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我最亲爱的光明神啊……”
已经有三百多年不愿意聆听信众祈祷的光明神, 像往常一样坐在神座上发呆。
云上气势恢宏的巨大神殿显得有些破败，里面空空荡荡，除了神, 不见任何其他人的踪影。
他手肘支在神座上, 手掌撑着下巴，却突然听到一个娇柔动听的女声。
光明神觉得有些厌烦，接下来又要向他祈求金钱权势或者爱情了吗。
他调动神识将听觉封闭，用神识把这道声音筛选掉，避免下次再听见。
这道声音能在这么严密的封锁下跑进自己的耳朵里，一定是使用了什么邪术吧，光明神这么想。
在神消失的这几百年里, 有不少癫狂的信徒为了让神听见自己的声音，让神实现自己的愿望，使用以灵魂为代价的邪术, 让他们的期待上到神庭。
熟练的把这道女生屏蔽之后，光明神看着远处被朝阳染成橘色的云朵, 食指遥遥一点，它们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化成各式各样的小动物, 在天空中打滚嬉戏。
这次的声音倒是格外年轻呢。
等这些云朵动物散掉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光明神对着滚滚的云层随手一挥，它们就飞过去将太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正准备小憩时,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我最尊敬的光明神啊……”
神字刚落, 光明神就不耐烦的将双耳封闭, 这个人的灵魂居然还没被邪术召唤出来的东西吃掉吗, 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来一次的。
一直到夕阳西下, 那个声音没再响起，光明神松了口气，霞光将他雪白的长发和睫毛染上颜色，他静静地站在神庭中间，等着月亮高悬。
“我最敬爱的光明神啊……”
月亮还没升起，那道烦人的声音又来了，光明神秀丽的眉毛拧在一起，他有些恼怒的撤掉双耳的神识，打算听听这名讨人嫌的信徒到底想说什么。
光明神侧着耳朵凝神细听。
……
月亮悄悄爬上来，温柔的月光笼罩着神庭，柔辉洒在俊美无铸，恍若冰雪雕像一样的光明神身上。
那道骚扰他的声音，只念了一个开头就没再说话了，难道是他神识撤得太慢了，她坚持不住了？
神叹了口气，他已经给了聆听信众心愿的机会，是凡人没抓住。
他要休息了。
然而还不等他转身，那道声音又响起了：“我最最亲爱的光明神啊……”
神竖起耳朵，眉梢悄悄扬起，等待她后面的话。
会是什么无聊的愿望呢？能让这个凡人这么持之以恒的，是爱情？还是权势？
然而光明神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后面的内容。
神急了。
我在听着呢，然后呢？
居然还真的没有然后，光明神这时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屏蔽了她的声音，是她根本就只说了一句开头。
夜色深了，月亮悄悄躲进厚厚的云层里，光明神分出一缕神识，想在云下的那片大陆里，在亿万只渺小的蝼蚁中，把那只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的小蚂蚁找出来。
他趴在云上往下看。
一位貌美非常的红发少女，双手抱在胸前，娇艳如玫瑰的红唇微张，说出那句烦扰了他一天的话：“我最亲爱的光明神啊。”
她闭着眼睛，看起来十分虔诚，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好像在心里默默祈祷，过了一会儿她把鞋子让给一旁正在哭泣的少女，对众人说，光明神庇佑着她，所以她不会受伤。
她胡说。
光明神心想，她都没有祈祷，神怎么会庇佑她？
后来她假装跌下山崖，将旁边少年的腿骨踩碎，对找来的人说感谢光明神的庇佑，才使得她毫发无损。
他没有。
光明神皱着眉头，没人的情况下，她甚至都不愿意假装祈祷，连开头都没说。
此后的一路，光明神都在云上悄悄注视着她。
每当她开始祷告的时候，神都会等着她真的开始许愿。
但她就是不，神已经看清了她的本质，她就是一个打着□□义在外面招摇撞骗，心里没有任何信仰的卑鄙之人。
每次她打着神使的名义施展“治愈术”的时候，神都想动动手指真的将她的施术对象治好。
让她吓一跳，一个心中无神却满口都是神的人，看到这样的神迹肯定会心虚的寝食难安吧。
正当他想这么做的时候，这卑劣的小人却打着他的名义做了好事。
神看着她把哭出来的珍珠分给众人，突然发觉她也不是全然的恶毒，又发现她可能是自己的熟人。
光明神仔细回想，很多年前他的朋友海皇生了一个女儿，一条非常特别的红发小美人鱼，她哇哇大哭时掉下的眼泪会化成珍珠。
海皇很高兴，他特地邀请尊贵的光明神来为他的小女儿做洗礼。
神明大惊，居然是熟人的孩子，想想她今年也才十几岁，小孩子顽劣一些也挺正常。
一条远离大海的小鱼，虽然卑鄙了一些，但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或许他应该大度一点，别跟小辈计较太多。
