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冤家路窄喜相逢
澹台凛轻声道：“不必担心，这山野之间，就算有人应该也是小股逃兵，不足为虑，不会让这家人出事的！”
说着他便要起身出去，荆梨抓着他道：“你歇着，我出去看看，要是我应付不过来，你再出来！”
澹台凛神色一僵，从未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旁人所护着，还是他喜欢的姑娘，这心里似乎有点暖暖的。
“一起出去吧，我也想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嘿嘿！不曾想，这荒山野岭的，还有这般货色！”院子里，一个满身血污的将领对着猎户家的姑娘嬉笑道。
姑娘躲在祖母的身后不敢出声，方才祖母都让她别出来了，是她非要跟着出来，哪晓得会是一伙残兵败将。
后头阴着脸的大将被人搀扶着，皱眉对那将领道：“阿勒，不可造次！”
转头又对猎户道：“大哥，我们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要借宿一宿，明日天亮就走！”
猎户父子俩闻言脸色大变，他们住山上许久，不知山下情况，但今日也听人说了个大致情况。
此刻眼前这十几人，分明就是羯族人的败兵，这些人杀人如麻，哪里会那么好说话，只是简单的留宿一宿。
那大将看着猎户一家人的反应，倏地大笑起来：“看样子，这家主人是猜出我等来历了，阿勒，将人都给杀了吧！”
猎户一家人顿时面如土色，心中绝望到了极点。
少女捂嘴躲在老太太的身后，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
老太太噗通跪在地上：“将军，老妇人一家在这山里，靠着些许野物勉强生活，还请将军大发慈悲，给老妇人一家老小一条活路吧！”
那叫阿勒的嘿嘿笑道：“将军，且留下这女子，弟兄们素了许久，难得见着这么个好货色，那也不能浪费了不是？”
本来戚戚的几个将领一听，顿时也笑了：“阿勒说的没错，明日的太阳我们不一定能见到，可有女人，今晚乐呵一下也是极好的！”
大将长叹一声：“是我对不住你们，要享乐那就享乐去吧！”
当下就有几个将领去拉那少女，老太太嘶声力竭的哭喊，猎户父子俩上前去救少女，被那几个将领踹出老远，倒地就吐出一口血来。
少女眼见衣服就被人扯开了，荆梨正要上前，就听那少女大喊：“军爷，柴房里的女子比我美的多了，那才是真正的美人呢！”
正撕扯少女衣服的阿勒一顿，居然还有这等好事，当下就吩咐两个兵卒：“你们去柴房那里看看！”
躲在暗处的荆梨嘴角一抽，就打算上前去救那姑娘，却被澹台凛一把拉住：“管她作甚！”
他素来没什么同理心，因是荆梨要救人，他才跟着出来，没成想这姑娘自己要受害，转头就把荆梨给卖了，他这心里老不舒服了。
荆梨轻拍一下他的胸口：“走吧，山里百姓活着不易，那姑娘也是被吓住了！”
那两个兵卒还没出院子，就见月色下一个姑娘款步而来，粗布麻衣却是姿色姝丽。
阿勒咽了一下口水道：“果然没说假话，真真是个美人啊！”
他这神情一恍惚，随即就丢开了手中的少女，那少女急忙跑回父兄身后，再不敢看荆梨一眼。
猎户父子眼里闪过愧色，这些羯族人凶残成性，他们哪里会得了这么个美人，就放过他们家孩子的，看样子，今夜是在劫难逃了。
不同于阿勒的色迷心窍，大将却是脸色瞬间大变：“你....你....你居然没死？”
阿勒狐疑回头，却见叔父脸上满是骇然，这姑娘什么来头，竟让一向沉稳的叔父大人如此失态。
荆梨嫣然笑道：“是呢，几日不见，石大将军似乎憔悴多了！”
眼前的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荆梨重创，而后又被赶来的沈志明等人一路追杀，最后在侄子阿勒的营救下，堪堪捡回一条性命仓皇出逃的石福山。
那日这女子扔出不知名大杀器，生生将几千人折损近九成，余下的在沈志明等人的击杀之下，勉强收拢回来不过百人。
长陵王的将士们，因着长陵王生死不明，发疯一般围剿羯族兵士，一行人东躲西藏逃到这嵩屿山之时，便只余下这十几个人了。
不过四旬左右的石福山，短短数日功夫，却苍老如六旬老翁一般，满头华发难掩灰败，看样子这些日子着实是不好过的很。
“唉，难道真是天要绝我羯族于此吗？”石福山仰头一声哀叹，面上俱是一片颓丧再无生机。
阿勒不明所以道：“叔父，不过是区区一次兵败而已，何至于此？”
“我羯族只要尚存一脉，便可于这山野之中繁衍生息，几十年之后，大凤朝衰落，未尝没有我羯族人卷土重来的机会！”
荆梨负手踱步上前：“大将军，你这侄子似乎有些莫名自信，你觉得，你羯族人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吗？”
石福山看着年轻气盛的侄子阿勒，眼里竟是有泪光闪动：“姑娘，我羯族人生来好战，空有雄心壮志，去没可造之才，如今就余下这么个愚笨小儿了。”
“可否请姑娘高抬贵手，放我小侄一条生路。”
“我石福山就是九泉之下，也会感念姑娘大恩的！”
荆梨静静看着石福山，看得石福山心中一阵紧张，汗水顺着鬓角慢慢渗出，沿着颤抖的脸颊一路下滑。
“呵！”荆梨突然笑了起来：“石大将军，你不觉得这一幕很眼熟吗？”
石福山愕然。
阿勒恼怒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不明白叔父为什么惧怕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到了这般地步。
月色下的女子笑起来，恍如山间误入凡尘的灵女，美颜而夺人心魄，看得阿勒等人与猎户父子俱是一脸痴迷。
“方才，这阿奶不是也这般恳求大人的吗？”荆梨笑着问石福山：“大将军既是不允，又哪来的颜面求我给一条生路？”
阿勒愤而拔出刀来：“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居然敢大言不惭至此。”
“若是你败了，我大可看在你这般美艳的份上，留给众兄弟多玩弄几日！”
“噗！”利刃插进肉里的声响，叫众人听得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