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合一
之前情况紧急, 钱程也没顾得上仔细看那个“影迷”的脸。
现在听了服务生的说法，他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他们口中的“楚小姐”。
这位楚小姐长得很漂亮、或者说是非常漂亮。
钱程虽然觉得自家艺人已经相当上镜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和自家艺人有的一拼。
如果说钟渐棠是公主一样的, 娇贵而想让人呵护的美；
那么这位楚小姐, 就是摄政王一样、举手投足都是胸有成竹的从容。
在这个写满了奢华与高端的大厅，就连见多了市面的钱程都有些畏手畏脚。
但她却像是这里的常客, 与调酒师轻声谈笑, 神态平静如常。
看着吧台前面游刃有余的女人, 钱程终于意识到, 自己刚才对她的敷衍是有多么离谱。
好在对方并没有记恨他，反而还让这里的人帮助了他和棠棠……
想到这里，钱程的心里涌上来了一股歉意和感激。
他想要上去道谢, 但此刻的钟渐棠已经被扶着往另一个方向的休息区走去了。
无奈，钱程放弃了现在上前的想法，只得扭头跟上了两个服务生的脚步。
不得不说, 这个地方被称为是豪华贵宾室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楚江烟的嘱咐, 休息室里的糖水早就准备好了。
甚至还有甜点师在一旁现做甜点补充糖分, 再加上一个私人医生的条理, 钟渐棠的面色很快就恢复了红润。
眼看着她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 钱程放心下来, 这才想起了道谢的事情，站起身走出了休息区。
结果往吧台的方向一看, 坐在那里的“楚小姐”却已经没了踪迹。
……难道已经登机了？
想到这里，钱程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有点不好意思, 也有点失落。
对于一向趾高气昂的影后团队来说, 这种体验也算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了。
心里微微有些叹息, 钱程摇了摇头, 还是回去守着钟渐棠去了。
而另一边，被他惦记着的楚江烟其实并没有登机。
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航班，何来提前登机一说。
只是她刚喝了几杯，然后去黑卡持有者的私人办公区准备看书，就被航空公司的高层人员找上门了。
对方的长相楚江烟有点印象，似乎是经常接她去机场的那个。
具体的职位楚江烟也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一向都是管家负责。
如今自己被找上门来，她先是一愣，便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有什么事情吗？”
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
尤其是对于提心吊胆的航空公司高层来说，更是让他的心肝都颤了一下。
实话实说，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为卓越黑金卡的终身用户，楚小姐对于航空公司来说就是极其尊贵的客人。
尊贵到什么程度呢，要知道，来往机场的有钱人是很多的。
航空公司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公司的什么高层，所以只会用一种方式来给对方划分等级：
——就是有多少钱。
对于那些坐得起头等舱的，可以称之为有钱；
对于经常坐得起头等舱的，可以称之为相当有钱；
对于经常坐得起头等舱还社会地位很高所以拿到钻石卡的，可以称之为非常有钱；
那么可以用什么来形容面前这位终身卓金卡用户，那大概是：
非常、极其、无敌、超级有钱。
就是这么夸张的程度。
甚至可以说，他们唯一见过的终身卓金卡，就是面前这位漂亮年轻的楚小姐。
可想而知，这么尊贵的客人，他们当时为了抢到一个接送机场的负责人名额，究竟打破头到什么程度。
甚至在私下，他们也斗胆的讨论过，好奇对方为什么不弄一架私人飞机，相信各大航空公司都很乐意帮上一把的。
