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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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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又两日, 牡丹院,郡王妃听着身边大丫鬟秋霜禀话, 道:“禀郡王妃, 娘娘赐下的魏嬷嬷离开王府。郡王妃,咱们要差人继续盯紧一下吗?”

“都出府了,盯紧也没多大用。”郡王妃摆摆手, 她说道:“更何况我的手真伸太长, 郡王爷会不高兴。这一回魏嬷嬷出府,她拿的可是郡王爷给的进出牌子。”

郡王妃管着府内的中馈之权,甭管福嬷嬷和满嬷嬷是否分去一部分。到底她才是贤郡王府的主母。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她想知道,就没有可能真瞒住她的事情。

魏嬷嬷离开郡王府。

这事情郡王妃是知道, 然后, 她当然不会真像是嘴里说的无动于衷。郡王妃只是在闹明白魏嬷嬷离开郡王府的理由后。

反手郡王妃就让人把这事情说到兰庶妃和春庶妃二人的耳里。顺道也是点一点钱侧妃一家独大,她二人的处境挺堪忧的结果。

福芦院。

兰香从小丫鬟的嘴里,她听到石榴院的最新消息。当然,全是郡王妃故意透露出来的。免不得这些话里有煽风点火的意图。

兰香当然相信了,因为事情就是摆在眼前。

兰香一想到自己不得宠, 钱侧妃太得宠。兰香哪可能真的一点不着急?

只是贤郡王最近一般在前院歇下。贤郡王来后宅的时间少了,能分到福芦院的更少。

基本上兰香就是偶尔能见一见贤郡王,还是托着女儿的光。至于留贤郡王宿下,自打贤郡王从棣州府归来后,暂时还没有成功一次。

兰香心头隐约有感觉, 她总私下自己琢磨,她就自己得出一个答案。

可能有八成的把握, 还是她没去棣州府侍疾。这让贤郡王的心头有隔阂。兰香如今状况自然是无形脑补最为致命。

兰香有了心结, 这也是最近的日子兰香容易无脑做事, 被郡王妃稍微的一刺激,她就挺身而出的去当冲锋棋子。

更深层一点的说法,那是兰香后悔加绝望,她怕自己被贤郡王舍弃。又或者说她隐隐觉得这一定就是真相。然后,兰香自然就想攀附上郡王妃的大腿。

立场一转变,兰香的做事逻辑自然就是变得清晰。

兰香真傻吗?

不,更多的时候她装傻。她觉得傻子一般不容易被人针对。特别还是一个不太得宠且能给主母敲一敲边鼓,再是附合主母的用意挑刺儿得宠的妾。这等多功能的人才,在后宅自然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兰香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如此的,她也是如此干事的。目前效果还成,郡王妃似乎挺领情。一直给福芦院的待遇就不错。

哪怕前头兰香要生产前,兰老娘给兰香求了一个小厨房。在生产后,兰香是在一堆操作猛如虎的情况下。

兰香非常顺利的过关,在郡王妃那儿得到的还是一番善意。

“钱侧妃真有福气,能得着郡王爷的另眼相待。瞧瞧,侧妃一被晋封,眼瞅着就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兰香的嘴里,这自然对着石榴院没有说好话。

兰香嘴里是不满意,不高兴,还不服气。

可真是让兰香去干傻事,她也不会真出头。至多嘴里酸一酸。

兰香就是这般实在人。真是大动干戈,兰香不会出手的。

福芦院的兰香觉得她自己在知道这一件事情后,请安时酸一酸就成。背后吐糟一些小话,只要不被钱侧妃听着也无所谓。

那么在冷梅院里,春庶妃在道钱侧妃得着郡王爷的同意,还是派人回娘家,去厚赏娘家亲人时,她是羡慕的落泪了。

春庶妃人不美,哭起来自然没多少美感。

美人落泪,西子捧心,这才是打动别人的美。毕竟,颜值即是正义。

不美的丑逼,那是没有那一份让人怜悯的天然正义性。人嘛,至少大多数就是这样一种肤浅的动物。

春庶妃哭一场,她是换了两条帕子后。

春庶妃是望着秋景,她没说了心底真话。她只是感慨道:“真羡慕钱侧妃,她还有娘家人报喜讯。哪像我,便是有什么喜事儿,也是缺着血脉上的亲人。”

