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第78章

原来钱珍珠是盼着兰香生一个儿子, 这样的李茂禛就不是贤郡王唯一的庶子。奈何事情的发展不如人愿。如今刘庶妃又是快要生产。钱珍珠同样是期盼刘庶妃生一个儿子。

主要是贤郡王府内，就李茂禛一个庶子的存在。石榴院太惹眼。钱珍珠的压力挺大。毕竟第一回请安时，郡王妃总爱关心的问一问儿子李茂禛的近况。

钱珍珠越是看着郡王妃一派慈母的做派, 她心头就是越有些打鼓, 她觉得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如果贤郡王府多添些庶子，在钱珍珠想来, 儿子李茂禛就会变得稍稍的不起眼些。

压力分担的人多了，石榴院这儿自然就会少一些。

也免得进宫时, 庄嫔娘娘总爱关心的问一问贤郡王府的子嗣问题。

钱珍珠不知道郡王妃的心里压力大不大。反正钱珍珠进宫几回，回回都能听一听庄嫔的念叨。

“侧妃，您倒是真大度。”兰香听着钱珍珠话后，她是端起茶盏饮一口, 尔后，她这般说道。

钱珍珠笑着回道：“兰妹妹，我哪是什么大度。我只是实话实说。生儿生女，也不是我一说话就能成。一切还得看天意。”哪怕钱珍珠也知晓，其时刘庶妃的孩子已经是确定性别。毕竟，这是看孩子他爹的祖传基因嘛。

天意什么的，从来是人们安慰自己的借口。但是，拿到嘴头说一说, 还是挺有用的。至少大家伙都相信这一个理由。

贤郡王府内, 钱珍珠和兰香在吃茶。李茂禛在和妹妹李毓秀玩耍。

康郡王府内。

康郡王待客时, 他是笑得乐开花。对于新添嫡子的康郡王，他是高兴的很。

康郡王很高兴，招待来客时, 他是如沐春风。他待谁都是一张笑脸相迎。

后宅中, 康郡王妃的屋中也是非常热闹。皇家的妯娌们, 还有皇家出嫁和没出嫁的公主们，也来探望康郡王妃。

贤郡王妃杜雁蓉在人群里不起眼。这会儿宁王妃凑在杜雁蓉的身边。宁王妃说道：“我是羡慕着六弟妹，瞧瞧今个儿的六弟妹，哪怕是坐月子呢。六弟妹的气色与精神都非常好。”

“六弟妹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杜雁蓉附合一回宁王妃的话，她说道：“莫说三嫂羡慕六弟妹，我一样是羡慕六弟妹的。”

“是啊，今个儿的主角是小侄儿，但是女眷们的眼中，六弟妹一样是大家羡慕的对象。”宁王妃说完这话后，她又是左右瞧瞧，她说道：“二嫂今天好像没有亲自来祝贺六弟妹。”

“二嫂人没来，礼物却是送到了。”杜雁蓉回话道：“我来时，就听着赵王府的下人送来贺礼，还是跟赵王府的管事嬷嬷递话，只道二嫂病未痊愈，不好亲自登门道贺。”

宁王妃一听这话，她是捂一捂嘴，她小声说道：“二嫂的病情怎么如此严重？到现在还没有治好。这些庸医真是没本事。”

杜雁蓉听着三嫂宁王妃的话，她是有一点无语。

杜雁蓉抬头，她的目光是直勾勾的相着宁王妃。她说道：“治病的事儿，自然是大夫的事情。只是医病难治心。二嫂的事情，怕还是心病难除。”

“……”宁王妃沉默小片刻后，她是捂嘴笑一笑，尔后，她回道：“对，对，五弟妹这话说的对。是我的话讲差了。”

“二嫂这病确实是心病难除。”宁王妃是点点头，她说道：“赵王府最近是陷在风波里，我琢磨着，二嫂肯定是养病期间，也是不得一些安宁。”

