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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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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您好。见到我就说明小天使需要再多买几章了哟。

要说村里真不行……

几个老娘们瞅了一眼混迹在老娘们队伍里拔花生的小白脸儿王家老五王一城, 他一身灰色满是补丁的衣服, 破破烂烂,这破衣烂衫的也掩盖不了他的英俊,一张脸白净的不像话,村里娘们都没有这么白净的, 刚过了晌午的大太阳正毒呢, 晒成这样儿,他汗流浃背, 却仍是没一点黑。只不过细看来拔花生的时候已经带了几分摇摇欲坠。老娘们一个个互相使眼色,即便是一起拔花生, 他还落后她们老娘们好大一截儿呢。几个晒的黑黝黝的大妈大婶子摇头再摇头,这要说不行,老王家的小五子那可真是比知青还不如了。

“一二, 嘿呦!一二, 嘿呦!”

嘹亮的声音传来,几个男人抬起一大捆玉米杆子, 玉米杆子绑的粗厚, 几人喊着口号抬起,带头儿的男人额头爆出青筋。刚才还在打量小白脸儿的几个大娘再看向这边, 满意的点头。

是了,这爷们儿就得这样啊。

哪有王家小子那样式儿的, 一个大妈又回头瞅了瞅一头汗,脸色白的反光的王一城,忍不住说:“小五子啊, 你这干的也不行啊, 你说这一天五个工分都没有, 咋能顶起门户啊, 你这……”

她这正说着,就看白净的小伙子摇摇晃晃,冲她虚弱笑了下,咣当一下子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我的天爷啊!快来人啊!王小五昏过去了……”

“组长,组长快来啊……”

“昏倒啦……”

一个风风火火的汉子飞奔过来,他是村民三组的小组长王大刚,急促的吩咐:“快,给人扶到树下,八成是中暑了。药匣子,药匣子……”

人很快就被叉起来扶到树下,王大刚有点怀疑王小五装昏,把人喊开之后拍着他的脸,叫:“小五子,小五子……”

啪啪啪,劲儿不小。

这下子倒是让围着的几个大婶子不乐意了,一个个纷纷发出正义的声讨,“大刚子你轻点啊,再给打坏了。”

“这人都昏了可不兴这样,你也得轻一点啊,你那手跟熊掌一样,再给小五子打坏了,小五子也就脸能看了,你这打坏了他就没优点了……”

“就是,你轻点啊,干啥这是!该不会是嫉妒吧?”

这老娘们说话一个个可不管那些个,说的王大刚脸更黑,无语的解释:“我这不是想看看他是不是……”顿了一下,他把话咽下去了,跟这些老娘们说不出道理的。

这时绰号药匣子的村医老李头儿急匆匆的跑过来,说:“让开让开,别都围着,中暑了别挡着,狗蛋儿你盛一碗解暑茶灌进去,都让让……”

这秋收双抢,每年都少不得有几个要累昏过去,药匣子动作很麻溜儿,简单摸摸头扒扒眼皮儿,没一会儿就说:“没事儿,应该就是中暑。他在树下歇一会儿缓一缓就能醒过来。”

王大刚听了这个点头,心道真昏了啊,眼看大家又在叽叽喳喳的,“你看真昏了吧?”

“这咋还怀疑人?”

“小五子那样能坚持到现在不昏已经不错了……”

大家还在碎碎念,王大刚黑脸说:“都散了,赶紧干活儿,去去去,都去干活儿!别围在这里,没事儿的都去地里,地里的活儿不能耽误。”

村里人可不敢耽误秋收,一个个感慨着往地头儿走。

王大刚:“你们别磨蹭,赶……”

没等说完,就听到嗷嗷的哭声,他立刻揉起了太阳穴,艰难回头,一回头,就看到田间一个羊角辫小丫头嗷嗷哭往这头儿跑,羊角辫一翘一翘的,小短腿儿倒腾的快,边跑边哭,“爸爸,你不要死啊,爸爸……”