春庶妃对于棣州府侍疾一事,她当然是最得意的。没这一桩事情,哪有她如今的富贵日子过着,还是成为人上人。

可春庶妃也有一桩遗憾事情,就是她不能替郡王爷生下一个子嗣。

因为大夫已经替春庶妃下了诊断结果,她因为染上时疫,落下后遗症。她生育上有困难。

“唉。”春庶妃一声叹息。

她走到小院中的一处花簇前,春庶妃摘下一朵秋菊,她是拿在手中把玩。

她一片一片的扯下花瓣。一直到花枝上光秃秃的。春庶妃还是握紧花枝。

她仰头,她把眼中泪再是咽回去。春庶妃心想着,就是因为她不能生,她哪怕成为贤郡王府的庶妃。郡王爷乐意在外人跟前给她体面。

可她这一个庶妃又哪能当得起?

除开刚进府时,贤郡王在她的屋中歇过一晚。也是全了她的体面外。打那一回后,贤郡王就是把她这样一个庶妃搁在脑后面。

石榴院的钱侧妃最得宠,有位份又有子嗣。福芦院的兰庶妃与春草一样的位份。可兰庶妃瞧着了不得宠,兰庶妃膝下却育有府上的大姑娘。

凭着大姑娘的体面,贤郡王去福芦院的时间比着春庶妃的冷梅院可勤快的多。

至少春庶妃觉得她这冷梅院,人如其名,真的冷清。

只能说郡王妃差人透露消息给春庶妃,她是精准踩点,踩到了春庶妃的尴尬处。

春庶妃最是无奈的地方,除开自己没有娘家外,就是不得宠。又是注定没子嗣。春庶妃也会担忧自个儿后半辈子,她又要何去何从?

落一个默默无闻,真就混一辈子的无名之辈。春庶妃好不容易得着如今的一份富贵,她总有一点不甘心。

兰香和春草二人,她们各有自己的小心思。

于是在次日,在正院请安时。

在给郡王妃见完礼后,兰香先挑的话。兰香说道:“妾要恭喜侧妃。郡王爷待侧妃总不同。侧妃能给娘家厚赏,真是羡慕妾等一杆的人。”

“兰妹妹,你这话说的对。”郡王妃肯定了兰香的话。

“不过在我的眼中,钱妹妹得到这一切全是应当的。钱妹妹于郡王府有功劳。”郡王妃捂嘴轻轻一笑,她说道:“可不是我夸了钱妹妹,是宫里的母嫔那儿提过的。说钱妹妹生育有茂禛,此是一功。又是去棣州府侍疾,此是二功。”

“在我瞧来,就是躺了功劳薄上,往后不再另立新功。钱妹妹如今的福份,也是她应该得到的。”郡王妃一众的夸话。

说是夸,不如说是在告诉下面的小妾们。她们想得宠,就得多像钱氏学一学。

侍疾的功劳不好得到,生育之功还是可以学一学的。

反正郡王妃如今的态度转变,她要后宅之中百花齐放。这自然针对的就是一枝独秀的钱珍珠。

“郡王妃的话在理儿,钱侧妃真是福份加身,万般羡煞众人。”春庶妃也是跟着附合话,她笑道:“就是妾的福薄,没有钱侧妃的命数好。”

春庶妃看似在自怨自哀,实则她也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她是待郡王妃恭敬的很。她想跟着郡王妃混日子。

钱珍珠听着众人的话,这些人的话看着个个捧她。可她总觉得,天天捧,月月捧,有必要吗?

