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超人？
在座的蝙蝠崽们讨论的时候, 海拾兹也对这个词汇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
他捧着牛奶杯，专注地对着电视刚刚的画面想了一会，倒是摸出来一点耳熟的缘由。
好像还是没穿越到游戏里边的时候。
他曾经听到过这个词汇。
~~
那时候隔着现在, 其实已经有两三年了。
大概是在提姆住进韦恩庄园不久后。
提姆接过了罗宾的工作, 从一个普通的哥谭学生, 开始在韦恩庄园逐渐学着怎么成为一个战无不胜的义警。尽管他还只是一个比海拾兹小一岁的孩子。
...想好好保护弟弟。
海拾兹是这么想的。
他当然不能成为罗宾，也不能成为整天斗殴出血的义警, 但作为玩家, 他仍然可以试着用其他方法, 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存档]
在向客服02确认该功能的部分可行性后，他毅然决定好好使用这个技能。
改变所有不满意的结局。
“我是玩家。”
海拾兹这么跟自己说：“哪怕不能更改主线剧情也好。只要是我不喜欢的结局, 只要是不圆满的结局，只要是有一点不对苗头的结局......”
就全部改掉。
这并不是条简单的路。
哥谭的黑夜黯淡无边，犯罪率虽连年有所下降，但犹如鸿沟般巨大的阶级差距仍然隔绝着哥谭高层和底层民众们，这是极易滋生不满的一颗隐形炸弹。
教育指数平均值不算高，许多底层百姓没法按步接受正常的教育，而最出名的哥谭大学虽在世上排名不低，却连年出过好几个超级反派, 稻草人就曾是里边的教授。
在这样人心不定的都市。
海拾兹就算裹紧衣服, 也不可避免地会引来各种视线，碰到各种反派，例如双面人等。
为了让家人受少点伤，他几乎要读无数次档，才能完美地实现一件小事。
比如给小丑必经之路糊胶水, 让他被蝙蝠侠顺利抓到之类的, 就花了数十次读档才实现。
这种事情, 尝试多了，倒也可以勉强做到。
但有些时候。
有些事情，就比较难了。
比如提姆在韦恩庄园忙碌网络罪犯的时候，他的亲生父母德雷克夫妇就在旅行中被抓住。蝙蝠侠前往国外救援，却始终是晚了一步——德雷克夫人惨死于此，德雷克先生双腿近乎于无，神志不清。
...在国外发生的。
事件发生后，提姆并没有一味沉浸在悲痛中，而是迅速打好精神，跟着蝙蝠侠将后续参与人员处理。
但面对着失去意识的父亲，母亲轻飘飘的骨灰。
海拾兹还是能看见提姆悲伤的眼眸，德雷克先生的床头，这孩子仿佛因此彻底长大，沉稳地接过罗宾的正式工作。
“去上课吧。”提姆摸摸海拾兹的头，他个头长得很快，此时已经比海拾兹高好一些了，“我再...再陪一下父亲。”
海拾兹被提姆从病房中带出来，交到阿福手上。而他自己却返回床前，对着父亲受创严重的双腿发呆，孤零零地坐着。
海拾兹：......
他还是想改变这个结局。
这是个他一点都不满意的结局。
提姆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成长，而他本也就在拼命蜕变，不需要父母的意外牺牲，他早晚也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好罗宾。这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保护这个弟弟长大，就算这件事发生在他难以触及的国外。
于是，又开始了。
【读档】
他开始想方设法地阻止网络犯罪的发生，或是提前告知蝙蝠侠这件事的发生，以便让危难发生时，蝙蝠侠能及时救下这对夫妇。
在那一次读档里。
蝙蝠侠听了他的告知后。
并没有问他消息是如何得到的，又是否可靠。只是用那双沉沉的眼睛，安抚性质地看着他，承诺道他会立即出发，去救那对夫妇。
但即便如此。
面对这场赤裸裸的阴谋，蝙蝠侠不得不提前应对多种突发状况，历经风险才成功突破超级反派们的防线，到达德雷克夫妇面前。
即使救下人，在情境诡秘的国外陌生环境下，也不一定能安稳地保护这对普通人夫妇完好无损地回来。
毕竟他是孤身作战，而这对夫妇惊吓过度，与拖油瓶没什么差别。
德雷克父母虽然均是活着回来，但都或多或少残疾，躺在床上难以动弹。
蝙蝠侠对着海拾兹的眼睛：“我很抱歉...”
