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个国家意志
秦月走在星路上, 抚了抚脑袋上不存在的落叶。
不对呀，这又不是她的错，她说的都是实话, 刚刚怎么就下意识道歉了呢。
仔细回想起来，009老师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明明之前009老师都提出要带她去中心区了，却在说了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然后不到两秒就认定她在说谎……
秦月大概猜到怎么回事 了，能在系统中有这种令统不会质疑的能力的统只有一个，就是位于中心区正中间的主系统本统了。
所有的统都是主系统制造出来的，由主系统亲自认定自己没问题，那009老师肯定是信主系统了。
秦月一边想一边从星路脱离，回到了她放下坐标的位置，将坐标回收之后再迅速前往咸阳宫, 于不知不觉间替换了呆在嬴政身边的副程序。
其实这个结果也不错，从数据的角度来讲，她身上没有一点问题, 甚至主系统都出来说明了，某种意义上对她来说是好处。
这其中唯一的问题是怎么哄好009，她还是蛮喜欢这个老师的，想当年她身上不能加载大型模块的问题刚显现的时候也是009带着她想办法解决, 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加载不了大型模块, 但她起码毕业了，她很感谢009的。
**
而被秦月惦记的009接到了主系统的新消息, 她在看着秦月离开系统空间的时候就在思考，秦月这么做是为什么, 总不能就为了回来骗她一次吧？
“滴滴——”
听到消息提示音, 009面前展开了虚拟屏幕, 她很正式地打开消息列表，然后就看见主系统的头像在闪烁。
009一顿，点开了与主系统的对话，他们编号在十以内的系统是可以直接联系到主系统的，其他的系统并没有这个功能，一般都是通过后台一层层往上报，能直接联系到主系统的统在众多系统中间很是稀少。
【主系统：还在纠结？】
【009:并没有，就是777她的行为并不在系统逻辑之内，有些担心……】
【主系统：不用想这些，她就是想回来看看你但是不好意思说。】
通讯被主系统单方面截断，009看了又看主系统的回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学生竟然……
她一个统，突然产生了点内疚的情绪，虽然刚刚用猫爪把统拍飞的时候，两个统玩的都挺开心的，但是终究是她把统赶走了。
现在该怎么和学生说话呢？
**
秦月编辑好了问好的话，主要是先给009报个平安，表示自己已经安全回到宿主身边了，然后后半句委婉地试探了一下009的态度。
没想到009却说：【平安到了就好，以后没事不要经常在宇宙中穿梭了，万一遇到危险程序损坏怎么办，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这种统，你安全就好别的都无所谓了。】
秦月陪009聊了一会儿，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按照009的性格发现自己被骗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原谅她，最少也得别扭两天吧。
她又想到了主系统，或许是对方劝了什么也不一定。
秦月切断通讯，先是接收了副程序记录下的各种数据，确定了现在的年份——秦王政四年。
她从二年下半年离开，这一走竟然过了一年多，果然时空穿梭不能多尝试。
一年多里副程序都按照她的性格在继续运行，不过和她时不时搞点新东西出来不一样，她设置的副程序只是负责给那些开凿郑国渠的人续费buff的。
比起秦月本体，她留下的智能副程序的功能很少，算是个比较智能陪聊机器人，不过嬴政在她离开的期间也没有请求帮助，他很是有一番傲气在心中，让秦月来分类肯定是将嬴政放在独立自主的未成年那一栏里的。
他最多是卡了一下bug而已，他在这一年多，将开凿灌溉渠的人换了又换，基本上修建三个月左右的灌溉渠就会被通知徭役结束，换下一批人来。
因为第一批开凿灌溉渠的徭役回家之后，蒙武上报了一件事，他发现这批人比来的时候要更强健一些，嬴政是知道内幕的，他同样也知道这效果只会持续三个月。
但过了buff的效力之后，嬴政又派人去调查了，大部分人的身体都比开凿灌溉渠之前要好上很多，力气也变大了。
他经过一番推测，猜到了原因所在，祖国母亲给予的帮助会消散，但若是能在此期间好好锻炼，那么在结束之后未必不能保存一两分。
所以在下一次征收徭役开始之前，嬴政下了一道政令，之前开凿过灌溉渠的本次徭役不收。
这是很奇怪的政令，之前征收徭役一般都不会在意这个，因为服徭役的有一部分是因为身上背着罪责，他们是来用徭役抵罪的，不过既然王上已经下令了，这项命令也和朝中大部分人没有利益冲突。
