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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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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苡手里的协议书在她的猝不及防之下, 就被人抽走,随手一扬,最终落于地上。

显得有几分凄凉可怜。

她的视线还在跟着那份协议书走, 纯粹是下意识的动作, 但是落入他眼里,就成了她还在惦念着那件事。

谢问琢微叹一声,她怎么看不明白, 那不是令箭, 那只是根这辈子都不会起作用的鸡毛。

盛苡看得出来他想做什么,她欲挣扎,但是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 很快, 她的双手就被他手中的领带捆住了。她的眼尾泛红, 好不可怜地看着他, “谢问琢…”

她动了动手, 仍是想不到他怎么会这么做, “你不能——”

他俯身堵住她的唇, 手落在她腰侧, “夫人, 这是一点夫妻间的情趣而已, 不要害怕。”

他关去了灯,掩上了帘。

只听得她低低的啜泣声,如嗔带娇, 明明听着是在哭, 可又叫人觉得这是在撒娇。

她抿紧了唇, 不叫他亲, “唔, 你先放开。”

“不行,这是惩罚。”他扣住她的下巴一抬,她便自动张了檀口。

风残雨暴,海棠垂泪。

到最后关头,他偏不进去,而是在口处磨她。他就在她耳边问她:“还离么?”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他磨得受不住,声音都轻:“……什么?”

“还离婚么?嗯?”

她摇头。一双眼是红的,唇瓣也都是咬痕,看上去实在是可怜,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像是自愿,反倒像是被逼迫过后迫不得已给出的结果。

盛苡见他刚才一直不提,只是埋头做,就觉得奇怪,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她。她更委屈了,手腕轻转,上面俨然是一圈被勒出的红痕。

他显然也还不够满意,接着问:“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嘛。”就是过程未免太过分了点儿。

他颔首,又吻下来,从上往下逡去,咬住一物,声音模糊,“谢家的门,出不去的,宝贝。”

她浑身一颤,闭上眼,忍耐着。

等一回结束,他才松开那条领带,捉去她的手,看着上面的一圈红痕沉默两秒,眸中可见心疼。

虽是情趣,虽得了乐,但她皮肤娇嫩,竟然这么快就勒出了痕。

盛苡躺在那儿,像只餍足的波斯猫,侧了个身,与他面对面。见状,抓住机会便开始喊疼,眼泪窝了一包在眼眶里,直接就能让人的心疼翻上几倍。这种事儿她可太熟悉了,做起来亦是游刃有余。

某个人,嘴硬到了极点,即使眼里的心疼都泛得止不住,那张嘴亦是最硬:“该你疼一回,不然不长教训。”

他说完便开始吻那道痕迹,吻了一下又一下,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盛苡一开始还在娇气地哼哼,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紧张地阻止道:“谢问琢,你、你要注意节制……”

这句话半点用都不起。

他又倾轧而来。

她的手拼命地挡住他,抽出一丝空隙,问了个自己从昨天开始便好奇的问题:“你到底是多久没开荤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就像个禁欲了二十八年的人?!”

她属实有些气恼。

昨天好多次,今天看这势头,隐隐比昨天还要强。

他的气息在她耳后徘徊,轻轻吐息,烫红她的耳垂。闻言只是淡笑,“为什么不能呢?相信自己,宝贝。”

盛苡狠狠一震。猛地抬眸看他。

他那双桃花眼自带蛊惑力,朝她笑了一下。

而这一下,杀伤力实在是强。

盛苡愕然,张了张唇,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她喃喃:“怎么可能呢……”

