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正版
大家不由沉默下来, 现场气氛都多了几分古怪。
这师兄，不行就丢了吧.jpg
百晓生在那边好像也察觉到不妥，轻咳几声：“咳咳, 没事, 安全要紧，你们慢慢来啊。”
公山北听着那熟悉的语气, 无奈轻摇头，眼底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喜悦与期待。
过了半分钟。
那通道内传来的气息越来越稳固。
天命老祖才用拐杖轻敲地面：“可以了。去吧，这通道只能维持3个时辰。若你们不能按时回来，就在那边陪那小子吧。”
公山北听到这话, 一时有些失神, 没有注意到天命老祖的调侃。
他习惯性地恭敬道：“那我们过去了，劳烦老祖看护。”
说着, 便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进入通道。
晏凌殊和卫渚渊对视一眼, 拎起符乐池就往里走。
一踏入通道。
晏凌殊和卫渚渊就察觉到, 周围的时空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扭成一团。
这通道看起来…就像滚筒洗衣机一样。
但这种扭曲并不是无序的。
而是按照某种规律精心排序, 充满了诡异的秩序美感。
晏凌殊目光扫过去, 就能想象到这个通道构建得有多精妙。
卫渚渊同样惊叹：“乐乐开的这通道, 比伊凡的强太多了。”
那家伙当初开辟的那一条通道, 就是直接用力量蛮横地撕开一道口子。
若论起真正的技术和实力，完全不如一个小学生！
符乐池听到夸奖，顿时挺起了胸膛, 得意地昂首挺胸：“那是当然~大师兄都经常夸我有天份呢~”
他说着, 还期待地用眼角偷瞄晏凌殊的反应。
晏凌殊看出小孩的心思, 垂眸扫了他一眼：“继续努力。”
说完, 就已经一步走出通道。
符乐池：“！！”
这四个字, 再度给他打了一顿鸡血：“嗷嗷！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看他这模样，恨不得现在就下去继续努力锻炼！
卫渚渊笑着轻轻符乐池的脑袋：“别着急，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这六个小时好好休息吧。”
说完，也跟着迈步来到通道的另一头。
这一步踏出来，晏凌殊四人的神情都带上几分诧异的惊叹。
命运之河所在的纬度，其实“长得”非常抽象。
这里没有天和地。
只有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汹涌河流，遍布整个纬度的每一个角落。
命运之河，又像是异常复杂的大树根系，构建了这个世界的一切。
只有河流两旁的河岸，才有一点能称得上是陆地的地方。
通道出口，是一条支流旁边，只有一亩左右的河岸陆地。
百晓生就站在一张八仙桌前，翘首以盼。
晏凌殊和卫渚渊抬眸看去。
记忆中被掩盖的面孔，终于在此刻清晰起来。
但仔细一看，又似乎跟他们见过的百晓生有所不同。
之前他们在虚灵界见到的百晓生，就是典型的玩家乐子人气质，穿着一身古装，也不像是个古代人。
但此时的百晓生，身上多了一股沉淀下来的厚重与沉稳。
就算是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也自带一股名士风流的味道。
卫渚渊看到这样的百晓生，悄悄给晏凌殊发私聊：【零枢，他现在应该是萧玚了吧？】
记忆，是塑造一个人的重要部分。
如今取回记忆的百晓生，也可以说是被萧玚所取代了。
晏凌殊轻轻颔首。
当初他们留下传承记忆，刻意采用旁观者的方式，就是为了避免自己被“记忆”所取代。
卫渚渊轻叹一声：【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坏事。】
他们三个就停留在出口处，没有继续往前走。
因为公山北已经走上前去，与萧玚相对而立。
两人看向对方的神情，似乎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们这么多次轮回重启，不仅共同度过上百次的轮回，更经历了几十世的无声诀别。
他们各自经历过的事情、此时的心境，都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两人静静对视了半晌。
最终，还是萧玚先回过神来，低声唤了一句：“师兄。”
公山北听到这熟悉的语句，也恍然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萧玚快步走到公山北面前，上下打量着多年未见的师兄：“师兄，你这些年还好吗？”
公山北同样一眼不错地看着萧玚：“我很好。倒是你…”
他话顿了顿，眉目中带上几分严厉：“也是时候好好说一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玚听到师兄这语气，头皮一激灵！
完蛋。
师兄在生气！
他心虚得眼珠子滴溜直转，连忙转头看向晏凌殊三人：“咳咳，两位师弟难得来一趟。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说，边吃边说。”
