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21
洛子宁自从上次出过一次门之后，一直在家里忙种菜、酿酒、做豆腐这些事，没有抽出时间出门。
今天由程老板这个本地人领着出门，他带上纸笔，准备趁机画一下这座城的大致地图。
他出门时带上了陈二和赵小鱼，发现陈伯幽幽的在后头看着他，想跟着又怕一张嘴就会被他怼的样子，他对陈伯招招手：“你也跟着一起。”
陈伯快步走到洛子宁身旁，明明很想去，却说：“王妃真的要带老奴去吗？不会嫌老奴碍事吗？”
“当然不碍事。”洛子宁带他去就当带了个钱包过去，之前陈伯把账本给他了，但是并没有把钱给他，他怕强迫陈伯给他钱，陈伯又会跑到王爷那边去哭，反正他要买什么直接叫陈伯掏钱就好了，要不要过来都一样。
所有人一块上了马车，程老板说他挑选了几个地点，从远到进的看。
洛子宁掀开车帘向外面看，原本他想说不如把场子办到郊区，可是出了那条最繁华的街道之后，他看到的都是一些茅草屋、木屋之类的，有不少人穿着兽皮做的衣服，在院子里烤火。
他揉了揉眼睛，自己这是来了原始社会吗？
“咱们这边什么都不行，无论是种地的还是手艺人还是经商的都非常少，有点本事的都去外头找营生了，”程老板指了指外头那些穿着兽皮的人：“他们的营生就是去山上打猎，然后卖给我，我运到到头去。”
洛子宁有些疑惑：“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们这十几年前还算不错的。”赵小鱼气呼呼的说：“我记得三四岁的时候这边还挺繁荣的，自从知府来了之后，我们就不行了。”
程老板也深有感受：“他太能贪了，不仅贪财还好色，给不出钱的就把人家女儿拉走做小妾，或者去他家里做丫鬟，搞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后来他的小舅子林黑虎更加过分，到处收保护费，动不动就打人抢人，把这里搞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穷。”
赵小鱼叹了口气：“估计再过几年，这里就成了死城了，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飘得都是鬼影子。”
陈二听了他们的对话，不敢相信的反驳：“我们上次见过知府，他很可怜的，穿的破破烂烂的，还请我们去他家吃饭，家里更破吃的也不好。”
“应该是提前布置的吧。”洛子宁看过原文。
陈伯见识比陈二多一些，他想通了其中的门道：“这个陈大人，我们还以为他人多好呢，原来是他把这边弄得这么乌烟瘴气。”
“我们到了。”程老板把车停到了一片荒地前面：“这片地之前住了不少人，后来一场雪灾都给压塌了，死了好多人，剩下的人也出城逃难了，这些地方都没有主了，咱们只要跟知府打声招呼，就随便用。”
“跟他打招呼要花不少钱，他才能让你用吧？”洛子宁想了想转头看向陈伯：“封地这些没人用的地方王爷能随便用吗？”
“整个封地都是王爷的，自然是王爷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陈伯还沉浸在被知府欺骗的愤怒之中，“他还想收咱们的钱，他真是胆大包天。”
洛子宁看了看四周，那边还有条河，酿酒用水排水都方便了，而且周围有很大一片空地，不仅仅可以把场子开的很大，还可以盖家属区，等以后还要盖学校，让工人们上班的时候可以把孩子放到学校去，不用担心孩子没人照看。
而且还可以让这些孩子长大之后继续去工厂接父母的班，生生不息，酒厂会越办越大。
“如果不通知知府一声，他会不会察觉咱们的秘密？”程老板偷偷问洛子宁。
洛子宁：“咱们频繁见面，真以为他会猜不到，所以咱们得把他的思路带歪。”
“带歪？”程老板不太明白。
“让他以为你跟我来见面，就是因为想用地贿赂我，得到这块地，而不是一起合伙开酒厂。”洛子宁说。
“哦，原来是这样。”程老板觉得挺靠谱的，但是就怕知府来为难他。
“如果知府找你，你就跟他横一点，说王府给你撑腰了，让他别不识好歹。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洛子宁想亲自会会这位知府。
“对了，听说这里之前有个砖厂，在什么位置？”洛子宁让程老板带他去。
“那座砖厂虽然早就不开了，但是还有人在。”程老板简单的给他解释了一下情况，那家砖厂以前在这边很赚钱的，后来知府来了之后不停的要钱，把他们给拖垮了，那家人全都去外头干苦力讨生活了，留下老父母在这边，每年过年他们都会回来，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回来了。
“如果我要把砖厂买下来，重新雇他们回来帮忙，他们会愿意吗？”洛子宁问他。
