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一连半个月，沈知遇都在殷孽的“毒打”下练剑，他手上胳膊上不是被抽出红印，就是被刺挑破皮受了点轻伤，这点伤势不重，体内灵力运转，伤口自然就愈合了，连伤药都不用，可见殷孽下手留足了情分。
练剑不是容易的事，尤其在大魔头的紧盯之下，连偷懒都不能，沈知遇白天练剑晚上还要打坐修行，远比在沈家时苦累。
苦修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他竟也能接住殷孽一招半式，虽然有殷孽压制实力的原因在，可也让他感到兴奋，有一点成果总比修炼无望更让人振奋。
几道柳枝虚影在空中飘动，剑锋一转，便化作剑气缠绕，挡住了木剑一击。
殷孽手持真正的木剑，眼神凌厉再次攻击，没留一点喘息的机会。
沈知遇被击退，他飞速后撤，避开了刺向咽喉的剑尖，不再像第一天那样连躲都躲不开。
“嗯，还不错，不会傻站着被杀了。”殷孽收势赞许道。
练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夸奖，即便沈知遇很不喜欢听到“傻”这个字，脸上也露出个笑容。他知道，殷孽和别人不一样，以前那些人说他傻是骂人，今天夫君是说他不傻呢。
殷孽怕他太飘，叮嘱道：“有进步是好事，但不可骄傲。”
“知道啦夫君。”沈知遇笑眯眯答应，剑鞘横放在旁边石桌上，他一翻手，就将昔去剑插回剑鞘中，这一手动作可谓潇洒，他越发得意。
半个月都没见到甜甜的笑脸，殷孽没有扫兴，在人扑过来时早已张开双臂。
拥抱温存过后，殷孽还是将打算说了出来：“过段时日，等你剑术再精进些，我带你去探寻小秘境，你我对练我始终会留手，到小秘境之中，只能靠你自己。”
大多小秘境中没什么太好的东西，里面妖兽和幻境都是低阶，对初踏入修行路的人来说，算是不错的历练之地，运气好还能得一点灵植药材或是兽骨妖丹。
前几年沈知遇曾经跟着沈家人去过一处小秘境，除了受伤以外没有别的收获，一个嫡系子弟什么都没带出来，还遭到了一些人私底下的讽刺，他偷偷听到后很难过，从那以后就不愿再去。
“好。”他答应下来，只要是和殷孽出去，他一点都不怕。
用脸颊蹭了蹭殷孽胸膛，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他笑眼弯弯对上那双异瞳，只觉紫眸漂亮得紧，忍不住踮起脚，在殷孽唇边亲了亲。
回应他的是一个深吻，拥吻越来越熟练，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磕到牙齿，殷孽悟性本就高，于此之道更是一点就通，远比沈知遇娴熟。
唇齿中溢出缠绵的轻哼，殷孽听见娇而诱人的声音，心中欲lll念像是填不满的沟壑，深吻变得激烈，几乎要将人死死按进怀里，他同样轻喘出声，磁音低沉悦耳，听得沈知遇脸颊泛红，竟不自觉情ll动。
羽翅洁白的飞鸟落在枝头，羞答答将脑袋藏进翅膀里。
太阳西落，天边淡紫云霞点缀，风动树影摇晃，原地的两人消失，鸟儿被惊动，抬起脑袋再看不见令它羞愧的一幕。
房中纱幔扬起，衣裳被迫不及待扔下地，再听动静，就只有床榻摇晃。
*
翌日清晨，沈知遇被从池中捞出，他精神尚好，眼尾眉梢透出一丝春情，本该媚意无边，却被一双纯净羞涩的眼睛抹消掉。
“如何？”殷孽嗓音低哑。
沈知遇被抱着，知道要是不回答，恐怕会引来“祸端”，只得红着脸小声说：“舒服。”
这是实话，水中那一番深入纠缠确实让他得了趣。
两人低声密谈，言论多有不堪之事，无从向外谈起。
殷孽神色餍足，穿好衣裳后没有再动沈知遇，起身到书架前寻找，在角落里找到了之前随手放的一本双修功法。
沈知遇同样穿好了衣物，见他消停了，心里松一口气，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没日没夜胡来。
正各自歇息，忽然一只灵符飞进房间，连墨的声音冒出来：“恭喜魔主，流月宗已拿下，苏进等正在追捕妖人宴章。”
殷孽放下功法，用了将近一个月，算不得神速，他脸色看不出太大喜悦。
流月宗大名沈知遇听说过，也是个魔教，而且作恶多端，要不是流月宗恶名远扬，也不会被许多人知晓，因此对攻打流月宗一事他没有任何触动。
又一道灵符飞进来，是霍凌风传信。
“魔主大喜，流月宗我教已入主，灵脉收入囊中，还请魔主移驾前来巡视，壮我云天荡声威，不日抓到宴章，当众血祭扬我教威名。”
