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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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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涉阳, 自是要喝涉阳扬名在外的羊肉汤。奶白色的汤,煮至软烂的羊肉,洒着碧绿的葱花, 冒着让人垂涎欲滴的热气, 没有腥膻只有鲜美。在这样大冷的天喝上一口, 暖胃又暖心。

一家三口寻的是一处宾客最满的食肆,洪杰小声地和赵琳琅说, 以他这么多年闯荡在外的经验来看,越是客多的酒楼越是菜品上乘。

赵琳琅但笑不语, 一副听君安排的模样。

禇容在他们身后捂着嘴笑,这样的道理还用着故意显摆, 更用不着几十年的经验。怕是谁都知道,越是好吃的东西越是食客多。

喝过羊肉汤,吃了羊肉馍之后,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街市里的灯笼全部亮了起来, 在这样的雪夜平添了几分温馨与岁月静好。走在行人稀少的街头,呼吸间全是白色的雾气。

初时, 三人走成一排。后来夫妻俩回忆着往昔,越走越近,禇容慢慢落在后面。再后来洪杰大胆地牵起赵琳琅的手, 禇容识趣地远远跟着。

父母正值热,她这个当女儿的仿佛是一个大蜡烛。

这天,这雪, 还有这安静的温暖, 是她最为向往的平淡生活。以前多少个日夜, 她身边只有父亲。而今, 缺失的母亲终于出现了, 圆满了她的人生。

如此,应该再无所求了吧。

忽然她像是有所感,鬼使神差回了头。

不远处那与天地间的白色融为一体的白衣男子,正是她方才心里一闪而过的人。她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再看去时,那人已经开始朝她走来。

银白的大氅,滚着银狐的毛边。那芝兰玉树般的身姿,出尘绝艳的容貌,微微上扬的唇角显示着他愉悦的心情,清冷的眉眼仿佛沾染了世俗的欢喜。

真的是萧桓。

他怎么会在这里?

被袁郅抓走那日,禇容原本计划搬到公主府。她得救之后,母亲和父亲直接将她接回了公主府,期间她和萧桓再也没见过,算起来也有好些天了,乍然再见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慨和另一种说不出来的欢喜。

萧桓走近,近到禇容清澈的眼中全是他。漫天的雪地,若神子般的美男子突然出现。像极浪漫的童话,又像是宿命般的邂逅。

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当萧桓已经站到她面前之后,心跳更像是欢呼起舞一般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的手被对方牵起时,她似是明白了刚才自己想到圆满时心里那一丝的不确定是因为什么。

原来是她想要的不仅是亲情,还有爱情。

这该死的贪心。

走远的赵琳琅和洪杰终于想起了女儿,夫妻俩一转身,看到的就是女儿被萧桓轻轻拥在怀里的景象。

洪杰的心不由自主地发酸,刚吃下肚的羊肉汤似乎也不再有回味。他皱了皱眉,准备过去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小子。

赵琳琅拉住他,“你过去干什么?”

“那小子没安好心。”

“宝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那小子想把她带回越国怎么办?”

赵琳琅闻言,不可避免地揪了揪心。

她们母女分别多年,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屈指可数。她比谁都希望女儿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知道她的宝儿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不论女儿想做什么,她这个当母亲的都会支持。哪怕是远嫁越国,她也是女儿的依靠。若是有人敢欺负她的女儿,她的十万铁骑可不答应。

“没有人能强迫她,除非她自己愿意。如果她愿意,我们只能放手。”

“我…养了她十几年,从那么小养到这么大,我说过我的女儿不会嫁人,她只会招赘。那小子野心不小,不是良配。”

“你是不是怕他是第二个袁郅?”

袁郅是横在夫妻俩心里的一道坎,哪怕败了死了,这道坎也变成永远的阴影。

夜风夹杂着稀稀的雪花,像天空落下的灰尘一样扬扬洒洒。赵琳琅面朝着灯光,半张脸隐在灰暗中。

洪杰摇头,“他不是袁郅,袁郅怎么能和他比。你别看他年纪轻,又成天装得跟个病仙似的,但经由此次诛杀袁郅的事,我发现他的手段比之你我更厉害。”

如果不是萧桓,他们不可能如此顺利。

看似是两方合作,其实萧桓才是成事的关键。袁郅藏得那么深,都能被他找到,可见他早就猜到了什么,且暗中一直秘密行事。

赵琳琅何尝不知,这位传言中非长寿之相的越国太子绝不是一个简单之人。但她身为母亲,又同为女子,她太知道一个女人能遇到喜欢之人的那种心情,还有不能与心上人在一起的种种痛苦。

所以如果宝儿真的愿意和萧桓走,她绝对不会阻拦。她能做的就是在宝儿需要她的时候挺身而出,成为女儿最大的倚仗。

“你养大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吗?你觉得若是她真打定了主意,你能改变吗?”