萧玚伸手要拉公山北。
公山北顿了顿，没有躲开。
晏凌殊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互动，倒是难得有幸冲在吃瓜第一线。
卫渚渊却什么都没有察觉，也高兴地牵着晏凌殊和符乐池跑过去：“师兄，你点的酒菜我们都带过来了，还带了很多其他很好吃的饭菜，你尝尝喜欢哪一样，下次我们给你多带一点。”
他动作利落迅速把酒菜摆满整个八仙桌。
萧玚却挑眉：“傻小子，你叫我师兄？”
卫渚渊抬头看他，理直气壮：“你收的徒弟是轮回之前的我，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呢？”
“……”萧玚陡然一哽。
真是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啊！
公山北总算轻笑出声，率先坐下：“你就别占师弟便宜了。”
萧玚见师兄终于不板着脸，立即得寸进尺调侃道：“师兄这是有了新师弟，就忘了我这旧师弟啊~”
公山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那笑意似乎带着别样的锐利意味。
萧玚又心虚地一缩，立即给公山北赔笑。
当然，动作还是非常诚实地坐到了公山北身旁。
晏凌殊选择坐到两人对面，卫渚渊不出意外也要坐在他身旁。
于是乎。
一张八仙桌。
四个大人分别坐在两边。
符乐池左看看右看看，选择捧着一个大鸡腿，一个人蹲河边看鱼去~
卫渚渊见状，连忙叮嘱道：“乐乐你小心点，可别掉下去啊。不然就麻烦大了，这河水看着诡异，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你掉到异度空间。”
“啊？”符乐池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河水，“这不就是一条普通的小河吗？”
卫渚渊：“？”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命运之河，确认里面流淌的每一滴河水，都是一段命运的剪影。
一看就非常不同寻常啊！
晏凌殊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们看不到命运之河里的内容。”
“咦？”卫渚渊更加惊奇了。
萧玚嘿然一笑：“你以为命运之河是能随便看的吗？”
卫渚渊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咦，原来还有这种设定啊。”
“那当然了。”萧玚拿起桌上的酒坛，熟练地拍开上面的封泥。
一道浓郁的酒香飘出，让人顿时神清气爽。
萧玚陶醉地嗅了嗅，第一个给公山北倒酒：“这个世上除了我和你，其他人看到的命运之河，就是一条普通的河流。就算是六转来了，也得费很大的劲，只能看到一点点。否则，谁都能窥探的命运，还能叫做命运吗？”
卫渚渊受教了：“原来如此。”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忙着刷怪，我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零枢。回去之后我想去魂之界，把跟命运有关的书都看一遍。”
晏凌殊端起茶杯：“可。”
萧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到晏凌殊的动作，嘿然一笑：“不喝酒？啧啧啧，这就没了人生一大乐趣啊。”
他给卫渚渊满上，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惬意地一饮而尽。
然后语气悠悠地继续道：“神州大陆关于命运的记载可不多，守星阁算是很好的去处。”
他忽然意味深长地看向卫渚渊：“不过不管那些书籍中记载了什么，你只要记住一点，少司命，司，乃执掌也。”
卫渚渊微微一顿。
刹那间，他脑海中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开。
无数纷杂的念头，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合适的落脚点。
“司，执掌。”卫渚渊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回想起这个职业，一路以来的名称。
吉祥物、幸运儿、气运之子、少司命。
最初的起点，他依靠、借助命运的力量。
但四转之后，一切都迎来的新的转折！
不仅从技能上，他彻底摆脱了气运的随机性，更能进一步操控命运！
那下一步，五转、六转、甚至是七转！
这条路走到最后，他这个职业，会走上怎样一条道路？
卫渚渊抬眸看向萧玚：“将来，我有机会执掌命运之河吗？”
萧玚挑眉，含笑不语。
公山北有些诧异地看向他，眼底更是多了一抹卫渚渊看不懂的光彩。
卫渚渊最后转头看向晏凌殊。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晏凌殊之前说过的话。
当初他问萧玚是不是永远都无法离开命运之河。
而晏凌殊的回答是…不一定！
