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蒋忱×蒋晚照
蒋晚照是在高中那年来到蒋家的。
她的父母出了事, 一夕之间，大厦将倾，临时将她托付给了蒋家伯伯。
她带着自己的行李, 就被蒋家伯伯接来了蒋家。
她原本不姓蒋，是来到蒋家后, 才将原本的姓氏改掉。
具体的事情是怎样, 蒋父未曾和儿子细说, 毕竟还都只是个孩子, 他认为孩子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只在带着蒋晚照回来时, 和蒋忱介绍：“以后这就是你妹妹了，你当哥哥的, 要多照顾着点儿，不许欺负妹妹哈。”
蒋家只有蒋忱一个孩子，蒋父蒋母都很欢迎蒋晚照的到来。
他们专门给她收拾了一个房间, 各种需要的用品也都准备齐全。
养女孩嘛，总要比养男孩多费点心, 而蒋母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蒋晚照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坎是来自蒋家的独子，那个蒋伯伯让她喊“哥哥”的人。
她自小在江南长大, 身上好像自带江南的温婉柔和气息。但是这个年纪，在大大咧咧的男生眼里，看起来会很弱。
初次见面,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和蒋父蒋母在客厅看电视说话, 蒋忱打球回来, 贸然打破平静。他眉眼有些锋利,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问蒋母：“妈, 她是谁？”
接着就是蒋父的那番介绍。蒋父有些封建传统的大男子主义，在这个家里一贯说一不二，和孩子的沟通也比较少，别提让他去和蒋忱一一交流，取得蒋忱的同意之类的。
他这般说完，转脸就和蒋晚照说：“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他叫蒋忱，比你大一岁，以后就是你哥哥。”
蒋晚照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下意识的有些怵。她无措地站在蒋父蒋母中间，等蒋父说完后，主动和他打招呼。
但蒋忱只是拧眉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蒋晚照捏捏手指，更加觉得他不好亲近。
不过，这个年纪的男生，突然给他多一个妹妹出来，想必不管是谁都不会乐意，也不会喜欢。
蒋晚照可以理解他，所以她也不强求他喜欢她的存在，只要相安无事就好了。
蒋父这样的性格，就是对内比较硬。对外他很讲义气，对于好友的女儿，他势必当做亲生，不可能给她委屈受。而且蒋晚照又是个女孩，还是娇娇软软一小女孩儿，他就算想凶也凶不起来，所以到最后，他对这好友的女儿，反倒是比对自家那臭小子还温柔点儿。
连蒋母都没见过他这么疼爱孩子的样子，动不动就问蒋晚照想吃什么，有时候应酬回来甚至还会给她们带夜宵。
蒋母算是体会到了，合着她当年就该生个女儿，兴许还能早点看看她家老蒋疼女儿的样子。而不是这么多年一直看这对脾气秉性一模一样的父子干仗。
别说蒋父了，她自己也体会了一遍养女儿的快乐。最近一直沉迷于给蒋晚照买小裙子，带蒋晚照出去一起看看电影吃吃下午茶。
蒋晚照自带的温柔，好像什么事儿都惹不起她生气。软软的女孩子，没有家长会不喜欢。
蒋忱经常不在家，这天在他们吃夜宵的时候突然回来。蒋晚照已经和蒋父蒋母慢慢亲近，但是和他还是很陌生。一见他回来，她就局促地站起身，喊了声：“哥哥……”
蒋忱拧了下眉。
哥哥？
他这个便宜哥哥，莫名其妙的就当上了。
他没吭声，自己回了房间。
于是蒋晚照又默默坐下去。她觉得蒋忱应该是不喜欢自己的，她以后还是少往他面前凑合比较好。
蒋母不以为意，还在安慰她说：“你哥哥性格就是这样，脾气有点臭，别理他，我们吃我们的。”
蒋晚照突逢家变，她和蒋父这段时间都很注重对她的照顾，担心她心里难受，想家了却又回不去。
女孩子嘛，心思细腻敏感些，就更要多照顾着点儿了。
蒋晚照点着头，没太在意。
一开始蒋忱并没当回事儿，如她感受到的那样，他确实不是很喜欢她。柔柔弱弱的，在他眼里就是多了个小麻烦精。偏偏老蒋那么喜欢，他也就没说什么，只当是共同生存，井水不犯河水。
情况转折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半年后。
蒋晚照已经适应了在蒋家的生活，她很主动地会帮蒋母做些事情。这天也是，她帮蒋母来给蒋忱送牛奶。
蒋忱当时在打游戏，戴着耳机，没听见敲门声，蒋晚照在门外纠结了好久才自己开门进来，看到他在打游戏后，她松了口气，她想悄悄地将牛奶放下就离开。但没想到，明明戴着耳机的人却是突然转过头来──
蒋晚照吓得手一抖，牛奶也就那么倒在了他的床上。
蒋晚照吓得脸都白了。
