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拿到钱，V照例往店老板账户上转，却被他制止：“你给的钱已经够多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V毫不犹豫。
“746剩下的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好消息是它的右手有救了。”他向面前的人介绍：“这是亚提那，天才机甲师，能修好746右手的人。”
面前的彪形大汉十分友善的伸出右手，血顺着他被激光烧焦的手臂向下滴落，亚提那纠结的伸出手和他隔空相握：“我确实有些想法，但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尽管动作迅速，手上还是沾了点血渍，他不着痕迹的把手背到身后，在外套上擦干净后才松了口气。
走出去时一直有人在和V打招呼，和他彪悍的外形相反，他语气温和的回应每一个人，看起来十分友善。
但这个人可怕的外表和不要命的行为，还是让亚提那在心里划了警戒线，他自然的落后半步，埋头跟在店老板和V的身后，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V突然转身问道。
埋头暴走的亚提那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一脑袋直接撞到V的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气从鼻尖飞快闪过，他惊吓的捂着惊险擦过V脸颊的嘴唇，涨红着脸一直道歉。
看着周围熟悉的杂乱环境，他才意识到三人已经回到店老板马修的店里。
三人席地而坐，马修泡了壶咖啡，拿出放在修理间里不知道多久的豁口咖啡杯，给他们倒上，亚提那看着上面漂浮着的灰尘，嘴角抽了抽：“谢谢，我对咖/啡/因过敏。”
V倒是毫不在意，亚提那趁他喝咖啡时偷偷观察他，从他满脸横肉的脸，一直看向他壮硕的胸肌。
想到刚才嘴唇传来的柔软触感和香味，亚提那心里觉得奇怪，明明就看起来很硬的样子……但是刚才贴着胸撞上的时候又很软很弹。而且他不拘小节的豪放作风，和亚提那印象中会喷香水的alpha形象，也是大相径庭。
“阁下？关于刚才说的……”
V的声音把亚提那发散的思绪拉回来，他尴尬的扯出个笑脸，略显局促地说道：“因为746制造材料早就绝迹，所以我想从它身上其他地方切割一部分出来。”
“那切掉的部分怎么办？骨架不就裸露出来了，”马修皱着眉头。
“它的体型会相应缩小，”亚提那显得有些紧张，在V的眼神示意下他继续说道：“切下所需的部分后我会重新组装它。”
“一旦失败岂不是无法复原，风险太大了，这种修复方式闻所未闻。”马修并不赞同他的想法。
“有过的，”亚提那的双手撑地靠近他，肯定的说：“一百年前有一位机甲大师，就是用这个方法修好了她伴侣损毁的机甲。”
“塔西娜。”V和亚提那几乎异口同声。
“她的伴侣，上上任帝国元帅钟域，驾驶这架修复后的机甲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立下赫赫战功，成为教科书里的英雄。”说到自己的偶像，亚提那两眼放光，一改之前不善交流的胆怯小老鼠形象。
搞维修和制造的，多少都听说过塔西娜的大名，马修自然也知道，但还是反对：“从她之后，也有人试图用这种修复方法，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是的，”亚提那的声音变得低沉，“比起传奇机甲大师，人们的目光更多的落在她和钟域元帅冲破世俗的AA恋上。”
钟域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塔西娜选择殉情，这项本就不成熟的技术还没来得及得到传承，就消失在时间长河里。
V一直没说话，亚提那自嘲一笑，觉得希望渺茫，但还是想最后再争取一下：“我知道这很异想天开……”
“那就去做吧，”V打断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指着三人面前的746告诉他：“她说她愿意冒这个风险。”
亚提那不可置信：“你是说真的吗？”
“我相信你。”V颔首。
亚提那激动得手舞足蹈，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虽然你看起来像潜逃杀人犯，但你是一个非常有眼光的好人。”
……
他出身良好，父母为人宽和，相较于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同阶级小孩，亚提那生活的无拘无束。他遗传自父亲的卷发，和母亲的娃娃脸让他看起来omega气质十足，直到他出人意料的分化为一名alpha。
瘦弱的体格让他备受排挤，亚提那不喜欢alpha动不动就使用武力的愚蠢样子，更多时候他都待在维修室，抱着书本钻研。
胆小，孤僻和沉默是他的代名词，不善言辞的他更愿意和机甲打交道，拒绝季钦之前更是在脑子里演练了很久。
意识到自己又说了蠢话，亚提那简直无地自容，在马修微妙的表情和V宽容的眼神中，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V笑眯眯的说：“别误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我是有条件的。”