这就是楚小姐在整个航空公司的地位。
所以可想而知，当他们收到消息，知道楚小姐买了一张去吴城的经济舱的那一刻，他们的心情是如何的震惊和惶恐。
要说这种震撼程度，简直不亚于得知一个亿万富翁斥巨资买下了一个麻辣烫摊一样，第一反应只会觉得反常。
反常之后，就变成了反思：
那个麻辣烫究竟会好吃到什么程度？
他们航空公司的服务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整个航空公司在她买票的当天就变成了惊弓之鸟，以为是什么地方引起了楚小姐的不满。
于是他们从上到下的进行了一大波检举和筛查，甚至还抓住了几个贪污的高层，也没找到到底是什么引起了楚小姐的不满。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加的心惊肉跳了。
但他们又不敢亲自去问，于是在这种诚惶诚恐的心情中，他们等到了楚小姐来机场的这一天。
大家都知道，楚小姐的习惯是在登记前去贵宾休息室看书。
所以这就是负责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他只想知道他们机场的服务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常年坐豪华贵宾舱的楚小姐选择了最平平无奇的经济舱。
但在面对着楚小姐的这一刻，负责人犹豫了。
楚小姐的这个问话很有水平——“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
如果他直接问对方坐经济舱的理由，一来有些唐突冒犯，二来也像是在打听乘客的私人消息。
负责人也是个高情商的，如今头脑风暴了一瞬间，然后换了一个非常温和的说法：
“是这样的楚小姐，您是我们卓金卡的用户，我们注意到您这次选择的是经济舱，因为您的信用良好，我们可以让机组给您免费升舱，请问您需要吗？”
听到负责人回答的这一刻，楚江烟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出差的机票都是管家负责的，她也没问过，不过想来那些服务都相当周到，估计也是航空公司下了大功夫。
然后这一次，机票的钱是清河娱乐出的，自然出不起贵的，选择了经济舱。
这一个落差太大，把人家航空公司吓到了。
想通了这个情节，饶是楚江烟也有些无奈，如今放缓了语气，对着负责人笑着回答：
“谢谢，但是不用了，经济舱挺好的。”
看着面前的楚小姐说话不似作假，负责人虽然还是疑惑，但也微微放下了心。
算了，突然想体验一下普通生活什么的，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恶趣味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负责人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问了一句：
“好的楚小姐，那么有什么其他事情我们还可以帮忙的吗？”
楚江烟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点了点头：
“有的。”
负责人一下子精神起来：“您请说。”
想到刚才低血糖的那个女生，楚江烟开口道：
“我带进来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女生有点低血糖，到时候麻烦你们多照顾一下她。”
原来只是这么小的条件。
负责人松了口气，如今连连应下，也不敢再打扰楚江烟，便退出了楚小姐的私人办公区。
一走出她的区域，他的脸色瞬间一变，然后火急火燎的挥手：
“快快快，快去调查一下，楚小姐带进来的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哪一个航班。”
负责人在整个航空公司也是高层，如今守在一旁的手下便立刻给了回复：
“是钟渐棠和她的经纪人钱程。
钟渐棠是娱乐圈的明星，坐的飞机……刚好是和楚小姐同一班的。”
拿着这个结果，负责人陷入了缜密的沉思。
实话实说，从机场来来回回的明星实在是很多。
尤其是这座城市还是娱乐产业的中心，所以再有名气的人也都是见怪不怪了。
但这次不一样，这可是被楚小姐亲口提点的。
难道她只是好心吗？
