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个国家意志
很快秦月就想到了如何因地制宜、就地取材 能产生化学反应的东西在这王宫内应该就有，她选了比较好获取的东西——生石灰。
战国时期的女子爱美，早上会使用贝壳烧成的灰来洗脸，用来中和脸上的油，洗完之后小脸贼干净。
贝壳的主要成分就是碳酸钙，高温煅烧之后就会产生二氧化碳和氧化钙，也就是生石灰。
而贝壳用河里的还是海里的差别不大，她也不怕秦国因为不临海而没有。
她想利用的就是生石灰加水会放热产生大量水蒸汽，只要量够多，是可以整点大场面的。
她自己的能量有限，显然是不会花费在这上面了，就在宫里薅点羊毛好了。
至于这里面的原理，嬴政又不用学化学，他只要知道会这样就行了，也不用多精通。
有自己在，嬴政以后想被骗都难，因为该骗的她都骗完了，留给骗子的骗术不多了。
“政儿你问问你侍女早上用贝壳粉洁面吗，用的话就要一些过来，再要一杯水，我们来做一个科学小实验。”
嬴政没听懂那个科学小实验是什么，但也能明白这贝壳粉就是秦月要的东西，他没有问为什么是贝壳粉，先是把土豆搬进自己的房间放在隐蔽的角落，再是直接喊人：“来人。”
一直在院内外围候着的几个侍女迈着小碎步，走的又急又快但基本上不会发出声响。
“王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平时王上在这个时间点，一般都会开始看书，今天桌案上空无一物，侍女心中略有忐忑，开始揣测王上今天是要做些什么。
“寡人听说你们早上会用贝壳粉洁面，可是真的？”
侍女犹疑了一下，她小心回复：“回王上，是有这回事。”
“给寡人拿一盒贝壳粉。”嬴政直接就下了命令，小小一盒贝壳粉而已，在物质上还没有人敢亏待他，就算被吕不韦知道了估计也不会管他，说不定还会因为他要女人洁面的东西而对他产生轻视之心。
他在下令的时候看了一眼还站在自己肩膀上的玄鸟，他发现进来的几个侍女都没有看见秦月，果然是只有他才能看见才能听见她，这么想着他心情都好了不少，昨天产生的怒气也跟着消散。
侍女不敢质疑秦王的命令，赶紧一弯腰：“诺。”
很快，退下去的侍女就捧着一个小陶罐走上前来，她弯腰将陶罐举过头顶：“王上，这就是贝壳粉了。”
另一个侍女则是将一杯水放在桌案上，便恭敬地退到了一边，虽然王上突然要贝壳粉很是奇怪，但这也不容她们多嘴。
嬴政接过小陶罐，打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洁白的粉末安安静静躺在哪里。
“你们都下去吧，寡人未喊你们，不得进入。”
“诺。”
一群侍女匆匆退到室外，走在最后的那个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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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这些侍女也是习惯了嬴政动不动把她们赶出来的吩咐，有两个站在门前守着，剩下的则自行散去。
散去的侍女中有一个紧张地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她，快步离开了这里，她走到院外和另一个侍女小声地说了两句便又飞快地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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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侍女给你生母报信去了。”
嬴政手上动作一顿，脸上神色却没有变化,他声音平淡：“这不奇怪，毕竟这大权不在我的手上。”
秦月也懂，这就是良禽择木而栖，但这些人属实没眼光，啧啧。
“况且，今天的事上报上去，她也不会在意的。”嬴政看着自己桌案上摆放的两样东西，即使是他，在秦月没有特意要求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贝壳粉和一杯水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将手上陶罐的盖子放到了一边，他轻声：“需要将贝壳粉取出来吗？”
“不用了，正好有个陶罐，就放在陶罐里吧，取出来等下反而有些不好收拾。”
这东西加水反应之后生成的氢氧化钙可是有腐蚀性的，让嬴政亲自感受一下化学的魅力之后还是处理掉比较好。
“不要在这里做实验，先站起来，立在坐席对面。”
嬴政从善如流地站起身，立于他原本坐席的对面，距离陶罐也有了一定的距离。
秦月估算了一下，这个距离就差不多了，这陶罐中的生石灰不算多，也就是给嬴政看一下实验反应了。
“现在拿起杯子，将水倒进陶罐，注意要少倒一些，不要倒太多的水，一半就差不多了。”
嬴政按照秦月的指挥拿起了杯子，半蹲下将水倾倒进陶罐，这次不用秦月提醒，他在看见陶罐中冒出白色雾气的同时就后退了两步。
白色飘渺的雾气缓缓从陶罐中飘出来，萦绕在殿内，透过雾气看去，殿内的描金装饰都模糊了许多，这种现象只是持续了短暂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罐子中变得粘稠的物质。