“我要你协助我，拿到机甲大赛的那枚能量核心。”
除了丰厚的奖金和学分外，马修从新闻上看到，王储殿下捐献了一枚动力强大的能量核心，可供获胜者自由改造与使用。
虽然王室没有说明来源，但他和V一眼就认出，这就是TU746的初始核心。
V志在必得。
“学校戒备森严，管理十分严格，平时想混进去都难如登天，更别说去偷那么重要的东西，”亚提那下意识拒绝。
“不是偷，”V说：“我要你协助我参赛。”
“参赛者必须是中央军校的学生，你应该知道的吧？”亚提那觉得他异想天开，委婉的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V斩钉截铁：“我自有办法，但我还需要一个队友，你只需要回答好或者不好。”
修复传奇机甲的机会近在眼前，亚提那艰难地把目光移到别处：“抱歉。”
送走亚提那，马修看向他“你打算怎么办？”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马修当然清楚他对746的修复有多迫切，除了亚提那，短时间内他们很难找到合适的机甲师。
“我会让他答应的。”V笑得意味深长。
马修耸肩，指着他的肩膀：“在此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处理一下伤口。”
V谢过他的好意，他深吸一口气满脸愉悦：“适当的疼痛能让我感到亢奋，有助于我保持头脑清醒。”
“咿……”系统不合时宜的出声，它最近一直装哑巴，看见宿主的变态表情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求求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受虐狂。”
“自从喝了药，我连觉都不用睡了，一天打十二个小时的黑赛，再玩十小时游戏，不仅早早实现财务自由，还能得到精神上的快乐，谢谢你系统。”V真心实意地感谢。
系统纳闷：“这药还有这功效？我记得说明上没写啊。”
“你等着，我再翻翻说明书。”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
阿斯寒冰似的眸子里酝酿着风暴，那伽一言不发地站在他对面，沉默地承受他的怒火。
V跑路后阿斯一直在暗中寻找她，他反复观看训练室的录像，已经知道那伽违抗命令也要留在摩罗庄园的理由。
这个恶心卑贱，认不清自己身份的beta，居然敢勾引他的妹妹。
阿斯怒火中烧：“身为一条狗，至少会尽忠职守的守护主人珍贵的东西，而你，不仅没用还背主。”
“废物。”他的语气里掺着冰渣。
“如果把人秘密藏在庄园里，每天冷言相对就是对待珍贵之人的方式，那我确实自愧不如。”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那伽的神经，他一反常态地出言讽刺。
“面对妹妹全心全意的信赖，您又做了什么值得称赞的事，为想要参加机甲大赛的室友忙前忙后？毕竟一开始就是为了他跑到医院去找您妹妹的麻烦的吧。”
“明知道她有自毁倾向，还放任她独自一人的，不是殿下您吗？”
顺着女alpha丢弃的星舰，他们在那颗星球和各个港口搜查了很久，一无所获，那伽猜测她一定做了伪装。
港口的天眼设备老旧，拍摄的东西都有不同程度的缺失，直到几天前，中央星的天眼抓取到一名异常人员，那是V失踪的星球上，一名被袭身亡的公民，因为尸体没人认领，一直没有判定死亡。
死亡时间正好是她丢弃星舰后不久。
那伽查到这个人的账户一直出于非常活跃的状态，他顺着线索找过去时，被负责人告知，V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地下俱乐部的人对V不再打比赛表现得非常遗憾，那伽沉默地听着他们的惋惜。
“殿下找到人之后再杀我也不迟，”那伽平静地直视拿枪指着自己的阿斯，“我有理由怀疑她的自毁倾向更严重了。”
阿斯握着拳看向桌上的虚拟屏，那是她伪装后在地下打比赛的画面，相较于新型武器，她更热衷于赤手空拳的原始打法。
每次见血后她都会更亢奋，她享受这种用在死亡边缘游走的感觉。
“她只是享受战斗。”阿斯喉咙干哑。
那伽毫不犹豫地戳破他的侥幸：“她带走了TU746，赚钱就是为了修复它，维修店的老板说她两天前就带着746不知所踪。”
TU746，尘封的记忆被再次被唤醒，他神情阴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这是给废物的惩罚。”阿斯扣动扳机击穿那伽的右腿，冷酷的说。
像以前一样，在相信妹妹是真的爱自己的时候，又被现实狠狠捅了一刀。
她会回来的，他想，她绝不会放弃746的能量核心。
他阴沉沉地从星舰上下来，却发现校门口人群躁动，各种alpha信息素的味道交织在空气中，人群中心围着个面色潮红，明显处在结合热状态的omega。
那些alpha疯了一样要上前争夺他的标记权，在造成更大的骚/动前，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影冲上去护住他，飞快的给他注射了抑制剂。
是季钦。
阿斯懒得再看，迈步往学校里面走，却被个不长眼的alpha撞上，他身上还带着那个omega甜腻的信息素味道，揉着鼻子一个喷嚏打在阿斯身上。
在面前的人道歉之前，阿斯嫌恶地说：“滚开，管不住下半身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