小丫头跑的跌跌撞撞,大眼泪更是吧嗒吧嗒的掉:“爸爸,你不要死,我不能没有爸爸,爸爸,宝丫还要给你养老,呜呜呜,爸爸……”

小丫头哭的很凶,羊角辫都耷拉下来了,眼看小孩儿一个踉跄,王大刚吓了一跳,赶紧快进一步,一把捞住小丫头,好悬摔了。他赶紧给小丫头扶正,小丫头嗷呜一声扑到了中暑王小五的身上:“爸爸不要吓宝丫,爸爸……”

药匣子:“唉我去~你别压着你爸……”

小宝丫仰着头大哭:“爸爸啊……”

“我爸爸不能死掉……”

地里干活儿的人都看了过来,一个个议论纷纷:“小五子咋了?这没事儿吧?”

“谁晓得了,这天儿是太闷热了,咱下地太早了。”

“你就不懂,越是闷热越得快点干,这要是一旦是憋着一场雨呢……”

这长成的粮食,最怕的就是下雨。

“我的爸爸呀……”小丫头哭的厉害,王大刚一中年壮汉,实在是搞不定这种小不点小女娃儿,求助的看向了药匣子,药匣子是当爷爷的人了,比大刚强点,他哄着说:“你爸没事儿,他歇一歇就好了,宝丫别哭了,这个解暑茶给你,你在这里陪你爸爸,等一会儿再给你爸爸喂一点,你爸爸很快就醒过来了……”

宝丫抬头,粉嫩白净的小脸蛋儿上挂着大眼泪,眼巴巴的看着人,抽泣着问:“真的吗?”

“真的,李爷爷不骗人。”

小姑娘轻轻的又抽泣下,唔了一声。

大刚:“行了行了,快点干活儿,你在这里陪着你爸……”

“药匣子,林知青倒了……”

“来了来了!”

这秋老虎一点也不比夏天好过,秋收顶顶的难熬,可不是一两个扛不住的。药匣子叫上小徒弟狗蛋儿,说:“走走走,去知青那边……”

刚跑了两步又回过头儿,把一个竹筒儿递给小宝丫,说:“爷爷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喂给你爸爸,能不能行?”

宝丫点头,一双杏眼儿睁的又大又圆,好慎重的点头:“我能!”

药匣子点头,随即又赶往知青那边儿。

他一走,大刚瞅着没事儿也赶紧去干活儿,这可一点都耽误不得。刚才还围成一团,现在就已经都散开了,只有爷俩儿坐在树下,小宝丫担忧的看着爸爸,好一会儿,小手儿戳了戳爸爸的脸,小声说:“爸爸,别装惹~”

刚才还躺着王一城,瞬间睁开了眼,不过人倒是一点也没动,他冲着闺女眨眨眼,随即又闭上眼睛,但是嘴巴倒是没有闭上,声音带着得意,说:“花生在补丁里,喂我几个。”

宝丫立刻露出雀跃的笑容,软乎乎的小爪爪摸过去,熟练的找到把花生,麻溜儿的塞进亲爹嘴里。小爪子又去掏,塞到了自己嘴里,小脸蛋儿一下子就变成了小包子脸。

她的小脑袋埋在了膝盖上,挡住了脸脸。

宝丫嚼着花生,小手儿很熟门熟路的又从另一个补丁里掏出新鲜的花生,塞进了小嘴儿,虽然花生是新鲜的,但是一样香得很,宝丫吃的眼睛弯弯,拳头攥的紧紧地,拳头里都是好吃的小花生。

小宝丫又吃了一口,小屁股就被戳了一下,王一城埋怨:“你咋吃独食?再给我点。”

宝丫讨好的笑了下,立刻又给爸爸塞了几颗花生,爷俩儿偷偷摸摸的躲在树下吃花生,这可是美得很。

宝丫小清脆的说:“爸爸,花生真好吃。”

王一城得意一笑,说:“那还不是你爸厉害,不然你以为你能吃上?王大刚这个黑面神,那可是照脸打。”他说到这里,有委屈巴巴的跟闺女诉苦,说:“宝丫啊,你看看爸为了让你多吃一口花生,遭了多少罪,又装病又挨打,我的脸都要被打肿了,可疼了。我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你以后可得孝顺我。”