他在云上翻了个身，闭着双眼躺在上面，趴了十几天他的脖子有点酸，神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他打算无视这条鱼的祈祷，回归正常生活。
当熟悉的祷告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光明神随手把身下的云朵揪了两团塞进耳朵。
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他在云上睡了好久，睡得好香，刚扯下耳朵里的云团时，就听见他卑鄙的教女要和人类国王结婚。
她知道这个人类品行不端吗？
光明神终于忍不住了，他在她脑子里提醒她，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追问自己是谁。
神当然不会轻易现身。
他紧紧闭上嘴巴，看着她像一只小鸟一样，快乐的筹备婚礼。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在人前垂泪担忧继子，人后冷漠又冷淡，笑意盈盈的眼睛里毫无温度。
当她的继子终于醒来时，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又开始打着□□义开始撒谎。
装模作样。神想。
人类在神的眼里就是蚂蚁，你会关心你家后院的蚂蚁腿瘸没瘸吗。
神清了清嗓子，在她脑子里出声提醒：“你撒谎。”
安妮不动声色，瑞汀搂着她的腰，暗中宣示主权。
泽斯被她的话砸得有些发晕，巨大的惊喜笼罩着他，他的目光离开瑞汀，他紧紧握着安妮的双手：“是真的吗？”
他有救了。
当然是假的。神在安妮脑子里回答。
“当然是真的。”安妮似乎也为他感到开心，她挣开瑞汀的手，将目光投向希娜：“甜心，跟我出来一下好吗？”
“你们父子相聚，趁此机会多说说话吧，具体的神谕还未降临，或许会在明晚。”安妮善解人意的说：“泽斯昏迷时一直在喊父亲，他一定很想念你。”
不等瑞汀反应，她牵着希娜去外面的走廊，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关好。
“父亲。”泽斯一脸依恋的看向瑞汀：“请您废除我和希娜的婚约，如果您知道安妮的身份，您一定会同意我和安妮结婚的。”
他几乎百分百确定，安妮就是美人鱼，他体内那一半的血脉在告诉他。
从抱着碰运气的想法特地在暴雨天出海，被安妮救起时，泽斯就清楚的知道，安妮的出现是大海在回应着他身体中流淌着的那一半人鱼之血。
美丽的人鱼公主，天真又善良，就像他愚蠢的人鱼母亲一样好骗。
作为人鱼和人类的后代，泽斯从出生起就背负着成为瑞汀容器的命运。
美人鱼，和神明一样在几百年前就从人类视线中消失的神奇生物，吃人鱼肉可以长生，而人鱼的身体更是绝佳的灵魂容器。
上一任国王深爱王后，王后体弱多病，耗尽心血生下瑞汀后就缠绵病榻。
非常不幸的，瑞汀似乎遗传了她的体质，他不仅体弱，还有一项致命的缺陷，他没有生育能力，国王不愿就此接受妻子和儿子随时可能离自己而去的现实，翻遍古籍，终于找到一个挽救儿子生命的方法。
他倾尽全国之力，抓到一条美人鱼，强迫她与自己生下鱼人混血——泽斯。
生下孩子后，泽斯的母亲被片成片端上桌，吃了人鱼肉的瑞汀，身体果然开始好转，他从一个随时需要医师在旁边吊着命的药罐子，变成一个身体虚弱的普通人。
王后拒绝吃人鱼肉，并且强烈要求将泽斯送走，国王已经对不起他的母亲，他有权利过平凡人的生活。
她的话并未被父子俩放在心上，她在愧疚中躺在病榻上形容枯槁的死去。
瑞汀继承了国王的所有特质，他冷酷无情，聪慧绝伦，比起暴戾的父亲，他更擅长用温和的表象伪装自己，像神一样操纵人心。
老国王临死前交代他，要温情的对待泽斯，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容器。
瑞汀嗤之以鼻，不需要感情操控，他也能让泽斯像狗一样匍匐在自己脚下，他把泽斯接到身边亲自教养，让他和自己以父子相称。
他将泽斯立为王储，让他像一个真正的王子那样长大，同时告诉泽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因为那将是他的身体。
瑞汀是一个优秀的国王，一位统治者该拥有的所有品质，在他身上都能找到，但他破败的身体是他施展雄才伟略的最大阻碍。
小时候吃下去的人鱼肉正在慢慢失效，他开始变得虚弱，在泽斯结婚后，他将住进泽斯的身体里，取代他。
继而实现生命的延续，并且将以这副健康的身体重新登上王位。
“哦？安妮的身份？”瑞汀看着他，毫无感情的说：“或许你该换一个称呼，明天我将和她举行婚礼，她会成为你的母亲。”
和安妮担忧的截然不同，瑞汀并不打算隐瞒他们即将结合的消息，比起泽斯对他超乎寻常的依恋，他看起来高高在上，享有一种对泽斯的完美支配权。
显然他擅自跑出王城的行为惹怒了瑞汀。
“不！父亲。”泽斯不可置信的说道：“安妮是美人鱼！她喜欢的是我！她将和我结合，生下孩子。”
在和安妮的朝夕相处中，泽斯被她所打动，他摒弃了一开始生下孩子就将她吃掉的计划，他要让父亲在这个孩子体内重生。
他想留下安妮，一家三口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他爱瑞汀，但他现在也有些喜欢安妮。
