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63
某暗黑无灯的别墅房间内。
与屋内除了细微电视声所形成的轻微杂音对比, 是隔壁别墅已经过去几天仍然在进进出出的调查人员的声响。
房间一角，窗外月光也不曾抵临的黑暗中，突然传出雌雄莫辨的一道声线。
“隔壁的警察, 什么时候才走？太吵了。”
另一个稍显年轻的人在窗边的位置：“师傅，之前把别墅当鬼屋探险的人好赶，这次是警察, 也不是来我们这边, 只能等等了。”
他话刚说完, 便体会到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
几分钟后, 感觉才得以消散。
“多谢师傅。”
黑暗中再度问道：“电视里这人？”
老旧风格的21寸电视，并不是现代化的高科技产物。
只能选择播放电视台的节目。
电视台正播放着剪辑出来的《了不起的打工人》第一期, 宋梨梨正巧在摆摊。
本来还吸引不了角落里男人的注意。
直到他看到, 宋梨梨不费吹灰之力, 就破解了小混混家中的遮天蔽日阵法。
“阿肆不是说，能找的出的稍微有点本事的玄门人才, 都让他解决了吗？”
窗边的男人头比刚刚低得更为明显：“师傅放心。”
“阿肆先生已经在安排。”
“很快就会开始行动。”
他极为谦卑地答完话, 生怕再度体验到那种发麻到即将晕厥的感觉。
良久之后, 角落中才传出一声冷笑。
“哼。”
“不解决，他想要的，就算了吧。”
“慈生最近呢？”
一想到师傅的手段, 窗边的年轻人小腿已经微微发抖。
却必须强压着自己的恐惧, 回应道：“因为宋梨梨和突然创立的特殊案件调查组, 慈生最近暂缓了一些动作。”
他以为自己又要体验到一如刚刚一般的感觉。
却只是听到黑暗中又轻转重的笑声，更令人恐惧。
“没事，让他们查, 这个点, 不是早就弃了吗？”
……
宋梨梨的粉丝福利直播中。
中年男人说出他的诉求时, 宋梨梨难得一边喝水，一边差点被呛到。
【靠，这位大叔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人刚20，头发已经是80岁的状态了】
【之前腰肌劳损符的时候我就想问了！有没有那种减肥符！美白符！防脱符！】
【实在不行就普及一下腰肌劳损符就好了嘛！梨宝，看看我（狗头叼玫瑰】
【真的很需要！脱发少女真的很需要！梨宝看看你可怜的冰糖们】
一时间，直播间竟然突然涌现一堆砸礼物的人。
各个鬼哭狼嚎，想要这种符，想要那种符。
宋梨梨歪头不解：“冰糖？”
朱静文轻笑着解释：“你的粉丝给自己取的名。”
这事情听起来新鲜，宋梨梨不禁轻笑。
一步步融进这个世界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思绪没跑偏多久，她被屏幕另一头的男人唤回注意力。
青城白板因为头顶秃着的缘由，整张脸更显圆润。
他瞪大自己的双眼，诧异问道：“我？大叔？”
最后哭笑不得：“我才29岁，怎么就是大叔啦？”
朱静文一听，慌忙捂住嘴唇，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笑声收录进宋梨梨的麦克风当中。
她看到青城白板的时候，第一想法也是，这至少得40岁左右了。
见她这反应，宋梨梨噗嗤笑了一声：“他确实29岁，只是，稍显着急了些。”
只是看着青城白板眼下的青色，宋梨梨很快还是收敛神色。
青城白板一边操纵着鼠标在直播间刷礼物，一边叹气。
“别提了，我想去相亲，介绍人都要问我一句，孩子多大了。”
“更伤人的是，看到照片之后，还要问一句，秃头会不会遗传孩子。”
他拍了一下自己大腿：“秃子没人权啊？我身体健康的很，怎么就都只看到我的秃头。”
略带抱怨一般地吐槽完，他看向宋梨梨。
“我看了你一晚上，可太神奇了，你能算渣男，也能抓罪犯，治疗秃顶这种事情，比那些简单多了吧？”
宋梨梨眉梢挑起。
不解问道：“你真觉得自己很健康？”
他可不止体态，明显是精神状态也让人觉得苍老。
“我没办法啊，程序猿每天晚上加班到两三点，服务器维修的时候通宵也是常事，我们那部门都这样，习惯了。”
“你还真别说，我们隔壁游戏公司，上个月就猝死了一个。”
“要不是我上个月换工作刚好入职体检了，我都觉得我离猝死也不远了。”
青城白板说着说着，突然疑惑，他怎么又扯远了。
不行不行。