这些人真是个个恨不能她飘起来啊。于是本着“敌人”越是想让她做的事情,她越是不能去做。

“当不得郡王妃的夸赞,还有兰妹妹、春妹妹都是说笑了。”钱珍珠是平淡的回话,道:“要真论命数,咱们府上的女眷里,自然应该是郡王妃的命数最尊贵。”

“至于厚赏娘家亲人,又哪至于如此。我的私房钱可不多,那些得来的赏赐里也有郡王妃给的恩典。我不过是挑着一些收藏换成银子。本着自己节俭一些,也想着让娘家亲人得到我的喜讯后,替我乐一乐。”钱珍珠总要替自己解释一下,她道:“百善孝为先,没得我在郡王府里享受,还让娘家的亲人过着苦日子。”

“我这般的心思,也是让郡王妃,还有诸位妹妹见笑了。我这般做事特别小家子气。”钱珍珠是谦虚的回了话道。

郡王妃听完钱珍珠的话后,她的心头若有所思。只是面上郡王妃依然是和善的很。

一场请安,除开刘姑娘这一位侍妾当了低头侠,做着背景板。其它人都是发过言。

特别兰香,她在发现春庶妃想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后。兰香的心里有了危机感,她觉得她的对手在往后可能要变一变。不一定会是钱侧妃,钱侧妃八成是懒得针对她一个不得宠的。

倒是春庶妃,这好家伙,这想偷她的家啊。

贤郡王府里,女眷的日子依旧。还是歌舞升平的盛世好时光。

倒是南下的魏嬷嬷,魏嬷嬷一路上,她是坐着马车往钱侧妃的娘家去。

有贤郡王府的护卫,魏嬷嬷一行是平平安安。她是在半个月后,就顺利的到达管辖着钱家村的杏山县城。

杏山县城,因着城外一座野杏山而得名。

这一座县城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因为有山嘛,自然就知道能种植粮食的地方,那肯定就是大大的减少。

穷不穷,看地理。

杏山县城下的钱家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要论最近新消息,就是传到杏山县城后,就是在许多人耳中,那流传着钱家村出了一位贵人。

在许多小民的眼中,侍候皇子的后宅女眷,那自然就是尊贵人。

魏嬷嬷一来杏山县城,她落脚地就在县城里。她没想着先去钱家村,也没想着赶紧的见一见钱侧妃的娘家人。

魏嬷嬷是带着任务来的,她是来替钱侧妃解决后患的。这当然就要先把贤郡王府的下马威,那是通过一些小手段,先在钱氏一族的身上耍一把威风。

钱家村。

钱村长兼着族长的位置,他家是村里最得意的人家。至少,原来应该如此。

如今钱氏一族最得意的人家换人了,从钱村长的身上换到钱老爹的身上。

便是钱珍珠的弟弟,钱栓子也是许多人拍马屁的对象。

这一日,钱栓子从县城回到家。他就听着村里好热闹,他忍不住停下牛车,他跟旁边的同族兄弟问道:“村里又有什么喜事?”

同村之人,全是姓钱的。这时候一见着是钱栓子问话,族兄弟更是热情的很。

这一看就知道详情的族兄弟对钱栓子说道:“村长家来了好些衙门的衙役。一来就往村长家去,具体为啥子事情,大家伙也不知道。这不,就有人想去凑热闹。”

对于衙门里来人,若是原来的钱氏族人,他们肯定得避一避。对衙门的敬畏,那是天生从根子里带出来的。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打从钱氏一族里飞出一个金凤凰后,钱氏族人就不怎么怕衙门里的衙役。在钱氏族人的眼中,他们是有后台的人。