那可不一定，毕竟这两个人还是同一个航班，总不能只是凑巧吧。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负责人拿着手上的报告胡思乱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解释，只能归类为了“有钱人的奇思妙想”。
不管怎么说，得到了楚小姐的钦点，钟渐棠的服务已经成为了整个机组的大事。
虽然她本人已经是头等舱的座位，但肉眼可见的，服务质量又上升了一大个档次。
钟渐棠也不是傻子。
恢复过来一上了飞机，她就发现了自己座位上的软糖和补充糖水，也看见了菜单上添加的新甜品。
再联想到犯低血糖时发生的事情，钟渐棠心情顿时复杂了许多。
她那时候难受的要命，一直闭眼趴着，但耳朵倒是听到了很多声音。
其中就包括一个女声，温和的、关切的问候着：
“……你们需要帮助吗？”
她忘不了这个声音。
身为一个明星、还是一个一炮而红的影后，她遇到了太多想要讨好她的人。
但他们总是有一个原因的——要么是因为钱、要么是想要留下来工作、或者是希望被她提拔、蹭到她的热度。
林林总总，总是带着目的。
可惜一开始的她并不懂。
她以为大家都是喜欢她，所以才会夸她、捧着她。
直到某一天，她拒绝了公司高层的邀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切都变了。
之前那些围在她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的疏远了她，夸她演技优秀的“好导演”拒绝了她，甚至就连身边左一个“棠姐真美”右一个“棠姐真疼我”的小助理，也甚至背刺了她。
大家变了，钟渐棠也变了。
她厌恶带着目的接近，变成了尖锐的刺，扎进身边每个人的肉里。
然后她没了戏可以拍、没了好的综艺可以上、她的娇气人尽皆知。
她明明才二十岁出头，却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但荒诞的事情莫过于此。
她拿到了一个所有人都不想去的旅行综艺，然后靠着这个节目用负面形象回到了大家的视线里。
突然，她重新红了，公司关不住她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朋友们”回来了，“好导演”回来了，夸她夸出花的小助理也变得一抓一大把。
但钟渐棠却只想狠狠地折磨他们。
她以为这个世界也就是这样了，但这一次，她破天荒的收到了一次不求回报的帮助。
那个声音，那个女人。
她没有把自家经纪人的讥讽放在心上，把她带进了贵宾休息室调养。
不仅如此，如今甚至现在还在飞机上准备了适合她的软糖。
而自己，甚至都没看到对方的长相。
这是一段完全不对等的关系。
钟渐棠没有付出任何事情，就得到了这种体贴入微的关爱。
对于这种不求回报的善意，我们作天作地的影后小姐，头一次感觉到了无措。
某一瞬间，她甚至想抓住机组工作人员，想去亲眼见见对方本人。
但终究，她还是歇下了这种心思。
且不说他们是不是在同一架飞机。
就算是同一个航班，单凭钱程那个又敬又畏，对方估计也是在花钱也进不去的豪华贵宾舱吧。
可惜钟渐棠并不知道的是，她想找的那位好人，如今正舒舒服服的坐在经济舱，和一位八十多岁准备爬长城的英国老奶奶聊得开心。
回到头等舱，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中，钟渐棠熬过了整个飞机的行程。
钱程身为她的经纪人，坐的是商务舱，两个人也没法谈话，让钟渐棠更是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难受的要命。
等飞机落地的时候，吴城已经是快要晚上的时间了。
头等舱的乘客先一步下了飞机，然后是商务舱。
钟渐棠带着墨镜大口罩被自家经纪人拉着出了机场，然后看到了节目组酒店的接送专车。
身为重新翻红的影后，她的服务自然要比普通工作人员要好。
嘉宾房间更是被她自掏腰包升成了豪华单人间，也就有了专人接送的服务。
结果她这里刚准备上车，一旁的钱程正按例扫视人群，寻找潜在的私生粉和狗仔，却在某一瞬间愣了一下。
下一刻，他惊讶的咦了一声：
“棠棠，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谁啊？”
钟渐棠不情不愿的抬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高挑的女人。