“这……”程老板想了想，他们开酒厂确实也需要用砖，如果砖厂成了自家的确实会比较方便一些，“不如我去跟他们谈吧，我对这里的人比较熟悉。”
“可以，不过这砖厂我打算买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开酒厂用，来年我还打算修缮王府用。”洛子宁表明态度，只跟他开酒厂，砖厂他要自己开。
而且砖厂以前就有，不像酒厂那么招摇，就算被知府知道了，知府也会觉得他是为了修缮王府自己用砖才开的，也不会告诉给皇上。
“我知道，王妃拉着我做生意，对我就是天大的恩情，就算砖厂不让我参与，我也会帮您把事情谈成的，价格方面也会压得最低。”程老板说。
“尽量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价格，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洛子宁呼了一口白烟，“这天太冷了，既然地方已经看好了，咱们就回去吧。”
洛子宁跟程老板分开，跟陈伯他们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洛子宁让马车走的慢一些，一边回去，他一边拿着本子画地图。
虽然城很大，但是住人的区域很少，剩下的地方几乎是荒地，城市里都这样了，那几个小县城和几个小村子里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洛子宁问赵小鱼：“知道你们这城里一共有多少人吗？”
“估计不足一万人吧。”赵小鱼也是猜测的，这城里人确实很少，几乎看不到人影，洛子宁都怀疑赵小鱼说多了，也不知道明年开酒厂能招到多少工人。
正想着，他瞥见外头一个男人领着一串小孩子在雪地里走，那个男人带着皮帽子穿着厚厚的棉衣，可是那些小孩子却个个穿的破破烂烂，脚上穿的破烂的草鞋，脚趾都冻自了。
而且这些小孩子被绑着手，一个串着一个，像牲口一样被人赶着。
“那是什么情况？”洛子宁作为一个现代人，还从未见到这种情况，手习惯性的想摸口袋报警了，不过现在是古代，估计也没人管这些事。
赵小鱼给他解释：“那是人牙子，那些小孩子应该是他从一些贫穷的家庭买来的。以前人多的时候，不仅仅有小孩子，还有大人卖身。”
洛子宁让马车停下来，喊了一声那个带皮帽子的男人：“你带他们去哪里？”
那个人牙子看到洛子宁的马车气派，知道是贵人，停下来毕恭毕敬的作揖：“原本是要带出去卖的，贵人要是有看中的，可以挑一个，都是灵巧麻利的。”
洛子宁听说他要带出去卖，心说这边本来就没啥人了，还卖出去那么多小孩，以后城里人不就越来越少了，不过留在这座城里真不如去外头做家奴，至少还能吃口饱饭。
“多少钱？”洛子宁看着那些冻得眼神麻木的小朋友，穿的这么少，没走出城估计就要冻死了，但是他没有露出怜悯的表情，怕人牙子会因此加价：“价格便宜就打包全要了。”
人牙子一听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家里最近急着用钱，不然他也不会快过年了还往外面跑了，这些小孩身体都不太好，估计带出去能死一半，现在好了，不用他费力气了，刚出家门没一会就卖了。
他不停的给洛子宁说吉利话，最后订了个价格，说这十个小孩子打包十两银子卖给他。
洛子宁觉得他肯定还是加价了，他看向赵小鱼，想着她肯定知道当地的物价，可是他还未开口询问，就听到陈伯像捡到大便宜似的说：“真便宜。”
洛子宁：“……”
赵小鱼：“……”
陈伯都这么说了，他也丧失了讲价的机会，洛子宁示意陈伯掏钱吧。
人牙子开心的收了钱，洛子宁想跟人牙子说以后还有人可以先送去王府，但是怕他真的跟人牙子说了，人牙子会为了钱去拐卖小孩子。
马车坐不下那么多人，陈二下车牵着他们，领着他们跟着马车往王府的方向走。
陈伯看到那些小孩子，“虽然小是小了点，但是从小进府上当家奴，会更忠心一些，这要是放在京城里，得十两银子一个，这十个就是一百两。”
洛子宁：“……希望你尽快适应这的物价。”
陈伯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垂着头不敢说话。
赵小鱼感受到马车里的尴尬气氛，想缓和一下气氛：“府上的事越来越多，多了这么多下人，咱们也能轻快一些。”
“这些不是下人，我准备买回去给王爷解闷用的。”洛子宁说。
陈伯一惊，赶紧解释，“我们家王爷可不是那种喜欢小男孩的禽兽。”
“我不是那个意思，”洛子宁故意拿话揶揄他，“这些小孩买回去给你们家王爷当儿子，免得有些人说我生不出孩子来。”
陈伯一听这话就想到上次背着洛子宁头说他坏话的事，尴尬的说：“我下去跟陈二一起看着那些小孩，免得陈二一个人看不住，让他们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