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复杂的图案【二合一】
在看见这个问号的刹那, 超人有一瞬间的茫然，但他很快就给蝙蝠侠找好了解释。
大约是因为这个消息比较震撼吧。
他隐约记得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的关系很好。
但没等超人彻底想清楚，通讯震动, 他低头看去，瞳孔微缩，屏幕上正是蝙蝠侠的名字。
迟疑片刻，超人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他将通讯放至耳边，遮掩的咳嗽两声后，便开口说道，“B。”
尽管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不知为何, 超人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汇报情况。”耳边传来蝙蝠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
听见这样的话，超人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 只觉得蝙蝠侠的确是来关心纽约的情况。
他详细的描述着纽约战场的境况，包括但不限于地狱之门和骷髅怪物的特征和杀伤力, 纽约城区的受灾状况等等。
当然，超人不会遗漏下复仇者们的【超能力觉醒】事件。
他将自己和安迪的相处寥寥几句带过，而是着重强调了安迪身上似乎存在的【辅助能力】。
那种能够赋予其他人超能力的能力, 超人更愿意将之称为辅助能力。
在这简短的五分钟内，超人自认为将所有的细节尽数说出, 他自然而然的准备结束通话。
而通话另一端的蝙蝠侠, 似乎也没有提出异议，他只是简单的回应着。
但在通话即将结束的时候, 一个来自蝙蝠侠的问题, 却让超人有些措手不及。
“你怎么确认安迪是托尼斯塔克的女儿？”蝙蝠侠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 但超人就是能够从中察觉到某些极其危险的意味。
“托尼斯塔克告诉你的？还是…安迪？”蝙蝠侠再次开口，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气，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一点。
但仅仅只是将【好奇】这个词套用在蝙蝠侠身上，就已经显得无比可怕。
仅仅两个问题，就足以让超人心中的警报声音开始迅速作响，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浮现，遵循直觉成为了最好的方案，“不。”
他迟疑片刻，继续说道，“我看见安迪穿着钢铁战甲，所以…”
通讯的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超人咽了咽口水，仔细回忆着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但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直接询问蝙蝠侠的时候，通讯里再次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我不记得斯塔克有女儿。”蝙蝠侠留下这句话，便轻描淡写的揭过了这个话题。
直到通讯挂断的时候，超人都没能明白蝙蝠侠究竟在意的是什么，他不由有些疑惑，陷入沉思。
就是为了告诉他安迪不是托尼斯塔克的女儿？
碍于对蝙蝠侠的了解，超人总觉得这个答案有些草率，但似乎也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他暂且放下思虑，看着目前深不见底的地狱之门。
依旧没有光系魔法师的下落。
这场灾难带来的恐惧时刻盘旋在所有人的头顶。
超人凭借自己过人的感官，清晰的听见了弥漫整座纽约城的啜泣，他微微垂眸，为了逝去的人类而默哀。
很多很多的痛苦，难以磨灭。
纽约城的天空，无以计数的骷髅怪物一次又一次的在空中疾驰而过。
尽管是因为被复仇者们追的团团转，但依旧无法降低人们心中的恐惧。
只有空中的无人机正如实的记录着这一幕。
早在骷髅怪物能够腾空而起的时候，在纽约空中停留的直升飞机，全都飞往城外，堪堪留在纽约的边缘。
哥谭，韦恩庄园。客厅的气氛糟糕到可怕，电视屏幕里正播放着纽约如今的惨状，实时音频里都带着浓烈的压抑气息。
更别说，从俯视角度看去，纽约已经被血染红。
正对电视机屏幕的沙发上，迪克格雷森、杰森陶德和提姆德雷克都眉头紧锁，微微俯身，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屏幕。
而布鲁斯韦恩则坐在左侧，他紧攥着通讯，身边的气压直线降低，显然是处于蝙蝠侠的状态。
至于达米安韦恩，正环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他略微转移视线，语气并不平静，“小东西现在应该待在安全的地方。”
“她已经辅助了复仇者。”他直观的判断着电视中传递出来的讯息。