他并不再答,只顾埋首耕耘。她的注意力很快涣散,哪里还顾得上纠结这件事。

一室荒唐,还荒唐了许久,动静颇大。

待风停雨歇,她感觉全身力气散尽。

他拥着她,看着她姣好的睡颜,粗粝的指腹抚过她嫣红的眼尾,经久沉默。

怎么会不可能。

心里存着个娇气包,一存就是这么多年,看别人……谁也不入眼。

可惜娇气包不领情,拿着几张纸,还想与他道离婚。

他在她额间轻落一吻。

已入他网,便再别想逃。

刚才那般闹腾,地上一片狼藉,那份协议书就混杂在狼藉之中。他眸光淡淡地往上面一扫而过,隐有不屑,无丝毫理会之意。

-

盛苡其实想过这一招可能没什么用,但不曾想,不仅没用,还将自己都给折了进去。

她痛定思痛,认真地反省了一遍——

以后她还是少和苏棠因一起谋划吧,不然可能根本不够赔。

她睡醒后,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份协议书安然放在桌上。

她默默地将其收起,一点没打算继续折腾。

主要是,唔,折腾不太动了。这事儿,有点费她。

苏棠因的消息已经躺在微信,问她有没有什么收获。

盛苡握着手机想了半天,认真去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的态度其实很明显,他根本就没打算离婚。她拿着协议书的模样,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就好像她拿着的只是一份废纸。

他真的很奇怪,这么短的时间能培养得出这么深的感情吗?盛苡想不通。

他给她的感觉就是,他好像已经喜欢了她很久很久。可她浑然不知呀。

还有,她问他是不是禁欲了二十八年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他们这边久浸繁华之中的公子哥,大多早早游走于风月场中,即使是洁身自好的,也都谈过几任女友。二十八岁还未……不是没有,就是太少。

才会罕见得令她意外。

她倒是没有怀疑他会不会同她撒谎,一是没有必要,她没有说她生气或是介意这件事,二是……她相信谢问琢不会骗她。

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她也不知道。

可能就是单纯的相信他的为人吧。

苏棠因:【怎么样?对劲吗?】

盛苡:【不太对劲。】

苏棠因:【?】

盛苡是觉得不对劲,但是她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也没有证据。

苏棠因问说要不要视频聊的时候,被她拒绝了。

盛苡幽幽道:【今天我的领子可能会比昨天还高。】

苏棠因:【……】

这话一出她就知道,昨天晚上盛苡肯定是被狠狠收拾了一通。不由缩了缩脖子,咦,果然吓人。

她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句:【你应该没有说出我来吧?】

盛苡故意吓她:【说了,好姐妹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苏棠因虽然知道她是在逗自己,但还是有点吓到。

她搓搓手臂,宽解她道:【算了,查不出来就不查了,反正日子不都是这样过吗?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话是这么说,过肯定是还要过的。盛苡就是好奇。总感觉他身上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打字不够过瘾,盛苡索性去了电话,问说:“你去美国做什么?”

她们好几天没见了,就是因为这家伙飞去了美国。

苏棠因顿了下,愣是只能隐晦道:“我的快乐你不懂。”

说得这样含糊,盛苡眯了眯眼,随口道:“算了,总不能是去找盛霁的。”

苏棠因那边有个人僵了下后背。

她倒是坦然,直接点头:“就是呀。本来想带你一起来玩的,谁叫你英年早婚,现在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就不太好说带你走就带你走。”

主要是,要想带走盛苡得和谢问琢申请,而她不敢。

盛苡很不满意。

苏棠因只得掏出点儿私家珍藏的密辛,与她分享了下。

盛苡听罢,眼眸亮若繁星:“真的?我也想去——”

苏棠因没好气道:“你去得了吗?回头我给你发视频,解解眼馋就好。”

盛苡不服,想抗议,但是谢问琢正好进来:“要去超市吗?让你点菜。”

盛苡只得暂时按下这话题,“好,来了。”

她同苏棠因道别,却还对她刚才说的事情念念不忘,自退一步道:“那你别忘了拍,多拍点,拍详细点,带个像素高点的手机去,或者扛个相机去也行。”

苏棠因连声答应。

那边,谢问琢起了疑惑:“拍什么?”

盛苡扬起灿烂的笑:“没什么!就是一个秀!”

是么?

他挑眉,将信将疑。

没见她对什么秀这么“感兴趣”过。

但是电话已经被挂断,这回苏棠因的动作快到离谱。

盛苡也觉得太快,但也没多想。

她又哪里知道,这回挂断电话的人并不是苏棠因,苏棠因的动作可能确实没有这么快。

苏棠因的高跟鞋有七厘米,而此刻,她跌跌撞撞地往后退,鞋跟与瓷砖发出些许碰撞声,有些狼狈。

她警惕地看向来人。

盛霁嘴角的淡笑此刻落入她的眼中极为危险,他问她:“刚才你说什么秀?”

