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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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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寒水巷。

两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入一处宅院。

周娘子口中的 “黑心孙子”就住在此处。

那孙子与姚七郎是同族,人称姚十郎,都属于姚家的末流。

只是他有个在逍遥宗当弟子的舅舅, 旁人给他几分薄面。

抢占姚七郎功劳,也是为了给他舅舅在师长面前挣点脸面。

姚十郎舅舅的师长想定制一把武器送给子辈, 怎料武器设计比较怪异,铸造过程会遇到一个难题,许多铸造师不愿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单子。

为了替师长分忧,舅舅找上姚十郎,劝说他若是能解决这个难题, 会更得师长看重, 以后能得到更多好处,让姚十郎跟着沾光。

姚十郎知晓姚七郎精通锻造之术, 遂心生一计,引姚七郎入套,再强占功劳, 借机将之打伤, 致其无力辩驳,再让族老开口, 将之逐出姚家。

因多年打压, 除姚十郎外, 姚家其余族人并不知姚七郎天赋不凡,只当他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废物, 再加上姚十郎在逍遥宗有靠山, 这件事便水到渠成。

但即便姚十郎拿到方子, 也不可能立刻就锻造出武器。

锻造需要时间, 武器还没送去逍遥宗。

除了这把武器, 姚十郎还接了一批寻常武器的锻造,会在当天一同送上逍遥宗。

因攀上逍遥宗,他时常得意炫耀,此事已广为人知。

这些都是周娘子告诉陆见微的。

事情真假,还需她自己探明。

“只能找姚十郎锻造武器,看来姚十郎舅舅的师长在逍遥宗混得不怎么样。”陆见微踏上屋顶,用内力传音。

裴知颔首:“逍遥宗八级长老门下弟子众多,其自称是尹长老座下弟子,应该只是扯虎皮。”

有很多徒子徒孙连长老的面都没见过。

这些人没有门路搭上成名的铸造师,只能与一些不入流的合作。

姚十郎住的是座两进宅子,主屋是他父母的居所,他歇在东厢房。

亥时,东厢房的灯还亮着。

姚十郎不过而立,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旁人早早歇息了,他还抱着美妾颠鸾倒凤。

陆见微无声落上东厢房屋顶,就被屋子里传来的淫词浪语辣到了耳朵。

她扭头,借着月光看向裴知。

不出意料,耳廓又红透了。

“你以前办差,若遇这种情况,会如何?”内力凝成一丝细线,将声音传入对方耳中。

裴知故作镇定:“公事公办。”

“直接打断?”

“……嗯。”

陆见微忍俊不禁,凑近他耳际:“我们还需要他引路,暂且放他一马如何?”

“听你的。”

两人并排伏在瓦片上,一直等到屋里云消雨歇,陆见微才揭开一片瓦,洒下粉末状的敞心扉。

姚十郎放空脑袋,品味着结束后的余韵,丝毫没有察觉房顶上的外来客。

敞心扉无色无味,伴着屋内的脂粉香气进入口鼻,不过片刻,他便已神志不清。

成为铸造师,必须要身携内力,寻常打铁的只能叫铁匠。

姚十郎锻造技艺不怎么样,武道天赋也不高,这把年纪也才三级武徒。

陆见微压根就用不上寻常客。

一枚敞心扉足矣。

她和裴知潜入房间,好在床上两人都盖着薄被,无须忌讳。

姚十郎飘飘然间,见两道身影突兀出现在床边,不由大惊失色,正要大喊大叫,就被陆见微隔空点了哑穴。

一个三级武徒,面对九级武王,压根没法逃脱,身旁的美妾竟已酣然入眠,浑然不知外人闯入。

惊恐只能由他一人承担。

“问你几个问题。”陆见微说,“铸造武器的方法,是不是姚七郎想出来的?”

姚十郎被点了哑穴,没法说话,只能在敞心扉的作用下点头。

“你故意设计他,将他的法子占为己有?”

姚十郎再次点头。

“为免他向家族控诉,你又派人打伤他,令其无法自辩,最终被逐出家门?”

点头。

“谁打伤的他?”陆见微问完就解了他的哑穴。

姚十郎脱口而出:“舅舅。”

敞心扉的效用越来越深,他已然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只能顺着陆见微的问题作答。

“武器已经铸好了?”

“铸好了。”

“什么时候送入逍遥宗?”

“后日巳时初。”

“你一个人?”

“剑很多,要多带几个人。”

“为何要锻造这么多剑?”

