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合一
只能说, 用魔法打败魔法。
用小学鸡的方法打败小学鸡。
看着戴胤骤然消失的笑容, 姜觉摸了摸下巴，只觉古人诚不我欺。
至于她为什么突然给了自己队友一刀，还是因为这个楚江烟。
新嘉宾给她的感觉太微妙了。
比起楚江烟，钟渐棠和戴胤就像是两只汪汪对叫的小狗。
看着凶, 但在人类的眼里简直就是在卖萌。
至于一旁微笑的楚江烟, 姜觉更愿意把她比作蛇、狼、猎豹一样的危险物种。
被戴胤为难也好，被钟渐棠保护也罢。
明明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觉得棘手的事情, 但从头到尾，楚江烟的神情都没有变过。
尴尬、紧张、惊讶……通通没有。
这种人, 要么是过分的愚蠢, 要么就是极致的从容。
显然, 楚江烟就是后面这种。
姜觉是很谨慎的。
她聪明, 所以更知道不要和别的聪明人过不去。
所以戴胤想和楚江烟打赌, 姜觉就算是看在队友的面子上，也绝对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一套丝滑连招把戴胤坑进了楚江烟的局里，姜觉冲着楚江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然后把震惊的戴胤给拽回了队伍里。
那边, 姜觉为了自己的眼疾手快点了个赞；
这边，楚江烟察觉到了姜觉的谨慎, 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倒是微微笑了一下。
她敢打赌, 从来就是十成十的把握。
那么能避开这种必输局的姜觉, 不知道是直觉敏锐, 还是比较聪明呢？
……
不管怎么说, 反正都要比这个主动提起打赌的小绿毛好一点。
不过楚江烟倒是没对戴胤有什么负面印象。
毕竟她是来旅游的。
一个旅游团, 总归是有爱咋呼的熊孩子。
挺好的, 也热闹。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楚江烟的心里已经是个“绿毛熊孩子”，这边，被姜觉第二次拽回去的戴胤本来还想挣扎。
但赌都打了，如今他不好再闹腾，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先瞪一眼楚江烟，再瞪一眼卖队友的姜觉，顺带着瞅一眼疑似被楚江烟“拉拢”的赵老爷子。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俩队友都被自己瞪了之后：……
这群猪队友，没一个能打的！
不管怎么说，戴胤闹腾了一通，终于还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想让楚江烟走剧本的美梦破碎。
但问题在于，从来都没有剧本，又何来走剧本一说？
他自己还蒙在鼓里，还需要时间才能寻找到答案了。
如今在一片混乱之中，分队终于结束了，火药味也稍微散去。
两个队伍收拾一下，也就开始了这项任务。
身为两人组，楚江烟和钟渐棠迎来了他们的导游。
一个本地的年轻男人，叫做吴阿龙。
吴阿龙已经提前被节目组培训了，如今笑着走过来，正准备自我介绍。
结果他还没开口，钟渐棠就先一步说话了：
“快快快，一队这就出发了，你也快带我们走。”
她着急怕楚江烟输了吃亏，语气带了点催促的命令。
吴阿龙正准备开口，闻言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弹幕一看，立马掀起了一波嘲笑：
[钟渐棠这点情商还想赢？导游放你面前都不会用]
[开局先把导游惹生气了，我的建议是别装逼，输了丢脸]
[就这？就这？楚江烟哪来的勇气打赌？]
其他观众还有些莫名其妙，弹幕哪里来的这么大敌意？
结果再一看这些骂人的用户，什么id是“小胤的未婚妻”啦、什么头像是戴胤表情包的啦……得，原来是戴胤粉丝们啊。
这是看自家正主吵架没吵赢，粉丝把气都撒在钟渐棠和楚江烟身上了呗。
观众们如今翻个白眼，正准备回怼。
结果现场之中，楚江烟对着吴阿龙笑吟吟的开口了：
“之前我们就说吴山是个好地方，但具体好在哪也不知道，所以今天还得拜托老师您了……请问老师怎么称呼？”
简单的一句话，既夸奖了人家的家乡，又给钟渐棠的着急找了个还算恰当的理由，还能引导着导游说出自我介绍。
楚江烟的话音落下，吴阿龙的表情也恢复了自然：
“我也不是什么老师。
我姓吴，叫我小吴就行。”
“吴先生你好。”
楚江烟倒没有顺着他说，笑着点头。
