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泡沫破碎,在无谎言
李欣悦按照母亲给她的消息来到医院，几次询问却发现医院没有母亲住院的信息，李欣悦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给母亲打电话，没人接，母亲回了消息：丫头，我在医院，有人在休息，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欣悦没有立马回复，她回想起之前右眼一直跳，那种不好的感觉再一次爬遍全身。
她买了一把水果刀，之后继续往家的方向去。
历经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不吃，李欣悦从县城回家，家里没人在。
一棵老梨树下有一个土瓦房，那个土瓦房就是李欣悦的家。
大门开着，李欣悦摸黑走了进去，她看了看母亲的床，床是凉的，像是几个世纪没有被主人临幸过的床。
借着仅剩13%的手机电，李欣悦看着家里的环境，到处是烟头，酒瓶，母亲无论如何不会抽烟喝酒的。
李欣悦心中有不好的猜想，但也只是猜想，她不敢继续多想，只好坐在竹椅上等。尽管许久没睡，但她没有一点困意，没有弄清究竟怎么回事时，她是绝对睡不着的。
第二天下午。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醉醺醺回来，李欣悦自然一眼认出男人，此人正是他那无良无德的父亲李明昌！
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李明昌见家里坐着个女人，先是一愣，之后叫道：“老雪啊，你可吓死我了，你去了哪嘛！怎么才回来，我饿了！还不煮饭！”
老雪是李明昌对李欣悦母亲的称呼，他把李欣悦当成自己老婆了。
李明昌踉踉跄跄走进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之后抱住傻愣住的李欣悦，李欣悦挣脱这个魔鬼的双手，反手一巴掌打在李明昌脸上。
眼泪总不争气流下，李欣悦说道：“这下子你醒了吗？！好好看看我是谁！”
李明昌被这巴掌扇懵了，加之酒劲好久没缓过来，他捂着脸踉踉跄跄的，终于还是摔倒，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明昌摇摇头，怒骂道：“踏马疯了，你这个疯女人！”
“李明昌！李明昌！我母亲呢！”
“你，你母亲，你谁啊！”
“我，我是被你生下的杂种，我妈在哪里！”
李明昌似乎在回忆，好久才说：“欣悦啊，欣悦，总算回来了。”
李欣悦的耐心已经被磨灭，被杜晓丹羞辱，被不知名的事情磨灭，她狂嚎道：“李明昌！我妈呢！我妈呢！”
“你妈啊，哦，我想到了，她死了，死透了。”
李明昌似乎清醒了不少的样子，他踉踉跄跄起身，但双眼始终很难睁开，李欣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傻站着不动。
“本来还有得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他们硬要把你妈拉去扔山上，我是拦也拦不住。”李明昌边说边哭起来。
事实呢？并非如此。
那天，李明昌赌资没了，来跟妻子要，妻子不给，他推了人一把，妻子撞到桌角，人瘫痪了。
起初还有点慌，跟女儿李欣悦要钱来治疗，李欣悦也很听话就把钱打过来了，但根本治不好，女人靠药物维持着残躯。
渐渐地，李明昌拿到钱便不给妻子抓药了，对他来说，天大地大，赌博，喝酒最大，妻子都是身外之物。
于是，他又开始破罐子破摔，拿着钱去赌，喝酒，没钱了又让李欣悦打过来，甚至还不惜说自己死了，就为了让女儿打钱更勤些。
作为一位父亲，一位丈夫，他一点不合格，李明昌深知一家人都希望他死，但现实却很不公。
好人命贱，坏人命硬。
得知父亲死母亲病的消息，李欣悦确实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母亲还要多加照顾。
她本想回来，李明昌用着妻子的手机欺骗她，让她好好学习。
李欣悦担心母亲一人太累，所以花钱雇人去准备她父亲的葬礼，可这却是个悲剧。
李明昌已经不想养着一个废物了，所以他和李欣悦请来的人勾结。最后，自己的结发妻子，李欣悦的母亲就这么被送上山。
农村的老人大凡被送上山就说明已经没有活着的机会了，李欣悦的母亲就这么死了。
每当没钱用了的时候，李明昌会说病情恶化，李欣悦担心母亲，所以只好不断委屈自己挣钱养家。
李欣悦不相信自己母亲死了，她能接受禽兽男人死，却怎么也接受不了母亲死去了的消息。
这几天她已经不止一次哭过，李欣悦抽噎道：“你，你怎么害死她的！”
“不，不可能是我害了自己的妻子！是家里来的男人，他们杀了你妈，抢走了钱。”
李欣悦根本不相信自己父亲的话，但她却十分内疚，可以确定她母亲就是她请来的人送上山的。
“欣悦啊，你妈希望咱们好好生活，还有没有钱，拿来给爸一点，家里揭不开锅了。”
李欣悦含泪点头，说：“好，爹，你过来，我给你钱。”
酒精上头的李明昌靠过去，说：“少拿一点，你还要读书呢。”
李欣悦从裤兜里掏出水果刀，之后一刀狠狠落在李明昌脸上，李明昌跟狗似的蜷缩着。
鲜血一直流着，李明昌捂着脸，倒在地上瑟瑟发抖，李欣悦恨不得杀了这个禽兽！
李欣悦看着这个擢发难数的男人，目露凶光，她真的想一刀刺入这男人的胸膛，但她不能这么做，想一下已经很罪恶了，到底还是这个人渣给了她生命。
“李明昌，你给我听好了，这一刀我不是替自己，我是替我妈！她本来可以做个有钱人家的女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却被你骗来这穷山僻壤，最后还和家人断绝关系，她为你付出那么多，可最后你却这么对她！”
“我以有你这样的父亲感到耻辱，我妈是瞎了，嫁给你这样的禽兽，你该死！”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知道吧，你都不知道我听到你死的消息有多高兴！”
“李明昌！你不配做人，下辈子，你真的不能做人了，你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你对得起谁啊，人最怕的是良知都丢了！我现在才晓得，你比良知丢了的人还可怕，因为你还活着。”
“你怎么不去死啊，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女儿，你不配做我母亲的丈夫，不配做我做父亲。”
李欣悦说完便握着水果刀离开。
李明昌躺在地上，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在女儿的责骂中幡然醒悟，只见他瑟瑟发抖的幅度比女儿在的时候还更大些。
村里人见李欣悦拿着血淋淋的刀出来都有自己的猜想，有人上来和李欣悦说话，可却被她的一个眼神吓退。
离开村子的路格外的长，村里的七嘴八舌足够将一个活人淹没在唾沫里，哪怕艰难，李欣悦也不愿死在这个有禽兽的村子。
许久没吃饭，她低血糖犯了，但还是不能倒下，她要继续走，找到一个干净的净土，然后了结自己的生命。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悬崖边，看着不见底的悬崖：‘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立马死掉？或者我可以先把自己脖子割了再跳下去。’
人们在对生活失望，准备寻死时都会去假设自己的死，这样才能死透彻一点，免得落了个残疾而死不掉。
李欣悦慢慢将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遇到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亲！人渣！禽兽！下辈子我不要做他家人了，非要选，我宁可不做人，他只是一个一直让人失望的禽兽，哪怕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她慢慢加大力气，鲜血顺着水果刀流出，夹杂着那男人的鲜血。这时，李欣悦的脑中突然响起一句话：‘来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带来，为什么走还要欠着别人东西，再怎么穷，欠人东西一定要还，愿意帮助你的都是好人。’
李欣悦想到石屹，和欠石屹的六万元，她慢慢往后退，之后来到省城，花了钱吃了一顿饱饭。
两个月过去。
石屹上着班，他接到警方的传唤，石屹接到电话后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