“说库房里的剑都生锈了,不能用了,要造些新的。”

陆见微没什么可问的了,点了他的睡穴,又在香炉里燃上一种药香,闻嗅此香后,姚十郎会暂时忘记今晚的事情,至少十日才能恢复记忆。

回客栈后,她与裴知商量明日潜入逍遥宗的计划。

她可不会遵守盟主令的规矩,在所有人抵达逍遥宗之前,什么都不做。

与其等着赫连征舌灿莲花,还不如自己先查个清楚。

“明日你去寻辆车,我去准备几件武器。”

“好。”裴知应了一声后,又道,“不早了。”

陆见微:“那就先休息。”

“微微。”裴知捉住她手腕,倾身而来,快要接近之时,却被陆见微抵住肩膀。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逍遥宗有九级武王坐镇,你若伪装身份进去,很容易暴露。”

裴知:“我可以收敛内息。”

“你可以?”陆见微笑道,“我以为如梁上君那般会敛息的不多。”

“确实不多。”

陆见微:“他的武器是她母亲的遗物,他修习的功法应当也是源自他的母亲,包括敛息功夫。他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查不到来历。”裴知攥住她的衣袖,“我们不谈旁人了,可好?”

“那就说说你,”陆见微好奇,“你的敛息功夫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双亲留给我的。”

陆见微:“还有一个问——”

话音被堵住。

她阖目,唇角溢出几许低笑。

后日一早,陆见微依照计划行事。

离开客栈前,她问赫连雪:“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赫连雪神色坚定,“浑浑噩噩这么多年,我也想寻个真相。”

寻一个为何父亲冷淡、长老漠然、规矩扭曲的答案。

“好。”陆见微嘱咐,“你对逍遥宗最熟,入了逍遥宗后,你尽量挑选一处可以避开耳目的地方。”

赫连雪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何处可以落脚。”

姚十郎被点了睡穴,一觉睡到辰时初,醒来后完全忘了昨夜的事。

他匆匆穿了衣裳,漱口净面,捯饬得整整齐齐,点了几个仆从,驾车赶往逍遥宗。

逍遥宗位于苍州城以西,绵延不断的山峦从城西一直蜿蜒到天际。

层峦叠嶂,云蒸霞蔚。

逍遥宗深藏于千山万壑中,难以寻到其踪迹,加上奇峰险峻,人迹罕至,倒真显出几分超然脱俗。

姚十郎自己纵马在前,身后跟着几辆车,车上运载的都是刀剑斧钺。

在逍遥宗的地盘上,没人敢肆意劫掠,他并不担心身后的武器。

从苍州城到逍遥宗山门,驾车约莫半个时辰。然车上载着沉重的武器,车行得慢了些。

姚十郎不断催促赶车的仆从,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进入天下第一大宗。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辆车,停在路边,三个样貌寻常的人焦急站在车旁。

姚十郎用他三级的修为感应了下,发现三人都没有内力波动,身上衣服又简单朴素,神情还有些拘谨,便下意识以为他们是寻常百姓。

他心生蔑视,扬起下巴,鼻孔朝天,一副目无下尘的模样。

行过板车时,余光瞥过车上几个长匣,一只匣子的匣盖微微错开了些,一缕极为凛冽的寒光扑面而来。

宝剑!

凭他多年的锻造经验,匣子里的一定是绝世宝剑!

姚十郎心念急转,遽然御马停下,高高在上道:“你们是何人?车上载的是什么?要去往何处?”

裴知不动声色挡住匣子,拱手礼貌道:“小人在城里做点小生意,车上都是一些不入眼的小玩意儿。”

“我问你去往何处。”姚十郎眉眼生戾。

裴知:“去、去往逍遥宗。”

“逍遥宗能买你这些小玩意儿?”姚十郎嗤笑一声,利落下马,不顾三人阻拦,唰一下打开匣盖。

锋利至极的宝剑静静躺在匣内,雪亮的剑光刺得姚十郎及其仆从睁不开眼。

他们俱在心中惊叹:好漂亮的剑!

陆见微见其神情,便知鱼已上钩。

她在商城买了几柄价格最低的剑,还有一柄稍微高档一点的剑,故意等在路上,就是为了吸引姚十郎的注意。

姚家铁铺闻名天下,即便姚十郎只是一个姚家末流,对武器的鉴赏能力也远超寻常人,其仆从亦是如此。

裴知趁他们惊愣之际,立刻盖上匣盖,再次试图用身体遮挡。

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姚十郎心中的恶念越发猖狂。

“原来都是去送武器,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在下姚家十郎,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姚十郎敛住眼中的贪婪,态度旋即大转。

裴知似乎松了口气:“原来是姚公子,幸会。在下姓陆,行八。”

“陆兄,幸会。”姚十郎拱了拱手,“既然要去逍遥宗,怎么停在半路?”

裴知叹道:“车轮坏了,走不了了。”

“车坏了?”姚十郎招呼家仆,“我这儿正好有修车的好手,替你瞧瞧。”

裴知惊喜道:“多谢姚兄。不过,会不会耽搁你们的行程?”