要是在别的地方，比如是在蒋母那里，她不会吓成这样。问题是，现在她面对的是蒋忱，她一直有一点儿怕他。偏偏她还把牛奶洒他床上了……
蒋晚照有点儿视死如归地咬紧了唇。
她有错，她就认，她乖乖地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蒋忱拧眉。
他抬眸看向她，“啧”了声，不耐烦地扯下耳机。
就在蒋晚照以为他要打自己的时候，他却起身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新床单，丢给她：“你换。”
蒋晚照：“……”
虽然这人看上去很凶，声音也凶得吓人，但是还好没有打她，只是让她换床单。
她确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蒋晚照先将旧的床单换下来。
说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她竟然在给一个男生换床单……
不过，她从前在家里一直是被爸爸妈妈宠着的，什么家务活都没有做过。来到蒋家以后也是，就连油瓶倒了蒋妈妈都不要她扶，她没有换过床单的经验。
她抱着他塞过来的床单犹豫了下。
还好，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她没换过，但是看过，知道步骤。就是动作上会有些笨拙缓慢而已。
蒋忱那局游戏也没要了，视线懒懒的，一直挂在她的身上。
直到十分钟后，他舌尖一抵腮，看不过去地别开了眼。
可真是个娇娇。
收个床单都能把她全身上下的力气用光了。
可他想着想着，明明是该很嫌弃，却没忍住勾了下嘴角。
蒋忱大步走上前，拉过新床单，不耐地指使走她：“你去再给我倒杯牛奶。”
蒋晚照摸摸鼻子，乖乖去了。
她的身影从房间走出的时候，细细的腰肢也是一闪而过。蒋忱瞥去一眼，又冷淡地收回视线，快速敞开床单，没几下就给铺好了。
蒋晚照一回来，看到的就是他已经又坐回电脑前的模样。她有些愕然地看着已经铺好的床单，眨了几下眼，像是被他的速度惊住。
蒋忱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某个换个床单要用上半天的人就该被现实打击打击，最好被打击得日后勤学苦练。
这时候的他又哪里知道，就算以后蒋晚照动作快了、熟稔了，他也压根儿舍不得让她换。每次事后，都是他哄着人抱着人先去洗澡，自己再折回来快速换好床单。许是因为换多了的缘故，他换起床单的动作和速度远比现在还要厉害。
让蒋晚照换？他舍得？嗤。
蒋晚照也不知以后。
她正讪讪地和蒋忱再次道歉，放下牛奶后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天呐。难得来一次，她还被吓成这样，以后恐怕是更不敢来这里了。
蒋晚照回到自己房间后，都还心有余悸。
-
平安无事地过了几年，蒋晚照在蒋家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和关爱。
小姑娘虽然遭遇家变，但是不曾影响太多她的性格，在蒋家人的呵护下，她过得很开心。
填报志愿的时候，蒋父蒋母也完全尊重她的意愿，看她想去哪个学校，想读哪个专业。
一直都不太着家的蒋忱却破天荒地出现在家里，颇为耐心地帮忙研究“妹妹”的志愿。
他漫不经心地提出：“这分数不是随便挑么，我那个学校就挺好。”
“对，去那里还能让他照顾着点儿。”蒋母也觉得可以，她拍拍蒋晚照的手，有些不放心。晚晚这么柔弱，他们一直担心她在外面被人欺负，要是能和蒋忱去一处，那他们可真是安心太多了。
蒋晚照大抵知道她心中所想，她柔柔地应了好。
于是，蒋晚照就和蒋忱一块去了离家有点远的北城上大学。
还真别说，蒋父蒋母对她的疼爱都不是假的。都不直接给生活费，而是给了张卡，随便她花，就怕她在外面不够花。这待遇，连蒋忱这个亲儿子都没有──主要是蒋父才不放心给他太多钱，怕他在外面把天都给捅了。蒋晚照就不一样了，给再多的钱，她都不会乱花的，简直乖得不行。
蒋忱也没意见，这些事儿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他在乎的东西不是这些。
到了北城以后，蒋晚照乖乖跟在哥哥身后，办理各种手续。办完以后，蒋忱却没急着带她去宿舍，而是带着她去了个校外的公寓。
这个公寓很大，装修什么的也都很合蒋晚照的心意。
蒋忱淡声解释：“宿舍人多，我怕你住不惯，就在这儿买了个公寓，平时有课可以去宿舍，没课可以来这里，住得比较舒服。”
蒋晚照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操作，她有些受宠若惊，这样的照顾未免太过周到细致，也太……奢侈。
蒋忱瞥她一眼，淡淡补充：“我也在这住，早就买了，多你一个不多。”
蒋晚照眨了下眼。原来是这样……那还好。
她稍微放下了点儿心，点头答应着。
乖巧的模样，总是让人很想将这些撕裂。
蒋忱舌尖轻抵腮，转身去厨房倒水喝，“你自己收拾吧。”