“这是仙术吗？”
嬴政重新跪坐在坐席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桌案上摆放的陶罐和杯子，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下意识就猜测这是不是秦月施展的仙术。
要是秦月是个来骗钱的方士，肯定就回答是了，可惜她不是，她的图谋可比小小方士要大得多。
于是她开口，语气隐含笑意：“那政儿觉得，是这两样东西是仙家物品还是那送东西的侍女是仙女呢，这些都是你自己亲自动手，我可没有任何干预。”
嬴政自然清楚那侍女不会是仙女，这两样东西也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了，而他自己……
也是凡人罢了，唯一特殊的地方大概是能听见‘秦’的话语，但他很清楚，不是他让这陶罐内产生大量雾气的。
“这不是仙术，又是什么，是母上口中的科学吗？”
“是骗术啊，”秦月张口就来，欣赏了一下少年嬴政的小表情之后，又补充道，“是科学的分支，我称它为化学，两种不同的物质放在一起，产生奇妙的反应，这陶罐中的东西有腐蚀性会对人的皮肤造成伤害，还是不要接触比较好。”
看见嬴政微妙的表情，秦月突然想起来战国时期女子很多都用这生石灰洁面，万一嬴政兴起在赵姬洁面的时候泼一杯水……
画面太美她都不敢想，四舍五入这就是泼硫酸啊，秦月将自己脑海里的想法甩了出去。
这种事也就想想了，她很清楚嬴政不会这么做。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多教你几个，不拘泥于化学，有时候物理也很好玩。”
当然了，这个好玩是排除了五马分尸求力的方向和大小的。
“还是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学习处理国事，”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嬴政不舍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确实对这个什么化学有点兴趣，“今天早上送来的书，政还没有看完。”
“哈哈哈，那崽你自己好好看书学习，我去找那个家伙问土豆怎么种了~对了，那个罐子你先收起来，不要被人看见了。”
“诺。”
秦月肯定不可能跑到土豆的原产国，就算去了，那里也没有能回答她问题的国家意志，所以她其实打算去赵姬的甘泉宫逛逛，再去看看吕不韦，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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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秦月没有实体，飞的速度可比一路小跑着去甘泉宫的侍女要快多了，所以她到甘泉宫的时候，竟是正好赶上了现场。
赵姬正巧在自己的宫殿内，侍女一路进了甘泉宫之后，直接到了她的面前。
此时赵姬已经是秦国的太后，从她的长相上还能看出几分与嬴政的相似，她不慌不忙地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侍女：“怎么了，这么慌张。”
为赵姬涂抹丹蔻的侍女连视线都没有转移，手稳稳地动作，在赵姬开口之后，这殿内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只有其中浅浅的呼吸声能证明这里还有人类的存在。
“回太后，王上他不久前要了一罐女子洁面用的贝壳粉。”
说完之后，侍女大气也不敢喘，低着头不敢看赵姬的脸色。
听见侍女的话，赵姬神色微动，她将自己的右手从侍女手中抽出，放在自己面前，像是在欣赏上面鲜艳的丹蔻颜色。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并无……”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姬挥手打发了眼前的侍女，嬴政猜的没错，赵姬知道之后也不会太在意这件事，或许底下的人会觉得秦王身为男子突然要女子的东西有些奇怪，但赵姬不这么想，归根结底在于她不在乎这个儿子。
她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女，笑着问道：“你觉得王上是在做什么？”
赵姬的贴身侍女被她这么一问，也开始思考这件事，太后她既然问了，那就是这件事不重要，可以让她知道。
可是侍女自觉又不是王上本人，怎么会清楚这个呢，于是她猜测道：“说不定是拿给哪位夫人用的……”
赵姬一挑眉，她听懂了侍女潜在的话，咸阳宫藏了个美人。
虽然这个说法足够离谱，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你是说，政儿宫里藏了来历不明的女人？”
“奴不敢。”
赵姬哼了一声，也没有责怪这侍女：“谅你也不敢，不过你说的有些道理……”
“走吧，随我去咸阳宫看看。”
秦月飘在半空惊了，没想到赵姬竟然是这种脑回路，这是要去咸阳宫里表演一下母慈子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