他刚想绕回话题，宋梨梨便问道：“你十六岁就上了大学的少年班了是吧？”
“初中跟高中各跳了一级？”
“加上大学的时候参加了很多计算机的竞赛，大三就已经修完全部学分，进入一个游戏大厂的项目部了？”
虽然宋梨梨说的好像跟他的头发没什么关系。
但青城白板还是震惊地疯狂点头。
他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学霸如他，从小就是周边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更何况他还是彻头彻尾的理科生。
换成读书的时候别人问他，玄学，算命，信吗？
他反手就能在电脑上写出一套算概率的小程序，扔给那人。
“概率学，信吗？”
可这一晚上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
他简直想把宋梨梨的照片放回项目组办公室电脑前，没事就挂着。
“我，我这，别是有人把我简历暴露了吧。”
宋梨梨有点无语。
“你确定你身体还健康？”
“你头发一个月前，真的有秃这么厉害？”
青城白板这才挠了挠周边还仅存的那圈头发。
“我上周去医院查过了，医生说是脂溢性皮炎，就是会突然间开始大幅度脱发，我嫌一块一块秃得跟鬼剃头一样，所以才干脆将中间那块全都剃光了。”
说完他还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咧嘴笑了笑。
【脂溢性皮炎真的会突然秃得很厉害，我每天一摸下来就是一把头发，差点没吓得去医院检查有没有癌症】
【鬼剃头又是什么，不会又有鬼吧】
【不要吓人，鬼剃头就是斑秃，真的蛮丑的，头上一块一块像被踩踏没了的草坪一样】
“就是，不要吓我，我一个人刚住进来没多久呢！”
宋梨梨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朝青城白板背后看了眼。
稍稍提高了点音量：“出来。”
声音软软，却不由让人感到压力倍增。
吓得青城白板浑身哆嗦了一下，察觉到宋梨梨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他直觉也跟着向后张望。
但除了衣柜，空无一物。
宋梨梨的视角里，一只同样秃头造型的鬼，不情不愿地从衣柜里缓缓飘出。
直播间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
在宋梨梨的锻炼之下。
好像逐渐对现实生活中突然飘出一只鬼没有太大的震惊。
更何况观察宋梨梨此刻的表情。
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看来是只正常的鬼。
青城白板这才反应过来：“我？真被鬼剃头了？”
宋梨梨淡淡地看着他，轻抿嘴角点了点头。
青城白板吓得立马从自己的人体工学椅弹起。
“我？旁边有只鬼？”
他瞬间觉得十分钟前自己的想法还是太简单。
几秒内他已经认可了那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宋梨梨无奈之余，干脆闭眼念起来开眼咒，往青城白板的方向一点。
他再睁眼，面前的房间已然彻底发生变化。
不再像刚刚那样整洁，反而蒙上一层黑雾。
黑雾都是从距离自己一米左右的这团黑影中散发出去的。
他先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但男鬼并没有伤害他的动作。
只是看了看男鬼的发型，青城白板竟然瞬间没了多少恐惧的感觉。
“你生前，也是程序猿？”
跟他一模一样啊？！都是地中海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男鬼一脸幽怨，冲着青城白板点点头。
“这房子，”他满脸可惜地左右张望，“上个月之前还是我住的。”
青城白板一脸懵逼。
这房子是公司帮他找的，难道真有那种情况？
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不想别人住进来，所以要把别人赶走？
“那，那你也不能，把我头发拔掉啊？”
宋梨梨嘴角微扯。
“他不是留恋房子。”
“他是留恋你作为一个程序猿，居然还能发际线正常，甚至还好好活着，身体健康。”