“无妨。”姚十郎大方摆手。

他要是能将这车武器带给舅舅,舅舅铁定不会怪他迟到。

家仆蹲在地上查看车轮,姚十郎倚着马腹,闲聊道:“陆兄方才说在城里做点小生意,莫非是开了一间铁铺?”

裴知自嘲:“我哪有这个能耐?说来惭愧,我祖上阔过几分,到我这一辈……为了补贴家用,我只能将这些祖传的宝贝卖掉换点银钱,再在城里寻个营生。”

“原来如此。”姚十郎拍拍胸脯,“陆兄若是信我,可以将这些宝贝卖给我。”

裴知摆摆手:“这不行,我已经与逍遥宗一位贵人说好了,不能食言而肥。”

“不知是哪位贵人?”

“是谢长老座下的弟子。”

谢同疏?

姚十郎皱皱眉,要是其他长老还好说,听舅舅说过,谢长老有点难搞。

而且若是现在就抢了,这三人势必拼死抵抗,定会耽误时辰,还有可能横生枝节,不如等进了逍遥宗再说。

有舅舅在,定出不了差池。

他问家仆:“怎么还没修好?”

家仆恭敬回道:“公子,这车坏得彻底,修不了,除非换个新的。”

“这可怎么办?”姚十郎装作忧愁的样子,“逍遥宗的武者们可不好惹,倘若耽误了他们修习的时辰,咱们不好交待。”

裴知愁云惨淡地叹了一口气。

“不如这样,”姚十郎热情邀请,“陆兄若不嫌弃,可以搭乘我的车一同前往,我车上的箱子挪挪,还能空出一辆车来。”

裴知没有立刻回答。

“公子,”陆见微拽拽裴知的衣袖,小声道,“不如就借一下姚公子的车,咱们不能得罪大宗弟子。”

裴知似被她说动,遂抱拳感谢。

“别跟我客气,这些宝贝都搬上车吧。”姚十郎吩咐家仆整理箱子,硬生生腾出一辆车。

裴知先抱起那柄宝剑,放在车上。

“都愣着干什么?帮忙啊!”姚十郎呼喝一声,家仆们纷纷上前搬动长匣。

裴知再次感谢。

搬完后车队启动,陆见微三人坐在车上,小心护着匣子。

姚十郎骑马伴在车旁,说:“我这些东西都是要送给尹长老的弟子,等进了逍遥宗,你们不妨先跟我去尹长老峰下,等送完了,我再帮你们送到谢长老那边。”

“还能进去?”陆见微的目光清澈无知极了,“不是等在门外?”

姚十郎虚荣心被满足,哈哈笑道:“要是你们自己去,估计只能等在门外,让守门弟子通禀,也幸好你们遇上我,我舅舅是尹长老座下弟子,已经给了我一块通行令牌。”

“这么厉害!”陆见微夸了一句,满心向往道,“要是我也能天天住在逍遥宗就好了。”

姚十郎:真是痴心妄想。

“等到了宗门里,你们一定要紧紧跟着我,大宗门规矩多,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宗内弟子,我也不一定能求得了情。”他严肃告诫。

陆见微三人神色一凛,明显是听进去了。

“也不用这么紧张,”姚十郎和缓面色,“到时候只要听我的,不乱说话就行。”

“明白。”

快到巳时,车队终于抵达逍遥宗山门。

山门高大巍峨,守卫弟子皆身着白衣,腰佩长剑,飘然若仙。

姚十郎和仆从恭敬低首,陆见微三人有样学样。

他们是姚家铁铺的人,逍遥宗与姚家合作日久,不会太过为难。

只是近日盟主令启动,门内弟子心思浮躁,难免风声鹤唳了些。

他们查得极严,甚至还摸着姚十郎和仆从的脸皮,查看他们有没有戴面具。

赫连雪手指揪着衣摆。

“无事。”陆见微拍拍她的手背。

系统的易.容.面具连梁上君都瞧不出,更何况这些守门弟子。

果不其然,车队顺利通过。

逍遥宗宗门的主殿建在一片平坦开阔的山谷中,从高空俯瞰,仿佛一只扶摇直上的鲲鹏,宏伟而壮美。

这是宗门用来招待来客和弟子晨会之地,最高点的楼阁是宗门的议事大殿,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宗门长老和弟子的居所不在山谷,而是坐落在不同山峰上。

车队绕过宗门大殿,沿着青石板铺设的道路,行至一座陡峭的山峰,峰前竖着石碑,名曰“自在”。

“自在峰为尹长老居所,其座下弟子皆住在峰内,待我先进去见过我舅舅,再出来送你们去谢长老居处。”

姚十郎说完,便催促车队驶向峰门。

每一座山峰都有峰内弟子把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等等。”裴知说,“不麻烦姚兄了,这些东西我们自己送过去。”

他伸手去取车上长匣。

姚十郎一把拦住他,皮笑肉不笑:“陆兄,你这是不信我?”