听到这话,洪杰叹了一口气。他养大的孩子,他当然了解。如果真听他的话,那丫头就不会不听他的安排私自离开塞城。

真是儿大不由娘,女大不由父啊。

罢了。

那边禇容此时也想到了父母,刚想说些什么,抬头一看只有无人的街道,她的爹娘早已不见踪影。

合着那对夫妻光顾着谈恋爱,把她这个女儿给忘了?

不能吧。

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问:“你住哪?”

萧桓不语。

“不会是和我们是同一家客栈吧?”禇容又问,她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涉阳县城不算大,拢共就那么几家客栈。这男人若真是有心追来,岂能不知他们在哪家客栈落脚。

萧桓摇头。

“孤送你回去。”

不说拉倒,搞得这么神秘做什么。

禇容晃着他的手,两人慢慢地走在空荡的街上。零星的雪花飘落在两人的发间和肩头,似是在恭祝他们白头到老。

不长的街,若是赶路的人应该花费不到一刻钟左右,他们愣是走了近大半个时辰。待到了歇脚的客栈时,远处的灯笼已经熄了一大半。回望这条街,分外的寂静。酒肉的喧闹渐渐去,只余等待客人夜宿的客栈最为显眼。

“好了,我到了。”禇容说。

“嗯。孤看着你进去。”萧桓这般说着,并未松开她的手。

“那我进去了。”

“好。”

“你也早点休息。”

“嗯。”

大哥,你倒是松手啊。

禇容抽了抽,没抽动,既甜蜜在心头又有几分哭笑不得。忽然搞得这么难舍难分,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

这时门开了。

洪杰黑着一张脸出来,“多谢太子殿下送小女回来。时辰不早,我就不留太子殿下喝茶了,太子殿下请。”

被自家老头抓个正着,禇容赶紧和萧桓分开,装作十分乖巧的样子和萧桓告别。

一进客栈,洪杰就开始唠叨了。

“那小子没安好心,明明他前阵子就能走了,非得一直赖着不动身,怕是处心积虑想带你回越国。我可告诉你,在我这里只认上门的姑爷,我可不同意你出嫁,更别提是远嫁。”

“他打他的算盘,我有我的思量,谁说我要和他回越国了。我可舍不得你和我娘,我还等着你们给你添几个弟弟妹妹,我好帮衬你们带孩子。”

“你少和我嘻皮笑脸,我还不知道你,看着听话,心里比谁都有主意。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好好待在塞城,你非不听话。”

“老禇,你这是又想翻旧账。我还没说你呢,我们不是约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在告诉彼此。你倒好,不声不响地玩失踪,还玩什么写遗书交待后事。你知不知道那时我有多担心你,你自己上梁不正,现在还来说我?”

说到这事,洪杰自觉理亏。

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当然不会觉得女儿留在塞城更好。如果不是女儿上京,又怎么会和公主母女相认。如果不是她们母女相认,他也不能和公主再续前缘。

扯远了。

扯远了。

“以前的事我们就不提了,你告诉爹,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多年,处得不说是像朋友一样,但说话从来都很是随意。正如洪杰了解她一样,她也很了解自家这个老头的脾气。

“我是看上他了。”

在自家老头面前,禇容不需要隐藏自己的心思。

洪杰皱了皱眉,“这有点难办啊。”

如果越国那位安王殿下上位……

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一听他这话,禇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老爹的意思是若想让一国储君放弃皇位,甘心当他们老禇家的上门女婿,这点很难办。

父女二人眼神一对视,她立马摇头。

“不行,这个办法不行。”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说不行了。”

“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是在想如果他无缘皇位,说不定会愿意和我过日子。”

“这也不是不可能,依我看可行得很。他只要争位无望,又没脸回越国,自然就愿意留在凉国了。”