尽管这似乎只是一种猜测，但显而易见的让客厅内的气氛缓和。
无人机一直没有拍摄到安迪的身影，他们难以得知安迪此时的状况。
“这蠢崽子也不知道看信息。”杰森陶德将手中的小通讯随手扔在茶几上，他愤愤的泄了口气，显然是又着急又生气。
他是唯一拥有小通讯的蝙蝠。
这可以说是意外。
大约是因为每天都和蝙蝠们见面，安迪丝毫没有想起要将小通讯送给蝙蝠们。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信任和关系亲昵。安迪从来都不担心自己会联系不上蝙蝠们，也不担心她和蝙蝠们会分开。
眼见着杰森陶德的动作，迪克格雷森倒是没说什么，很能理解杰森陶德的心情。他拿起茶几上的通讯。
“屏幕右下角。”提姆德雷克撞了撞杰森陶德的手臂，提醒着对方。
电视屏幕的右下角，骤然闯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和钢铁侠如出一辙的战甲，但却没有扣上头盔。
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是个小姑娘。
而现在，这个小姑娘正在向着战场的最中央飞去，她的速度并不慢，呼吸之间就穿梭过四五米。
“这蠢崽子要干嘛？”杰森陶德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安迪，他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开始仔细的辨认着安迪的行动轨迹。
坐在杰森陶德旁边的迪克格雷森，倒是没有关注着电视屏幕，他在捣鼓着手中的小通讯，视线落在那一栏【召唤辅助】上面。
这可以引起安迪的注意力吗？
凭借着对于安迪的了解，迪克格雷森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正在此时，布鲁斯韦恩的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她不是要去找复仇者。”
听见这样的话，迪克格雷森神色一顿，迅速抬头看向电视屏幕。他身体一僵，在刹那间就意识到了布鲁斯韦恩的意思。
安迪不是要去找复仇者，她是要去找…
那群骷髅怪物。
纽约，正在空中撵着骷髅怪物到处跑的托尼斯塔克，却骤然脸色一僵，他的视线越过骷髅怪物，在最前方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小身影。
“托尼，那是安迪？”鹰眼克林特动作一顿，刚刚拉开的箭弓合上，他转头看着托尼斯塔克，显然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都以为安迪已经回到复仇者大厦，或者正在安全的地方。
但显然，此时此刻的情形，和预想之中的截然不同。
几乎不需要思索，托尼斯塔克将所有的能源都推动在加速器上，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靠近那即将直面骷髅怪物的小姑娘。
但他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呼吸之间，最前方的骷髅怪物和安迪紧紧只有一米之隔。
无人机的拍摄也调整视角，聚焦在安迪的附近。电视屏幕之上，小姑娘的脸颊上戴着小巧的黑色多米诺面具，但依旧能看出她的稚嫩。
那多米诺面具是12138提醒安迪戴上的。
电视屏幕前，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就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和骷髅怪物近在咫尺的安迪，怀中的牛皮魔法书却骤然浮起，散发出来的纯白色光芒是如此耀眼。
这纯白色光芒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消失，而是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姿态，在空中不断的弥漫开来。
当光芒接触到骷髅怪物的时候，那来势汹汹的家伙爆发出最为凄厉的惨叫声音，尖叫着逃离。
但还是在光芒之下散为黑烟。
数之不尽的黑烟凝聚成团，盘旋在纽约的天空中，将湛蓝色的天空彻底遮住，没有一丝的光亮。
但尽管如此，大魔法书散发出的光芒已经足够温暖整个城区，带着难以动摇的安全感，为每一个被痛苦折磨的人们带去希望。
此时此刻，更像是黎明之前的黑暗。
在视线聚集的地方，安迪攥紧了法杖，小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抬起小脑袋，看着漫天的黑色雾气。
大魔法书自然的翻阅到最后一页，书页上的图案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
【净化术】
恶魔的天敌。
再次看了一眼书页上记载的图案之后，安迪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小胳膊，凭借着记忆，用法杖画出了第一笔。
铺陈着黑色雾气的天空，仿佛成为了画板。
伴随着安迪挥动法杖的方向，第一条白色直线出现，由数以万计的白色光点填充，将黑色雾气驱散。
