，商洛晔又拿着软胶，帮人把需要的地方都细细地涂过了厚厚一层。
应该是昂贵的胶膏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至少蔺空山今天清早到现在，都并没有再被影响到日常工作。
只不过青年直到当下，都还似乎留有些许尾韵。
清瘦微现的椎处更是如此。
好像就连被隔着几层冬季衣物不经意地砰蹭到，都容易再度生出微抖戒备。
仍在热烈讨论的会议室里，商洛晔在被人无声地侧睄过一眼之后，终于没再继续。
他适时地收回了手。
不再期负他哥了。
团队的忙碌照旧持续了一整个白天，
等到蔺空山和商洛晔两人忙完下班时，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昨天下过了那一场冬雨，今天的气温变得比往日更低。
街上少了许多爱美的潮人，路人各个都裹着长到脚的厚厚羽绒服。
呼啸的冷风让人真切地感受到，眼下的确是深冬了。
下班之前，蔺空山刚整理完了Gold团队年前的所有工作日程。
今年过年早，假期也来得更早一些。
现下距离春节已经只剩下一周时间，等过了小年，春节的气息更加浓郁，大家也开始盼着过年，心思都跑去了假期上。
所以蔺空山也没有安排太多任务，一些不急的项目，也都暂缓到了年后。
其实年前剩下的工作原本也就不多了，等Canvin的策展方案忙完，各种零散的商单交接一下，就可以结束了。
两人到了家，今天的晚餐是洛素提前在餐厅定好，差人送过来的。
因为今天是南方小年，要隆重一点。
于是等吃饭的时候，商洛晔也问起了蔺空山。
“过年打算怎么安排？”
蔺空山舀芋圆的动作微微一顿。
以往过年，蔺空山都是一个人，也习惯了独自度过。
大学时，蔺空山都是寒假留校。
后来他工作了，春节虽然放假，但年节假日，反而是艺人最忙的时候。
虽然秦骏当时还没怎么出名，春节也争取不到多少行程，不过他的工作事务都是蔺空山一人负责，处理那些也够人忙完整个白天了。
到了夜里，便是照常休息。蔺空山的春节七天，也就这样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地过去了。
之前老师洛素也曾几次叫他，让他除夕过去吃个年夜饭。
蔺空山不想打扰老师家人团聚，给人添麻烦，也都婉拒了。
秦骏其实也叫过他，蔺空山同样没有去过。
对这些有着特殊意义的日期，蔺空山却基本没怎么有过额外的对待。
去年，在又一次拒绝过老师洛素的邀请之后，蔺空山其实也知道。
自己在尽量避免过于亲近的关系。
那时他目标笃然，只想着解决完宋仁，便能有个了结。
再多与谁亲近，都只会徒增亏欠。
只是现在……
蔺空山慢慢地咬下了那颗芋圆。桌对面的男生问完之后，就耐心地在等着他的答案。
生活仍是流水般地日常在度过。
却好像有什么，隐隐地不同了。
蔺空山吃完了芋圆，说。
“没什么安排，有工作就做，没工作就休息吧。”
商洛晔看了看他，又道：“今天妈打电话，说年后不打扰我们休息，不过除夕的时候，想和我们吃顿晚饭。”
蔺空山和商洛晔一起工作，两人都是知道对方行程的。
他之前能以工作忙的理由婉拒老师，现下却不可能瞒得过对方。
“哥。”
商洛晔微微放低了声线，轻声叫他。
“我们一起吗？”
蔺空山知道，前些天他险些要决然离开的时候，商洛晔虽然看清了这件事、拦住蔺空山抱回了他。
但商洛晔却并没有把这件事，对其他任何人提起过。
也包括对他的母亲洛素。
蔺空山对老师，其实也仍有些愧疚。
老师对他，一直都视若亲子。
现下过年，老师人又还在申城。
给老师一点圆满的慰藉，也是蔺空山理应该做的事。
“好。”
蔺空山最终轻声，答应了商洛晔的话。
商洛晔眸光微亮，显然很是欣悦。
不过，两人才刚刚说完了这个话题，蔺空山的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
听这铃声，商洛晔立时了出来。
这还是蔺空山那个少有人知的私人号码。
蔺空山的手机就放在桌边，他顺手拿了过来。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蔺空山微微停了一下。
商洛晔坐在对面，并没有看清来电人是谁。
但他却隐隐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等蔺空山接起电话，开口刚叫了第一声，商洛晔就暗自攒起了眉。
蔺空山道：“青禾？”
居然是宋仁的儿子，蔺空山的那个便宜弟弟。
宋青禾。
“哥。”
商洛晔和蔺空山坐得不远，他隐约也能听见听筒里传出的声响。
宋青禾的语气很是愉悦，好像因为能和蔺空山联系，所以心情颇好。
“我已经回国了，后天就可以去申城，你是不是已经要放假了？”
商洛晔：……
他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地用筷子切起了餐碗里的牛舌。
宋青禾打电话来，就是要说自己已经回国的事。
他还说想趁着蔺空山难得放假，和人一起多玩几天。
对宋青禾的提议，蔺空山并没有立即应下。
毕竟他过年期间也可能会有临时工作。
不过蔺空山倒是答应了，等宋青禾来的时候，他会去接人。
宋青禾要来的时间还没有确定，过后他会再和蔺空山微信联系。
又问东问西地聊过几句之后，宋青禾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蔺空山原本打算继续吃饭，不过他无意间却瞥见，桌对面的男生似乎有些异样。
“怎么了？”蔺空山问。
商洛晔沉默一瞬，放下了筷子，也放过了被自己戳成八片的薄切牛舌。
他看着蔺空山，低声道。
“你好像对‘哥’这个称呼，会比较容易心软？”
蔺空山微顿。
他自然也清楚，刚刚和宋青禾的那些对话，商洛晔都听到了。
不过也是这一刻，蔺空山意识到，有些在自己看来只是寻常的事物。
对面前的男生来说，却可能是一个心结。
——宋青禾也叫蔺空山“哥”。
或许商洛晔会觉得，蔺空山是因为一直怜顾宋青禾，因为弟弟移情，才会对商洛晔好。
毕竟在商洛晔每次叫“哥”的时候。
蔺空山真的很少会拒绝他。
蔺空山对爱情并不熟悉，亦未曾有过多少兴趣。
但他也知道。
这种感情善妒、扭曲，且会充满猜忌。
“我……”
蔺空山正准备向人解释，只是他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男生忽然站了起来。
商洛晔走到他的面前，俯身抱住了他。
“……？”
蔺空山微怔。
“小攀？”
对方却仍抱着他，还和他挤进了同一张椅子里。
餐桌旁的软椅就算再怎么舒适，对两个人来说，也有些狭窄了。
于是蔺空山几乎是整个人坐到了商洛晔的怀里。
而男生抱着他，还在严肃地同蔺空山讲。
“哥，别因为我，就觉得这样叫你的都是好人。”
两人靠得极近，所以蔺空山也清楚看见，年轻弟弟英俊的脸上，几乎显而易见地写着几个大字——
叫你哥的人都居心叵测。
除了我。
蔺空山略有意外。
商洛晔的反应和说的这些话，完全出乎了人的预料。
原来。
他根本没有误会过蔺空山对自己的态度。
年轻的弟弟并非是在疑心猜忌。
——他只是在撒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