“不，”海拾兹拉住蝙蝠侠的大披风，“dad，辛苦了。”
提姆也这么说：“能活着回来已经很好了...甚至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情报源，你已经尽力了，bat。”
蝙蝠侠：“......”
他站起来仍是高大的、拖着长披风，下半张脸不露声色的冷面义警，但面罩无法遮住的眼睛里，却静静地包含着许多复杂而难受的情绪。
在海拾兹注意到他眼底复杂难言的情感前，蝙蝠侠俯身，轻轻地将他们两个揽进怀里。
像是安抚。
提姆在怀抱中，情绪得到略微的释放，咬牙红了点眼圈，往父母病房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海拾兹和提姆一同挤在属于[父亲]的怀抱里，觉得很温暖，可看着提姆眼底抹不去的压抑，却也觉得感同身受地难受了。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来。
当初某一次读档中，他为了挽留杰森离开韦恩庄园的脚步，打断自己腿骨的时候...
杰森也是这样的眼神。
海拾兹：......
他仍然不满意这个结局。
反正非主线剧情，那么想必，一定还能有更美好的结局吧？海拾兹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蹭了蹭属于[父亲]的怀抱，和布鲁斯有些冒出硬胡茬的下巴，眨眨眼，又去找读档键了。
只是在摁下读档键前，他似乎看见布鲁斯眼含无奈与自责，再次凑到他耳边，很轻地说：“抱歉...”
[读档]
反应过来的时候。
手指已经先脑袋一步，把键摁下去了。
场景变化，温暖的怀抱和身旁的提姆不再，他重新站在韦恩庄园的楼道里，对着复古的墙面装饰发呆。
周围静悄悄的。提姆和布鲁斯都去夜巡了，或者准确地说是提姆主动跟上去的。阿福在蝙蝠洞确保信息联络工作。
只有海拾兹一个人站在此处，对着墙面，有点迷惑地：“听错了吗？”
他不确定那一声抱歉是否是真的，毕竟在他看来，布鲁斯没有任何需要抱歉的缘由。
那一定是读档前的错觉吧。
~~
既然单纯的、让蝙蝠侠提前救援做不到。
那只能去尝试其他的路线。
海拾兹短暂地冒出过一个想法，比如提前找到策划此次阴谋的几个超级反派等，将他们拦截。听说这次绑架案，似乎有一个体术很弱的超级反派也间接参与其中，代号叫谜语人，也许他带着枪能打过对方...
啊。
他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
同时莫名地感到悲哀起来了。
毕竟这个体质一冒出来，不管他说什么话，那些超级反派都会囫囵听着，然后拿着刀上来捅死他独占吧。
就算谜语人体术垃圾，但凡给准一枪，从血液里诞生出的[新生物体]恐怕也会酿出更严重的后果。
“......不，”海拾兹叹口气，“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他想来想去，决定从源头入手。
时常在国外旅游的德雷克夫妇是到达海地后不久被绑架的。
现在通知这对夫妇停止前往，估计也来不及了，飞机早已起飞...那干脆想办法让海地警方提高监督力，或是联系当地人让德雷克夫妇下飞机了就赶紧离开。
海拾兹立刻打开电脑，试图以各种网络方法找到联络方式。尽管根据各种小道消息来说，海地这个国家的治安似乎混乱到一定程度了，警方态度也很悠闲，似乎完全不担心犯罪情况的发生。
海拾兹向电话对面诉说请求后。
接警的家伙很不靠谱，像是临时上班似的，说个话也要支吾着：“啊，这种事情...你知道，我们这假装案件发生的家伙很多，等这件事情发生了，我们肯定会去的，知道吧。”
完了还冲旁边的同事喊：“嘿！你听说过稻草人吗？好像是哥谭的？”
同事大喊：“什么？什么稻草人？我得告诉你，我们该忙那几个该死的家伙了，他们打算谋害总统！你不觉得这比田野上的稻草人重要多了吗？”
接警的顺着台阶下：“嘿，就是这样。”
然后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声。
海拾兹举着手机：“......”