眼见着如此震撼的一幕，纽约城内一时噤声，没有人打扰她。
而刚刚抵达安迪身边的托尼斯塔克，则暂且放下心中的担忧，他看着被肃清的纽约天空，不由挑眉。
好吧，他的小甜心总是出人意料。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天空中的白色线条，逐渐增加。黑色雾气被赶到了边缘，天空依稀恢复成湛蓝色。
不少幸存者用手机拍摄下了这一幕。
但显而易见的是，白色线条出现的速度在变慢。
电视屏幕上，安迪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身前的魔法书，小手停滞在空中，似乎难以继续动作。
图案过于复杂，线条交杂在一起。在如此简短的时间内，安迪难以绘制出标准的图案。
可就在安迪暂停绘制，仔细查看魔法书的时候，持续输出魔法能量的法杖开始剧烈颤抖。
【砰！】
并不算是巨响，但存在感十足的爆破声音响起。法杖输出的魔法能量骤然终止，再次沉寂。
而距离最近的安迪，则被吓了一跳，她惊慌失措的看着手中暗下去的法杖。就在刚才，她差点没忍住将法杖扔出去。
那是属于求生的本能，但却被安迪硬生生的压抑住。
但也因此，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里残存着生理性的泪水。
而在魔咒绘制失败后，原本被驱散开来的黑雾再次合拢，天空隐约露出的湛蓝色被覆盖。
那即将绘制完成的图案，彻底崩散开来，化作光点下坠，落入纽约的城区。
就仿佛下了一场如梦似幻的微雨。
眼见着这一幕，安迪难过的低下小脑袋，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魔法没有成功。
但就在此时，整个纽约城里却骤然爆发出惊呼声，那其中蕴含的情绪似乎并没有消极意味，反而…
是一种喜悦？
刚准备安慰小姑娘的托尼斯塔克，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茫然起来，他条件反射的低下头，却因为下方的情形而怔在原地。
原本躲在屋檐里，或者藏在角落的人们都跑到了街道上，竭尽可能的张开手，拥抱着从天而降的白色光点。
凭借着托尼斯塔克战甲中的设备，他成功的看清楚了地面上发生的事情。
在人们和白色光点接触的刹那，那些可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连身上的血迹和破碎的衣衫都恢复原样。
但这白色光点终究是有限的，也只是治愈了最先跑出来的人们。
不少的白色光点倒是落入了地面，原本被摧残到满是裂痕的地面，此时也恢复如初，战争留下的印记尽数消失。
眼见着这一幕，托尼斯塔克难以置信的转头，显然是没能想到安迪的魔力竟然还有这种效果。
不仅能治疗人类，还能修复城市建筑？
当然，此时此刻，托尼斯塔克更加庆幸的是，安迪脸上带着的小小多米诺面具，她没有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这或许是蝙蝠侠给她的面具？托尼斯塔克有些怀疑。
在视线所及之处，安迪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里，闷闷的看着魔法书，小手还在试探性的比划着图案。
她并没有发现纽约城内的异样。
纽约城内再次恢复漆黑和寂静，但这一次有些不同，街道上站满了幸存者。
人们满怀期待的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中的小姑娘，显然是希望再下一场这样的雨。
这一幕被无人机如实的转播，电视屏幕前的观众不约而同的陷入了震惊。
但震惊之外，却又是难以言喻的沉默。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落下的白色光点大约是因为小姑娘施法失败？
但看着纽约市民此时的动作和那盼望的神情，似乎是盼望着那些白色光点。
这岂不是…
盼着那可爱的小姑娘施法失败？
观众们的心情愈发的复杂起来。
哥谭，韦恩庄园。客厅内的氛围并不活跃，蝙蝠们的表情相当难看。
他们的思虑一向周全。
如今安迪在纽约展现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能力，背后吸引来的危险是无法估量的。
尽管他们有能力可以保护好她，但谁又能保证总有大人能够在她身边呢。
或许唯一令他们感到安慰的是，安迪并没有露出面容，还记着戴一个多米诺面具。
这大约是复仇者让她戴上的，蝙蝠们猜测着。
“先引导舆论。”布鲁斯韦恩紧抿着唇，最终还是暂且做出这个决定，他转头看着提姆德雷克，继续补充道，“控制目前网络流传的视频资料。”
至少不能让这段视频资料流传得太宽泛。
当然，在蝙蝠们行动的时候，神盾局也不会落下。
早在安迪出现在纽约高空中的时候，娜塔莎罗曼诺夫就联系了神盾局，当下就采取了行动，试图切断电视直播的讯号。
可惜的是，空中的无人机难以被中断，而情急之下，他们也没有联系到记者。
最终，也只能选择在网络上采取强制措施，切断任何与安迪有关联的视频传播。
尽最大的力气，保证小姑娘的安全。
不多时，努力看了很多遍魔法书的安迪，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便抬起小胳膊，再次绘制施法图案。
