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信仰的本质
霍尔特知道，在亚当面前，用花言巧语来辩解是没有用的。
亚当和议长不一样。
议长是那群议员们选出来的，也是真人类联盟推举出来的代表，代表的是贵族阶层和精英阶层的利益。
因为选择这样的议长，能够最大程度获得东方的支持，所以最终的选择才会是他。
但是失去了议会的支持，议长也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但是亚当，却得到了审判所和苦修士的支持，这可是西方最顶级的超凡者组织。
他们的力量，就连林诚也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对待。
执剑人曾经在西方的大地上跑马，却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就是因为那群人，在黑暗中默默的守护。
如果他想用花言巧语，用律诗一样的口才来说服亚当，那么下一刻等待他的将会是审判长的裁决。
“我们过去确实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这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一直到刚才为止，我都坚决拥护教皇冕下的决定。”霍尔特依然是一副恭敬的神态，甚至没有一刻把头抬起来。
“那就让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亚当语气平淡的说。
“我出现在这里，代表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意志。”
霍尔特寸步不让，“我愿意用生命为代价，请求教皇冕下作出回答，如果我们继续依赖东方人的力量，那么西方的未来会是怎样的？那些对神没有任何敬畏的东方人，如果成为了世界的主宰，西方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光明神庭的未来会变成怎么样？”
亚当冷冷说：“如果我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就能改变你内心的想法吗？”
霍尔特毫不犹豫的说：“没错，光明骑士团忠诚于教皇，却不忠诚于亚当，现在我们的内心充满了迷茫，如果教皇能够为我们解惑，我们将会坚定不移的追随您的脚步。”
亚当想要盯着霍尔特的眼睛，可是霍尔特却一刻也没有抬头。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审判所也有人，抱着和你一样的疑惑吗？”
霍尔特回答道：“很多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当审判所拥有选择教皇的权利，很多事情就无法回头了，我作为下一任审判长候选人之一，却无法压制内心的欲望，这是我的修行还不到位。”
“这不怪你。”
亚当的声音变轻了，“审判所不这么做，光明神庭恐怕就要成为历史了，打破禁忌的后果虽然严重，但是比起接下来
西方的命运，这点小小的代价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霍尔特：“是的，如果局面就这样一直发展下去，西方的未来将会被东方掌控，难道教皇冕下可以接受吗？”
亚当反问：“为什么不能？”
霍尔特猛的抬头，这是他跪下来以后，第一次抬起头。
他盯着教皇的眼睛，却看到一双年轻却又清澈的眼神，那是只有审判长，不，曾经的审判长和苦修士首领，才拥有的眼神。
他抬高了声音：“教皇冕下，难道你忘了身上的责任吗？您是光明神庭的教皇，也是西方信仰的领袖，是迷茫的幸存者的引路人，难道你可以接受这样的未来吗？”
“你认为这样的未来很可怕，但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人类短暂的一生也会经历起起落落，没有这些过程的人生终究是平庸的，即使拥有贵族的血统，身上姓氏的重量也大于个人。”
亚当声音变得非常平静，“回顾过去百年的历史，多少大国崛起，多少大国没落，多少家族兴盛，多少家族衰亡。回顾过去千年的历史，那些曾经辉煌的古老文明，只有在遗迹中才能找到他们的痕迹，哦不，那个神奇的东方国度是个例外。
不过，即使是古老的东方国度，他们也经历过无数磨难，经历过分裂，经历过家园的破灭，经历过种族的灾难，经历过山河的沦陷，兴盛与衰败本来就是自然现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霍尔特捏紧了拳头：“但是我无法接受，光明神庭失去至高地位，也无法接受西方的沦陷。”
亚当眼睛里带着怜悯：“没有破灭就没有新生。审判长如果没有打破禁忌，现在的光明神庭已经变成历史，比起那种可怕的结局，现在的结局比较容易接受的多。
即使西方真的沦陷了，那又怎样？难道未来我们就真的没有重新崛起的机会了吗？
只要还有人信仰光明，只要还有迷茫的人，希望得到指引，光明神庭就永远不会消亡。
只有我们背弃了光明神庭创建的初衷，沉迷于权势和地位，却忘记了信仰的本质的那一刻，光明神庭才算是真正的灭亡。
光明神庭如今的地位，影响力，掌握的资源和财富，拥有的信徒，这所有的一切看上去让光明神庭显得很繁华，但这不过是教堂顶上的砖瓦，只有信仰光明的教义才是光明神庭的支柱。
放下心中对权势的渴望吧！这些多
余的东西不会成为你的助力，只会成为你成长的负担，只有将你对权力的渴望，转化成需要背负的责任，这才是一个强者真正成长的动力。”
霍尔特的目光呆滞了。
他万万没想到，会收获这样的回答。
原来他心中一直在乎的，光明神庭至高无上的地位，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吗？
回顾过去一年多，自从黑暗关注降临在西方以来，发生在这片大地上的种种恶劣事件，回想起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幸存者，霍尔特忽然意识到，原来那些看似，努力让光明神庭走向伟大的旧高层，只是给光明神庭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却抽走了光明神庭的根基。
“现在你明白了吧？”
审判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我违背了审判所千年以来的规矩，打破了绝对不能触犯的禁忌，选择拥护亚当成为教皇。
触犯了禁忌的我，就算用生命去赎罪，也远远不够，因为我带来的灾难可能会导致光明神庭的毁灭。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就算现在的光明教廷毁灭了，主的荣光依然会在未来获得新生。”
霍尔特低下了头：“光明骑士将会毫无保留的遵从您的命令，我的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