“我只是怕耽误你的时间。”

“是吗?”姚十郎手掌拍上剑匣,眉目隐现狠意,“枉我千辛万苦带你进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裴知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既知道我是姚家十郎,就别在这纠缠不休,否则你们连城内的小生意都做不了。更何况,若是惊扰了门内武者,你们因此丢了小命,可就得不偿失了。”姚十郎抱起剑匣,“陆兄的心意,我收下了。”

他挥手示意,家仆们立刻带着所有武器驶向峰门。

“姚十郎,你这是强抢!”裴知怒道,“你就不怕谢长老问罪?”

“呵,你能见到谢长老再说。”姚十郎朝他挥挥手,“陆兄,好自为之。”

峰门重重关上,车队身影被隔绝在门内。

陆见微和裴知焦急的神情瞬间消失,唯有赫连雪有些心疼。

“可惜了那么多宝剑。”

“不用可惜,”陆见微说,“只有一把还算不错,其余都是粗制滥造的。”

“那也是浪费了。”

“若不用宝剑,也难以取信姚十郎,有了这柄宝剑,就算其余的都很差劲,他们也不会觉得上当受骗,反而更加相信我们扮演的角色,也不会因此生出贪婪之心盯上我们,妨碍我们做事。”

一个家道中落的落魄生意人,只有一柄宝剑更能让人信服,若是多了,恐怕姚十郎和其舅舅翻天覆地也要找出他们。

动静大了,于行动不利。

赫连雪听明白了,说:“姚十郎有恃无恐,无非是想进去告诉其舅舅,让他舅舅派人驱赶我们出去,我们便去不了谢长老的不解峰。”

让他们一起进来,是怕他们在山门前闹事。山门的守卫弟子可没有熟人,闹大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陆见微:“那便寻一处藏身之地。”

赫连雪点头:“跟我来。”

自在峰内,姚十郎见到舅舅,献宝似的打开剑匣,露出耀眼夺目的宝剑。

“此剑从何而来?”舅舅眼中划过惊艳之色。

姚十郎将路上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然后道:“他们定然不甘心,许会在峰下闹事,舅舅,不如让人将他们赶出宗门。”

“你做得很好。”舅舅满意点头,吩咐杂役出峰处理此事。

姚十郎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殷勤打开另几只剑匣,而后神色一僵。

匣子里不是他以为的宝贝,只是几柄普普通通的剑,搁平日里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骗我!”姚十郎愤怒道,“他说过都是宝贝的!”

舅舅伸手安抚:“好了好了,不过一个破落户,哪来那么多宝剑,有一柄就算不错了,剩余的估计只是搭头,给刚入门的武徒们耍着玩的。”

“也对,看他那穷酸样,祖上肯定没有大阔过,能有一把就不错了。”

不多时,杂役前来禀报:“回武师,未在峰下看到那三人,也未听说有人去了不解峰。”

姚十郎哼了一声:“宝剑都没了,他们哪还敢去不解峰?应该是自己走了,还算识相。”

遂将三人丢到脑后。

逍遥宗占地极广,一大片连绵的山峦都是它的宗门领地。

宗内弟子平时都在峰内习武,除非必要,不会出峰。

赫连雪带着两人在山谷内穿梭,很少遇到宗门弟子。

就算在路上遇到人,陆见微和裴知也能敛息隐在暗处。

赫连雪有宗门玉佩,顶着一张寻常的脸,不会引人注意。

全宗上下长老弟子数千人,没人有那个精力把所有人都认全。

须臾,三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一处山峰前,峰前连一块石碑都没有。

赫连雪介绍:“这是门内废弃的山峰,平日没有人过来,附近山峰也未设居所,暂时可以作为落脚点。”

“好。”

陆见微正要随她登上弃峰,忽然感应到小雾在琉璃珠里有些躁动。

她问:“赫连宗主居所何处?”

赫连雪遥指最高一处山峰,神色复杂道:“那是逍遥峰,逍遥峰是历任宗主居住之地。”

“听说逍遥宗内还有九级老祖,不知老祖居于何处。”

“老祖常年清修,住在宗门最为僻静之处。”赫连雪回道,“从这看不到。”

陆见微颔首不再问,心头却生出几丝疑惑。

小雾出现这种反应,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附近存在蛊皇;二是感应到与主人实力相当的武者。

所以她才询问赫连征和九级老祖的居所,但赫连征和九级老祖都住得远,小雾不可能感应到。

更奇怪的是,越往山上走,小雾的反应便越发强烈。

一座久无人烟的弃峰,莫非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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