蒋晚照左右看看，自己收拾去了。
确实很不错。
之前她没住过宿，她也担心过会住不习惯。没想到蒋忱连退路都给她安排好了，如此一来，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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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晚照在高中就有不小的关注度。
如果不是她一心扑在学习上，她就会发现她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不说别的，就说被蒋忱暗地里解决掉的就有不少。
这女孩儿生的是真漂亮，不仅有江南的温婉，还有那边的水灵气儿。那种柔弱感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厌恶，觉得她很装，还会让人自然而然心生保护欲。
世界上所有最好的词，全都堆砌在她身上，人们都不会觉得太过。
上了大学以后，她也理所当然地收获了一大波的关注。
从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她。
后来更是频频登上什么表白墙，很快，她的名字就已经传遍半个学校。
蒋晚照无意如此，但是形势并非她所能控制。
她面对微信上每天都会出现的好友申请，有些郁闷。
她有一点强迫症，一旦出现小红点，就很想把它们点掉。而最近小红点之多，多到她点得不耐。
蒋忱在上一节公开课的时候，坐他旁边的室友也在议论着这件事。
“长得是真的漂亮，我摸着我的良心说，怪不得这么火。”
“这都能出道了吧？看上去好像没化妆。”
“这两天是不是要弄什么评选？要是小蒋妹妹参与一下，那热度又要翻一倍。”
蒋忱漫不经心地转着笔：“什么小蒋妹妹？”
“最近很火的大一新生，蒋晚照啊，你不知道？”
蒋忱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看似好像真的不解。
室友给他解答：“追求者每天都在翻倍，真的长得巨漂亮，不信你看——”
蒋忱将目光落到他的手机屏幕上，上面是一张给蒋晚照的抓拍。蒋晚照都没刻意摆姿势，在这张照片里依然漂亮得惊人。不自觉间流露的柔弱美感，让人感觉只是被她看上一眼都会觉得知足。
蒋忱咬了咬牙。
室友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变化，还在与他科普着蒋晚照最近的热度。
近几年来，都没有过这么火的，蒋晚照这才入学几天？热度就已经惊人，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也都认识了她。
蒋忱垂下眼，眼神有些晦暗，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些什么。他转着笔，转着转着，速度渐渐慢下来。
他没再看室友的手机，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某个熟悉至极的头像，发去一条消息：【晚上有约吗？】
蒋晚照乍然收到这条消息，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竟然会是蒋忱发的消息？
她还以为，他按照蒋伯伯的吩咐，将她带到这里安顿好以后就不会再理她了。他确实不大喜欢她的样子，她猜测将那些表面上的交代做完应该就是他的极限了。
而过去几天，他也确实很安静，没再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今天他再次出现，蒋晚照有些意外，也有些受宠若惊。
晚上？
蒋晚照思忖了下，回道：【没有。】
蒋忱：【那正好。】
蒋晚照疑惑，正好什么？
蒋忱接着发来一条：【晚上一起吃饭。】
有点高高在上带着威严的、不容拒绝的感觉。
蒋晚照好像也没有办法拒绝。反正没什么事，她也就答应了。
一抬头，她面前还是站着那个学长，她有些无奈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喜欢你。”
在室友的助力下，她摆脱了这个学长的纠缠。
蒋晚照松了口气。这两天，她觉得她的麻烦好多，解决不完的多。
她并不喜欢这样……
等到差不多吃晚饭的点，蒋晚照还在犹豫该怎么联系蒋忱、要不要给他发个微信的时候，蒋忱自己出现了：【下来。】
蒋晚照深呼吸了下。
室友问：“怎么啦？怎么这么紧张的样子？”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确实是紧张，要去面对洪水猛兽啦。
希望蒋忱今天找她是因为有事，然后以后别再找她了。
蒋晚照检查了下穿着，又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下头发后，才匆匆下楼。