“朝堂上的事情，我家郡王爷从来不多谈。三嫂，这等事情我是没什么话儿讲。到底我是知晓的少，也怕胡乱讲话，哪一处就是闹出一个大笑话来。”杜雁蓉是赶紧回一番话道。

宁王妃见杜雁蓉不想掺合朝堂上的一些话题，她也不讲了京都传开的一些流言扉语。

宁王妃说道：“五弟妹，你不爱讲人闲话。我自然也一样。我也不是什么长舌妇人。”

“我就是心头担忧二嫂。”宁王妃指一指康郡王妃的方向，她说道：“不过今个儿是六弟妹的好日子。罢，罢，咱们不说扫兴的事儿。”

“嗯。”杜雁蓉应一声。

这会儿女眷们是凑上去逗一逗康郡王府的嫡长子。这一位小皇孙如今出生不久，模样不是特别的好看。

奈何杜雁蓉在一堆女眷里，她是瞧着这一个小侄儿时，她眼中羡慕的紧。

旁边的宁王妃自然注意到杜雁蓉的神色。宁王妃又是提一话，她说道：“五弟妹，你这嫁进皇家的时间不算短。你一直没一个消息。我都替五弟妹你着急。”

“我瞧着弟妹你若有心，也可以让娘家人替你寻一些偏方试一试。”宁王妃给出一个主意。

杜雁蓉听着宁王妃的话，她脸上有苦涩的笑容，她回道：“三嫂，你这法子，我娘家人已经替我寻摸到。只是苦药汤子我一直喝着，就是没有什么效果。”

“这样吗？”宁王妃见着自己提的法子，人家已经用过。宁王妃只能是摇摇头，她说道：“倒是我糊涂，五弟妹，既然多般法子你都使过。那就应该是子女缘分晚一些。”

宁王妃这会儿也不想谈这等事情。

她是想转移话题。然后，她是瞧着外头来人报信儿，说是吉时到。

宁王妃自然是笑着提出建议，大家伙一起去瞧一瞧小儿洗三的热闹。

康郡王妃的屋中，在这会儿是安静下来。留在屋中的只有侍候康郡王妃的丫鬟婆子。

杜雁蓉是落在后头，她还是凑到太子妃的跟前，她是陪着太子妃说一些话。

“恭喜大嫂，大侄儿马上就要大婚。大嫂很快就要吃上媳妇茶。指不定来年，大嫂就能抱上大金孙。”杜雁蓉捡着好话讲。

太子妃听着这一些话，她是听得乐了。太子妃笑道：“本宫能挑得好儿媳，五弟妹，你可是帮衬过的。到时候，你侄儿媳妇的茶，你也得吃一盏。”

“本宫可得提前说好，五弟妹，你得准备好给晚辈的贺礼啊。莫要简薄，总要让五弟妹好好的心疼一回。”太子妃是以一种打趣的语气说话。这显示出太子妃跟贤郡王妃的妯娌关系非常好。