朝中大臣没有反对的理由，皆是默认了这一做法。
到了第三次，嬴政直接下令徭役征收男女不论，前两次征收过的人不收。
这次倒是有人站出来反对，理由是这恐怕会减缓开凿灌溉渠的进度，但被嬴政强硬地按了下去。
他已经不是那个元年刚刚称王的稚嫩少年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不说权倾朝野，但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势力的，这个大臣的反对无效，吕不韦因为知道些内幕闭口不谈这件事。
或许朝中众多大臣会有些不理解，但是秦月看见这一记录当然是什么都明白了，她对嬴政卡‘bug’的行为没什么意见，她只觉得不愧是自己宿主，卡‘bug’的能力和自己一样强。
这甚至不能算是bug，【同心同德】的buff是秦月自己决定给开凿郑国渠的秦民开的，怎么灵活利用全看宿主。
她展开了秦国地图，在地图上有着密密麻麻红色的小圆点，这都是用过【同心同德】buff的秦民，因为用过她的buff，她才得以标记出对方的位置，并统计了大致的数量。
现在的小红点大概有二十五万左右，还有五万人正在灌溉渠的位置继续开凿，而经过了三年的开凿灌溉渠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左右，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五六年郑国渠就可以宣告完工。
翻看了关于郑国渠的记录，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秦月便将这个记录塞进了自己的数据库中，按年进行跟进。
再打开咸阳城内的记录，同样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有去年燕太子丹为质于秦算得上是大事，还要算上嫪毐渐渐在朝中权势变大的事。
秦国的朝政派系算是更乱了两分，吕不韦最近两年反倒是很低调了，除了在政令上一如既往的强势之外，整个人仿佛都在向慈祥老人进化。
隔壁甘泉宫的记录倒是挺热闹的，看了一遍副程序的记录，她总算是知道自己之前看赵姬变胖的时候为什么觉得有违和感了，因为赵姬她给嫪毐生了个孩子。
看到这秦月不算意外，因为嫪毐又不是太监，两个人在一起迟早有孩子，令她惊讶的是嬴政竟然知道这件事。
可惜当时她本统不在场，不然还可以分析一下嬴政究竟是什么心情。
副程序给她写的记录只有短短几句——【初时怒，复又止，无视其人。】
翻译一下就是嬴政把这件事无视了，那个孩子是没有名分的，赵姬还知道躲着他，他暂时还能当作看不见也不知道。
而最值得重视的是，派去巴蜀寻找黑卤水黄卤水的人回来了，还带着与她描述很是相似的多种东西，于去年开始着手尝试使用她交代的方法制取井盐，不过因为初次听说这种制盐方式，进度并不理想，材料用完之后只能等今年巴蜀那边的人再送过来了。
反而是水泥比更早交代下去的井盐要更早制出，不得不说那群方士只要不骗人，手上本事还是不差的，虽然秦月把炼丹和锻水泥划等号很离谱，但是为了不被治罪，他们还真按照发下去的图纸造了一个锻造炉出来，尝试水泥的配比他们就更熟练了，就是把炼丹的材料换一换，两种材料从一比九一直试到九比一，虽然笨了点但有用。
将遗留的问题稍微处理了一下，她才开始研究自己殿内多出来的东西，去年蒙骜取攻韩，取十三城，殿内多出了一个大鼎，里面放的是柠檬味的薯片，而今年三月前又打下了魏国的两座城池，这次副程序按照自己的喜好‘许愿’了肥宅快乐水。
殿内还真的多了一个鼎，里面盛放的就是黑褐色的肥宅快乐水，秦月陷入了沉思，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这种现象很不对劲，用科学完全解释不了，但是按照她自己说出来的设定又很合理，一时间她都有些怀疑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国家意志了哈哈哈，不过仔细想想应该是没有的吧。
这或许是时间线溢出的能量具现化，而附近能控制能量现形形象的只有这一个。
她在嬴政习以为常的目光中飞到了青铜鼎上，站立在边缘位置，恰了一口薯片，又变出一根扭的花里胡哨的吸管尝了一口旁边的肥宅快乐水。
统生啊，不过如此。
她在吃喝的瞬间直接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数据，没有发现异常，只有后台的能量储存在显示上涨，东西是没问题的，那这应该就是正常的能量回馈。
她在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嬴政加班，更觉得快乐了，有什么比自己摸鱼的时候看别人加班更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