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份的由来
审讯室中打着刺眼的白炽灯，强烈的光线让嫌疑人的每个表情都能够通过监控精准传到研究微表情的专家面前。
白色的长桌前，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分别对远藤哲也进行问话。
为了测试嫌疑人是否说谎，有时候哪怕一个相同的问题也要再几轮询问后又重复出现。
男警官温和开口，脸上带着笑意：“远藤哲也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例行问话，当时你口中的治愈异能者身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另一边女警的耳麦中传来警视长训斥声。
“赶紧给远藤哲也倒杯茶让他喝下去，不要让他感到紧张！”
女警不着痕迹向监控摄像头那边点头示意，走出审讯室倒茶。
很快，加了吐真剂冒着白烟的热茶被端在嫌疑人面前。
“没事，咱们喝口水吧。”
远藤哲也拿过茶杯捧着，却并没有喝，而是仿佛竭力吸取着热水的热量温暖自身，此刻明明换了一身干净温暖的衣服，却控制不住怕冷似的蜷缩发抖。
栗色的头发长期未经修剪，刘海有点过长的耷拉住眼睛，原本俊秀的五官也因为怂包的表现而减分，他眼神躲闪回避着所有人的视线，似乎十分恍惚与惊惧。
“不，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耳麦中又响起指令。
女警再次开口，笑容满面，殷切道：“好，那咱们不谈这些了，先喝口茶水吧。”
看着三番五次退让自己喝水的女警，远藤哲也的心底一沉，关闭系统禁言，在脑中询问系统。
“我想知道这个里面究竟加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让我喝下去？”
系统平时开启的是絮絮叨叨小男孩拟态，在被强制静音后显得非常傲娇：“哼，有需求的时候就来找我啦，没需求的时候就把我禁言吗？你求我我就告诉你里面到底加了什么好佐料~”
远藤哲也大概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了，『吐真剂』吧。
这个东西他曾接受异能特务科询问时也尝过，把手抠出血来也无法阻挡真话从嘴中说出。
但是如果任凭喝下去，系统的存在必然暴露无遗。
甚至，可能会暴露其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此时的远藤哲也大脑急速运转，像赌棍般异常冷静，直接大口饮下茶水，接着在脑中道：“虽然系统里曾经说过要做人类世界的观测者，但是如果我喝下吐真剂任凭这些警察询问势必会把你的存在暴露无疑。”
“哪怕系统这个高维世界的存在被其他人知道了，干扰了人类，也是你们想要观测的结果吗？”
系统罕见没有及时回答，几秒后处理器运转计算了成千上万的答案才开口。
“好的，系统此次为您抵挡吐真剂影响。”
赌、对、了、
他垂下的眼帘里瞳孔瞬间放大，心脏的极速跳动震耳欲聋，赌命的快感让远藤哲也的肾上腺素飙升，就像年幼时每次所做的一样。
这曾经是他在擂钵街最爱玩的游戏，赢或输，败者即死。
只是，在脱离那种地狱后仿佛自己就彻底蜕变成了普通人，没有再使用过。
接下来所有的询问都一一按着远藤哲也自己的骗局回答。
“真的是异能者所救的你吗？”
“是的。”
“你真的不记得异能者的样子吗？”
“是的。”
……
直到当警察询问到。
远藤哲也听见这个令他触动的名字，强行控制住自己脸上保持着吐真剂效果的木楞。
“织田作之助是你的养父吗？”
“是的。”
“织田作之助确实死亡吗？为什么现场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是的，确实死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他的尸体。”
监控室后几个专家们失望透顶，互相交流。
此次在现场逮捕远藤哲也并不是像和柯南小朋友说的那样认为对方是嫌疑犯。
警方实际上早就知道犯罪团伙的固定人数，连长期盘踞的地址都了解的七七八八，只不过有些大人物们需要这些“物品”，所以他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没有办法警方无能的借口告知新闻媒体。
实际上如果把这些人抓了，总不能让政界商界的大人物们自己下手，黑锅黑手总要有人做。
万一警察自己先下手了，业绩是有了，但能活几天就是个问题了。
现场进行抓捕时也有精通微表情的大师观察，得出结论就是这些犯罪团伙把控制抓捕的幼儿包括成年人远藤哲也杀死的事实属实。