太子妃一直以来的形象就是宽仁大度，待人和善。总之是一位正面的好形象的储君妃。

“我是巴不得呢。毕竟能吃着侄媳妇的茶，我就是备一份厚礼，我也是心头乐意的很。”杜雁蓉是笑着回应话道。

太子妃和杜雁蓉说说笑笑。旁边的宁王妃瞧着这一幕，她是低下头，她眼中的若有所思，那是隐瞒在眼底。

对于如今朝堂上的风波，赵王府是陷在里头。赵王如今是焦头烂额。赵王妃又在病中。总之赵王府的势头不太好。

太子得着永安帝的吩咐，他已经南下去查科举舞弊之案。

太子的刀锋会向谁去？赵王府是头上虱子太多，那是债多可以不仇。总归是太子不可能逼死兄弟。

宁王府这一边的小心思是生起来。同时，宁王和宁王妃这一对夫妻也是在怀疑。

赵王府的出事真是赵王自己做事不谨慎，那是闹了大乱子。还是有人在上下齐手，在里头给赵王埋坑。宁王给宁王妃透露的消息里，就是让宁王妃走一走后宅关系。

宁王也想听一听后宅女眷们里头的消息。多方打探，多方比较，总归不能偏听偏信。

宁王觉得水太浑，他虽然怀疑的对象不老少。太子却是对一个被怀疑的。主要是赵王真出事，太子有好处啊。

太子是大皇子，赵王是二皇子，他们都是永安帝的庶子。

如果有皇子真在夺嫡中把太子拉下位，永安帝的儿子谁能上位？

在宁王的眼中，谁都有机会。毕竟只要永安帝这一个当老子的想，他随时可以立后。

立嫡立长，嫡在长前。

只要成为嫡子，被皇帝立为新的储君，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是如今的永安帝一直不立继后，究竟是永安帝待元后一往情深，还是多番考量？

这可能是一个永安帝自己最清楚的答案。旁是猜测不准的。

宁王妃如今瞧着五弟妹贤郡王妃一直巴结太子妃。宁王妃很怀疑啊，贤郡王府是不是想站队在东宫那一边。

这对于宁王妃而言，这是一个信号。她自然是要记在心头的。

康郡王府的洗三宴办得热热闹闹。

永安帝还是赐下来赏赐，这对于康郡王府而言是一份荣耀。

对于这一位小皇孙而言，这是在皇祖父的心头有一个印象。同时，在永安帝之后，康郡王的生母婉嫔也是赐下给孙儿的赏赐。

等着这一场热闹的洗三宴结束后。贤郡王夫妻一起回府。

回到牡丹院后，杜雁蓉说道:“表哥，你的心头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要有什么想法。”李隆暻回话一话道。这会儿他捧起丫鬟送上来的茶盏，他在细细的品茗。对于表妹问的话，他一时间真的没觉得要多想什么。

“同样是小皇孙，茂禛当初可没有这一样特殊的待遇。康郡王是表哥的六弟，他在父皇的眼中貌似挺有份量的。”杜雁蓉提一话道。

“六弟打小聪慧。六弟多得父皇喜爱也是正常事儿。倒是我，我是一个平庸之辈。父皇能委以重任给我，我心头万分感激。”李隆暻对于自己的平庸，他有自知之明。

李隆暻自己没有建立起来，他是一个天生聪慧之人的感想。兄长和弟弟都比他出色，他只是不想躺平着享福，当一个没有差事在身的宗室子。

李隆暻就一点小愿望，就是把他自己的爵位升一升，能得着亲王的俸禄，他就是非常满意。觉得这般过一辈子挺好的。

“嗯。”杜雁蓉瞧着表哥貌似没什么嫉妒之心。杜雁蓉心头一声叹息。尔后，杜雁蓉说道：“表哥，我觉得父皇也许只是重视嫡子。瞧瞧皇家宫宴时，东宫的嫡皇孙，赵王府的嫡皇孙，都是多得父皇的重视。如今康郡王府的嫡皇孙也是一样的待遇。”

“父皇只是习惯性的忽视一些王府的庶出皇孙。”杜雁蓉这不是暗示，这是彻底的明示。

李隆暻也听懂表妹的话，他的目光是转向表妹。他望着她的脸庞。

李隆暻发现，表妹长得挺好看。就是这一张脸有些像母嫔。当然，表妹和母嫔的容貌有些相似，她们性情却又是不同。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头的差别太多。这是两个人，活生生的两个人。不同的性情，不同的禀性。

“表妹，子女一事，我不强求，且随缘分。”李隆暻在宽慰表妹。

李隆暻知晓母嫔的做为，宫里的吩咐，福嬷嬷和满嬷嬷动的手。那些绝子汤注定让表妹一辈子没有生孩子的可能。

李隆暻不能揭开真相。这等真相一旦曝露，李隆暻觉得会伤掉母嫔的体面。同时，也会让表妹心生绝望。

在李隆暻的眼中，表妹一直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她注定没有。

李隆暻能怎么办？他只能一天一天的和稀泥。

“可是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杜雁蓉到最后还是讲出来，她心底最想说的话。

“表妹，府上的茂禛和毓秀，他们也唤你一声母妃。他们也是你的孩子。”李隆暻的声音里没有强硬，只有一种软下三分态度的宽慰。

杜雁蓉想说，那不同的。不是她的肚皮里爬出来的孩子，哪可能与她一条心。

只是就像是表哥说的，她是嫡母。杜雁蓉是皇家儿媳，她没有资格谈“嫉妒”二字。皇家要求的就是一个贤惠的儿媳妇。

“表哥，你说的对。是我一时糊涂了。”杜雁蓉先低下头，她是声音软下两分，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杜雁蓉在现实面前低头。她没有嫡子，她觉得自己又不得宫里姑母的喜欢。