没想到一下楼，还没见到蒋忱，她倒是先碰见今天那个纠缠自己多时的学长。
“晚照，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出去吃晚餐吗？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邀请你共进晚餐？学校外面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觉得很不错，不介意的话……”
“介意。”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他的邀请。
蒋忱冷淡扫他一眼，“你谁？”
那个学长笑容一滞。
蒋忱不认识他，他却认识蒋忱。金融那边的风云人物，赫赫有名的蒋神。
学长呆呆看眼蒋晚照，又看眼蒋忱，问都没敢多问，慌忙跑走。
蒋忱感觉有气在翻滚，找不出出口泄个一二。
蒋晚照对于面前的一幕也有些愕然。不过人走了就好，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和蒋忱说：“我们走吧。”
小姑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又把蒋忱给气到。她就没有一点要解释下的？或者表达一下什么情绪？怎么人一走，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蒋忱素来知道这姑娘心大，等闲事情上不了她心。她的那副小菩萨的面容不是白长的，她的心也跟菩萨一样拥有海量。
他咬了咬牙。行。算她行。
刚才那什么学长说的什么新开的西餐厅，压根没进蒋忱的眼，他直接带她去了北城的一家高级餐厅。
这里从装潢到服务，处处显着古风的高级典雅。
蒋晚照只是刚刚步入，就已经喜欢上了这里。
这里很难得地给她一种江南的感觉。
——她已经离开江南过年，梦里时常忆起，而也只有能在梦里忆起。
看见她的眼神，蒋忱就知道她喜欢。
他勾了下唇，慢条斯理地打开餐布。他不比刚才那个男的好？
蒋忱将菜单丢到她面前，没想，蒋晚照刚才没有注意他，他这一动作，将她吓了一跳。
蒋忱动作一顿。
他拧了下眉。
蒋晚照的蛾眉也蹙起，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美人只是薄怒都能盈满美感，轻蹙眉梢，都已经足够令人心疼。
即使她并没有说什么，即使她的眉梢很快又拉平。
蒋忱在心里啧了声。
柔柔弱弱的，半点碰不得，也硬不得。
看来以后还是得再温柔点儿。
不知不觉，他动作又轻了些。他哪里知道，他在蒋晚照那里的形象已经是——他果然是很不喜欢我。
这一顿饭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叫自己来吃，但是蒋晚照想，他大抵是被迫，不然不至于这么不耐烦。
他让她点菜，她只小心地点了两样。
蒋忱目光在她身上绕上一圈，到最后，他又拧起了眉。
他接过菜单，在她点的菜品的基础上又加了两倍。
蒋晚照小心提醒：“我们可能吃不完。”
虽然但是……
蒋公子确实很有蒋公子该有的风度和风范。
举手投足间的矜贵气挡都挡不住。
蒋忱不以为意：“那就打包。”
平时他不屑。但是他觉得在她面前他还是得收着点形象。
饭间，他问起了刚才那个人。
语气半威半严，听上去并不是很好。
蒋晚照只当这是兄长的看顾，她老实回答：“一个追了我几天的人，我没有答应。他刚才也是一样，请我一起吃饭。”
蒋忱不紧不慢地说：“记住，不许答应。要吃饭，就跟我吃。”
他的眼神很淡，带有冷意。
又是这般吓人模样。
蒋晚照连对视都已经不敢，她低着头，胡乱点点头。不管他说什么，她点头就是了……
蒋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的眉心拧得越来越深。
他到底做什么了？怎么这么怕他？
胆子没比蚂蚁大多少，他爸他妈到底是怎么养的她？
吃完饭后，蒋忱心下已有思量，他问她：“今晚去公寓？”
蒋晚照：“……”也不是不行。
说起来，她原先挺担心自己住宿会不习惯，还想着如果不习惯就去公寓住，但没想到的是她的第一次住宿经历就已经很是顺利，室友们都很喜欢她，也很照顾她，她们相处得很好，平时根本没什么矛盾，所以开学以来，她也就都没去住过那个公寓。
今晚去住一下是可以的。
她乖巧地点点头。
蒋忱满意颔首，车子一下子疾驰而出。
在他眼里，车速并没有很快。
可是他身边的人已经白了脸，小心翼翼地揪紧了安全带。
啧。
蒋忱抿紧了唇，压抑住燥意，到底是耐心地减下速。
可真难伺候。
偏偏最诡异的是，又让人上赶着想去伺候她。
蒋晚照并不知他所想，即使知道，她也只觉无辜。
抵达公寓时，蒋晚照准备下车。
却被他喊住，他突然倾身朝她覆来。
那一瞬间，她呼吸都吓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