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失控
直播在方旅尘欢乐的歌声中进入尾声。
导演：好气！但还是要努力保持微笑。
他控制住想咬人的情绪, 笑着念出一串赞助商的名字：
“节目最后，感谢东来集团、峥嵘集团……XX和XX的大力支持，XX台家庭求生综艺第二季《雪地求生》在此正式收官！”
导演看向嘉宾：“感谢各位嘉宾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配合, 直播结束前，和我们的观众朋友们道个别吧。”
镜头挨个对准嘉宾们。
方旅尘：“谢谢大家的支持, 下半年记得来看我的演唱会。”
方思煜继续捧场：“对！记得来看哦！”
陆一薇：“观众朋友们再见啦, 上半年会有新剧和大家见面，希望大家喜欢。”
温敏敏：“那我也打个广告, 过完年会拍新电影,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
郑娜：“承蒙厚爱，参加这个节目收获良多, 希望也给大家带去了一点快乐, 谢谢大家。”
许嘉年挥了挥手：“谢谢大家一路陪伴, 我们要回家啦。”
蔺贺：“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岁岁：“祝大家年年有余, 岁岁平安，天天开心！”
嘉宾齐声：“祝大家新春快乐！”
方思煜：“恭喜发财，快乐多多！”
秦霄宇：“身体健康, 吃嘛嘛香！”
黄璇雨：“一帆风顺，大吉大利！”
观众手速飞快地发送弹幕挽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四组家庭的专属直播间和主直播间一个个变暗，转而播放起花絮和剪辑版预告。
弹幕：【新春快乐！】×10086
【呜呜呜真的结束了, 不够看！请给我再来一百季！】
【老婆再见！可是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啊？/大哭】
【老婆一定要在微博多发自拍呀。】
【秀恩爱也可以, 什么粮我们都吃的！】
【坐等剪辑版, 顺便把直播重温一百遍！】
【我要从《海岛求生》看起。】
【+1】
直播间关闭, 工作人员打板, 导演起身对众人鞠躬, “谢谢各位老师，大家辛苦了。”
虽然说好了不煽情，但节目组还是做足了仪式感，给每位嘉宾都准备了一束冰糖草莓和山楂扎成的“花”。
许嘉年等人也对一直跟随自己的摄像师和工作人员道谢，然后被工作人员簇拥着合影和请求签名。
由于这次没有单独包浴池，澡堂里围观已久的顾客也跑上前来，秩序一度紧张。
“大家先回酒店吧。”导演让工作人员拦住还想追上来的顾客，将嘉宾们送入更衣室。
蔺贺和许嘉年从储物柜里拿衣服的时候，发现更衣室有男顾客举着手机在拍他们，不禁微微皱眉。
“去里面换。”蔺贺把许嘉年推进洗手间的隔间，守在门外给他拿着外套。
一路跟过来的男顾客对上蔺贺冷冷的眼神，表情讪讪地离开。
众人迅速换好衣服，结算后离开澡堂，乘坐大巴抵达预定的酒店。
导演在前台给大家发房卡，“虽然你们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说我小气，但我还是给你们订了家庭套房。”
“摄像头都记录着哈！”他看向身边的摄像，“放到剪辑版里为我正名。”
“我错了，导演。”方旅尘双手接过房卡，认错态度相当诚恳。
要不是他今晚就要赶飞机去跑通告，还真想留下来薅一薅节目组的羊毛。不过，陆一薇和方思煜会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回家。
方旅尘把房卡递给妻子，对导演恭维道：“我回去就把歌词改一下，重新录制好发给您，到时候您替换一下，放到剪辑版。”
导演：“……”那倒也不必这么假。
“大家先上楼放行李吧。”导演不再纠结此事，对众人说：“晚点工作人员会上去挨个喊大家，麻烦大家来一趟二楼的多功能厅，录单独采访。”
众人点头。
导演：“方老师赶时间，就第一个录吧。”
方旅尘说：“行。”
*
许嘉年一家住1203的家庭套房，刚进门放好行李箱，工作人员就来喊岁岁。
“小朋友睡得早，所以让他们先录。”工作人员说，“两位老师哪位陪他去，就紧接着录。”
蔺贺看向许嘉年：“你先去吧，我来收拾。”
许嘉年没耽搁，带着岁岁下楼去。
这次的节目直播期间一直没录过单采，所以工作人员整理的问题还挺多，几乎把节目全程回忆了一遍。
中途蔺贺下来，把先录完的岁岁带回楼上，照顾他洗漱。
不一会儿，许嘉年录完回来。
“岁岁睡了？”
蔺贺：“刚躺下。”
“哦，我去跟他说晚安。”许嘉年看向他，“你去录吧。”
“嗯。”蔺贺拉开门，“你困了就先睡。”
许嘉年说：“也不用很久，我等你。”
蔺贺微顿，转头看向他，勾起唇角：“那我快一点。”
“嗯。”许嘉年跟着笑，“快去吧。”
蔺贺说快就是真的快，许嘉年刚给岁岁读完两则睡前故事，就听见套间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岁岁也听见了，看了爸爸一眼，给自己拉好被子，懂事地说：“爸爸晚安。”
许嘉年好笑地看向他：“不用我再讲一个吗？”
岁岁说：“两个就够了，爸爸快去睡吧，今天玩了一天也很辛苦的。”