钱栓子一听是衙门来人,他的兴趣就是减少。

在杏山县的一亩三分地上,钱栓子有底气的。主要是远在京都的姐姐给他的勇气。

他不怕事,当然,他觉得自己也不会闲的去惹事。

钱栓子跟族兄弟说一番话后,他就道了别,他是挥一下鞭子,驱使牛车往家去。

钱栓子一到家,他就见到迎上来的媳妇。

这一个媳妇是家里给娶的,钱栓子原来就挺满意这一个媳妇。主要是给他生了儿子钱伯谦。

只是如今时间久了,栓子媳妇又一直没有新的动静。钱栓子在外头听着一些传闻,他有些被人说动,他也开始觉得媳妇肚子不争气。

这家里富裕了,咋样也应该给儿子钱伯谦再添了弟弟们。

可惜,不光是钱栓子盼,他爹娘也盼着又添子嗣。奈何栓子媳妇的肚子一直没喜讯。

“当家的,狗娃在县城咋样?”栓子媳妇还是关心儿子。她知晓今天当家的钱栓子去一趟县城,就是去见儿子,再给儿子送一些家里准备的冬季新衣。

钱伯谦在学院里读书,回家的次数少。真是缺衣少物的,还是家中给添补上。

如今钱家的情况越来越好,钱伯谦的待遇也是水涨船高。

“说了多少次,不能再叫狗娃,得叫伯谦的学名。你唤狗娃,让伯谦的同窗们听见,那是落咱家伯谦的脸。”钱栓子听着媳妇的话,他就不高兴。

在钱栓子的眼中,媳妇不好看,肚子还不争气。若不是瞧着儿子钱伯谦争气,钱栓子觉得这样的媳妇不能要了。

“对,对,是我糊涂。”栓子媳妇赶紧认错。

栓子媳妇在婆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她其时如今也不怎么做活。

除开一些家务,栓子媳妇如今的日子,在钱氏一族里有太多的妇人羡慕。栓子媳妇自己心头有得意,她觉得除开钱村长家的媳妇,她比着哪一个族中妇人都不差。

便是觉得矮族长家的妇人一头,还是一直的故有印象的原由。

真论起来,栓子媳妇对于现在的好日子,她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家里顿顿能吃饱。隔三差五的,家中就能见到肉。这些可是给栓子媳妇能吃到的。

这等日子在栓子媳妇眼中,那就是地主老财的好日子。这等好日子怎么来的?

全是京都的大姑姐带来的。

因着婆家越来越好,栓子媳妇在婆家本来就少的底气,如今自然是低到尘埃里。

栓子媳妇还有一丢丢的小底气,也是来自一个得到书院先生夸赞的儿子。

如今一听当家的讲,她说话不当会让儿子丢脸。栓子媳妇自然赶紧的认错。

在栓子媳妇的心中,儿子狗娃可是她的命根子。

钱栓子把牛车拴好。然后,他往屋里去。

这时候钱老爹不在家,他在村里的祠堂外。那外头有一片场地。钱老爹喜欢在那处人来人往的地方,那是向村里人炫耀一下他的好日子。只要有人路过,与人闹嗑时,钱老爹就能得着别人的夸赞。

人上人的感觉,优越感就是这般来的。钱老爹的生活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至于钱老娘嘛,如今日子好了,她自然爱串门。她就喜欢去听了东家长西家短。顺道享受一下被人吹捧的好时光。

钱栓子一回屋,他是拿了一些吃食,也就是一些小肉干。

钱栓子还是拿了一壶茶,他要去祠堂外的场地。他去跟亲爹送吃的。除开混一混孝顺的名声外。钱栓子也去听一听村里人的吹牛皮。

至于钱家的地?

钱老爹如今管着。钱老爹是庄稼老把式,家中又能请得起长工和短工干活。所以如今的钱家人是真有地又有闲。

钱氏一族的祠堂外。

在场地的东南角有一棵大树。树荫下,夏日能纳凉。那儿摆着石桌和石凳子。这全是钱老爹出钱让石匠做出来的。

钱栓子来时,他就瞧见钱老爹在跟人闹嗑。

“爹,你吃些热茶,儿子还带来了肉干。”钱栓子的孝子模样让钱老爹受用。

特别是旁边人再拍一下小马屁后,更让钱老爹得意啊。

就是钱老爹茶喝了,心头气顺,他高兴的很时。

远远的就是传来哭声。然后,钱老爹是瞧着钱村长一家人往他坐的地方来。

钱村长一家人一走近后,一家人就是跪到钱老爹的跟前。

“十六弟,你得救一救咱家啊。”钱村长是村里的体面人,他一跪下后,还是扒拉在钱老爹跟前求话。

这特别满足钱老爹的虚荣心,毕竟,全村许多人这时候也在场,也在看热闹呢。

钱氏一族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家家是亲戚,钱老爹又是要面子的人。

这会儿钱老爹是要扶钱村长,他说道:“五哥,你赶紧起来。你这做哥哥的,你咋样能跪做弟弟的。”