那熟悉的白色线条出现在漆黑一片的空中，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一次，那白色线条出现得愈发流畅，边角柔和，迅速向着魔法书上的图案靠拢。
见此，安迪不由紧张起来，她的视线在天空和魔法书之间徘徊，颇有些局促的意味，小手手也因为持续举着法杖而有些颤抖。
和这里的气氛不同，纽约城内的人们看着逐渐湛蓝的天空，在放松之余，却又有些失落。
谁不想要迅速的愈合伤痛呢。
但此时此刻，尽快解决这些黑雾，似乎才是更重要的。
或许是想通了这一点，纽约城内的人们开始为天空之上的安迪而呐喊，显然是想要加油打气。
但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音，将安迪吓了一跳，小手手一抖，那正在绘制的图案一顿。
伴随着【砰】的一声，图案绘制再次失败。天空之中的白色光点落下，在微弱的风声中，散落在纽约城的每一个角落。
城内寂静了一刹那，随后爆发出更加激烈的呼喊声，完全没有所谓的恐慌，反而像是在庆祝。
电视屏幕前的观众们，表情不约而同的有些难以言喻。
尤其是看见屏幕中的小姑娘因为施法失败，看上去着急到快要哭出来的小模样。
即使并没有在现场，但大家都多多少少的有点心虚。
良心有那么一丝丝的受到谴责。
而两次都施法失败的安迪，则有些忍不住情绪，她转过小脑袋，求助一般的看着托尼斯塔克。
看着安迪这幅小模样，托尼斯塔克心中了然，毫不犹豫的上前，他调整好位置，保证和安迪平视，随后便用手替安迪擦着眼角的湿润。
“小甜心怎么哭了还是这么可爱？”他一如既往的开着玩笑，活跃气氛，还顺势捏了捏安迪的脸颊。
听见托尼斯塔克的话，安迪心中的委屈愈发的强烈起来，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忍不住落下的眼泪，“我…我画不出来…”
她用小手手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对不起…斯塔克先生…”
即使安迪的脑回路简单，但她也能够隐约知道，这件事情是很重要的。
“安迪，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托尼斯塔克微微靠近，他并没有在意旁边的无人机拍摄，甚至觉得还不错。
刚好让布鲁斯韦恩看着。
好吧，某种意义上来说，托尼斯塔克知道自己有点幼稚。
就只有一点。
他对着安迪伸出手，焦糖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不如让钢铁侠给可爱的小甜心一个抱抱怎么样？”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安迪扑进了托尼斯塔克的怀里，小身子一抖一抖的，不声不响的掉着眼泪。
她只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
不仅没有完全解决掉骷髅怪物，还将天空变成一片漆黑。
感受着怀中软乎乎的一小团，托尼斯塔克却有些高兴不起来，他耐心的拍着安迪的后背，用各种话语安抚着，又是哄又是夸。
和这里的氛围不同，纽约城内欢天喜地的，那落下的白色光点成为了真正的救赎。
可真正的惊喜不止于此。
那残缺的城市，被摧毁的大楼，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一切都在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这是属于光系魔法的能量，可以驱散恶魔带来的伤害。
整座城市重现生机。
而被托尼斯塔克抱着的安迪，似乎也慢慢的恢复了活力，她稍微动了动小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托尼斯塔克怀里出来。
她埋着小脑袋，小声的说道，“谢谢你给我抱抱，斯塔克先生。”
见此，托尼斯塔克忍住脸上的笑意，遮掩的咳嗽了一声，低头和安迪对视着，他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是你的家长，你永远都可以和我要抱抱。”
正式的承诺。
显而易见，这句话让安迪愣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而面前小姑娘的模样，再次把托尼斯塔克逗笑，但他也记得此时的情形，而是上前握住了安迪的小手手。
在安迪疑惑的目光中，托尼斯塔克暗示意味十足的晃了晃安迪的小手手，并看着面前的魔法书，“别担心，我陪着你画。”
这图案看着复杂，但对于大人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困难到无法完成的事情。
托尼斯塔克想着带安迪多画几遍，大约就能帮助安迪施法成功。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握着安迪的小手手挥动法杖的时候，空中竟然同步出现了白色线条。
即使是他握着安迪的小手，也能够进行施法。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