这也是社交的一些技巧。
毕竟他们年龄差距不大，如果“小吴小吴”的叫，难免会有使唤的感觉；
“吴先生”就很正式，也很给人尊重，对方的听感上来了，之后的交流也就少了些芥蒂。
果然，来回几句对话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轻松了很多。
如今三人做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活动开始。
他们便顺着吴阿龙指的路，一边走一边聊。
主导谈话的自然还是楚江烟。
至于钟渐棠，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言，如今干脆闭了麦，站在一边跟着楚江烟的话乖巧点头。
她本来长相就很漂亮，这幅乖乖听讲的样子倒也挽回了不少吴阿龙的印象分。
楚江烟又对套话很有心得，不到五分钟，一条条消息从聊天之中就透露了出来：
比如他们正在走的，就是通往山脚集市最近的路；
比如虽然吴山旅游业很发达，但是只是山顶平原赚钱多，其实下面山脚的经济很差，淡季吃饭都成问题，也就发展出了手工业，也就成了现在的山脚集市；
还比如吴阿龙家里有三口人，他在当导游之前也是编珠子的；
再比如吴阿龙的大舅其实欠了三十万，现在还在外地……
不得不说，楚江烟的社交能力实在是太厉害了。
就算是常年与人打交道的导游，从来也没碰到过这个段位的选手。
如今三言两语之中，吴阿龙都差点把房本和银行卡密码都给抖出来。
还是节目组看不下去，提醒了一下他，吴阿龙这才收敛住了旺盛的倾诉欲。
饶是如此，楚江烟也已经得到了很多消息。
不说直接找到上山的方法吧，但也比另一波吵吵闹闹的三人组的进度快了不知道多少。
看到这近乎碾压的一幕，刚才喷的戴胤粉丝不吱声了。
观众们倒是有了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但一边争气着，对楚江烟的表现也有些吃惊：
[好家伙，小楚同学社交能力这么强的吗？！我都看傻了]
[这就是能和戴胤打赌的自信吗？五分钟套话，恐怖如斯]
[我是搞营销的，之前我在摘抄骂人方法，现在我在摘抄高情商谈话技巧（）]
[太会说了，真的太会说了……要不是上帝视角，我估计也和吴阿龙一样……]
[第一次和钟渐棠有了同样的感受：在现场，听傻了]
如今的观众们被楚江烟的套话能力震得吃惊了一下，在弹幕连连感叹起来。
其实他们没意识到，楚江烟不仅是能说会道。
姜觉也聪明，但是放到这种场合依旧不如楚江烟，为什么？
——因为钟渐棠。
钟渐棠对姜觉的态度是不服气的，所以就算姜觉在套话，她也肯定会插上一嘴，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但因为这里是楚江烟，钟渐棠相信楚江烟，所以她才会默不作声，打定主意当好自己的吉祥物。
看似是巧合，其实都是楚江烟潜移默化的引导。
带领了集团这么多年，经手了各种各样的下属，如今的楚江烟并不需要刻意表现、就可以准确的把握好身边每一个人的分寸。
所以如今，她才会在两人组里具有完全的发言权；
包括在《真实心跳》里面，四个人也隐隐以她为中心。
这不仅仅是人缘好、能说会道就能概括的，其实更是一种领导力的体现。
不过单看如今的楚江烟。
一身米黄色休闲装，抄着口袋迎风迈步，一边和导游轻松的谈话，一边欣赏远处的山峦，一幅轻松又写意的度假神态，难怪没人意识到她本人的危险程度。
当然了，观众们没有想到的，戴胤自然也不会想到。
那边套话的如火如荼，这边的三人组也已经出发了。
不过他们没有跟在吴阿龙后面，（因为导演组不让），而是往附近的一个村口走去了。
戴胤还沉浸在“身边的队友都是猪队友”的气愤之中，不是鼻子不是眼的，第一个对着姜觉开炮了：
“刚才打赌的时候，你干什么替我提要求？”
姜觉才懒得对他解释，如今瞅他一眼，继而冷笑着回答：
“你自己非要和楚江烟打赌，是输是赢都别把我拉下水去。”
戴胤就不愿听这种没士气的话，如今火又上来了，斜眼看着姜觉，冷哼一声：
“不会吧姜觉，你真的觉得钟渐棠那个小公主能比我们赚得快？”
按理来说，他们提起娇气公主都应该一起说上几句，这才是撕叉旅游团的日常作风。
让戴胤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姜觉居然没有接话，而是诡异的沉默了。
戴胤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莽，对着姜觉穷追不舍：
“啊？你什么意思啊？
