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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民国的冥婚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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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却抵触他, 呵道:“你疯了!”

“你再多说一句,你就活该被拖进祠堂上家法!”

“原来只能用家法严惩我啊。”沈从祁笑了笑,却毫无顾忌地变本加厉:“我从来不是个正常人, 你不是心知肚明吗?我的……小妈?”

“你发疯, 可我不是!我还想好好过日子。”

“过日子?和谁?和那个中风在床上爬不起来的老头子?”

“他只差口气吊着了。”

“你们两个怎么过日子?小妈?”

“他是你父亲!”

“父亲又怎样?我想要的, 还是我名义上的母亲呢……”

“不要再说了!”

“不说什么?不说你怎么嫁给我?”

“……”

两个人的谈话渐行渐远,像是加了一层厚重的玻璃墙一般, 楚秾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看见两个人两相对峙着,身形极为匹配, 高大男人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把人捞进怀里。

沈从祁叫她小妈, 眼里却全是她。

他像是坏到了极点,恶劣地袒露自己的欲念。

沈从祁爱她。

楚秾心口略微溢出酸涩, 他忍不住迈步向前, 想要看清楚女子的脸, 然而却脚步还没走动几步, 眼前画面却一转而散, 他梦境翻覆,他又看见那个女子跪在堆叠满堂的长明灯前祈祷,火光掩映,她虔诚又良善地恳求:“祖先在上,不求他功成名就,但请保佑他安康。”

她躬身弯下腰,在蒲团上磕了十几个头,认真无比。

那时应当正是各个地域大混战时期, 沈从祁在名单上出了名字, 也从了军, 官位做得应当不低,但是身在前线,他在军队里生死未卜。

楚秾望见了无数炮火轰击的火光,满是废墟的战壕场,无数尸身倒下,原先血腥哄闹的战场终于安静下来,沈从祁坐在一盏油灯下,拿着一件衣物还有一张照片微微弯了弯宽大的腰。

沈从祁将一张照片缝在了衣裳袖口,他应当从未做过针线活,下手生疏又粗糙,但是却极为用心,他不是个浪荡嚣张的少爷公子,而是在战场上想念爱人的士官,军装在身,他正经沉稳得坚硬,只有手里的照片是他的软肋。

那一年的炮火纷乱残酷,纷乱的世道没有阻拦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纲/伦也没有。

他们两个之间,应当是相爱的。

楚秾醒过来后,一阵恍惚,坐在床上抱着心口不住地呼吸,他忍不住发酸。

生前的沈从祁的过往可真是丰富得很,居然对自己的小妈动了念头,而且极其恶劣,步步逼她回应。

那是一段没有他的时间。

那年,他们两个年岁相当,又朝夕相处,似乎不生出情谊,才是奇怪的事,身份伦/理之间的距离拦不了躁动的年轻人,尤其沈从祁的态度,又是如此强硬。

楚秾想到那位女子,心情就更加复杂。

年轻鲜活的沈从祁这么喜欢她,那么现在的楚秾于沈从祁而言是什么呢?

沈从祁真的喜欢他吗?

如今面对他的,是一只智商杀了大半的傻缺男鬼,他没有沈从祁的智慧,但他也任性又恶劣,为了逼他回答,自己的性命也可以当做筹码。

没有智慧的鬼,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还是,只是因为他是嫁给沈从祁的人,沈从祁就对他特别依赖呢?

楚秾从床上起身,披了外衣下床去看窗口上那盆花盆。

花盆里的芽芽又长大了一圈,在阳光下转圈圈,三百六十度吸收阳光,看见楚秾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跑过来看他,恨不得把腰身扭出花来。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老婆醒啦。

他老婆睡觉真好看。

楚秾看着花盆里一看见就没脑子尽知道傻乐的芽芽,心情顿时复杂,什么酸什么涩都不见了。

有点嫌弃。

这也是沈从祁?

原先男鬼还有一张脸可以证明,现在他变成了一盆豆芽,简直根本看不出来他和沈从祁有任何共同点。

楚秾一下心情就平复了许多,再没了低落的情绪,他低头伸手拨弄几片芽芽刚长出来的叶片,马上就被叶片抱住了指尖。

还有芽尖伸出来,蹭了蹭楚秾的指腹,留下一阵湿意。

像个爱不释手的亲亲。

楚秾微微红了脸,收回了手,小声地训斥了一句:“你怎么都学不会正经吗?”