宝丫粉嘟嘟的小包子脸皱了起来,说:“爸爸你受委屈惹。”

王一城哼了一声,说:“你知道最好,咱家啊,就我最疼你了。”

小宝丫古灵精怪的冲着王一城眨眼睛:“因为你是我爸爸呀。”

她小爪爪又摸索了一下,说:“还有,爸爸再吃点。”

王一城嘿了一声,高兴的说:“给我点。”

“好嘞!”

王一城得意的很,叭叭吹牛逼:“这也就是我,你看你大伯二伯三伯,哪个管家里的小孩儿了?也就我吧,我这个人,不仅长得英俊,对闺女还好,人品那是刚刚的,不管啥事儿,你看我哪有不带着你的?吃啥也没落下你,不然就你这小豆芽,早饿成骷髅架子了,还能像现在这么水灵?”

宝丫咯咯咯,笑的像是一只老母鸡:“爸爸你好能叨叨哦。”

王一城:“嘿,你个小不点还嫌弃我~”

宝丫:“我才没,我……”小丫头远远的一眼看到她奶小跑儿过来,她立刻:“是奶!”

小宝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

王一城瞬间闭眼安如鸡,又是中暑昏迷的美男子一枚,动也不动:“我再昏一会儿,你掩护……”

“保证完成任务!”

没一会儿,小宝丫小手儿放在眉上眺望,说:“奶是往家跑。”

王一城松了一口气,说:“保准回家上厕所,你奶的屁放在外面,都是吃亏了。”

宝丫调皮的说:“我要告诉奶!”

“坏丫,白给你花生吃了。”他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宝丫一下子捕捉到爸爸的眼神儿,立刻嘟着小嘴儿摸摸索索,王一城:“哎哎哎,你这丫头干啥……”

宝丫顺利的从爸爸的补丁里又找到几个花生,宝丫小脸儿鼓鼓,脆生生:“不许藏私!”

王一城苦哈哈:“这什么破闺女哦……”他扁扁嘴,坚定:“分我一半儿!”

火车不出意料之外的晚点了,俩人也不在车站等着,王一城笑眯眯的说:“陈伯,队里是包了咱们午饭的。两个人是二-两-粮票一毛钱,咱去国营饭店吃点?”

老陈头一听这个,眼睛都睁大了,磕了磕烟袋杆子,嗬了一声,说:“队里这次倒是大方。”

王一城:“这次来县里,还不晓得什么时候回去呢。”

老陈头点头,应了声,别看这是个暴躁老头儿,这个时候倒是有些胆怯,他们一辈子在乡下种地的人对城里是有种本能的仰视的,说:“咱们这乡下老农,去那地方合适吗?”

王一城:“这有啥不合适的?都是劳动人民,他们城里人能去,咱也能啊。”

他顿了一下,说:“要是您觉得别扭,咱们就买了出来在牛车上吃,反正咱这个伙食补助,也就是一人买一个大馒头,在哪儿吃都一样。”

这么一提,老陈头倒是觉得好,他赶紧点头,说:“那咱还是买了出来吃吧,正好也去车站等着,免得去晚了,知青办不高兴。”

王一城:“那行,我去买。”

别看一人就只能有一个大馒头,但是这已经是很难得的美食了,如果不是过年,有的人家一年都吃不上一次白面馒头。王一城进了国营饭店,很快的买了两个馒头出来。

这刚出锅的馒头还有点热乎气儿,一老一少两人都有点激动,王一城:“我都好久没吃馒头了。”

他咬了一口,随即掰开了馒头,留下一半儿包进了手帕里,抬头看见老陈头看他,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他说:“我家还有个小崽子呢,我这当爹的总是不好吃独食。”

老陈头点头,说:“你是个好的,知道顾着孩子。”

