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灾难
“仪式和羊羔都准备好了吗？”被绚烂的霓虹灯光照亮夜空的繁华城市一隅中, 带着面具隐去容貌的黑袍人低声询问道。
黑袍人的同伙则出声回复道：“已经都准备好了，仪式会准时准点地举行。”
“仪式事关重大, 务必不能出差漏！”
“明白！”
“为了吾等的神能够早日降临这个混乱而无序的世界, 带来救赎与希望！”
“赞美吾主！”
“赞美吾神！”
这些黑袍之人郑重地在胸前点了四下，勾勒出唯有他们才知道的图案。
***
东京时间金曜日，下午五点二十四分, 帝丹中学的学生和老师们正在港口排队, 准备登上游轮。
这些初中生们之间兴奋地交头接耳, 毕竟这可是难得的校园旅行，他们将乘上客船，从港口出发，抵达岛屿，进行三天两夜的游玩。
“大家——都排好队，看好自己的行李，不要乱跑哦！”帝丹的老师扯着嗓子喊道，好在帝丹的学生们都还算是听话，即便有个别几个调皮的, 也会被老师重新按回队伍里。
工藤新一有些无趣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毕竟接下来是要乘坐游轮在海上游玩，不是带足球的合适机会, 不然的话他就可以用颠球来打发等待的时间了，说不定, 还可以让青梅竹马露出崇拜和惊讶的表情呢。
这么心想着的初中生工藤新一，偷偷地用余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毛利兰, 身穿着可爱便服短裙的毛利兰却没有给工藤新一眼神, 她正和铃木园子说话呢。
“真期待接下来的海上旅行呀！说不定还能有罗曼蒂克的邂逅呢！”铃木园子双手交握, 身体不自觉地摇晃起来, 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似乎在畅想着什么。
“……”工藤新一露出了无语的月牙状眼睛，他看向了铃木园子，这位大财团的千金，无奈地问道：“我说园子啊，你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了？我记得你应该坐过不少比这个更豪华的游轮吧？”
铃木园子朝工藤新一做了个鬼脸，又故意当着工藤新一的面挽住了毛利兰的手臂：“难得的集体活动，我怎么可能会错过呀！我要和小兰一起创造初中最后的回忆！”
毛利兰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开口道：“这说法太不吉利啦！只是初中部的集体旅行而已呀。”
“但我们的确很快就不是初中生了呀！来年就要进入帝丹的高中部了，这当然是初中最后的回忆。”铃木园子不在意地笑着回复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工藤新一眼睛一转，打算吓唬一下天不怕地不怕的财团大小姐。
“你知道吗，海难——或者说船难，虽然比车祸少见，但一旦发生，生还几率可是相当低的。”工藤新一压低了嗓音，故作严肃地说道。
“海上情况多变复杂，著名的灾难电影《泰坦尼克号》便是因为撞上了冰山，最后沉没的。”
“这种游轮的运载能力大，一旦沉没，可不是跳入到水里就能获救的，沉没时形成的旋涡，会宛如台风一样把人给吸进去，想逃也逃不了！”
“从船上跳下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若是超过二十米米的高度，砸在水面上和直接砸在水泥地上没有什么区别——而一般的游轮高度，往往都远远超过了二十米米呢！”
“就算幸运地逃到了海面上，也会面临着被船只里散落的漂浮物刮伤、没有食物和水饮用的困境，而且海浪的冲击也会造成眩晕和呕吐。万一晕倒了就更惨了，会在不知不觉中吸入海水，然后溺毙而亡。”
工藤新一越说越起劲，尤其是在看到铃木园子瑟瑟发抖地搂紧了闺蜜的手臂时，他嘿嘿地笑得更欢快了。
“就算幸运地避开了我刚刚所说的那些危险，一直待在海中也很危险，尤其是夜晚的大海——因为海水很冰冷，会容易失温。不要小看失温，人体的温度调节是有限的，当人体的核心温度低于35°C时，会造成打斗和意识浑浊，甚至是精神错乱，在极度失温的情况下，还会有反常脱衣现象，最后因为极度寒冷而心搏停止。”
铃木园子咽了咽愈发紧张的喉咙，声音颤抖地问道：“等等……不是失温吗，怎么还会脱衣服啊？”
“因为在重度失温的情况下，你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反而会觉得很热，于是你会想要脱衣服来散热，但实际上那只是错觉——所以啊，说不定救援队找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没有穿衣服的尸体——啊啊啊痛痛痛！！”