苏棠因刚才很嚣张,现在爪牙全收,识时务道:“没有!我那只是哄她的,这不是知道她去不了么。”

“是么?我看你答应得很开心,准备发送视频到国内同她一道分享。”盛霁看起来并不领情,眉梢轻挑,浑身上下都写满危险,仍是一步一步朝她压来,气势过盛,直接将她的气势压低下去。

苏棠因节节败退,忽然脚腕一崴,险些跌落在地,他眼疾手快地搂过她的腰,利落地将人捞进怀里。

她认错认得比谁都快,举起双手以作投降:“我不发给她还不行么……”

“而已?”

“……我也不去!”

他颔首,算是满意。

他西装革履地坐在沙发边上,将她安放于自己的腿上,迫她接吻。

盛苡还不知道自己预约的视频已经被自己亲哥毁了个干净,她正与谢问琢逛超市,一边报菜名一边找着需要的菜。

预售在今晚。

而现在距离晚上,还早。

他们不仅买了菜,顺带采购了不少零食水果。

购物车里,满满的生活气息。

他们现在,俨然就是一对正常过日子的新婚夫妇,看得出来感情很好,很是恩爱。

盛苡拿什么他都让,还会帮忙整理购物车。碰见卖草莓的地方,她还没注意,他已经先拿了五六盒。

他们成家以后,每日都会有人送来新鲜蔬果,其中就有不少女主人爱吃的水果。但他碰见了还是会买,已经是个习惯。

盛苡回过头来便看见了,弯了弯眼,她觉得谢问琢真的好贴心呀。

程慕辞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中,只觉眼睛刺疼。

他压低鸭舌帽,抬手揉了揉心口。

如果……那一天没有发生那些意外,现在推着购物车一起在超市闲逛的夫妻,就是他和她了。

他也会给她买很多好吃的,她喜欢吃的东西,他一直都记得的。他做得不会比这个人差,他只会做得更好。

程慕辞盯着谢问琢手中的草莓,几瞬之后,脑子里好像有根弦连上了。

他想起了之前的某一天,盛苡还没起床,他受谢问琢邀请去他那边等待。

那一日距离现在已经久远,也不是多特殊的一天,所以在记忆里也已蒙尘。可是不知为何,这一刻,那一日发生的一切在大脑里突然清晰起来。

程慕辞想起了很多个细节。

比如,谢问琢的鞋柜里有一双粉色的拖鞋。但是他那时说他是单身,一个单身男人,家中为何会常备一双粉色拖鞋?

比如,他问自己和盛苡有没有打算结婚,在自己回答之后,他的反应格外冷淡。

比如,他端来了一盘洗干净的草莓。

他倏然抬眸。

他想通了,全都想通了。

那一日,并非寻常一日。

那一日,谢问琢从进门开始,就在同他耀武扬威,就在宣泄着不满,就在狂妄地叫嚣!没有一个细节是清白的,可恨他当时全都没看出!

谢问琢释放与他的,根本不是什么善意和好心,分明是敌意,顺便打探一下他和盛苡的消息,大抵也是为了他的野心。

好一匹藏在暗处的狼!

觊觎着他盘中的食物,却又丝毫未曾被他所觉!

程慕辞难以置信。

更可恨之处在于,他虽早就知晓谢问琢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这些事情却是直到今日才想通!

原来谢问琢并没有隐瞒,他早就光明正大地袒露出了自己的心思,只是他们这些人毫无所觉罢了!

程慕辞胸腔里的怒气再次席卷而来,他感觉他快要呕出一口血。

谢问琢在挑选蔬菜的时候,盛苡没忍住往旁边逛了下。

这是他们唯一一点分开的时间。

也是唯一一个时机。

程慕辞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

盛苡看见他时,愕然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

他穿得极为低调,还有一顶黑色鸭舌帽,站在旁边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直到对上他的眼睛,盛苡才认出来他。

程慕辞眼神很是复杂,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他真的很想她。但是现在不是时机,他没有时间说太多。他交给她一个东西,扣紧她的手心,“有时间的话,可以看一下。既然没有证据你不信,那我就将证据呈到你面前。这里面就是你想要的。……如果被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狡辩,信与不信,看你自己。”