王一城:“嗐。我不顾着她还能咋办?娃她妈走了,我这当爹的总是得多上点心。”他喜滋滋的把剩下一半儿馒头吃了,白面的馒头,蓬松柔软,带着点点香气,可不是二合面和棒子面儿能比的。

他三两口干掉半个馒头,感叹:“这咋这么好吃呢。”

老陈头哈哈大笑,他也没舍得吃,只吃了两口,也收了起来,家里都有孩子啊。

虽然没吃饱,但是因为白面馒头,俩人心情都很不错。除了他们,也有别的大队,不过基本都不是大队长过来,这不是大队长给县里脸色看,而是现在正赶上秋收,各个大队的大队长都在队里主持秋收呢。

过来接人的大队很多,毕竟是整个县的大队都来了,往常只有他们公社。这一眼看去,都不认识。大概是王一城穿着专门下地干活儿的衣服,满满都是补丁,倒是没什么人找王一城他们两个寒暄。

王一城也是个鸡贼的,直接往牛车上一躺,乐呵呵的说:“陈伯,我睡会儿哈,秋收真是太累了,能歇会儿我就歇会儿。等会儿我换你。”

老陈头脸色有些发红,摆手:“我不睡,你自己睡吧。”

这周围都是人,咋睡得着呢?这多不好意思啊。

王一城充分发扬了他的优点,脸皮厚,他倒是不管别人咋想,一躺就着,嗯,谁让他半夜做贼了呢。他这头儿倒是睡的深沉,却不知道老陈头都要脚趾抠地了。

任谁走过,都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瞄一眼,还有专门过来瞅一瞅的,你说尴尬不尴尬。

老陈头:超尴尬!

他再次想起村里人对王一城的评价,嗯,脸皮厚,这真是一点也不假啊。

就在老陈头尴尬的都要原地昏倒的时候,火车终于进站了,老陈头赶紧推了推王一城:“小五子,起来了,人到了。”

王一城睡眼惺忪,因为睡觉,头发压的有些翘,一般人这样儿那就没脸见人了,但是王一城长得好啊,就算不是现在主流审美国字脸,也没人能昧着良心说一声他长得不好。

这人就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单纯脸。

老陈头心里默默感叹,就这么一张脸,怪不得能引得村里不少小姑娘蠢蠢欲动,要不是各家的家长是明智的,相不中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还懒。那王一城家的门槛早就被媒婆儿踩踏了。

“陈伯?”

陈老头赶紧的甩甩头,寻思自己想这个干啥,他说:“这么多知青可不好找。”

没看各个大队都再喊人吗?他们旁边儿那个大队的正在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叫:“向阳公社石狗岭大队,石狗岭大队的人在这里集合……”

王一城直接从牛车上摸出一块板子举了起来,上书:向阳公社清水大队集合处。

石狗岭大队:“……”

老陈头:“……”

还是这小子鸡贼。

这举牌子就是好用,很快就有两个知青找了过来,“同志,我们是去向阳公社清水大队的。”

王一城笑着说:“这里就是,你们在这里等一等,还有几个人呢,你们这一次一共是八个人。你们是……?”

两个人分别说了姓名,王一城低头翻看了一下本子,确认了这两个人就是名单里的,点头说:“把行李放在牛车上吧。”

“牛车啊。”

王一城笑着说:“是啊。”他仿佛没看见两个知青有点嫌弃的眼神儿,说:“现在正是秋收,队里能给你们挪出一辆牛车来帮你们装行李,已经是大队长格外照顾你们了。你们也是运气好,分到了我们大队,咱们县里还有好些个大队都得自己扛着行李走到村里。近点倒是还好,还有得要走五六个小时呢。”

两个知青一下子就吓到了,震惊:“这么久走过去?”