这可是一整天的任务，这么大的运动量、这么累的活，你居然觉得我们会输给钟渐棠？”
……现在这哪是钟渐棠的事啊。
姜觉用一种“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瞅了戴胤一眼，然后从地上掐了根狗尾巴草叼着。
走了几步之后，她才突然开口了：
“两个小时。”
戴胤懵了一下：“什么？”
什么两个小时？
这次，姜觉没有回答戴胤的追问。
她叼着狗尾巴草，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从心底补完了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有一种直觉。
楚江烟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了。
*
比赛开始的二十分钟后。
吴山山脚集市门口，站着楚江烟、钟渐棠和吴阿龙三个人。
因为照顾钟渐棠的体力，他们走的并不算快。
好在有导游的引导，他们抄的小道，也要比另一队边走边问路的快了一点。
就算是这样，钟渐棠这个运动菜鸡也依旧累的气喘吁吁。
但她记着楚江烟的好，努力的一句都没抱怨，如今深呼吸了几口，然后看着楚江烟问道：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啊？”
话语之中，俨然已经把楚江烟当做了主心骨，完全没有前几期那个因为旅游路线一打四的刁蛮了。
不过这倒也不意外。
钟渐棠的性格本来就比较小女生，平日还是因为讨厌全世界，所以才看谁都想骂几句，也算是一种压抑太久的叛逆了。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无奈没人管的了她。
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不会好好说话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难得遇到了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为了不影响楚江烟的赌局，钟渐棠自然就不吭声了。
不仅如此，她自己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还被楚江烟带飞的挺幸福的。
如今的钟渐棠就像养熟了的猫猫一样，往楚江烟的胳膊上一挂，除了卖萌什么都不干了。
现在到了集市还能问一句，也算是仅存的一点参与度了。
楚江烟也摸透了钟渐棠的性格，如今脸上微微带了点笑意。
看着吴阿龙也向自己看过来征求意见，她便不紧不慢的开口了：
“其实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点赚钱的眉目。”
楚江烟的神态一直很胸有成竹，队里的大家也都猜到了，如今点了点头，就听她继续往后说道：
“按照我的计划，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就是最关键的时间了。
为了把工作效率最大化，我们可能需要兵分两路。”
钟渐棠顿时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知道楚江烟是要和吴阿龙两个人一起了。
想想自己这个相当之差的体力，钟渐棠抿了抿嘴，主动开口了：
“那，那我就去自己逛一下集市好了。”
楚江烟也没有反驳，抬起手摸了摸她因为走动而发型微乱的脑袋：
“拜托了。”
尽管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钟渐棠不免有点沮丧，如今看着楚江烟勉强笑笑。
观众们见多了她嚣张跋扈的样子，第一次见她这么懂事，倒是有点惊奇了：
[这么一看，钟小公主其实也有懂事的时候啊。]
[感觉是之前嘉宾制不住她，现在真的好乖啊，像个小妹妹一样]
[我居然会觉得钟渐棠可爱呜呜呜，但是真的好像不舍得主人上班的猫猫QWQ]
除了这些对钟渐棠改观的人之外，还有一部分潜伏在两人组直播间的戴胤粉丝，如今看不得她们的好，出言冷嘲热讽：
[楚江烟好装啊，之前逞英雄，现在就把钟渐棠给扔下了，真是好队友]
[上来就分开了，笑死，就这还想赢？]
观众们已经和戴胤粉丝吵习惯了，如今自然反驳回去：
[那不然呢？楚江烟又不是为了自己，她现在早赚钱，两个人都能住上豪华间啊]
[她们赢不赢不知道，至少比隔壁还没到集市的要强吧，呵呵]
不管弹幕又是如何混乱，现场，两人组已经做好了兵分两路的决定。