看不清长相，但是身段就很漂亮，个子也高，人群之中相当突出。
这一刻，钟渐棠想也没想就转头看着钱程，顿时发起脾气：
“怎么，你要签别人？那我们解约！你伺候别人去吧！”
“不是不是，”钱程抓紧摆手，解释道，
“你看啊，她好像就是帮了你的楚小姐啊。”
钟渐棠想这件事情想了一路，如今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多云转晴，眼睛更是一下子就亮了：
“这就是她啊！快快快我们去见见她！”
同一架飞机又能再次见面，这得是多么巧合的缘分啊！
钱程本来就不会拒绝钟渐棠的任何请求，更别说如今他也对再见这位楚小姐有些意外，自然也就同意了。
不过思考到钟渐棠几乎为零的社交能力，他又担心她会说错话，正准备叮嘱一嘴。
结果一个没看着，钟渐棠就蹦到人家面前去了：
“哇，你是楚小姐吗？是你帮了我吗？我现在好多了！”
钟渐棠个子不算特别高，一米五出头，带着大墨镜大口罩，蹦蹦跶跶的还有点孩子气。
楚江烟一扭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她不记得对方的长相，倒是听清楚了那个尾音上挑的声音，如今便笑了：
“是啊，好巧。”
是的！就是这个声音！
钟渐棠这下子心里更加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如今抬头想要看清楚江烟的长相，然后在瞬间就愣了一下。
倒不是认出来了楚江烟的身份，而是真心觉得这个帮了自己的漂亮姐姐很好看。
漂亮姐姐谁不喜欢，更别说对方还对自己这么好。
于是钟渐棠眼睛更亮了，语气也更加开心了，如今绞尽脑汁的准备搭话。
钱程也是这个时候赶了上来。
他身为经纪人，倒是更加老成一点。
如今看着楚江烟的样子，钱程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继而想到了答谢的手段，笑着开口：
“楚小姐，机场的车不好打。你是要往哪里去，我们可以送你一程。”
“可以吗，”
楚江烟倒是也没拒绝，“我要去吴川酒店。”
“哇，好巧，我也是吴川酒店！”钟渐棠这下更开心了。
钱程也露出了笑容，热情道：“那我们刚好顺路，可以一起走。”
楚江烟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凑巧，如今便应了下来：
“那就麻烦了。”
于是在钟渐棠的欢呼雀跃中，撕叉旅游团的两位成员就这么坐上了同一辆车，一起往吴川酒店行驶。
巧合的是，就算坐在了同一个车里，她们也没一个人认出了彼此。
其实也不算意外。
钟渐棠团队一直都是围着她本人转的。
光是应付她的条件都很困难了，钱程根本也没心情在乎新来的某某嘉宾长什么样子，完全认定了对方下一期就会被淘汰。
至于吴川酒店，这也是整个吴城最豪华的酒店。
他估计楚小姐很有钱，所以也在那个酒店住不是什么意外。
而另一边的楚江烟就更加简单了。
她从来都没关注过娱乐圈，更别说认识什么红了又过气、过气又新红的影后了；
至于《我们旅行吧》节目，她也是完全当做旅游团来的。
所以谁会在旅游开始前，就把旅行团的每个人都打听清楚呢？
反正楚江烟不会。
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赚点钱。
所以总而言之，这两个人如今也是两面抓瞎，真就在专车上聊了起来。
面对着帮过自己的楚江烟，钟渐棠是难得的脾气好。
矢口不提任何要求，只是一个劲想和人家说话。
但问题在于，钟渐棠年少成名，早就被惯坏了。
最开始娇气，现在翻红更是娇纵，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正常社交，说起话来没轻没重，放在别人身上早就皱着眉头了。
钱程一开始还觉得为难，好在楚江烟情商极高，从来不会把话掉在地上，甚至还把钟渐棠逗得哈哈笑，气氛一直都很轻松。
倒是也让钱程松了口气，心里更加感谢这位楚小姐了。
在这种宾主尽欢的气氛之下，专车很快就到了吴川酒店的楼下。
吴川酒店楼下的绿化很好，种满了一排排的洋槐，如今在夜色中盛开的漂亮。
钟渐棠第一个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花树，忍不住小声感叹了一句：
“哇，是堇花槐，好漂亮。”
大概是名字里带了一种花，钟渐棠对于植物花卉了解的比较多，也算是演戏之余难得的爱好。