言尽于此,他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压下鸭舌帽,转身离开。

盛苡握紧手里被塞过来的东西,她睫毛翕动,犹豫之后,将其放进了口袋。

或许,如程慕辞所说,这里面是她想要的东西。

这段时间她心头生出的所有疑惑,或许都能被这个小小的东西解答。包括昨晚她欲得到的、然而最终将自己折进去都没能得到的那个答案。

她总感觉谢问琢有很多秘密。

她不知道这个东西能否让一切秘密都见于天光之下。

盛苡最后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

他们好久没见了。

而这段没有见面的时间,她很清楚地意识到,她想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已经从他们这段感情中,将自己的情感抽离。

一是因为他变得面目全非,二是因为,有某个人的强势侵入。

在今天之前为数不多的几次联系中,他的情绪都很激动。今天是难得的冷静。

而这般冷静的他,才是从前她记忆中的样子。

只不过,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她轻叹了口气。

低眸看着鞋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腰间突然出现一只手,“怎么了?”

盛苡惊动得长睫一抖,摇头:“没有,在看……鞋带散开了。”

一个正当的理由突然闯入眼帘。

高跟鞋爱好者,今天恰巧穿的是一双小白鞋。

她刚要蹲下,旁边的人已经快她一步,极其自然地蹲在她身前,为她系好鞋带。

她怔然地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鞋带中穿动,赏心悦目,如一道风景。

他很快就打好结,重新站起来,见她发呆,不由笑道:“在想什么?”

盛苡心里装着事,有些沉。她抿着唇笑了笑,轻轻摇头。

谢问琢顺势握上她的手,穿过她的五指,与她十指相扣,“走吧,都买好了,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路上想买一杯奶茶。”

“准了。”

她弯了弯眼,脚步雀跃。

也稍稍地放下了一点点心里的事情。她想,事情或许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她不要多想,什么都还没发生呢,就先自己给自己制造压力。

可能会有事情,但是不一定会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结账的时候,她注意到他的眼神落到了旁边的计生用品上。

盛苡:“……”

她几乎是用咬着牙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出来的:“家里还有那么多,你别想再买。用、不、完。”

他挑眉,针对她后面这句话给予纠正:“怎么会。”

就看这两天的使用频率,他觉得他买的这些很快就能用完。

盛苡瞠目,她瞪他,“你再说!”

他竟然还真在这里认认真真地计算上了?

她的威胁意味很明显——如果他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讨论这个问题,那她就让他用不上这玩意儿。到时候真让他用不完。

他分外识趣地闭了嘴,“遵命。”

盛苡脸颊微红地转走目光。

他的声音像是大提琴,她感觉她的耳朵快要怀孕。

回家的路上,在经过一家她常喝的饮品店时,他将车停好,陪她下车。

她去买喝的,他则走向了旁边的花店。

饮品店有点热闹,她排了一小会队。

等盛苡拎着两杯喝的回来时,他手里已经抱着一束白山茶。

她盯着这束花,眼眸亮了亮,俨然是喜欢的。

他将花拢进她的怀中,脸上是浅浅的笑意。

旁边在饮品店排队的女孩们全都看呆了。

又是惊艳又是艳羡。

这一对颜值太高了,男生不仅又高又帅,还这么会哄人,怎么可能不叫人羡慕。

有对小情侣,女生的手不自觉地拧上男友的腰,满眼控诉:“你看看人家!”

而那一对,男人已经扣着女人的手走去找他们的车。

盛苡不知道他怎么会买白山茶,这确实是她很喜欢的花。

白山茶有个花语,深得她的喜爱:你怎可轻视我的爱情。

她抱紧了怀中的花,在车上坐好后,俯首闻着花香。

白山茶正在盛放。

花香盈盈。

回家后,谢问琢整理了下东西后便准备下厨,他将围裙围好。

盛苡非常自觉地凑上去帮他系。

他是大厨,她什么都不做的话,自然是得殷勤点儿。

盛苡心中一动,还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辛苦了哦。”

论起哄人的功夫,没人比她更擅长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

他拉住人,直接就往料理台上压。

盛苡惊得失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淡然。

“就这么一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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