钟渐棠也知道楚江烟是为了小队着想，并没有多为难她，而是主动提出了离开。
好在她身后有摄影跟着，也不怕走丢，钟渐棠先一步走进人群里面，往集市深处地街道走了几步，最后还回头看了楚江烟一眼。
楚江烟还站在集市门口，如今冲她温和的笑笑，挥了挥手。
虽然之前的节目里自己也走过几次，但这还是第一次被楚江烟给“抛弃”。
感受到了孤独的味道，钟渐棠的眼眶又有点红。
但她还是忍住了，挤出一抹笑容，也对楚江烟挥手告别，然后走进了拥挤的人群里面。
她以为自己把情绪隐藏的很好，殊不知，少女的委屈和不安都写在了脸上。
见状，就连一开始对钟渐棠印象不好的吴阿龙都有点过意不去，虽然知道不应该问，但还是主动开口了：
“咱们真的不能带着钟小姐吗？我看她其实也挺不错的……”
楚江烟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吴阿龙也知道自己管得太多了，如今沉默了片刻，然后恰当的转移了话题：
“那楚小姐，你刚才说，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很关键是吗？”
“对，”楚江烟这次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其他三个人也就会找到集市门口了。”
事实证明，楚江烟的猜测确实没错。
切换到另一组的直播间，被村民们指路的他们，已经能远远看着集市的轮廓了。
之前还一直保持领先，没想到三人组也追的这么快。
一种时间的紧迫感油然而生，观众们顿时忘了分别的伤感，斗志昂扬的精神一振：
[才想起来，对面有三个人呢，钟渐棠又自己去玩了，所以小楚得一打三？！]
[我靠，这怎么赚啊？才领先二十分钟，真的能比三人组快吗]
[啊啊啊啊代入感好强，我也跟着紧张了]
吴阿龙自然也希望两人组能赢，闻言也有点紧张，表情严肃了下来，看着楚江烟开口了：
“楚小姐，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有事你尽管说。”
吴阿龙心里想的是，楚江烟现在这么沉得住气，还把钟渐棠赶走了，那一定是有什么巨大的谋划要做吧。
不仅是吴阿龙，现在的观众们也差不多是这么期待的。
于是他们屏气凝神，看着楚江烟一边抬起胳膊，一边慢慢开口了。
只听楚江烟说道：
“接下来，我决定去那里。”
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居然是一个——
茶摊？？？
“之前就听说过，吴山的茉莉花茶味道很独特来着。”
一边说着和比赛八杆子打不着的话，楚江烟脸上的笑容轻松又写意。
如今话音落下，她便脸上带笑的迈步，真的走到了茶摊里面。
茶摊是一个中年男人开的，如今看着楚江烟和身后的摄像机接近，脸上下意识就扬起了笑容。
他们这里是旅游景区，也有一些博主探店之类的，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再加上如果有宣传渠道，曝光大了自然就会有人来打卡，更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所以本地人对摄像机都不会很排斥。
楚江烟也知道这一点，如今让老板对着摄像机打了下招呼，她才熟练地客套了几句，然后开口了：
“之前喝茉莉花茶的时候，总有人提起吴山的茶叶很独特。
今天难得来了这里，请问我可以尝一下吗？”
这种免费增加曝光的好事，老板自然是求之不得，如今连连笑着点头：
“好嘞，小姐真是好眼光，我的茶在吴山这里可是很有名的。
你随便找个地方坐，我去给你盛一杯，马上就来。”
不到两分钟，楚江烟就没花一分钱坐进了人家的店铺喝茶，甚至都和老板开始攀谈了起来。
徒留一脸懵逼的吴阿龙，和飘满问号的直播间。
？？？
说好的时间紧迫呢？
你怎么就开始喝茶了？？？？
喝茶就喝茶，怎么还又聊上了？？
……
等等，老板你怎么也快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抖出来了？！
看着似曾相识的经历，吴阿龙的表情扭曲了一秒。
如今他虽然对楚江烟的举动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话语权，只能跟着走进了铺子里，加入了他们的攀谈。
喝茶聊天的时间往往过得飞快。
二十五分钟之后，三人组的身影出现在了集市的门口。
戴胤是那个最激动的，之前一直都在领跑，如今终于到了地方，也走得气喘吁吁。
此刻他正准备坐在地上休息一会，结果视线一偏，就看到了门口茶摊上的身影。