海拾兹生气地看着通讯记录，开始趴在桌子上愤怒地乱锤，活像只无能狂挠墙的炸毛猫猫：“呜啊呜啊！！！”
锤桌子的力度不能太大，要小心锤破手。这么一想，更觉得泄气了。
电脑微妙地、在此时闪烁。
海拾兹勉强抬起眼睛，看到电脑的右下方，闪烁着聊天室的标志。
克拉克的私聊消息从底边冒出来。
海拾兹看了一眼，点击了对方的私聊对话框。
【Clark：还没睡吗？】
【Clark：不是说明天还有课吗，再忙明天会睡过头的吧】
【Clark：是不是题目又不会做了？发过来给我看看好吗】
海拾兹想起来了。
在这个档位之前，他似乎问了克拉克几道题，并在结束后互道晚安。
也难怪克拉克看见他半夜再次突然上线后，担忧地继续询问了。
可这种读档的家庭话题，不管怎样都很难和对方述说吧。
但海拾兹又不想敷衍克拉克。
【Heather：不是题目】
【Heather：只是被一些问题困扰着...】
克拉克态度非常温和地：【什么问题呢？】
【Heather：说了只会让你也跟着心情不好的，毕竟我也没什么解决头绪】
【Clark：但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听抱怨的吧？你上次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克拉克甚至还和他开玩笑：【难道你没有把我当朋友吗？太糟糕了】
海拾兹瞪大眼睛，觉得这话题拐得有点离谱。
但对面的态度实在太过自然...海拾兹不想让任何一位在意的朋友误会，毕竟对方是捧出一片真心交给他。
【Heather：啊...】
最后简略地说了下，关于兄弟长辈即将下机后遇到绑匪什么的，他有意识地省去了很多会暴露的消息，才把这件事大致地表达出来。
海拾兹想起来，克拉克在星球日报工作这件事。他想知道星球日报是否有派去海地的记者，能否通过克拉克联系上。
【Clark：确实是很严重的事情。去海地的同事？我看看啊】
对面停了几秒。
【Clark：嗯，找到了。我发现有一位叫卡尔的同事，正好要去海地呢，让他帮你找找那对夫妇吧】
海拾兹：！
他倒是没想到，最后会这么容易地解决了。
~~
最后。
他几乎没要几次读档经历，成功看见提姆的父母安全归来。
蝙蝠侠和另一位大都会的[义警]超人协力出手，将这对吓坏了的夫妻成功送回哥谭。
德雷克夫妇拉着提姆的手。他们之前还以为不能再次相见，如今见着了，当即泣不成声：“太好了，要不是超人和蝙蝠侠突然出现...提姆，以后你想做的事情，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海拾兹坐在韦恩家的车子上，戴着口罩，远远看着这感人的一幕，也觉得开心。
虽然不知道那位名叫卡尔的记者有没有传达到消息，那位超人先生怎么会突然到达那里。但能达成这样的结局真是太好了。
他禁不住感叹一声：“那位超人真是个好人，他怎么会在那呢？”
“......”
车前排驾驶座上，花花公子打扮的布鲁斯面色微冷，突然很不屑地：“哼。”
海拾兹听到了：“dad也很棒！”
“...不是这个。”布鲁斯否认，随即含糊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