瑞汀古怪一笑：“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
他甚至想为泽斯鼓掌，不愧是身体里流着一半疯狂的王室血液的贱种。
“可是我改变主意了。”瑞汀抚着长袍的一侧，在泽斯旁边坐下：“你现在只是个躺在床上的残废，我为什么要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插进我和安妮中间？”
“可是安妮有办法治好我。”泽斯下意识反驳。
瑞汀拖长语调：“哦——那么我亲爱的儿子，请你告诉我，如果你的母亲，知道你将她骗离海边的目的，她还会救你吗。”
泽斯沉默半晌，目光笃定的看着他说：“会。”
或许安妮急于治好泽斯的理由，愧疚是其中之一，但泽斯身为小美人鱼第一个见到的人类，她对泽斯的喜爱，不恰恰证明了她对他的雏鸟情结吗。
就像瑞汀对泽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魔性魅力，他无法抵抗。瑞汀不敢肯定泽斯对安妮来说，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吸引力。
瑞汀将贴在手腕内侧已经出鞘的匕首，悄悄收起。
他决定暂时留下泽斯的性命。
安妮与希娜这时正好推门进来，不知道她们俩在外面说了什么，两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瑞汀牵着安妮的手，离开前她向泽斯再三保证：“我会继续向神明祈祷，请神尽快降下神谕，早点将你治好的，好吗？”
我为什么要降下这种奇怪的神谕，你根本就没有祈祷过。光明神在她脑子里叽叽喳喳。
安妮继续假装听不见。
泽斯默不作声，知道两人走远，他才看向一旁的希娜，询问她们在外面到底说了什么。
“哦，亲爱的，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与母亲之间的秘密。”她给泽斯倒了杯水，小心注视着他的表情：“明天可能会有些吵闹，我陪你去城外的行宫散散心？”
“父亲和安妮明天要结婚是吗。”泽斯漂亮的眼睛看着希娜：“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隐瞒。”
希娜震惊的捂着唇，立刻将刚才安妮告诉她的说给泽斯听。
“母亲说，为了庆祝她新婚，神允许她向自己提一个要求，她说希望治好您的双腿。”
安妮和泽斯之间奇怪的氛围，希娜看在眼里，她如此果断的说出来，就是让泽斯明白，这是神赐下的新婚礼物，如果想痊愈，最好在心里默默祝福国王和继后，不要想着别的什么。
希娜不在乎爱情，她要的是权势。
*
婚礼当天。
爱莎和另外一位侍女将洁白的头纱披在她头上，为她发间点缀上洁白的小花。
举行仪式的时候，希娜帮她托着长长的婚纱裙摆，爱莎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泉水闹肚子，无法继续服侍她。
泽斯坐着轮椅，他手上拿着一束鲜艳盛开的花朵，那是她的手捧花，他看起来非常平静。
她吓了一跳，明明想在婚礼结束后再告诉泽斯的。
瑞汀搂着自己小鹿一样胆小的新娘，温柔的安慰她：“泽斯已经接受了你成为他母亲的事实，没什么好怕的，好吗？”
她今天太美了，美得让人心颤。
安妮犹豫的点头，用一种歉疚的眼神看着泽斯，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他才答应瑞汀的求婚。
他根本就没接受。沉默了一晚上的光明神突然出声。
他在云上看着这场闹剧，他确定安妮能听到自己说话，但是她就是不回应自己，就像之前他假装不存在一样。
虽然安妮又卑鄙又伪善，但和她身边的父子俩相比，她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光明神决定最后再提醒她一次：“这是一个阴谋，你会后悔的。”
仍旧是一片寂静。
被她彻底无视的光明神气恼的收回视线，他离开那朵云，回到自己的神座上，重新自闭。
他想她要祈祷就祈祷吧，神的寿命是无限的，既然她无视神明，那么神也会无视她，虽然吵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等把她熬死，一切又会重归寂静。
这场婚礼盛大非常，等到结束时月亮已经高悬。
安妮换了一条浅色睡裙，像一朵半开的洁白雏菊，瑞汀光是看着她，就感觉到自己那里的反应，一种暌违已久的激动席卷全身。
他握着安妮纤细的手腕，将她压在床上，他苍白的皮肤显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安妮不解的看着他，温暖的室内，隔着薄薄的衣裙，她终于感受到瑞汀的不同寻常。
“不，瑞汀。”她颤抖着想挣脱瑞汀的钳制，“我们说好的只是假装结婚不是吗。”
瑞汀冰冷的手指抚着她汗珠滚滚的额头，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当然了甜心，但是我感觉到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安妮没有否认，她嗫嚅着说：“可是泽斯……这是背叛。”