在族里的排序里,钱村长和钱老爹是一辈人。钱村长的年纪比钱老爹大,按着族里的排序喊人就得喊钱老爹一声十六弟。

“村长,你家出啥大事。十六弟家有能耐人,你给说说,真能帮衬的,十六弟还能不帮自家人?”旁边有族兄弟在喊话,也在帮衬着钱村长一家人。

钱村长一脉一直兼任族长。他家在村里有地位,这一辈一辈的传下来,在村里有威信,自然也有亲信。

钱村长有人搭梯子,又得着钱老爹的搀扶,他是起身来。然后,钱村长是长嘘短叹,他是避重就轻的说了事情原由。

衙门来人,一来也不客气,那把钱村长的小儿子给抓走。

钱村长当村长这些年,他跟衙门里有关系。按说钱氏一族又出一个金凤凰。

衙门里总要给一些脸面,不会真的把事情办的太难堪。可这一回不同,衙门的衙役不给钱村长体面。

还是钱村长使了银子,然后,有相熟的悄悄给他透露话。说是钱村长的小儿子得罪人,还是得罪的贵人。

这一位说,让抓人的事儿是县尊老爷亲自发话。上面的捕头自然会没有半点通融,衙役哪怕跟钱村长有关系,也不敢拿自家的铁饭碗冒险。

能通风报信儿,也是相熟的衙役知道钱氏一族背后也有靠山。如若不然的话,不落井下石就算对方是厚道人。

小儿子被衙门押走,小儿子到底犯下多大的错事?钱村长是不知道的。

他跟家里人发了话,也问了大儿子和自己媳妇。可这二人都表示也不知道具体咋回来?

钱村长思来想去,这自然就想到钱老爹。

钱家村如今最体面的人物,走出去也最让人给面子的钱老爹,在钱村长的眼中就是救命的稻草。

钱村长跟钱老爹说话时,钱村长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是村长当久后,跟衙门打交道练出来的本事。

钱村长这等在村里有一点地位,一旦走出去后,就得对着衙门里的衙役哈腰的人物,那让生活锻炼出来了。

钱村长发现他家小儿子被抓走。这话一讲出来,钱老爹的儿子钱栓子的脸色是变了变。哪怕后头钱栓子想假装镇定,那功夫不到家,在钱村长的眼中还是露了馅。

如今这场地里人多眼杂。钱村长不多问话,他是求了钱老爹,也是让以势压人。

族人都在,要面子的钱老爹没法子开口拒绝。

果然也跟钱村长的预料一样,钱老爹脸皮不如钱村长厚实。最后被族人一刺激,钱老爹是应下话。

钱村长一得着好,他也不继续的卖关子。钱村长就是让家里人回去,他跟着钱老爹,还去钱老爹家一趟。

真到钱老爹家中,钱村长拿出一份早准备好的银钱。他说道:“衙门办事,出钱总不会犯错。如今还要让十六弟你舍一回脸面,让你替哥哥家转圜一下。”

“唉,也是你那侄子不争气,尽是给家里招祸事。”钱村长是叹气一回。

“……”钱老爹见着钱村长拿出来的银钱,他一点不想收。他其时在回来的时候,钱老爹心头就后悔。

这会儿钱栓子是开口,他说道:“爹,都是自家人,自家人不帮衬自家人,那不成的。”

“要是爹觉得落脸面,这事情咱去衙门里寻人帮衬。咱常去县城里看望伯谦,在县城里还有一些关系。”钱栓子提议一回。

钱老爹一听这话,他赶紧应一回。

儿子钱栓子出面帮衬,钱老爹心头松一口气。在村里时,被族人捧一捧,钱老爹是飘飘然。可他一个庄稼汉,他都很少出远门。

钱老爹哪会真的知道衙门的门朝哪一处开?