那么这样一个成年人，一个在往前十几年都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是如何做到起死回生这一点的，就有点让人质疑了。
警方现在目前怀疑是两个方向，一个是“异能者”，一个是“咒术师”。
国内势力中。
异能者中有起死回生能力的只有武装侦探社的就是与谢野晶子。
咒术师中有反转术式的只有东京咒术高专的家入硝子。
而这两人无一例外都是被保护的非常好，甚至未曾离开自己所在地半步，政府无法招揽，眼见似乎又有“治愈”能力的人，当然迫不及待想要测试和招揽。
但是很遗憾，用相关仪器检测后，远藤哲也身上并没有任何反应，那就是另有他人了。
可惜当时现场并没有任何监控，所以未能拍摄到将远藤哲也救起的人，周遭的任何相关路况的监控也并没有拍到可疑人选。
审讯室中提问还在继续。
“是否对养父织田作之助的好友关系有了解？“
“是的。”
“对于前叛逃的港口mafia干部太宰治有多少了解？”
“很爱和织田作一起吃辣咖喱，但是并不能吃辣，经常辣到满面通红，喝很多水。”
“没有了吗？”
“没有了。”
东京警方和现在赶到的异能特务科都非常失望，倒是带队的坂口安吾看见监控中的青年眼中出现一丝追忆，决定和对方见一面。
将远藤哲也带出警察厅后，坂口安吾选了个僻静的邀请制日料餐厅。
男人先行坐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解开灰色的西服纽扣，脱下手套。
顿了顿望向对面的栗发青年开口：“织田作最近还好吗？”
远藤哲也敛下眉眼，神情冷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当初首次见面我就应该说穿你的身份。”
无赖派三人中谁都以为远藤哲也与另外两人见面是在织田作的引荐之下。
却不知道，早在这之前，远藤哲也就和坂口安吾见过面。
也在审讯室，在异能特务科的审讯，坂口安吾负责用堕落论读取远藤哲也的随身物品。
因为他直面荒霸吐事件唯一幸存的孩子。
索幸，所有衣着都被荒霸吐庞大力量下毁灭，身上穿着的都是过后才捡到的。
坂口安吾此时神色落寞，取下眼睛，揉了揉眉心：“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
一面是友人，一面是大局。
或许曾经也提醒过友人，但是在结局的面前，任何想要的反驳都是……
远藤哲也也在事前过后查找过真相，他知道坂口安吾有着自己的立场，但是依然无法彻底原谅。
mimic杀死的其他五个孩子们和餐厅老板。
这些都是人命。
但，最终，他还是说出了织田作的情况。
为了曾经织田作的无赖派吧。
谁也不知道3-1=0。
“织田作活着，现在失忆了，靠自己种地和写小说谋生。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他也不记得你们了。”
坂口安吾苦涩笑笑，为自己挚友的生活由衷祝福：“也算是终于实现自己的愿望了，当个作家，太好了。”
厨师的手握金枪鱼寿司端上来了，米饭雪白剔透，鱼肉带着鲜嫩的色泽，看起来就让人拇指大动。
不过在座的二人都没那个心思吃饭了。
“哲也，你曾经的梦想也是成为一名作家吧，现在还想继续这个梦想吗？你曾经的文字那么有灵气，我有这方面的人脉，如果有需要……”
远藤哲也看了看『小说家系统』。
最上面的成就是恭喜他发布网络的作品《死去的我也想要活着》收获的过百万浏览量勋章。
“不用了，写作只是我以前的梦而已，现在想来人还是要往钱看的，过得好才行。”
远藤哲也立刻拒绝坂口安吾的帮助，对方的帮助显而易见，就是建立在愧疚于织田作之助的情况下，而不是真的对远藤哲也有什么情谊。
而就算是织田作这个好友。
对于坂口安吾来说，在大局面前都适当可以往后挪挪。
更何况是远藤哲也。
虽然拥有『小说家系统』这个底牌，但在很多时候，对方更多处于观测目的，并不会对宿主提供很多实质性的帮助。
商城中更多的物品也只是给远藤哲也提供灵感和写作方面的道具。
所以现在哪怕拥有如此厉害的绑定系统时。
远藤哲也只是个脆皮，除了写作方面优秀外，武力值几乎为零。
人心，永远是他不敢赌的因素。
所以为了自己『用文学改变世界』的梦想，自己的本体需要隐藏好，最好让任何人都能看见自己和马甲的分别。
另一边坐着的坂口安吾倒也不在多说什么，吃了几口寿司后，把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留下给远藤哲也，就回异能特务科处理工作。
倒是远藤哲也想清楚日后规划后食欲大开，连带着把坂口安吾没吃完的也一起享用了。
果然不愧是大厨做的，每样都比在便利店买的半价食物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