“根本行不通,他和安王…”禇容说到这,又不说了。

洪杰哼了一声,“那位安王可不是个善茬,人家有实打实的军功,还掌管着越国的十万将士。萧桓那小子再是心机深有手段,未必是他那位同胞弟弟的对手。”

安王有越国战神之称,在军中极有威望,且越国朝中不少人都支持他,认为他比身为储君的兄长更有资格坐上皇位。

“如此不能私了,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老禇,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仗势欺人了?人家萧桓现在是落魄了,但龙游浅滩,谁也不知道哪日他就又一飞冲天了,你可别干得罪人的事。这男女之间的这点破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他若是不愿,我们就算是留住了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你不就是喜欢好看的东西,图的也是他的色,要他的心干什么。再说也不是不让他走,等你不稀罕他了,他爱去哪去哪。”

“行了,行了,老禇你越说越离谱。”禇容连忙摆手,“这事我心里有数。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快回去睡觉。你别以为自己还是年轻小伙,我可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给我添几个弟弟妹妹。”

洪杰一听女儿嫌弃自己老,脸上立马挂相,老大的不高兴和不服气。“你爹我还正当年,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二楼上,赵琳琅无奈地看着父女二人窃窃私语,忍不住提醒。“你们爷俩说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说你呢,这么晚了才回来,害得你娘担心。”洪杰假装瞪了女儿一眼,然后赶紧几步上楼。

边上边道:“还不是这丫头,也不让人省心。这么晚回来,我这个当爹定然要给她留门。你怎么起来了?夜里这么凉,你出来怎么也不多披一件衣服。咱丫头的事你别操心,我必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声音隐在楼道间,留下禇容一人在楼底下。

她就这样被孤立了?

说好的父女情深,母女连心呢。

果然是有了老婆忘了女儿,老禇这人可以啊。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是了无睡意。推开窗户往外看,映入视线的是客栈对面的另一家客栈,与她正对着的那扇窗户,此时也被推开。

四目相望,她不禁莞尔。

原来萧桓就住在对面。

看来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人,这个男人也睡不着。如此风花雪月之夜,既然大家都睡不着,何不来点风雅之事。

她朝对面的人做着手势,又是比又是画,萧桓初时还有些费解,当她做出弹琴的姿势时,萧桓约摸是看懂了。

这是想听他弹琴?

他倒是会弹。

那把寒山落雁也带着。

他让李公公将琴取过来,摆在窗台前。手往琴上那么一按,询问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女子。隔得不算远,但夜色正深,禇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仅能直觉地判断他可能是在向自己确认。

随后,禇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如此,便已确认了。

“殿下,您真的要亲自弹吗?”李公公不确定,因为不是他自视甚高,而是他家殿下行军布阵是一把好手,刀枪剑戟也是个头翘楚,唯独琴艺这项颇有一些差强人意。

萧桓的双手已全搁在琴弦上,“她要听,孤就弹给她听。”

李公公不说话了,但愿郡主敢听。

禇容以手托腮,欣赏着真实的美男抚琴图。那优雅出神的体态,那无与伦比的风姿,哪怕是隔得着距离也依然让人怦然心动。

突然一声破空的琴响,吓了她一大跳。然后她的表情随着琴声渐渐变得震惊,又从震惊变成微妙。

她以为萧桓最多是琴技不佳,怎么着应该还是能听的,没想到竟是这般的折磨耳朵。别人弹琴要钱,这男人弹琴简直是要人命。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千不该万不该临时起意,非要来一出风雅之事。最后不仅全无风雅,且更让人睡不着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狗叫,紧接着有狗叫声四起。

一时间,客栈内被吵醒的人骂声一片。

“大半夜的弹什么破琴,弹得这么难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是,没那个本事学什么风雅。还当自己是臧雪先生,也不瞧瞧自己有几分本事。弹成这样,还不如弹棉花的弹得好听。”

“…再弹,信不信我砸了你的破琴!”

禇容听着这些骂声,笑得险些直不起腰。

这男人弹琴居然到了狗憎人嫌的地步,这些人如果知道被他们形容弹破琴的人正是名扬天下的臧雪先生,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一地了。

所以名声这东西,还真是不能尽信。

她朝对面的人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做了一个自己要睡觉的手势。关上窗户后,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

萧桓。

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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