“好吧，”许嘉年被他一本正经为自己担心的语气暖到了，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宝贝晚安。”
岁岁诧异地瞪大眼睛。
许嘉年给他掖好被角，又检查了一遍床头装着温水的保温杯，对他说：“快睡，有事就过来喊我们。”
“嗯，爸爸晚安。”岁岁呆呆地应声，眼睛眨呀眨，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慢慢回过神来。
刚刚……爸爸叫他宝贝诶！
他不自觉弯起唇角，带着这声“宝贝”坠入梦乡。
*
门外，在主卧没看见许嘉年的蔺贺找过来，两人在客厅遇上。
“他还没睡？”蔺贺看向次卧。
许嘉年说：“睡了，我刚给他读了两个睡前故事。”
蔺贺微微皱眉，上前拉他的手：“你要是觉得累，不用太惯着他。”
“我不累啊。”许嘉年笑着说，“岁岁已经很懂事了，我乐意惯着。”
“他一听见你回来就跟我说晚安，还不够体贴吗？”
“……”
蔺贺哑口无言，想想儿子平时善解人意的样子，完全无法反驳。
但他还是说：“下次我给他读，你早点休息。”
这还差不多。
许嘉年拉着他回到主卧。
屋里的暖气温度有点高，许嘉年把身上的毛衣脱掉，底下的白色打底衫卷起来一截，露出一片白皙的腰。
蔺贺眼神微暗，忍不住伸手扶上他的腰，轻声说：“好像瘦了。”
“没有吧？”
许嘉年按住他的手，也量了量自己的腰，认真地回忆道：“刚来那几天确实没吃好，但后面每天都吃得挺多的。”
只是每天都干体力活，可能消耗掉了吧。
蔺贺从背后搂住他：“吃了也不长肉，说明吃的还不够。”
许嘉年轻笑，转过身看向他：“原来你喜欢有肉感的？”
“我喜欢你这样的。”蔺贺亲了下他的额头，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带着薄茧的手掌抚过他的背，“不希望你太瘦，是想让你保持健康。”
背后的肌肤像是过电一般，传来酥酥麻麻的战栗感，许嘉年轻轻哼了一声，勾住蔺贺的脖子，鼻尖蹭蹭他的鼻尖，软着声调说：“知道了，我以后多吃一点。”
他饭量也不算小，只是因为不爱运动，所以会稍微控制一下食量，以此来稳定体重和身形。最近这半个月消耗大，确实该多吃点了。
“乖。”蔺贺低声夸他，一边笑着亲他的唇角，将他搂得更紧。
许嘉年被他哄小孩似的语气逗笑，和他交换了一个漫长的吻。
夜色渐深，屋外寒风呼啸，飘飘摇摇下起了一点雪，室内却被暖气充盈……
*
第二天，许嘉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好在他们的机票定在下午，不用担心错过航班。
昨晚下了一点雪，今天却是大晴天。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许嘉年恍惚了一瞬。
他赶紧坐起来，见卧室里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蔺贺端了一份牛肉粥进来，大概两三碗的分量，搭配一份灌汤包，是算准了时间在酒店餐厅订的。许嘉年再不醒，蔺贺也要喊他起来吃东西了。
许嘉年正好没什么力气，洗漱完就半躺回床上，任由蔺贺舀着粥喂自己。
他其实昨晚——不对，是今天清晨结束的时候就饿了，但那会儿实在没有力气，只想睡觉，就没有开口。
此刻喝了两碗粥，吃了几个灌汤包，才感觉胃里不那么空了。
“岁岁呢？”
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声音也软绵绵的，带着鼻音，一听就是昨晚使用过度，白皙脖颈上密布的红痕也昭示着昨晚的热烈。
蔺贺说：“在对面房间和方思煜、秦霄宇玩。”
许嘉年微讶：“他们还没走吗？”
蔺贺又舀了一碗粥喂他，“温导一家已经走了，其他人估计也是不想早起，订的都是下午的机票。”
“哦。”没能早起的许嘉年微微脸红，咽下喂到嘴边的粥，看向蔺贺，“你也是早就想好了，才买了下午的票？”
蔺贺动作一顿，如实道：“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昨晚……本来也是想让你早点休息的。”
谁知道许嘉年非要试按摩浴缸，还帮他那什么……又疯狂挠他的背……
许嘉年瞪大眼睛看向这个倒打一耙的男人，气愤道：“你说的早点休息，就是指从浴缸到镜子面前，再到床上，又到落地窗，还……还那样吗？”
他说出来都感觉不好意思，脸颊通红。可面前这个看起来禁欲绅士的男人，昨晚却把这些都干了一遍。
蔺贺顿了顿，舀了一勺粥喂到他嘴边，眼神无比真诚：“我以为你也喜欢。”
所以才缠得他那么紧，让摆什么姿势、说什么过分的话都配合，令他那么失控。
许嘉年：“……”
他愤愤地含住勺子咽下那口粥，没有反驳。
但是！
他轻轻踢了蔺贺一脚：“那你也不能……不能那么久！天都快亮了！”
“我的错。”蔺贺从善如流地认错，“以后不会了。”
许嘉年听他这么说，顿了顿，被喂了两口粥之后，瞥他一眼，又错开视线小声说：“偶尔，偶尔也是可以的。”
蔺贺眸色微深，一些难以克制的情绪压抑在深邃眼瞳下。
“我知道了。”蔺贺表情平静，继续喂许嘉年喝粥。
后来许嘉年才知道，蔺贺的所谓“我知道了”，和他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