在表哥这儿，她就更加不可倔强的与表哥争执起来。不然的话，后宅里的那些妾室们，可能个个都得做梦都要笑醒。

杜雁蓉不想自己吃闷亏，还是便宜别人。她不能把表哥推拒的更远。

杜雁蓉乐意退一步。李隆暻自然也不想让表妹太难过。主要是李隆暻真的觉得表妹可怜。

偏偏李隆暻还要在表妹最在意的地方，那是帮衬着母嫔掩盖真相。

这一对夫妻，明明应该是天下间最亲近的人。奈何如今的他们已经有一种同榻而枕，却是同床异梦。

二人的心中已经有着沟壑，那是被现实磨平的一切。注定二人谁都无法敞开心扉的谈话。谁都是遮遮掩掩，到最后看对方时，自然就觉得对方的面貌也变得似真似假。

永安三十一年，秋，天高气爽。

东宫的大皇孙要迎娶嫡妃。当然，在迎娶嫡妃前，大皇孙的侧妃已经先进府。

大皇孙的婚礼举办的非常隆重。这是东宫太子的嫡长子，更是永安帝的嫡长孙。

在许多人的眼中，大皇孙就是未来的太孙，是未来的太子，是未来的天子。

大皇孙的大婚，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就是太子不在京都。这一场大婚，总是稍稍的欠缺一点什么。

永安帝却是替太子出席大皇孙的大婚仪式。总之，永安帝给着大皇孙的重视，那是明眼人可瞧见的，就是超过一众的其它皇孙。

贤郡王夫妻自然也是参加大皇孙的大婚喜宴。这一场喜宴里。

杜雁蓉见到二嫂赵王妃。在杜雁蓉的眼中，二嫂瘦了，整个人穿上衣裳时，也是显得有些空空落落。

杜雁蓉心头琢磨着，二嫂可能不是别人议论的装病。二嫂是真病一场。

“二嫂，你应该好好的调养一下啊。”杜雁蓉听到宁王妃这一位三嫂的建议。

“你瞧瞧，你如今的模样。真是让人瞧着就心疼。”宁王妃拉着赵王妃的手，她是说的情真意切。

杜雁蓉瞧着两个妯娌在攀谈，她是走过去。她说道：“二嫂，三嫂说的对，你是应该好好的调养一番。”

“久病一场，没留下病根儿已经是饶天之幸。如今就是瘦下来。就像二位弟妹说的，后头调养一番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倒要多谢二位弟妹的关心。”赵王妃的态度是落落大方。

哪怕笑起来时，赵王妃还是眼眸子里全是真诚。赵王妃越是坦诚，杜雁蓉心头越觉得里头有事情。

赵王妃不述苦，这里头就没有什么猎腻吗？杜雁蓉不太相信。

只是对方口风紧，杜雁蓉当然也不会多事儿。

宁王妃是笑道：“对，二嫂如今安然无恙。如今瘦一些，后头养一养。必然一切会恢复过来。赵王府里，二嫂是管着中馈之权，堂堂王府岂会缺着二嫂调养身体的那一点子好药材。”

