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摩斯密码
渡边编辑阅读着南雅彦老师的这部短篇小说。
开头并不像其他作家故作玄虚般设置伏笔，只是平平淡淡陈述句。
没有过多的华丽词藻堆积，只是简单的讲述，却莫名让读者想要接着看下去。
就仿佛有种魔力似的极为吸引人。
短短几千字的文章没多久就被渡边编辑看完。
明线结局的表面美满与内线的be结局的相辅相成，莫名透着悲哀。
莫名的情绪在身体中发酵，在他心脏中胡乱撞击。渡边泽伸手缓缓捂住心脏的部位，奇妙的钝疼感将猛烈跳动的心脏凿的生疼。
大脑确实白茫茫的空白。
“……？”
直到泪珠滑落脸颊，在书页上晕开，模糊了几个文字后渡边泽才反应过来。
恢复思考的大脑重新运作。
每个作家的笔触都可以映射出作家自身的想法和思维，对于笔下主角的喜好。
哪怕就算是人设偏激邪恶的主角，只要作家喜爱他，愿意花笔墨去书写主角的背景、身份、思想，照样会被读者所谅解所共情。
但，这篇小说中。
刻意避开的心理描写，全篇的描写都是俯瞰着众人般的第三视角。
身份、背景、想法。
作家甚至吝啬到不肯用任何一句话去描述主角的心理，大多数都是对人物的此时在外表现的描写，有时宁可多加几句浪费的环境描写。
冷漠和讥笑般的嘲讽隐藏在文中。
渡边泽甚至此刻阴暗想着，这位作家绝对是旁观眼睁睁看着主角走入泥沼的。
不然为什么不肯给笔下的主角好结局！甚至懒得多给主角描写她的悲哀？
但很快这种想法又被自己否定。
像雅彦老师那样的人，十足的通透，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独一见解。
渡边编辑将大脑中自己修订过的增加的语句夹杂在这篇小说中，在哪一处却都显得突兀。
原本奇妙风格中的意境直接被打破，增添后的心理描写直叫整体落入俗套。
他这才意识到这部小说的精彩绝妙从何而来。
“叮——”
手机讯息恰在此刻传来。
渡边编辑将手机解锁，就弹出来消息。
织田先生：
15:16
[渡边先生，很抱歉，写不出来那篇《夫妇善哉》了。]
织田先生，全名叫做织田作之助。是个性格宽厚，有些木楞，人品很好的人。
当初渡边泽母亲在下楼时摔跤骨折突发脑溢血也幸亏是这位好心人看见了，然后急忙背起老人送进医院。
如果未被人发现，或者未能时送医，渡边母亲后果可想而知。
下了车直奔医院的渡边泽就听见母亲夸夸其谈，说：“织田君啊，既然想成为作家的话，那么绝对要找我儿子，我儿子可是大编辑保准把你的书出版！”
这话简直让渡边泽哑然失笑。
毕竟《集英谈》录入的文章，都是需要所有编辑开会审核通过才行的，自己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为了不扫兴，渡边泽还是提出希望能看看织田作之助的文章。
在观看的前一秒，他都在思考着如何不伤人的拒绝。
可是立马就被自己的想法所打脸。
迎面而来不是什么华丽的语言，花团锦簇的描述。
而是仿佛日本随处可见的家庭中的朴实感。
字里行间没有刻意为了大和深意而强行拔高。
客观细腻的字里行间有的只有平静的街头巷尾的烟火气。
当代作家几乎很少有人着手于现实的平凡下手，但是这位名叫织田作之助的青年却写出了现实的温馨。
只是很可惜，这篇文章并没有写完，只写了差不多1/3。
红发青年在旁边认真削着苹果，神色沉稳，好像并没有担忧自己作品在这位编辑眼中的看法。
削好的只剩白色果肉的苹果被递到了渡边泽母亲手上。
母亲冲他挤眉弄眼，大笑：“织田君的文字是不是很不错呀？”
渡边泽点头，将手上的原稿交给织田作之助，语气温和向他承诺，如果能写完这部作品，一定可以刊登和出版。
……
距离上次看织田君的稿子，到现在才只有半个月功夫。
渡边泽还记得对方脸上的认真。
怎么短短时间就变性子了？
渡边编辑思索着回复半晌才发出消息：
[织田先生是最近有点儿卡文吗？其实对于作家而言，没有灵感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没关系，您慢慢找灵感就成。]
或许是没有灵感吧，这对作家来说非常常见。
几乎在消息发出去瞬间就接到了来电。