钱老爹又没有衙门里的亲近人物。就是给人送好处,他还没有门路。

如今一听儿子因为孙子的原由,儿子有熟识人。那太好了。

儿子出面,老子享福。钱老爹没拒绝的道理。

“好,好,这事情栓子你去办。后头你办不成,咱当爹的再出面给你收拾烂摊子。”钱老爹还要嘴硬。他当然是输人不输阵。

钱栓子不跟亲爹倔强。这事情钱栓子是揽在自己的身上。

本来刚从县城回来,这时候钱栓子拿着钱村长的银钱,他又准备去县城一趟。

钱栓子去牵牛车,钱村长就是自告奋通,他要跟着钱栓子一起去一趟县城。

这不见一见小儿子,钱村长心里不踏实。主要是钱村长的话也有理,这不闹清楚小儿子闯祸多大?

钱村长也拿不定主意,这小儿子还有没有得挽救。

钱村长跟钱栓子一起坐牛车,二人一道往县城去。

在路上,牛车在行驶。钱村长提一话,他说道:“大侄子,你是能耐人。我家那臭小子也跟你走得近。你可知道,他能犯啥事?”

钱村长在试探。

钱栓子的表情控制不到位,有些情绪露出来。钱栓子的神色异样,钱村长全瞧见。钱村长心头叹一回,他说道:“大侄子,咱们是嫡亲的亲人。五伯在这里给你一个准话,大侄子,我家臭小子真惹祸,你尽管开口讲。”

“我也是怕,怕这臭小子没分寸的。那是把族里的小子们拉下水。到时候钱氏一族就真的没脸了。”钱村长是暗示了一些后果。

钱栓子崩不住。

钱栓子的嘴动了动,他是想了想后,他还是说出来一些内幕。

钱村长一直仔细听,他越听,也是越害怕。

“有一位廖东家送好处,我家臭小子牵头,大侄子你也参合一股。”钱村长问的仔细,还说道:“你们跟人合伙开了一个赌坊,前头赌坊生意好,你们挣不老少。”

“赌坊啊。”钱村长又不傻,他一听这事情就知道里面有内幕,还是黑得很。

哪怕钱栓子避重就轻,他的话全是给他自己的开脱。可钱村长还是嗅到不妙的味道。

别人送银子,真当谁家的银子多的花不完吗?

天降馅饼,唉,哪真是让人填肚子的。在钱村长瞧来,多半是替人顶缸的。

钱村长心头思绪复杂的很。他在听完钱栓子的话后,他就心头打鼓,他觉得儿子出事,一准儿跟这里头的文章相干系。

杏山县的衙门里。

钱村长的小儿子钱小宝,他一进衙门的牢房后,他就遭了大罪。

一入牢房,不见天光。衙门的人先给下马威,钱小宝受了刑,遭了大罪。从前没被人碰过一根小指头,现在的钱小宝被衙门的十八般武艺一齐招待。

钱小福他是先喊冤,后头受过刑,他是不敢再喊冤,真是衙门的审案衙役说什么,他就认什么。

屈打成招?

不存的。

钱小宝自己都是认下好些的罪名。总之,有些是真的,有些嘛,钱小宝心头委屈。

可牢房里,他只有吃苦头的份儿,这里哪会有官老爷听他喊冤枉。

等着钱栓子和钱村长一行人送了银钱,又是走通关系,在次日,才是见到钱小宝。

钱栓子见到钱小宝时,钱小宝跟摊在地上的泥一样。他很惨,惨的让钱栓子一瞧见,他就是肝儿颤抖。他害怕啊。

“儿啊,你……”钱村长是老眼力,他又不瞎,他一眼就看出来儿子受了刑讯。

“爹,你要救救咱,咱害怕,咱害怕……”钱小宝一见到亲爹,他就是喊成泪人。不,应该说钱小宝太使力,他眼角都是落下血泪。

不吹虚,那是真血泪。把钱村长看的老泪纵横,他是一边心头怪儿子自招祸事,一边又是真心疼自家孩子。

钱栓子瞧着面前族兄弟的惨样,钱栓子是吓得后退两步。

这会儿因为钱栓子的举动,钱小宝的注意力也是被转移到钱栓子的身上。

“栓子,兄弟,你要救咱。赌坊挣来的银子,栓子,你也分了一份。”钱小宝说道:“如今出事情,栓子,你也跑不了的。咱们一定是被人盯上了。一定是的,谁都跑不了……”