宁王妃是笑着附合一话。

赵王妃听着宁王妃提到“中馈”二字时，赵王妃是愣神一下。这一点子异样，莫说宁王妃瞧见，便是杜雁蓉也是瞧一个分明。

只是赵王妃的异样神色，她是很快的掩饰过去。

当然，这一幕不光是宁王妃记在心头。便是杜雁蓉也是记在心上。

大皇孙的大婚，皇家一场热闹。这是添丁进口的喜事。满京都的百姓也是见识一回皇家大婚，那十里红妆的陪嫁。

等着大婚的典礼结束后。贤郡王夫妻又是参加喜宴。再然后，等着喜宴结束后，贤郡王夫妻是离开皇宫。

东宫太子一家人是住在宫里。大皇孙的大婚典礼，这自然也是在宫里举办的。

在回王府的途中。贤郡王夫妻是一起坐的马车。李隆暻饮过酒，所以，他没有骑马。

在马车内，杜雁蓉小声的提一提在喜宴的一些小事儿。免不得的，也是说一说赵王妃的近况。

李隆暻只是听，他是不插话。毕竟，这是女眷们的话题，李隆暻一个小叔子，他没有关心嫂嫂近况的心思。

等着回到贤郡王府后，李隆暻歇在牡丹院。

京都，大皇孙的大婚，太子是缺席一回。

南边，太子下南方，他查着科举舞弊一案，如今已经见着分晓。

只是太子越是查，他越是有些拿捏不准的地方。在于他是要办大案，还是办小案。

在太子的眼中，小案不小。大案嘛，那是牵连起来就是非常的广。

太子是一个有决断的人。他当然不能拖泥带水。他一边通过绣衣卫向京都的永安帝报信。秘密的送上奏本。

明面上太子还要走衙门的渠道，也是光明正大的走上奏本递上去。

明暗双方面，太子把不能光明正大讲的话，在绣衣卫的秘密奏本里，太子也是向永安帝上述一回。

哪怕要等着京都的永安帝下圣旨。太子也是开始着手办案。

有些卷进去的人，太子自然要收押起来。后头如何审要看皇帝的意思。可是那些犯事儿的人，太子也决断不会手软。

至少太子是按着证据抓人，一旦被抓住的全有小辫子，真的不存在什么冤枉。

只能说这一趟来南边，太子觉得南边官场的官员，抓一半有漏网的。抓九成，又可能有冤枉的。

绣衣卫的情报，太子很重视。明面上的查案，真的不好查。牵连人太多，里头许多人还在挣扎。

官官庇护，在南边这等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那是太常见。主要是地方的势力也挺大。有许多的世家豪族在里头也不是扮演什么光明正义的角儿。

永安三十一年，十月中旬。

京都，贤郡王府的后宅。石榴院里的钱珍珠一早起来后，她在准备去请安时。她走到屋外，她感受到一阵的晨风。

“天凉了。”钱珍珠忍不住的说一句。

“时间真快。”钱珍珠感慨一回。她是真的这般觉得，一眨眼间，秋天就要尾巴上。

哪怕是感慨呢，也不会担搁钱珍珠去牡丹院请安。她是离开石榴院，在前往正院时，在夹道处，钱珍珠遇上兰香。

钱珍珠和兰香一道往正院去。一路上，兰香还是提一些话。

从兰香这儿，钱珍珠也能吃得一些瓜。于是钱珍珠挺有兴趣听着兰香讲一讲热闹事情。

等着到达牡丹院时，花厅内。侍妾湘儿、灵儿、雪燕、雪梅四人已经先到达。

见着进屋的钱珍珠和兰香二人，四个侍妾是给二人见过礼。

一进花厅，钱珍珠闻着脂粉味。同时也是感受到屋里挺暖和的。

待着女眷们见过礼后，钱珍珠和兰香是落坐。至于湘儿、灵儿、雪燕、雪梅四人，她们没得着郡王妃的赐坐，四人是没有坐下的资格。

这会儿正院的丫鬟给钱珍珠和兰香送上茶盏。钱珍珠是端起茶盏，她拿在手里把玩，也算得暖一暖手。

兰香也没有喝茶，她学着钱珍珠的模样，也是拿着茶盏暖手用。

兰香的目光还是打量着湘儿、灵儿、雪燕、雪梅四人。在兰香的眼中，这四人的容貌都好看。

兰香心头想着，只是可惜了。郡王爷好像忙碌着朝堂上的政务，来后宅的时间少了些。莫说四个侍妾，就是石榴院和福芦院，郡王爷也是比着往常去的少。

兰香想着这些时，她是开口，她提一话，说道：“四位妹妹，你等这一身衣裳真好看。我瞧着像是新做的？”