宋梨梨看了一眼男鬼的面容。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隔壁公司猝死的程序猿。”
“才死没多久，执念太深，还没被地府的阴差捞走。”
青城白板只觉得无语：“他没对其他的感到执念，只对头发感到执念？”
“你们懂什么？！你不知道我因为秃头的事情被多少人取笑！”
“相亲别人都要问我一嘴秃头会不会遗传给小孩，我都三十多了，还没结婚。”
青城白板又扯了扯嘴角：“这话我刚刚说过。”
男鬼撇了他一眼：“噢对，你跟我一样。所以我才要把你头发扯掉。”
青城白板不可思议地问道：“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突然死了这种事吗？”
“就没觉得猝死让你不可接受吗？”
这跟他认知中的鬼一点都不一样啊？！
男鬼轻笑了声：“我死了，公司赔了上百万，还有老家一套房，我爸妈吃穿也不用愁了。”
“不是挺好？”
“再过几年，指不定我都要被裁了。”
青城白板听完也陷入了沉默。
“不过你本来头发也剩的不多了，我薅点，对你影响不大。”
“你发根松，本来也就加速在掉头发了。”
刚刚沉闷下来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青城白板不可置信地盯着男鬼。
这对话宋梨梨简直听不下去。
忍无可忍：“你自己走不走，不走的话我送你走。”
男鬼被她吓到，整只鬼哆嗦了几下。
“走了，你能不能帮忙给土地爷说说话，安排我下辈子投胎，投一个头发多的啊。”
宋梨梨深深洗了口气，重新睁眼的时候，男鬼已经溜的不见踪影。
青城白板摸了摸自己手臂：“怪不得总觉得我住的地方怎么不需要开空调……”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他跑了！我的头发怎么办？”
“我真以为自己是脂溢性皮炎，头发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虽然没看到什么东西，但是好像，真的是鬼把这位小哥的头发薅走的？】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想笑可是又感觉场合不太对】
【但是小哥好可怜，头发就这么说没就没，不知道梨宝有没有办法】
青城白板一扫过弹幕，目光已经包含一丝哀求。
“梨梨，你有办法吗？”
他其实也可怜猝死的那位同事，每天加班加成那样，甚至最后都已经习惯成自然。
连猝死之后想的都不是自己怎么会因为加班这种事情出来问题。
反而执着于头发这种小事。
自己听起来也有点可悲。
宋梨梨眨了眨眼。
“首先，你可以去植发。”
她过于一本正经，甚至让青城白板有点噎住的感觉。
但没过多久，宋梨梨突然就拿起来放在桌面上的黄色符纸。
笔尖注入灵力，一画而下。
一点只有她看到的光消失在最后一道斜线后，她松了口气。
“地址给我。”
青城白板立马眼底放光：“真的可以？”
宋梨梨撇了撇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心诚则灵。”
“你以后每天起来大声对着镜子念十遍，我的头发很快就会长回来。”
青城白板兴奋的表情当即僵住。
“啊？”
偏偏宋梨梨表情过于认真：“你要不听就算了。”
“之前你只是受男鬼的阴气影响，头发本来就脆弱，掉的快了。”
“你们不是也知道外国有什么显化或者吸引力法则吗，怎么换成咱们自己的话，你们就不信了？”
青城白板瞬间如同被点通了一般。
脑内回荡着刚刚那四个字。
心诚则灵。
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会有跟之前那种腰肌劳损符差不多的生发符之类的……”
【啊这，我也以为，之前我就馋那个符馋得老久了】
【人活在世三大痛苦：脱发减肥腰肌劳损】
【楼上的姐妹真的别笑死我】
宋梨梨轻轻一笑：“其实是转运符，我开过光了，但是你要自己心诚，能达到什么效果最后看你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虽然你经常加班，但是如果做不到睡眠正常的话，你的头发……”
宋梨梨叹了口气，摇摇头。