魔道之人向来嚣张，更肆无忌惮，吞并地盘这样的事自然少不了一番耀武扬威，这些都是常事，况且魔主前去犒赏教众也是分内之事，殷孽发了几道灵符，吩咐众人晌午动身前往流月宗。
此番是为扬名，必然要兴师动众，排场是少不了的。
沈知遇一直没有太多魔头和魔教的感触，听到这些后才发觉，殷孽确实有和正道不一样的地方，云天荡也是。
他抿着唇思索，流月宗宗主宴章也是个魔头，一年前屠了正道飞燕宗满门，抢了飞燕双翅占为己有，如今报应不爽，杀了对方也算是给飞燕宗报仇雪恨了。
这样一想，云天荡好像没有那么凶恶血腥。
他定了定神，和魔道教派厮杀，总比与正道起冲突要好，不然殷孽就要背上滥杀无辜的罪名。
自古正邪两立，他和殷孽之间有条看不见的线，之前回避了这些没有实感，今日才有忧愁冒上头。
交代完事情，殷孽见他坐在床边发愣，问道：“在想什么？”
沈知遇回过神，他不懂很多事，但直觉使然，知道今天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对云天荡来说是个大喜之日，不好让殷孽跟他一样犯愁。
“你要走？”他回避了问题，忧愁皱着眉问道。
殷孽没有起疑，以为他是为了这个烦恼，笑道：“是，晌午就走，怎么，你不愿跟我同去？”
一起去？沈知遇没想到自己也要去。
“得了两条灵脉，带你去转转，恰好流月宗在西南群山中，那里有几个小秘境合适。”殷孽说着，解下束发缎带换上紫金墨玉冠，又将身上素雅白衣换成繁复华丽的龙纹玄袍。
他长得高挑精壮，无论穿什么都撑得起，这一身玄袍墨冠，冷峻不失威严，显得他相貌又凌厉几分，抬眸时的漫不经心透出骨子里的冰冷无情。
“过来。”他拿出另一套衣物说道。
沈知遇懵懵懂懂，问道：“我也要换？”
“自然。”殷孽一边给人换衣裳，一边说道：“还是说，你想躲着不见人？”
沈知遇明显有点怕，要见的人都是魔修，他心中打鼓，有点怕自己给殷孽丢脸。
“还行。”殷孽视线在他身上打量，将木簪从他发间拔lll出来，灵宝虽好，但摆排场的时候外形还是不太够。
“自己收着。”他直接把木簪扔进沈知遇手里，没有任何对灵宝的在意，取了形制略有差别的另一个紫金墨玉冠任劳任怨帮人束好。
两人穿着相似的玄袍乌靴，沈知遇衣袍上绣的是雷纹，他身量没有殷孽高，气势不足，但墨色衬得他肌肤极好，衣袍大小正合身，整个人矜贵又漂亮，不笑的时候疏离清冷，像是抓不到的一抹月色。
殷孽看着雷纹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身上龙纹袍是魔主华服，之前好像有人送来过一龙一凤双玄袍，说是为魔后备下的，他那会儿不耐烦什么莺莺燕燕，直接将凤袍扔给侍从，也不知收到哪里去了。
沈知遇虽然不是女人，可凤袍并不拘男女，无论正道魔道，男男合契之人不在少数，女人之间也多有道侣相合。改日还是让人把凤袍找出来，已经做了何必闲置。
沈知遇低头看了看身上衣物，他很少穿黑色，发觉衣物形制和殷孽差不多，不免有点高兴。
他长得好看，一笑更是动人，连昔日傻气都看不出。
这般容貌，若在外落单，遭人窥视觊觎都是轻的，今天要带人出去，殷孽心里忽然有点不爽，他伸手钳住沈知遇下颌，低头亲一口在红唇上，挨着沈知遇的唇不断摩挲，低声嘱咐：“出去后不要说话，跟着我就行了，旁人同你搭话不用理。”
“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沈知遇烦恼道：“不理人怎么能行。”
殷孽心情更差，直接咬住他下唇用牙齿厮磨，末了才松开说：“自然是为了你好，云天荡都是魔修，即便面上忠心耿耿，谁知道是否包藏祸心，若抓了你威胁我魔主之位，岂不是更不好。”
沈知遇下唇微痛，又被舔了几下才能开口：“他们都是这样？那你怎么办。”
殷孽低低笑出声，说：“也不全是，魔修多奸诈，留一手防备总没错。”
“嗯，我知道了。”沈知遇乖乖应下。
两人唇齿纠缠，似发泄又似眷恋。
到晌午时分，沈知遇和殷孽来到云天荡城门前，数千魔修正无声等候，宝舟飞船满天，阵仗不可谓不大。
“魔主大喜。”
众人齐声高喊，城中回音叠荡，沈知遇从没见过如此庞大的一群魔修，四周魔气缭绕，他只能尽量按殷孽说得冷着脸，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登上前面最大的一艘金光宝船，殷孽眉眼藏笑，牵着狐假虎威的人走进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