王一城:“是啊,其实也不算远。”

人啊,最怕对比,一听这个,再看这个牛车,竟然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说话的功夫又有几个知青过来,大概是王一城牌子举得太显眼,他这边倒是很快到齐了。最后来的是两个女知青,两个人穿的都很不错,跟村里人完全不同,举止带着高傲,其中一个似乎有点看不上王一城,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哼了声。另一个视线在他的破衣服上游移了一下,撇撇嘴。

王一城挑挑眉,面儿上是没一点不高兴的。

这次他们大队一共来了八个知青,四男四女,来自五湖四海,就连最后两个走在一起的女知青,其实也不是一个地方的,一个是沪市的,一个是嘉兴的。王一城点过了名字,随即去知青点工作人员那里做了交接。

知青点的同志有点惊讶:“你们大队倒是快。”

他一个个点了人,在本子上做了登记,这算是一个交接,防止有知青没有按时下乡。现在已经落实下乡的知青借故拖延不按时下乡,会严格查处的。

王一城笑眯眯:“是啊,运气好,集合快。”

双方交接好了,王一城回头叫上了老陈头,一群人出了站。大家的行李已经都在牛车上了,等在一旁的知青们东张西望,有着对新地方的好奇。

那个看王一城不太顺眼的女知青大声说:“你们大队怎么安排的啊,这牛车根本就坐不下啊。”

王一城惊讶的看着她,说:“牛车只能给你们拉行李,你们是要走过去的。”

“什么!”

大家震惊的叫了出来。

老陈头一看大家这个样儿,不乐意了,说:“你们这些娃娃是怎么回事儿,这牛可是金贵东西,累坏了算谁的?你们一个个年轻人一会儿难道还能累着?如果走点路都扛不住,那么干活儿还能成了?”

大家面色都有几分不好看。

“我们可是下乡搞建设的,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看不起人。”女知青义正言辞的叫了出来。

王一城:“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不让你们坐牛车就是态度不好,看不起人,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说你们下乡不是真心干活儿,只注重享受呢?达不到你们的满意,就要说难听的话,那也不是真心下乡建设的啊。”

这个话让大家脸色都变了起来,这要是坐实了,他们可就麻烦了。

王一城也不等他们辩解,更是不等他们多说什么,反而是缓和下了语气:“我晓得你们想舒服一点,但是乡下就是这么个条件,真是舒服不起来的。咱们是第一批出来的,你们可能没有对比,其实我们也不着急回去,咱们可以在这里看一看,看看你们就晓得了,我们大队还在秋收最忙的时候安排了牛车来给你们装行李,真是难得的贴心了。好些个大队可都是让知青自己扛着行李的。以前都是春天来知青,那个时候虽然开始种地,但是我们东北暖的晚,还没说大面积种地,不算忙。基本上各个大队有牛车都安排的,但是现在秋收啊,情况哪儿允许啊。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这乡下种地,牛可比我重要,我哪儿能让你们嚯嚯牛啊。”

他这一说,那有眼力见儿的立刻就顺杆儿爬了,其中一个男知青立刻笑着说:“我们明白的,哥,谢谢大队安排牛车来接我们啊。”

“对,早点回去,也收拾一下。”

王一城:“你们晓得就好。”

他一屁股坐在了牛车上,说:“那咱走吧。”

知青们:“……”

敢情儿说了半天,你自己坐下了。

王一城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仍是带着笑意呢,他连解释都不解释的,反倒是介绍起当地情况:“县城距离咱们大队差不多三个小时左右,你们要是走得慢,估计就要更久了。你们如果平时想要来县城,可以去公社做公共汽车,公共汽车半个多小时就能到,一天只有一趟车。咱们村里人买东西基本都是去公社,公社也有供销社,一些日常用品都能买到的。咱们村到公社就不远了,走路不到一个小时。”

先头儿那个有眼力见儿的男知青赶紧问:“哥,那咱们现在到了大队就要开始干活儿吗?”