那个坐在一群本地人中间、被大家拥簇着说笑喝茶的漂亮女人，不正是楚江烟吗？
还以为进度落后了很多，如今在门口就撞上了“敌人”，戴胤一下子精神起来，眼神都亮了好多。
哈，你来得早也没用吧！
看看，我们照样也能赶上你了！
想到这里，戴胤顿时只觉胜利在望、激情澎湃，准备去找楚江烟放放狠话，如今三步并作两步的往茶摊走去。
姜觉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楚江烟，下意识觉得不妙，准备拉住身边的猪队友戴胤。
但问题在于她疾走的太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如今勉强一抓，又扑了个空。
姜觉：“。”
我……
戴胤你……
楚江烟她……
算了，爱咋地咋地吧。
姜觉和赵岁迟已经累瘫了，都靠在门口休息着，而打了鸡血的戴胤已经冲进了茶摊里面。
他看着楚江烟就很不爽，也没管她身边的人是谁，直接挤进去“啪”一下用拳头砸向了桌面。
声音很大，直接盖过了原本交谈的热闹声音。
楚江烟还没抬头，旁边一直和她聊天的几个本地人先不乐意了，站起来看着戴胤，神情不善：
“你干什么的？来砸场子？”
“……？”
戴胤仇恨全在楚江烟身上，没想到自己的行为还会激怒旁边的普通人，如今慌了一秒。
但一秒过后，他又觉得丢脸，不愿意认怂，反而梗着脖子开口了：
“怎么了？不行？”
不得不说，戴胤真是好硬的嘴。
本来没什么大事，解释一下“大家都是一个节目”之类的就算了，这些人也不会太过于为难。
结果戴胤这一开口，愣是把拍节目这种普通事情搞成了危险的砸场子现场。
得，这下旁边剩下的几个本地人也坐不住了。
大家一起都跟着站了起来，神情不善的看着戴胤，推搡着他往远离茶摊的地方走去。
“等等，我其实……你们……哎！”
戴胤这下才慌了神，意识到大事不妙，准备好好解释。
可惜他认怂的太晚，如今也没人听了。
眼看着戴胤就要因为嘴硬而被制裁了，没办法，一旁的节目组只能下场，开始安抚这群本地人。
嘉宾、本地人、节目组、摄影……
十来个人就这么挤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了起来。
站在暴风眼中心的戴胤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无助的站在中间，也不敢说话了。
单看这个架势，还有好一阵要闹了。
那边，对方已经因为一时口快而被迫延长了时间；
而这边，身为这一切的源头，楚江烟坐在茶摊上又喝了一杯茉莉花茶，脸上写满了气定神闲。
吴阿龙还坐在一边，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
眼看自己一个小时的导游期限快到了，如今他终于忍不住，对楚江烟开口问道：
“楚小姐，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
楚江烟没有拒绝，对着他笑了一下。
吴阿龙得到了鼓励，这才犹豫了片刻，然后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个问题：
“你不是说，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很关键吗。
那为什么你一直都在这里喝茶，什么也没干呢？”
不仅是吴阿龙，这也是看直播的观众们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楚江烟之前的举动就很诡异。
先支开钟渐棠，把观众们吊足了胃口，以为有什么大动作；
结果真要开始了，她反而虚晃一枪，什么都没干，而是跑去茶摊和本地人聊天了？
这前后的改变一下子闪了大家的腰，也对楚江烟充满了疑问。
说好的关键半个小时呢？
难道就是喝茶的这半个小时很关键吗？
又或者说，那只是楚江烟随口的瞎说呢？
楚江烟也知道吴阿龙会好奇，但如今听了，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
她抬起视线，越过以戴胤为首吵成一团的疙瘩，往集市的身处看去：
一个小身影背后跟着摄像机，已经在人群中挤了出来，如今看见了楚江烟，便蹦蹦跳跳的往这里走来。
见状，楚江烟收回视线，一边施施然起身，一边终于回答了这个问题：
“确实，我说了这半个小时很关键。
但我没说过，我是那个关键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