卫渚渊终于将这一切串联起来，激动道：“如果我能执掌命运之河，是不是就能让师兄脱离守河人的身份，让他重新回归神州大陆？！”
晏凌殊淡定喝茶，轻轻抬眸看着他。
这是默认！
卫渚渊顿时惊喜不已，格外振奋：“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他认真地看向萧玚，十分严肃地承诺：“师兄，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回归神州大陆的！”
萧玚闻言，却只是哈哈一笑：“不急，这个以后再说吧。三个时辰不算多，让我先来说点重要的吧。”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看向公山北，陷入思考：“该从哪里说起呢？
公山北没有理他，只轻抿了一口酒。
醇厚辛辣的佳酿刺激着味蕾，似乎又掩盖下他心中某种情绪。
萧玚也渐渐收敛了嬉笑的表情：“那就从我离开神州大陆说起吧。”
他看向晏凌殊，神情带上几分凝重：“天魔那套陷阱，看起来很熟练了，应该是靠那玩意儿，杀了不少世界的镇星君。”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卫渚渊手里的烤串都不香了，紧张地盯着萧玚，等待下文。
晏凌殊倒是淡定地喝着茶，没有丝毫惧怕。
萧玚看他的反应，轻笑一声，又美美地喝了一杯酒，才继续道：“我刚一出神州大陆，就被它们给抓住了。要不是我还留着后手，恐怕那次就真栽在它们手上。”
公山北眉头微皱，忍不住追问：“是怎样的陷阱？连你也无法察觉和避开吗？”
萧玚摇头：“很诡异。当时有6只六转天魔同时朝我冲过来，然后一同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我本来想跑的，但是已经晚了。”
“我才刚后退半步，就被类似阵法的东西给套住，直接掉进了一个杀机重重的异度空间里。”
听到这，公山北和卫渚渊眉头的褶皱，都能夹死苍蝇了。
卫渚渊语气沉重：“这么说，这种陷阱避无可避？那以后零枢只要离开神州大陆，都有可能会被抓住？！”
“那应该不至于。”萧玚想了想，“我们跟天魔打了那么多年，它们才拿出那一招，我猜这里面的限制不少。”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天魔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离开神州。而且如果看到六个以上的六转天魔一起出现，不要犹豫，赶紧跑！”
卫渚渊倒吸一口凉气，神色格外凝重。
这么看，这个陷阱真的是暂时无解啊。
卫渚渊连忙紧张地抓住晏凌殊的手腕：“零枢，保险起见，以后我们超过四个六转天魔，你就赶紧跑，我帮你断后！”
晏凌殊：“……”
他垂眸看着卫渚渊的手，并没有答应这话，只转移话题：“师兄当年是如何逃脱的？”
萧玚拿出一枚玉简：“这是我当年在陷阱中观察到的线索和逃脱经验，你回去好好看一看。希望你用不上吧。”
晏凌殊认真接过玉简。
卫渚渊更是紧张地看过去，握住晏凌殊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晏凌殊反过来握住他的手，却始终没有答应让卫渚渊断后这件事。
萧玚看着他俩这暗戳戳“较劲”，对公山北使了个八卦的眼神。
然而，公山北目光严厉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呢，具体你是怎么逃脱，又怎么成为守河人的？”
“额…”萧玚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只能怂了吧唧地喝了一口酒，才开始简略讲述他的经历。
当年，萧玚在混沌之中四处寻找别的世界，企图找到一条真正的救世之路。
在这一段漫无目的的旅程之中，他了解到命运之子的存在与重要性。
同时也学到一门斩断过去、未来身的手段。
萧玚：“天魔那个陷阱非常严谨，我研究了上百年，才凭运气找到了一丝破绽。”
晏.非酋.凌殊：“……”
萧玚并没有察觉晏凌殊那微妙的变化，继续道：“但是那破绽非常小，我想要完完整整地离开是不可能的。为了避免我整个人都死在里面，便只好斩断了过去与未来身，让现在身逃了出来。”
萧玚这话说得平静，听起来更是非常稀松平常的语气。
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可听到最后一句，现场气氛刹那沉了下来。
公山北猛然看向萧玚，眼底是不可置信的震惊，还有隐藏得更深的心疼。
一个斩断了过去与未来的人…能活多久？
可能是永远，但也可能在下一瞬就会陨落。
因为，他已经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公山北深呼吸一口气，心中的情绪却难以平复。
萧玚本人却是笑嘻嘻的模样，给公山北和自己都倒了酒：“师兄别担心，我命大着呢！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只要你们干掉那天魔帝国，我就更不可能死了。对吧？”
公山北：“……”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flag呢？！