兰香一开口，四个侍妾相视一眼。湘儿是先福一礼，她回道：“回庶妃的话，这是郡王妃赏给妾的。”

有湘儿的回话，灵儿、雪燕、雪梅也是一一回话。从这四人的口中，兰香是知道郡王妃又赏赐着四个侍妾好些东西。

从吃的到用的，还有一些花销用的银子。总之，郡王妃是普度众位侍妾一回。

兰香听得这话，她是笑起来，她说道：“郡王妃最是体贴人。四位妹妹是有福气，也是沾一沾郡王妃的光。”

兰香的心头在想着，郡王妃待四个侍妾这般好。莫不成又要做什么妖蛾子。

真不怪兰香如此的想法，实在是郡王妃做的那些事情。兰香瞧着，就真的不是人干事。

特别春庶妃的死因，在郡王府里人人装哑巴。可不代表大家伙真傻。

刘庶妃落水，春庶妃人没了。春庶妃人没前，兰香可是把对头春庶妃盯得紧。兰香心头最清楚，春庶妃就是郡王妃养的一条好狗。

狗有用处，主人就是赏着骨头吃。

狗没用处，就被主人舍弃。这也是兰庶妃不再向牡丹院的郡王妃靠拢的原由。当然，兰香敢这般做，是她有底气。

贤郡王李隆暻如今膝下就是一儿一女。兰香生的女儿李毓秀也得亲爹的宠爱。

兰香觉得她生一个女儿，郡王妃就是要针对，也不会针对一个庶女。

在世人的眼中，庶女嘛，一副陪嫁的事情。庶子才是嫡妻的眼中钉。庶子是有继承权的。这是很关键的要点所在。

兰香觉得她有吃瓜看戏的资本。她又不想成为春庶妃那样的马前足。兰香就想钱侧妃支棱起来。

奈何兰香觉得她一直给钱侧妃鼓励，钱侧妃就是一直躺平装傻。

兰香觉得，她真的好难啊。

郡王妃来的时间比往常晚一刻钟。大家伙一直等着。直到郡王妃一进屋里。

钱珍珠等人向郡王妃福礼。郡王妃说道：“诸位妹妹，不必多礼。”

“请起吧。”郡王妃虚扶一下后，她说道：“今个儿也不留妹妹说话。我是刚得着海棠院的消息，刘妹妹要生了。”

“刘妹妹要生了。”兰香是跟着复述一回。

“刘妹妹要生了，自然还要郡王妃去坐镇才成。郡王妃您是府里的定海神针。”钱珍珠是捡着好话讲道。

“对，是这么一个理儿。就像是钱妹妹说的，我得去海棠院坐镇。诸位妹妹，且是一起去吧。咱们都去等一等，也是等着郡王府添丁进口。”郡王妃说完这一番话，她是带头起身。

有郡王妃打头阵，众女眷自然是跟前一道往海棠院去。

海棠院。

众位后宅女眷到了时，产房外，大家伙都是守着。产房内，还是不时的传出刘庶妃的喊声。

钱珍珠和兰香都是过来人。二人都知道生产嘛，还是头一胎，就没有那么快的生产下来。

郡王妃这会儿不开口说话，大家伙也是不多嘴，都是装着哑巴。

就是此时，屋内传来刘庶妃的惨叫声。还有一些婆子丫鬟们的声音。

此时，郡王妃的目光是瞧着旁边的大夫一眼。郡王妃问道：“大夫，你瞧瞧，这情况是不是让医女进屋里看看。”

大夫应下话。医女就是拿着药箱去产房内去瞧一瞧情况。

不多时，医女出来，还是凑到大夫跟前说明情况。稍后，大夫是拿定主意。

“禀郡王妃，庶妃的情况不太妙。”大夫是赶紧的说道：“庶妃腹中的皇孙胎位不正，产婆正在调整。如今老朽让医女进去配合产婆施针。”