钱小宝絮叨的说着话,翻来覆去的重复着。钱小宝越是这般讲话,钱栓子心头越害怕。

去一趟地牢。

钱村长知道因着什么事情小儿子钱小宝被抓。钱栓子也是心神不宁。然后,钱栓子在钱村长的出主意下,钱栓子是去了钱村长熟识的衙役家一趟。

衙役在当差,人还没回家。

可钱村长和钱栓子是带着银钱来,他们就要从衙役的口中,那是真的摸一摸事情的真相。

后头水太浑,钱村长心头没底。

杏山县城里,最大的福字号客栈内。魏嬷嬷听着李管事禀了话,也是说清楚事情如今的进程。

魏嬷嬷说道:“既然杏山县的县令大人给体面,他家用来装典门面的那一个姓廖的商贾,这一回也是供出来顶缸。这就很好。这一回的事情里,那一个钱小宝得是祸头。他得死。”

“至于侧妃的亲兄弟,唉,年轻人见识少,总要让世道好好的毒打一下,也才会知晓人心险恶啊。小人物的命,在上头的贵人眼中总不太值钱的。”魏嬷嬷说完这一番的感慨。

尔后,自然是正事得继续,魏嬷嬷又向李管事交待一番话。这一回魏嬷嬷来替钱侧妃掌舵的。

魏嬷嬷不光得让钱栓子这一位钱侧妃的兄弟受教训。钱氏一族的所有人,那都得感受一下血色的下马威是什么样子。

李管事就是跑腿儿的,魏嬷嬷一来,他就听着吩咐的份。

在魏嬷嬷的跟前,李管事当然是一一应话。

在从福字号客栈离开后,李管事是没回家,他还要去一趟衙门,去把魏嬷嬷吩咐的事情办妥当。

一路而行,李管事也是心头感慨,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人真狠,手真辣。一出手,那就要人命。

特别是从魏嬷嬷的嘴里听一听,那人命如草芥,真的特别不值钱。

也是跟着魏嬷嬷相处的一番功夫,李管事原先还觉得钱氏一族出一个金凤凰,那是祖坟冒青烟。

现下再回想一下,李管事只觉得那一位钱侧妃,对,原先还是庶妃,现下是郡王府的侧妃。

这一位钱侧妃是能人啊。瞧瞧,魏嬷嬷这般的人物在宫里都没能爬上枝头变凤凰。钱侧妃的身边就能有这般的积年老嬷嬷当跑腿儿的。

现实这么一比衬,钱侧妃的段位太高,李管事参不透,也不敢招惹这等利害的人物。

“钱家,钱氏一族,唉。”李管事心想,钱家是有福的富贵命数。倒是钱氏一族的人,真想沾一沾钱侧妃的光彩,怕也是得当鹌鹑一样的老实货,才可能得到上头钱侧妃的青睐啊。

至于不听话的人,瞧瞧钱村长家的小儿子,这一位就是教训。拿命给人当例子。

“啧啧。”李管事感慨两声。然后,他就是把这些感慨全抛掉。毕竟,他就是一个小跑腿儿的。他离着贵人们远得很呐。

杏山县的县令最近日子不好过。

京都来人,还是在青州留下赫赫凶名的贤郡王府的来人。对方有贤郡王的牌子,正宗的亲信人物。

县令哪敢招惹?

特别是对方是来收拾麻烦的。这一个麻烦又是县令的亲人在后头挖的坑。那想借一借贤郡王府的威风,那是用一用钱氏一族的名头,这上下齐手是想给县令谋一份银钱。

县令这一个位置想升官,除开得有政绩,上官也要孝敬。

杏山县城的县令在这一个七品的百里侯位置上蹲太久。他想升官。

说是亲眷在里面插手,县令这一位家里的顶梁柱,哪可能真的不知道。毕竟给他家做赌坊生意挣钱的那一位姓廖的大商贾,他会出来撮合办赌坊。要是没有县令暗中的点头,给县令当跑腿儿的大商贾又岂敢伸手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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