王一城:“对,秋收比较忙,你们过去安顿一下就要先上工了。虽说你们下乡都是有补贴的,但是都在户籍所在地领走了,没有安排给各个大队,所以这一次你们到了之后,大队会先借给你们一些粮食,今年怕是来不及了,你们明年用工分还。”

他上下扫了一下几个年轻人,说:“我们东北冬天十分冷,如果你们没有准备厚衣服厚被子,得赶紧写信回家让家里人帮忙准备了,不然冬天抗不过去的。我看你们有些是南方过来的,咱们这边不比南方暖,冷的时候真的能冻死人的。”

这不管啥时候,长相都是很重要的,王一城就长了一张十分“没心眼儿”的脸,别看二十多岁,但是就是给人一种很清澈的少年感。再加上他说话很实在,几个知青对他印象对还可以的。

当然了,除了一开始看王一城不顺眼那个女知青除外。

王一城随手摇着手里的本子,看到了女知青的名字,沪市来的,叫陈文丽。

这女人多少有点毛病,看他的眼神儿很怨恨,仿佛认识他一样。他说起本地的一些情况,她也不断的撇嘴,心不在焉,仿佛并不陌生。王一城心里有了些计较,不过倒是没在面儿上表现出来,反而是一直带着笑,介绍本地的风土人情。

大家也互相介绍了姓名,最有眼力见儿的那个叫江舟。

他凑到了王一城身边,问:“哥,咱知青点的人,都好相处不?”

其他的知青也都竖起了耳朵。

王一城笑了笑,说:“我跟知青没什么来往,不熟的,不过大家响应号召下乡,品格都是好的。就算有些摩擦也是生活上的,大事儿上大家可不含糊,都是好同志。”

江舟听懂了王一城的意思,趁着其他人都走的精疲力尽,将一盒烟悄无声息的塞到了王一城的手里,王一城表情没变化,转头看着江舟,说:“这走了快两个小时了吧?你过来坐会儿吧,正好我走一走。”

江舟:“!!!”

还有这好事儿,早知道他早塞烟了。

他搓手:“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

王一城:“嗐,你看你都走的脸色发白了。”

陈文丽怎么看王一城怎么不顺眼,尖锐的说:“真好笑,我们女同志还没休息,男同志倒是休息上了,一点也不发挥团结友爱的精神,真是……”

还没说完,王一城就打断了她,开口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相信你可以的,你看你说话都中气十足呢。倒是这个小兄弟说话都大喘气了。”

他推了一下江舟,江舟生怕自己歇脚的机会被抢走,哧溜儿一下爬上牛车,坐在了老陈叔的旁边,虽然被几个人行注目礼,但是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王一城捏着烟,塞回口袋,更热情起来,如果都像江舟这么上道儿,就太好了。所以说啊,他最爱接知青了!

毕竟,这女娃儿白天才落了水啊,这大晚上就偷偷跑出来?

他好奇的跟着,眼看顾香织走到村子的中间,左右看看,王一城赶紧躲在了一个墙角,屏住呼吸。

妈呀,这小姑娘眼神儿可挺吓人。

“哗啦!”

王一城听到声音,惊讶的探头看过去,就见顾香织拎着石头,砸了于招娣家的玻璃。刚才的哗啦声,正是她砸玻璃,这姑娘还不死心呢,紧跟着又砸了第二块,后窗的两个玻璃全砸了,撒腿就跑。

王一城:“卧槽!”

他吓了一跳,听到屋里传来骂人的声音,也赶紧的逃窜,他可没砸玻璃啊。这要是被抓到,有嘴说不清了,呜呜,他还拎着一直野鸡。

这可就难了。

王一城不敢跟顾香织往一个反向跑,只能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别看他瞅着单薄,但是可是飞毛腿,毕竟,人总是要有点特长的。他打小儿就锻炼自己,跑的贼快。

毕竟啊,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跑得慢就得死。

所以王一城干别的不行,但是逃命那是一流的水平。

他绕了一圈儿,顾不得找个地方烤鸡,飞快的回家。别看跑了一圈儿,这点活动量不大,他连气息都没乱,熟练的把野鸡一塞,他直接就躺在了炕上。

宝丫睡得很香甜,小脸儿埋在枕头上,睡得小脸儿红扑扑的。

王一城低声笑了一下,他家小憨憨虽然是个小馋猫儿,天真又顽皮,但是王一城还是觉得,小馋猫儿单纯就单纯点吧,别这么吓唬老父亲就行。小孩子就该这样的啊,要是都像顾香织那样,才是吓死个人。