楚江烟笑了笑，跟着后面下了专车。
两方人马拿好了自己的行李箱，也难得有了分道扬镳的感觉。
通过车上的聊天，钟渐棠意识到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影后，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之前她不想亲自提起，可如今即将要分别了，她也希望楚小姐能记住自己。
想到这里，钟渐棠虽然有些不舍，但也准备开口坦白了。
如今她拉住了楚江烟的胳膊，清清嗓子：
“楚小姐，其实……”
也就是在这一刻，第二辆专车突然从一旁停了下来。
一个荧光绿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看了看钟渐棠，又看了看楚江烟，然后嗤了一声：
“可以啊你们，节目还没开始就拉帮结派了？”
一句话说完，戴胤就顶着一头扎眼的绿毛，从一旁哼着歌离开了。
剩下了钟渐棠和楚江烟留在原地，气氛有一瞬间的呆滞。
钟渐棠还有些懵逼，完全没明白戴胤的意思。
而楚江烟则在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先是一愣，然后对着钟渐棠伸出手：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
我叫楚江烟，是《我们旅行吧》的新嘉宾，请多多指教。”
钟渐棠：……
钟渐棠：？？？
*
这边，意外相识的两个嘉宾还在面面相觑；
另一边的戴胤已经走进了吴川酒店的电梯间里面。
他本来是和经纪人一起，但人家去找节目组处理入住手续了。
戴胤也懒得等，干脆就拎着行李先一步进了酒店。
没想到的是，他自己的保密意识不强，差点被粉丝给认出来了。
如今勉强脱身，戴胤也长了教训，把自己裹得严实了不少：
一头荧光绿毛塞进了帽子里，口罩眼镜全都带上，耳朵上还捂了个没放音乐的耳麦，乍一看就像个来旅游的普通小年轻。
他这边全副武装的进了电梯，摁下自己的楼层。
正准备关门上楼，有两个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戴胤扫了他们一眼，脖子上都挂着工牌——《我们旅行吧》。
是自己节目组的。
戴胤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了一眼戴胤。
但只是看了一眼，发现他胸前没有工牌，那两个工作人员就嘻嘻哈哈的转过了头去，完全没认出来这就是自己节目组的嘉宾。
戴胤心里微微有些不爽，正准备摘下口罩昭示自己的身份，却听到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开口了：
“你听他们说了吗，你觉得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
这一刻，人类的吃瓜天性发挥了本能。
戴胤停下摘口罩的手，装做听歌一般，却竖起了耳朵。
如今，只听另一个工作人员接话：
“你是说新嘉宾的事情吗？”
新嘉宾？那个楚江烟？
戴胤刚见她和钟渐棠从一辆车上下来，如今心里冷哼一声。
他早就知道了，节目组就是最藏不住事的地方。
你看，让你找钟渐棠拉帮结派吧，现在全节目组都知道了。
戴胤这边才刚冒出这个念头，却听到人家开口：
“……你也知道剧本的事情了？”
剧本？什么剧本？
戴胤表情一变，意识到事情并非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如今，他打起十万分精神，只听两个工作人员继续嘀咕：
“谁不知道啊。哎呀，底下都传疯了，这次节目组收了钱，要主捧楚江烟的。”
“我一直都在好奇，这玩意是直播，怎么靠剧本捧得起来啊？”
“咱也不知道啊，但他们都在说，一定有个办法呗。”
……
说着说着，两个做杂物的工作人员就开始揣测起了节目组的剧本套路。
可惜他们对娱乐圈综艺的实际流程了解甚少，如今再怎么猜听上去都是凭空想象，完全没有可行性。
一会，再怎么猜也没了头绪，两个人也到地方了，便打打闹闹的下了电梯。
如今电梯门一关，里面只剩下了戴胤一个人。
身为节目核心的嘉宾成员，他更加了解综艺是如何运行的。
所以如今，他马上就联系到刚才的下车，以及车里面的钟渐棠和楚江烟。
这一刻，戴胤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
