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凌橘子看见吴广这个怂样，心想你这么怕我，那就好办了。
他伸手搭在吴广的肩膀上，冷冷问道：“暴力执法？谁看见了？”
吴广浑身发抖，神情紧张。
“警官，只要你不打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林富贵看懵了，这小子刚刚不是嘴硬得很吗？
凌橘子收回自己的手，在吴广对面落座，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说！”
吴广陷入回忆，开口道：“我当时读小学六年级，和王春子是同班同学。有一天王春子告诉我，最近他手头很紧，他爸妈给他的零花钱都花光了，他问了他父母好几次，他们都不肯多给他一分钱。”
“他说隔壁班有两个男同学，一直在收低年级学生的保护费，问我有没有想法。如果我也想挣些零花钱，下午下课后就跟着他。”
“我爸爸常年赌博借高利贷，我家里早就揭不开锅，几乎要到一天饿三顿的情况。我一时鬼迷心窍，选择跟了他。”
“我和王春子两人一下课就跑到低年级的楼层，我们原本在楼梯口想要寻找目标对象，但忽然听见男生厕所传来一声声惨叫。”
“我们两个出于好奇，才跑去看的。没想到后面有老师赶来，发现了我们。”
“警官，我发誓，我和王春子真的没有参与到殴打那个学生。我们最多算是见死不救。”
吴广说完，大赞自己胡编乱造的能力一流，反正王春子已经失踪多年，他们也找不到人来对证。
凌橘子把手放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盯着吴广的眼睛说道：“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是吗？”
非要见到棺材才能落泪？
吴广被凌橘子盯得浑身不舒服，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警官，我发誓，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呢？那就天打雷劈？”凌橘子微笑道，表情看起来比电影里面背后的大魔头还要令人发怵。
“轰隆隆！”
说起来也是玄乎，凌橘子话音刚落，就听见室外传来打雷的声音。
吴广脸色瞬间泛白，不是这么神吧？
“警官，我……我承认，我刚刚撒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谎。”
“我和王春子见到那个叫姚晚的学生，正好被人收保护费，就想过去分一杯羹，还学着人家打了几下他，但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会死。”
凌橘子神情严肃，厉声道：“打了几下？何校长回忆现场的情景，说的是打得不成人样。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给我一五一十详细描述出来！”
吴广看着凌橘子要吃人的表情，心一下子就蹦到嗓子眼上面。
“警官，我们真的只打了几下，我们当时还没有成年，哪里有什么力气？”
凌橘子毫不犹豫反驳道：“你六年级有一米六五的身高，体重一百二十斤，对于一年级的姚晚，你可是一个小巨人！”
吴广听见凌橘子准备说出自己的身高和体重，整个人都惊呆了。
恐怕他自己亲生父母，都不记得他当年的身高体重吧。
究竟是谁给这些警察提供证据的？
难道王春子他们也被抓了？
吴广心中一惊，暗叫不好。
他们四个很多年不见了，口供没有对过，早晚会被他们供出来。
“警官，当时情况很乱，我只记得我打了他几下，王春子和王波才是打他最狠的。你们要是追责，他们两个一定是重责。我最多算得上帮凶。”
凌橘子嘴角扯过一抹冷笑，这个世界，命案的帮凶，和主谋同罪。
吴广的法律知识不过关啊！
“你和另外三人这些年还有联系吗？”凌橘子问道，另外三人是通缉犯，警方也找了他们好久，毫无线索。
“王春子失踪好几年了，我们都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王波的话，我上周在附近见过他，他老家的房子拆了，他要回来收拆迁款。至于叶青，我和他原本就不熟，所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凌橘子语速飞快道：“你具体在哪天，哪个时间段，哪里见过王波？”
吴广回忆道：“上周三下午1点多吧，车披街道一家发廊门口前面。”
凌橘子望了一眼林富贵，林富贵默默记下了地址。
“警官，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吴广小心翼翼道。
林富贵没好气道：“回家？你做梦吧！”
吴广如梦初醒，这次他真的摊上事了。
谁能想到他偷鸡摸狗十几年都没有落网过一次，竟然因为十二年前一件命案落网了。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次日上午10点，车披街道爱家发廊。
发廊老板八卦道：“警官，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案件？”
林富贵看着监控器屏幕，淡淡道：“作为天水区的居民，你不应该见惯了吗？”
“警官，今时不同往日。所长大人新官上任，下定决心整治三区，我们作为居民，当然需要关心一下情况啦。”
“你们多多关注我们三区派出所公众号，所有通缉犯信息，我们都会发布上去。一旦遇到嫌疑人，在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情况下，拨打110告诉我们就好。”
林富贵正说着，忽然发现一个可疑人员出现在屏幕里面。
他伸手指着男人的背影，问道：“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发廊老板凑过来一看，“这不是王波吗？这小子家里拆迁，要发达了。”
林富贵惊喜道：“你认识他？”
“嗯，他还欠我2000块钱，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他。”
林富贵语速飞快道：“你知道他现在住哪里吗？”
“他居无定所，但他说过今天会带朋友来我发廊洗头，应该等会就到。”
林富贵看了一眼自己的便衣，还是所长有远见。
半个小时后，王波和一个女人出现在发廊里面。
“波哥，你来了啊！”店老板笑眯眯迎了上去。
王波冷冷道：“给我安排来个人来，洗头，按摩。”
“好好，里面请。”
王波脱了鞋子，刚躺下，就被人按住了。
“别动！警察！”
王波望着头顶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心如死灰。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他还有1000万的拆迁款没到账，就被警察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