青城白板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瞬间两眼放光，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是被上千万围观群众嫉妒的人。
开开心心地从直播间退出。
留下了一片哀嚎。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我是真粉丝啊】
【梨宝上微博搞个抽奖吧，我心一定灵，我把你的符供起来】
结束今晚任务，宋梨梨终于得以伸了个懒腰。
表情慵懒放松，扫过屏幕之后，随意地应道：“可以啊。”
但很快她又一脸正经地劝说。
“但你们该做什么还是要做的，想要成绩好还是得认真，想要减肥还是得运动，我这个符，只是加持的作用。”
太过认真的语气让直播间的观众又笑成一片。
【玄学主播在线劝学，科学，太科学了】
【道理我都懂，所以符呢】
【符呢？（架着刀子）（威逼利诱）】
朱静文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宋梨梨会觉得麻烦。
宋梨梨只感觉，这群粉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爱嘛。
连粉丝名都有了。
只是没等朱静文跟她确认下一步事实，宋梨梨已经陷入沉沉的困意当中。
一路晃晃悠悠，找到床后，倒头就睡。
祝来来刚指导完邻居男鬼如何吓唬人，重新回房间，却只看到无奈万分的朱静文。
“我本来还想说，那个CV，游戏已经发声明会重新找配音了，工作室也要追究他违约责任，渣男罪有应得！”
朱静文摇了摇头：“明天再说吧。”
她们也没想到，这场直播之后，宋梨梨竟然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又一次冲上热搜。
【宋梨梨来我家捉鬼吧】
起初没看直播的人都一脸懵，但最近宋梨梨出现在热搜上的频率过高，路人也知道并不是营销出来的词条。
点进去一看，哈？
词条下一片哀嚎。
——我最近头发掉得贼快，我家肯定也有鬼在薅我头发，求求梨梨过来帮我看看吧！
——我最近胖了20斤，我怀疑我也被鬼压床了，所以每天被封印在床上动弹不得，急求一个宋梨梨。
——呜呜呜我头发这三个月掉了一半，我家肯定也……
朱静文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第二天一早看到，哭笑不得。
随即看到宋梨梨微博的粉丝量，竟然已经快冲破1800万，头一次有了一种。
粉丝涨太快，也是一种困扰的感觉。
……
宋梨梨日常居住的地方位于H市中心偏南的区域，是公司提供的公寓。
不大，不到一百平方，但她也不在意。
是杨明辉之前为了签她给出的诚意。
刚从京市飞回，哄了朱静文她要在家睡两天再出门，没过半小时，她就偷偷摸摸，戴上墨镜和帽子，从小区左右张望地走出。
门口的安保怪异地多看了她几眼。
差点想打电话报警。
她找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关上车门之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宋励程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淡淡撇了她一眼。
“有人跟着你？”
宋梨梨嘟了嘟嘴：“大师兄你知不知道，我是明星！大明星！宇宙大明星！”
宋励程，她的血缘上的亲哥，她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大师兄，听完这话。
只回了一字：“哦。”
宋梨梨自找没趣。
随后看着街景向后滑过：“这儿到J市不是要三个小时车程吗，就你开车？”
“不然多一个人跟你去捉鬼然后被吓到昏过去？”
宋梨梨扯了扯嘴角。
她就知道，跟她长兄如父的师兄实在是，难以聊下去。
她继续嘟囔：“也不知道二师兄顺利不顺利。”
她刚问完，人直接又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车里已经多了俩人。
一个当然是搭乘私人飞机直接从京市飞到J市的钟令。
另一个……
提供了私人飞机的钟绎。
宋梨梨扶额：师傅构想的情节可能有点偏差。