《我们旅行吧》第六期直播即将开始，这可是个娱乐圈的大事。
明明还是周末休息日，全网吃瓜群众却都起了个大早，一边守在直播间前，一边对着其他网友们进行了亲切的问候：
[早上好！兄弟姐妹们又来找乐子了！]
与网上的一片欢腾相反，吴川酒店的楼下，节目组的氛围则和热闹根本挂不上钩。
一般来说，前往目标地点的之前，各个嘉宾都应该坐在一辆车里聊天热场，其乐融融。
但大家也都知道，《我们旅行吧》不是个一般的综艺，更别说有什么其乐融融的氛围了。
比如当下，各个嘉宾都是由各自经纪人联系了车辆，单独往录制地点行驶。
甚至在这种时候，他们还隐隐有些较劲。
流量小生戴胤叫了辆银灰的跑车第一个出发，歌坛红人姜觉则摇了辆宝马翩然离开；
老艺术家赵岁迟骂了一声“铺张浪费”，然后上了他低调的私家车里；
到最后，只剩下了被一群工作人员围着照顾的钟渐棠，和孤零零站在一边的楚江烟。
钟渐棠早晨起来肠胃不舒服，如今指挥着大家给她买粥弄热水袋的，眼看着钱程叫的车到了，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楚江烟。
因为昨天晚上认亲的尴尬场景，钟渐棠对楚江烟有点说不上来的生气。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钟渐棠就会把对方当做是故意绕圈子来讨好她了；
但是楚江烟的态度实在是太坦荡了，搞得钟渐棠自己都有些茫然。
按理来说，她应该是非常生气的。
但她又真的很喜欢楚江烟。
所以钟渐棠一边生着气，一边又熬夜看完了楚江烟的所有近况，甚至还补了《真实心跳》的直播录像。
……然后钟渐棠就更生气了。
这次不是因为骗不骗的了，而是……
说好的我们是朋友呢！
你怎么在外面还有那么多别的朋友啊！
那个赵子衿、还有什么姜芙、还有小妍，这都是谁啊！
亲眼看着楚江烟在恋综里混成了万人迷，可把钟渐棠给气坏了，差点一宿没睡好。
所以回到如今，钟渐棠还在对楚江烟闹别扭。
明显能看得出，她是希望楚江烟能对自己说说好话哄哄自己。
可惜楚江烟一直都没往这个方向看，似乎还在找车去录制现场。
钟渐棠闹腾了一会觉得没趣，气鼓鼓的给自己设了个限制：
如果在钱程过来之前，楚江烟主动过来找她说话，她就愿意捎她一起到节目现场。
嗯，对，只有这一次机会！
钟渐棠这么想着，等啊等，没等到楚江烟来，反而等到了自家经纪人的车。
“棠棠，我快吧，怕你难受我还特意让司机加速了！”
车里的钱程呲着大牙笑得开心，然后就被生气的钟渐棠给骂了一顿：
“来这么快干什么！烦人！”
一句话说完，钟渐棠脚一跺，气鼓鼓的进了车里。
钱程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当是自家小姑奶奶又开始挑刺，如今一边嘀咕着，一边开动了车。
这边的钟渐棠不情不愿的走了，那边，一直在等通知的楚江烟也坐上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的车里。
看着她进来了，里面的工作人员真是喜忧参半：
“唉，这都第六期了，你居然是第一个正儿八经坐我们准备好的车去现场的嘉宾。”
这是喜的内容。
至于忧……
“小姑娘，你这个脾气也太好了，上了节目会被欺负的啊。”
听着身边工作人员忧心忡忡的叮嘱，楚江烟笑了笑，温和的转移了话题。
一路风平浪静。
直到车来到了吴山脚下，看着铺天盖地的摄像机，直播的实感才又一次涌了起来。
随着时间越发的接近，几个嘉宾补妆的补妆，喝水的喝水，也做好了开播的准备。
直到某一个时间来临的瞬间。
摄像机启动，伴随着主持人的声音高昂的扬起：
“守在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我们旅行吧》第六期的现场！
今天，我们来到了美丽的吴山脚下！”
此时此刻，直播间已经是一片沸腾：
[啊啊啊啊开播了，拿好我的笔记本，准备记录怼人语录]
[熟悉的四大天王哈哈哈哈，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臭]
[第五个被欺负的小可怜要来了吧！撕学家呢，快来啊，朕需要你们分析！]
观众们欢呼雀跃，主持人也在熟练地引导着话题。
如今，自然要介绍这第五位嘉宾了：
“让我们掌声欢迎，我们旅游团的第五位嘉宾——新人演员楚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