“这当然不是背叛。”瑞汀安慰她。
反正从一开始就是谎言，泽斯那可笑的计划给了他启发，既然他现在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他完全可以摒弃拥有肮脏血脉的泽斯。
他要让安妮生下他们的孩子，等孩子长大后他就会在他们儿子的体内复生，他会像丈夫那样爱她，也会像儿子那样爱她。
人鱼的寿命是人类的数倍，用这样的方法，他可以永永远远的陪在安妮身边。
只是还没等他解开衣袍，就软软的倒下了。
安妮把他拖到一边，流着泪在脑子里和光明神道谢：“谢谢您，亲爱的光明神阁下。”
她呼救的声音响起时，光明神枕着手臂在神座上打瞌睡，然后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最敬爱的，至高无上的光明神啊。”
就在他以为这又是她的装模作样时，她居然向神许愿了：“请救救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无助，又那么委屈，他分了一丝神识下去，正要将瑞汀湮灭的时候，却被她阻止：“神明阁下，请不要伤害我的丈夫。”
“他并没有恶意，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所以想请神明阁下帮我一个忙，能让他在睡梦中以为自己和我交合了吗。”
神明：……
安妮在脑子里怯怯的向他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不回应神明阁下的提醒，只是一时之间太害怕了，毕竟她一直打着光明神的旗帜骗人。
如果神明阁下是来问责的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确信神明大人是带着善意在提醒我，比起害怕，我真是羞愧的无法开口，居然怀疑这么善良的神明大人。”安妮眼中的泪水落下。
光明神叹息一声，她还是个孩子呢，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我可以带你离开。”他好像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追究，反而好心的对她说。
安妮摇摇头，她还有承诺没有完成，暗处的西塔也对她虎视眈眈，她怎么能就此离开。
“请神明大人帮帮我吧。”她跪在地上，对着月光虔诚的祈祷。
光明神没说话。
安妮眼角余光看见晕过去的瑞汀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我想自己解决和这对父子的恩怨，但是离开了大海，我手无缚鸡之力。”安妮继续哀戚的说：“我的指骨蕴含着一段神力，我想让神明大人教我如何使用。”
光明神愣了，忽然想起自己为她洗礼时，没来得及给小美人鱼带礼物，就将一部分力量送给了她。
既然是她的礼物，那当然没什么好推脱的，神明正要答应，就听见她小心翼翼的说：“学会使用后，我绝不会再以您的名义骗人了。”
也就是说她会用之后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了。
神明：……
已经很久没和别人交流过的神明想慎重的考虑一下，在教女的期盼和催促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假装自己走了。
“神明大人？”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安妮，在脑子里呼唤神，好半天才发现人家已经走了。
她流着泪在脑子里呼唤系统，就差这临门一脚，却踢了个空。
“东西搞到了吗？”安妮和蔼的问自己的搭档。
系统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你积分挺多的，这东西虽然不好找，但是钞能力嘛，嘿嘿。”
瑞汀醒来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安妮却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垂泪。
她告诉瑞汀，自己其实并不是人类，为了上岸，海巫拿走了她的生育能力，以此来交换能长出双腿的魔药。
但是昨夜光明神告诉自己，泽斯身为瑞汀的血亲，或许可以孕育安妮和瑞汀的孩子。
光明神虽然想反驳她自己没有，最终还是安静如鸡。
“我草，不是吧你，你比我想的还变态啊你。”还没来得及屏蔽她的系统大惊，“什么神会让一个男人来帮人家生孩子啊，邪神吗。”
这颗用积分买来的种族转换药丸，将会把泽斯转化成人鱼。
“代/孕这种违/法的事，我当然不会做啦。”安妮笑眯眯的，催生西塔的心脏而已。
这颗心脏会将这三个男人牢牢的绑在一起，瑞汀以为泽斯会生下自己和安妮的孩子，西塔以为她会催生出自己的心脏，但实际上这颗心脏会由泽斯生出。
毕竟西塔只是付了她双腿的代价，还有声音没还呢。
“就当做好人好事了，这条鱼尾算我送给泽斯的。”安妮垂着眼皮，笑得非常和善：“当作奖励他诞下我和他后代的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