芽芽不听,芽芽转圈。

叶片在阳光下打了卷,一副不听不认的样子。

“……”楚秾哭笑不得。

楚秾还在低头和芽芽玩闹时,丫鬟忽然进来传话,脸色凝重得很,她语气严肃说道:“夫人,明女村村长来访。”

楚秾顿住,大致明白了周礼前来的意思。

他已经动摇了周礼的根基,人证物证俱在手里,尤其六年来的种种罪恶行径,一纸状书递上去就可以把他扣入牢狱里,周礼着急了,他忌惮他手里的证据,又恨他毁了自己的暴利大业。

这次上门,只怕是恶面相向。

“好。”楚秾应道,他得去见周礼,为自己,为许多人,讨回自己的尊严权利。

他没穿书卷气的学服长袍,换了一身定制款的长袍马褂,显得正经庄重许多,他才前去正厅见周礼。

几个月不见,周礼老了许多,原先红润的面部翻出褶皱,乌黑的头发里已经夹杂了许多白发,原先一双仁慈眼目此刻却尖锐的刺着恨意,冲楚秾射过来,他不再原先祥和睿智的村长,他此刻是一个走在危险边缘的恶徒,爆发出最恶毒的恨意。

楚秾挺直腰身,在他面前走过去,径直坐上了正上位,他问道:“周村长……今日怎么前来看望我了?”

周礼捏着茶杯,脸色都气青了,他没有心思同楚秾拐弯抹角,也没有时间和楚秾对峙,他径直逼问:“楚秾,在村里我待你不薄,你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楚秾一连救走了十几个被配了冥婚的人,闹得他的下线人心惶惶,尤其楚秾显然已经动了告他的心思,他就绝不能坐以待毙。

“不薄?”楚秾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眼,笑了一声,他道:“养殖场的场主在屠宰他养殖的牲畜之前,待他们也不错。”

“……”周礼脸色更难看了:“楚秾,我们就非得如此相见吗?你可别忘了,是谁才让你有了如此位置!”

“那是沈家厚待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倘若沈家是魔窟炼狱,你也会面不改色地把我推下来,你现在只怕是在懊恼,沈家没把我当做牲畜使唤。”

周礼一句话都反驳不了,沉着脸说不出话。

他就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楚秾居然这么命好,在沈家被供上了上位,而不是和他往常任何一个经手的男男女女一样,被冥婚套成牲畜,再无逃脱的可能,反而翻过身来迎面攻击他。

“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周礼一把将手里的茶杯砸在桌面上,茶水四溅,杯身碎裂,热茶冒出一堆白气,滚烫的茶烫得他手背都发红,他怒骂道:“你个嫁死人的男人,你算什么东西?”

“那你又算什么?吸血的伥鬼吗?”楚秾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你连你亲侄女都能当做牲口一样贩卖!”

“你花着这些钱维护你的好体面的时候,是否会想过那些被你迫害的性命?”

“整整六年,上百个人,你已然家财万贯,富贵逼人。”

“你究竟还要吸多少人的血你才会满意!”

“你明明也有女儿。”

“你凭什么把其他人一起推入火坑!”

楚秾说得激动了,胸膛上下起伏,脸也发红,一双眼满光亮,他看着周礼的目光也染上罕见的憎恶。

那么多,那么多漂亮又乐观的女孩子,被摧折得一只脚踏入了地狱里,再没了人生。

周知画在坐上那方花轿之前,她是学堂最好的学生,她说她想去念大学堂,把她的父母接到北都里居住。

现在她还待在疯人院的病房里,吃着西药,别人一靠近就害怕得打抖。

“楚秾!你别忘了,你楚家的祖坟还在明女村,当初你爹妈要迁坟,是我点头让迁的位置!”

“祖坟你要挖便挖。”当初周礼就是连哄带骗之后,再用祖坟逼迫楚秾妥协,但是那时楚秾孑然一身,他唯一牵挂就是家族的羁绊,而现在却不一样了,有些事总比虚无缥缈的羁绊更加重要,他也相信他的长辈必然是良善的人。

“我的祖先必然不是罪孽滔天的恶人,也不是苟且偷生的盗贼,我祖上恩德千秋万代,你的罪恶会让你断子绝孙。”

“你当心你会遭天谴!”

“楚秾,你是目无尊长了吗?”周礼暴怒。

“周礼,你需得看清楚!谁上谁下!”楚秾呵道。

楚秾是沈家家主的弟婿,身份放在全北都都排的上号,周礼算什么东西?饶是他买卖人口,贪婪得来的财富再多,在浩大北都,也不过是个点头哈腰的小人物。

“你不过是一个被我卖掉的牲口,沈三爷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你能讨死人什么欢心?”

“别仗着一时的荣宠得意忘形。”

楚秾还未来得及反驳,突然一道声音加入说:“我说,沈家由他做主,还能有错吗?”

“沈从祁很喜欢他,你有异议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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