工藤新一的背后出现了他们的班任老师，这位可敬的女士一边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一边用力地碾压按揉着工藤新一的头，将他的脑袋狠狠地压了下去。
“不要听工藤同学危言耸听哦，这一次的旅行只是在近海，而且海域上都有巡逻船，船上也配备了各种救援设施，是很安全的！”
“这可不一定。”工藤新一小声地嘀咕着，而手依然放在他头顶上的老师微笑着加大了力道，指节都泛白了。
“啊啊啊啊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我刚刚说的只是极端情况下啦！比如遇到了台风、海啸、巨浪、暗礁和冰山的极端情况！！而且那些海难大部分都是发生在远离人类聚居处较远的地方，所以获救困难。”
“我们乘坐的客轮只是在近海，不去远海，最近的天气预报里说没有台风，海难不可能发生的啦！而且海域附近都有巡逻船，船上也有AIS系统，就算万一真的发生了，只要发出讯号，巡逻船就会过来救援的！”
虽然工藤新一还是强调了海难如果万一发生的情况，但这番话还是让附近听了他的话脸色也变得青白起来的其他同伴同学们脸色好了不少。
老师也勉强满意地松开了手，转身往前面去维持秩序了，留下工藤新一苦恼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可恶，好痛啊……”
这个时候的工藤新一自信到臭屁，某种意义上又因为聪明的头脑而我行我素，认可他的人觉得这是独立特行，而不认可他的人则觉得工藤新一傲慢无礼。
回过味来的铃木园子抽了抽嘴角，瞪向了工藤新一：“我说推理狂，你刚才该不会是在吓我吧？！”
毛利兰也皱着眉头，她同样被工藤新一刚才的话吓到了，不满地瞪向了幼驯染：“新一，你太过分了吧！”
周围的同学们也纷纷出声帮腔道：“就是啊工藤君！不要在登船的时候说这种恐怖故事啊！”
“就是！真的很不吉利啊！”
“我听我爸爸说，船员和水手以前坐船时，甚至都不能说翻、倒、沉的相关字句和同音词呢，而且吃鱼的时候都不能把鱼翻过来，就是怕出事故！”
这个时候工藤新一也有些后悔了，毕竟让同学们恐慌并不是他的本意，但年轻气盛的工藤新一依然嘴硬：“不要封建迷信！况且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以前的人是因为不懂科学，所以只能按照迷信来保佑自己出航顺利——如果按照你这么说，帆船也不该叫这个名字，对吧？”
工藤新一这么一说，众人一想也对，而且前面排着的队伍又动了起来，他们很快便把这个小插曲抛在了脑后——毕竟是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了，都是上过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的确不能太过封建迷信。
他们排队登船，工藤新一看了一眼接下来即将要乘坐的游轮，船身上写着游轮的名字——“波之上号？”
工藤新一内心疑惑，他转头问不远处的班任老师，奇怪地出声道：“老师，手册上不是写着要乘坐的是稻妻号吗？怎么换成了波之上号？”
“啊，好像是原本预定的稻妻号游轮没办法用了，所以换成了这艘波之上号，不过原本的轮船好像吨位不如这个大，看来倒是我们赚了。”
工藤新一面对班任老师的这番回复，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碍于之前的待遇，他只能压低声音小声地嘀咕着：“又不是吨位越大越好……还是得看设备和船龄啊。”
到了将近七点的时候，所有师生都找到了自己的舱房，放下了行李，或兴奋、或期待地透过圆形的舱窗看向外面的大海。
这艘船不仅仅是客船，亦承载着不少货物和汽车，不过因为摆放货物的地方都在中段，再加上学生们的舱房都在下方，倒也不会阻碍到视线。
工藤新一在甲板上逛着，男生和女生居住的舱房是分层的，女生基本上都住在下面两层，而老师们则住在楼层来往楼梯的最前面船舱里。
“奇怪……”工藤新一皱起眉头，他从甲板上的栏杆上探出头，又东奔西跑了好一阵子，那股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船长，或者副船长在哪里？我发现了船上极大的隐患，必须当面向船长和副船长说明！”
工藤新一找到了一位船员，面容严肃地询问道。
不过那名船员大概是见工藤新一才是初中生，也没把他的话当真：“放心啦，波之上号已经航行了许久，从没有出过事，你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去和你的老师倾诉哦。”
工藤新一十分讨厌这种因为自己的学生身份和年龄而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的态度，但眼下还是正事要紧：“这不是在开玩笑，如果真的发生了海难，你认为自己能平安无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