卫渚渊也连忙道：“师兄你别乱说了。放心吧，这一定有恢复的办法的，我们以后好好找一找，肯定帮你恢复如初！”
“嗐。”萧玚无所谓地摆摆手，“别紧张别紧张。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今天我叫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这事的。”
说着，他目光落在晏凌殊身上。
晏凌殊喝茶的动作终于一顿，抬眸看向萧玚。
公山北和卫渚渊也反应过来，连忙收敛其他的思绪，等待萧玚的下文。
萧玚脸色带上几分郑重：“我恢复记忆之后，还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是关于你和神州大陆，还有你们那个世界的。”
晏凌殊轻轻抬眸，神情却没有多少意外：“是镇星君这个职业么？”
“对！”萧玚看他这模样，“看来你已经察觉了？”
晏凌殊轻轻颔首，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测：“镇星君，是世界意志催生出来，守护自己的职业。而且，不是每个世界都有。”
他抬眸看向萧玚：“现在我这个职业，是神州大陆催生出来的，但我并不是神州大陆的生灵。我所镇守的世界…该是哪一个？”
公山北&卫渚渊：“……”
两人嘴巴微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尖锐了。
神州大陆的孕育的镇星君，自然应该守护神州大陆！
可晏凌殊若不守护现实世界，那到时候天魔入侵现实，他也得死！
这个问题，怎么想都是真正的送命题！
晏凌殊从猜到镇星君的职业大道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向萧玚：“师兄叫我来，是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萧玚笑吟吟道：“办法自然是有，但是得师弟你先做出决定才行啊。”
晏凌殊轻轻放下茶杯，神态和语气都是理所当然的霸道：“我全都要。”
“……”
现场不由陷入短暂的寂静。
突然。
萧玚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愧是镇星君，不愧是我凌霄弟子！”
晏凌殊看他的反应：“师兄有办法帮我？”
“办法是有，但我帮不了你啊。”萧玚坐姿慵懒地半倚着公山北。
他拿出一枚残缺的青铜令牌：“每个六转职业在进阶五转的时候，都需要经历一次大道的考验。若你只想守护一个世界，那问题不大。如果你想全都要…”
他将令牌轻轻放到桌上：“那你就带上它。它可以让你同时接受两个世界的考验。当然，考验的难度…会翻百倍以上。”
卫渚渊：“！！”
他瞪大眼睛：“怎么会翻那么多倍？！”
“怎么不会呢？”萧玚拿起酒壶，仰头靠在公山北的，潇洒地喝下一大口酒。
他声音带上几分醉醺醺：“有哪个世界，会愿意让自己精心培育的天之骄子，跑去帮别人家看门啊？”
他语气揶揄：“师弟这是要脚踏两条船。那两个世界能乐意吗？只翻百倍，还是看在两个世界心疼天才的份上啊！”
晏凌殊：“……”
“啊…”卫渚渊挠挠头，总感觉这比喻怪怪的，“可是零枢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家好啊。”
公山北也端起酒杯，豪迈地一饮而尽：“师弟的大道既然是镇守世界，那他若能镇守两个世界，实力必定比普通镇星君强悍不知多少倍。”
“想要获得更强的力量，自然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晏凌殊将桌上的令牌拿起来，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收入游戏背包。
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
这是他唯一能走的路，也是他必须走的路！
别说难度提升百倍，就算是千倍、万倍…他也绝对不会迟疑半秒！
晏凌殊下定决心的这一瞬间，身上的大势不由微微涤荡，颜色又更深几分！
卫渚渊见状，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担忧，坚定地对晏凌殊道：“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这是晏凌殊选择的路，也是卫渚渊想要永远追随的路！
晏凌殊抬眸看向卫渚渊，终于轻应了一具：“嗯。”
卫渚渊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啧啧啧。”萧玚看小两口秀恩爱，一口喝光酒壶里最后一滴酒。
他一个利落地鲤鱼打挺跳起来：“好啦好啦，吃饱喝足，该干正事。拿来吧。”
公山北三人也跟着站起来。
晏凌殊从游戏背包中，拿出那一颗晶莹剔透的哈伦族之心。
只要萧玚利用命运长河，看清这里面记载的哈伦族历史。
那他们必定能从中找到邪主的弱点，在大战来临之前干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