未知号码[来自町户县座机]
渡边编辑向右滑，接通电话。
手机中的声音有些失真，不过还是能听得出来自于织田作之助，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总是平淡的嗓音好像带着沙哑和疲倦。
“最近我的头疼越来越频繁了，偶尔从闪现的回忆中我看见我的手上沾满血。”
“我记得我有很重要的人，不过怎么也想不出来长相了。”
“手中沾满别人鲜血的人是不能够书写故事的吧。”
“……”
电话那头是长长的沉默，还没等渡边编辑说话就挂断了。
传来忙音。
渡边泽听织田先生的语气生怕对方一了百了，赶紧又回拨电话。
在三声响铃后电话被接通。
渡边编辑迫不及待开口，语气中带着担忧和着急：“织田君，想想你的小说还没有完成啊，可别做傻事儿。”
说话的是一个雄厚的声音，他“唉”了声，问：“是找织田君的嘛？我马上喊他过来。”
那头的背景音是书店老板大声喊人的腔调。
没过几分钟，电话被接起，织田作之助的声音恢复正常：“不用担心我，渡边编辑，我现在有着一定要活下去的目的。”
渡边泽这才放心。
随着电话的挂断。
另一边靠在柜台上的书店老板打着哈欠，跟红发男人搭话：“别想了，《集英谈》的作家们都是大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你一封读者信，人家就回复嘛！现在还要去东京吗？人生地不熟的。”
红发男人神色有些疲惫，沉闷的神色和脸上未经打理的胡茬让他看上去极为颓废。
大衣边角上的黑污他也没有去管。
“在看雅彦老师的作品时，我的脑海中总会闪现出一个小女孩儿的背影，但是怎样拼命想要走近她，看清她的面容，下一秒都会变成汽车爆炸的样子。”
“我想要找回那些记忆，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
“雅彦老师，再来给我合张影吧！”
“先来后到啊喂，无耻的家伙后面排队去！”
“雅彦老师，我可是你的忠实铁杆粉丝啊！请再多看我一眼吧！”
“田丸主编被社长叫走真是亏大了哈哈哈。”
站在中心的南雅彦带着浅笑，不紧不慢配合编辑们的疯狂追捧。
看着哄乱争抢的人群。
柯南又露出了半月眼，觉得这一幕简直这和光彦和元太那两个小学生没有一点区别！！
刚才那两个家伙抢甜品时的样子和这些文艺范的编辑们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放弃盯着南雅彦那家伙，转身打量编辑部周围的布置。
充满书香氛围的编辑部内到处都充满文学气氛。
几乎满处都是书和历期的杂志。
柯南垫脚从书架上拿下的唯一一本色彩鲜艳的书籍还是作家访谈。
密密麻麻的书页上全是文字。
“……”
他放空大脑，开始思索着一切疑点。
跟踪[南雅彦]，只是因为柯南发现这个人身上完全没有和他给自己定下的标签冲突的地方。
作家、嫉恶如仇、开朗性格、津轻地区人士。
这都是南雅彦在初次见面所表露的。
刚开始在几轮试探发现对方和标签一致时，柯南没有再次怀疑他。
可是，如果发现对方除了这几个贴标签似的特征在身上很明显。
在其他地方时却毫无存在痕迹，自我生活平淡如水。
那么就值得怀疑了。
这个想法也许很扯，但柯南坚信不疑对方存在秘密。
随意瞥向门口，那个送他们来的编辑大叔站在门前似乎在和谁打电话。
“喂！柯南！快点过来诶！”
步美的招呼声传来。
柯南往那边看去就看见几个小学生蹲在那里在翻编辑部的信件。
光彦也在大喊：“唉！柯南，我们好像发现摩斯密码了诶。”
柯南走过去，蹲下来就准备把几个捣蛋鬼拆的信件收好：“不要随便乱动别人的信件，这样很不礼貌的。来，我们一起把信件装好。”
元太摸摸脑袋：“是我们不小心拆开的，可是信纸上的字迹和留下的印子不符合。”
步美也点头，拿起张信纸对着阳光照给柯南看：“对，柯南你看，这个上面写的文字和这个一横一点的印记不符合啊。”
光彦想了想：“这个人是不是用铅笔先写了一遍擦掉，然后用打印机印上其他的字？”
随着阳光照在洁白的信纸上，背面凸显的痕迹显露出来。
柯南的目光陡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