想到顾香织,他抖抖肩膀,觉得这小丫头怪吓人的。

她行为吓人,眼神儿也吓人。

这要是说起来,两家是邻居,王一城多少也是知道顾香织这个小丫头的,这小丫头跟他们家宝丫同岁,又都是女娃娃,不过两个小孩儿却很少一起玩儿。这个小姑娘包揽了家里的很多活儿,小小年纪就开始洗衣服做饭了,虽说村里人都说顾凛疼孩子,但是王一城觉得也就那样儿。

多大点儿的孩子就干那么多,谁家四五岁的孩子也没这么刻薄的啊,真是当长工使唤呢。小姑娘没个妈,当爸的也没护着孩子啊,所以什么疼孩子,不过就是嘴上说说。

他记得,这个小女娃儿在顾家是挺受欺负的,唯唯诺诺的一个小可怜儿。

王一城对顾香织的印象,大抵就是如此了。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偶然看到这丫头阴沉的砸人家的玻璃,他可真是没想到她背地里是这样的,他倒是不知道顾香织为什么会砸于招娣家的玻璃,按理说,今天是于招娣救了她啊。

不过很快的,王一城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嫁祸。

她想嫁祸今天跟于招娣起了争执的吴阿婆和大兰子,又或者,是想嫁祸顾家的其他人。

王一城想清楚了,只觉得这突然就有点发冷了,呜,果然啥时候都不能小看人,即便是小女娃儿,也不是不能算计人,谁知道背地里都有几副面孔。

就可怕!

顾香织用砸玻璃给王一城上了生动的一课,王一城睡前告诉自己,明天看见村里的小孩子,也得拿出十分友善的态度,毕竟,你也不知道哪个小崽子背地里像顾香织一样可怕啊!

他闺女都懂,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当爹的没道理不懂。

王一城翻个身,拽过被子盖住,正准备睡觉,就听到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尖锐的女人叫声传来:“顾家的,你们给我滚出来。你们家这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们有本事砸玻璃,有本事出来啊!”

王一城一咕噜坐起来。

外面继续传来叫嚷:“你们大家来评评理啊,天底下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你们老顾家是丧良心了啊,我家闺女救了你家的孙女儿,你家反倒是恩将仇报,砸了我家的玻璃,你们怎么这么缺德呢,这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你们呢?出来,给我出来!顾家人出来!”

王一城这下子听清楚了,果然是于招娣他们家找来了。

他赶紧起身,趿拉鞋就要出门看热闹,宝丫睡得迷迷糊糊,唔哝着揉眼睛:“好烦~”

小丫头很不乐意呢。

王一城拍一拍宝丫,说:“闺女在睡一会儿,爸爸出去看看情况,你睡觉。”

宝丫皱着眉毛,眼睛没睁开,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王一城又拍了拍,宝丫努努嘴,薅起被子,向上拉了拉,果然又睡了过去,小孩子就是这样的,觉多。

王一城给宝丫再次哄睡了,嗖嗖的出门,这时就见家里其他人也出来的七七八八了,于婆子站在门口嗷嗷骂人,都不带停歇的,她身边跟着于家人,一个个恼火的不行。

他们这围观的都到位了,顾家人自然也是出来了,顾老头脸色似乎有点黑,不过也不意外了,深更半夜被人骂上门,但凡是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顾家其他人也是一样,倒是吴阿婆气的不行,叫:“于婆子你怎么胡说八道,我们家人怎么可能去砸你家玻璃,有你这么赖人的吗?谁知道你家在外面得罪谁,被人找上门报复,现在想栽赃到我们头上?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是别想了!”