从在山上的时候他就一直跟他们仨灌输思想，道观是师兄出钱建的，他家有钱，就想让她习惯性依赖宋励程。
不要为未来的生活烦恼。
可如今这么一看，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比宋励程能赚多了。
尤其是在她早上回家，看到自己两千万的余额过后。
人一下子有了底气。
虽然其中一千五百万是面前这人提供的报酬。
“我弟弟说他想来J市散心，我个人认为这个理由过于不现实。”
“你们不介意我陪他一起来吧？”
钟绎朝宋励程和宋梨梨这对兄妹颔首。
眼底带了些许疑惑。
当初在家宴上闹成一团的一家子，结果兄妹反而感情很好？
自己最近已经天天跟钟令住在一起。
他更没想明白，自家昏迷十几年的弟弟，怎么会跟宋家的兄妹，也感情很好？
正当钟令眼神飘忽看向自家大师兄和小师妹时。
宋梨梨冷不丁说了一句：“其实我们仨，都是从外星来的。”
钟令下巴当场差点落地。
钟绎眉头微皱，并不接受这个理由。
宋梨梨眨了眨眼：“这样你再听散心这个理由，是不是就很正常。”
钟绎看着宋梨梨一脸无辜朝自己挑眉的表情，顿时失笑。
轻笑之余让钟令也颇有微词。
怎么他说就离谱。
小师妹说就不追问了。
钟绎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别捣蛋，该花钱的地方你花，回头找我。”
丢下一句话后，他就下车走回J市的小型机场。
他一走，仨人都觉得车内的空间仿佛变宽敞了许多。
宋梨梨和钟令不约而同长呼了口气。
“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信！估计是他爸妈，”钟令面色古怪，“噢不，我爸妈，交代他不让我乱跑，怕再出事。”
他适应了一个月，甚至还没完全适应。
一时间有点羡慕宋家的鸡飞狗跳，不会费心思在孩子身上。
愤愤地在后座盯着前面俩人的背影，钟令说道：“来，让我当一回款爷，想花什么钱，我来！”
二十分钟后。
钟令坐在轮椅上，被宋励程推着，生无可恋。
轮椅是新买的，买的二手的，美其名曰他确实瘫了许久，要有点生活痕迹。
“二师兄，不愧是款爷啊，年纪轻轻全款拿下两轮车。”
钟令刚想转身瞪宋梨梨。
“专注点，你是瘫了很久来慈生医院寻找方法的小少爷。”
钟令生无可恋。
他就知道，他一定是被压榨的那个。
慈生医院位于J市的二环，不算偏僻，也不在市中心。正如当初那个带儿子找上摊位的中年女人所说，基本都是看起来身家普通的人进出。
医院门诊楼装修朴素，与小城市中的医院没太大差别。
可一迈进门诊楼，钟令还是疑惑。
“这医院，没什么奇怪的啊。”
他的眼睛敏感于常人，甚至能透过一些幻术直接看到底层的东西，但他眼前的慈生医院，跟普通的医院，真的没有任何差别。
又或许是这会儿天色还早。
宋梨梨戴着墨镜扫向四周。
嘴里咕哝：“我就说，之前陆臻他们查到的东西，就是幌子。”
她在钟绎和钟令的小叔所在的那个小木屋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
慈生医院对外释放的信息，荒诞之余，更像是想让人把注意力集中到这里。
好方便去做其他事。
他们三个站在医院的荣誉墙前面看了许久。
从院长到主治医生，照片应有尽有。
宋梨梨从头看下来，没细究因果，但明显能感知，这里头没作奸犯科之人。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能挖出来医院背后的出资人吗？”
能开出一家针对平民老百姓的医院，肯定不是这个长相憨厚朴实的院长能做出来的。
这层关系，甚至陆臻他们也没挖出来。
可见背景有多深。
宋励程表情沉静，再把主要人名记下之后，才点了点头。
“我回去想办法。”
宋梨梨的疑惑在见到提前约好的慈生医院王牌医生时，再度得到证实。
“钟先生？”
慈生医院的王牌医生名为曾方，慈眉善目，一身白大褂自带圣光，让人感觉安心。
无法与之前邪祟口中所提及的，放他们出来的医生混为一谈。
“医，医生下午好。”
曾方笑了笑：“钟先生哪里觉得不舒服？”
钟令僵着嘴角，仍然在糊弄地说着。
宋梨梨站在他身后，藏匿在墨镜之后的，是浓浓迷惑的双眸。
如果作为一个医生。
曾方身上，这功德金光也太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