“你!”于婆子也气极了,高声:“我家得罪人?我家就得罪你家了,老天爷啊,这给我们家评评理吧,我们家闺女明明是做好人,只因为说了实话,就被这家子记恨上了啊。他们这追打我闺女也就算了,竟然还半夜报复。杀千刀的,真是混蛋啊。”

众人听了,对着顾家指指点点,七嘴八舌。

“顾家的,你们家这样做可不成。”

“我看啊,以后村里没人敢救人说实话了,不然可是要被报复的,说不准这玻璃就是大兰子这个罪魁祸首干的。”

“不好说,那姑娘看着可靠不住……”

眼瞅着大家的议论越发的不中听,顾老头儿立刻说:“大家听我说,我晓得我们家大兰子平时是有几分骄纵,可是就这么把事情赖到我们家,我们老顾家可不是好欺负的。都说捉贼拿赃,你们没抓到人只靠猜测就来败坏我们老顾家的名誉,这个事儿我也不能算了!”

顾老头儿义正言辞:“你们抓到了人吗?你说,你们抓到了吗?我敢对天发誓,这事儿不是我们顾家干的。你们也不想想,白天我们才闹了点小误会,晚上我们家人就去砸玻璃,我们家是有傻子吗?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你们可不能中了圈套。”

墙头草围观群众这时又觉得,顾老头儿说的在理啊。

不过于家人可不认,他们可不管实际上是谁砸的,他们闹起来可不是为了出气,是为了要赔偿呢。

两块玻璃,挺多钱呢。

“你少扯犊子,这事儿跟你们家没关系怎么正好是几天?你也别说什么发誓,你没干不代表你家其他人没干,你家老婆子你家闺女她们都没干吗?我告诉你,今天不赔偿,这事儿没完。”于婆子叫嚣着。

吴阿婆这时也看出来了,他们家就是想从这里拿赔偿,立刻就火爆三丈,叫:“好你个不要脸的,讹人讹到我家了,你个贱人,该死的东西,你……”

还没骂完,于婆子就冲了上来,扇向吴阿婆,两个老娘们立刻打成一团,你薅我,我薅你,一干围观群众吓的纷纷后退,这要是被打到就不好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欺负我们家欺负上门了是吧?”

顾家人也来了火气,直接冲入战局,于家人见状也纷纷加入战局,双方瞬间又老娘们的对决变成了双方的混战。

“我的天,这怎么打起来了?”

“别打了别打了。”

王一城正要迅速闪躲,好巧不巧的,吴阿婆和于婆子两人不知道怎么的没站稳,双双撞了过来,王一城往后一撤,直接倒在地上,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啊……!!!”

震耳欲聋!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王一城倒地不起,撕心裂肺的叫:“我的腰啊,啊啊啊!!!”

“小五子!”

田巧花赶紧上前,扶住儿子,说:“怎么样了?你怎么样?”

王一城难受的叫:“疼……”掐了他妈一把。

田巧花嚎叫出声:“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倒霉啊,你们这是干啥啊……”

“快去叫药匣子。”

“哎不是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快快,小五子也是倒霉。”

“快把人抬进去吧。”

……

没一会儿的功夫,大队长来了,药匣子也来了。

大队长到的可比药匣子还早,他来的时候是处理砸玻璃的事情,但是到了之后倒是看到无辜受伤的王一城,王一城靠在他老娘的肩膀上呲牙裂嘴的哀嚎,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就没见过比他更倒霉的。

田建国:“你这怎么也受伤了?”

王一城委屈的看向了吴阿婆和于婆子,说:“被两个大妈撞的……”

眼看俩人正要说话,他垂垂头,声音很轻:“没事儿的,她们都不是故意的。她们就是打红了眼,不小心伤了我。但是我知道的,他们也不想的……”

“就是啊,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于婆子这个不要脸的拉着我撞过去的……”吴阿婆忿忿的看着于婆子。

于婆子不甘示弱:“明明是你拽住我撞过去的,你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是你。”

“是你。”

“别吵了!”田建国不乐意:“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岁了,能不能稳重点?你看看好端端的给人撞的……这要是有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田建国火气也很大,平日里怎么着都是无所谓的,现在可是最重要的秋收时节,他们还不能老实点,这么瞎折腾,明天还有什么精神头儿干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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