“只是还要郡王妃您给话，老朽才好下了催产的药方。”大夫又是赶紧的回话道。

“赶紧施针，保护好刘庶妃腹中的小皇孙。”郡王妃的态度很明白。保小。

至于刘庶妃嘛，看天意。这等情况下，郡王妃没有半点迟疑，她让大夫赶紧的开催产药方。

医女赶紧的进产房内，她听着外头的大夫指挥，她是给产妇刘庶妃施针。

产婆也在调整刘庶妃的胎位。于是在院中的女眷们，她们一个一个的耳边全是听着刘庶妃的惨叫声。

“……”钱珍珠的眉头是跳动一下。主要是刘庶妃叫的太惨烈。让旁听者也是觉得有些不忍言。

兰香是说道：“郡王妃，妾瞧着，您是不是去海棠院的正屋坐一坐。您在院外守着，这也是太辛苦了。”

郡王妃的目光是转移过来。郡王妃瞧着兰香两眼后，她说道：“诸位妹妹，都去正屋里坐一坐吧。”

“我瞧着刘妹妹这里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咱们都还要再等等。”郡王妃也不想守在院外。实在是产房里，刘庶妃的惨叫声有一点吓人。

郡王妃没生产过。郡王妃以前时，也没听着这般惨烈的声音。

于是有郡王妃的发话，一众女眷就是转移地方。一起往海棠院的正屋去。

等着众女眷在海棠院的正屋里落坐后，丫鬟们送上茶盏。这会儿哪有人喝茶。大家伙没那一份心情。

这会儿，便是湘儿、灵儿、雪燕、雪梅四个侍妾，也得着郡王妃的话，四人也是得着赐坐，也是坐在后头静静的当着背景板。

“唉。刘妹妹这情况，也是可怜啊。”郡王妃把手头的茶盏是搁下。

钱珍珠听着这话时，她是低下头，她不说话。

兰香是说道：“刘妹妹是可怜人。怎么就是遇上这等事情。”

钱珍珠一听兰香的话，她是抬头，她是瞧一眼兰香。尔后，郡王妃说道：“是啊。怎么就是遇上这等事情。”

“这一回，也盼着祖宗保佑，刘妹妹腹中的孩儿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郡王妃还是双手合十，她是祈求着话道。

对于郡王妃的话，钱珍珠心头想吐糟，就是糟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吐起。毕竟在生产这等事情上，保小是郡王妃的态度。

此时郡王妃的态度还是挺明白的。就是孩子一定得平安。至于刘庶妃？

凉快的闪一边。刘庶妃是没有她腹中的孩子重要。

“刘妹妹有郡王和郡王妃的照拂，一定会平平安安生下小皇孙。”钱珍珠是提一话，她说道：“妾觉得，有郡王妃您的祈福，上苍一定会降下慈恩的。”

钱珍珠这话说的真诚。

郡王妃听在眼中，却总是觉得哪别扭。只是郡王妃也是挑不出来毛病。郡王妃说道：“是啊，盼着上苍降慈恩。也盼着小皇孙赶紧的降生。”

海棠院里，正屋的女眷们离着产房有些距离。这会儿听不到产房的悽惨声音。大家伙的心绪也是平复不少。

时间在慢慢的过去。

女眷们手里的茶盏，人人都没有心情喝。大家伙只是坐着干等，总要等着一个结果。

过了多久？

产房内的刘庶妃是觉得她在生死的鬼门关前走一遭。刘庶妃整个人已经觉得快要麻木了。她是被疼的麻木。

“庶妃，胎位正了。”产婆在说话，她道：“庶妃，您得鼓起气力啊。马上小皇孙就要出生。”

旁边的医女在此时是端起催产药，她是亲自递到刘庶妃的嘴边。

刘庶妃这会儿神情有一点迷惑，她是被疼痛给折磨的神志不太清醒。

苦药汤被药女喂进刘庶妃的嘴里。大夫开的药方有些烈。

于是见效就是挺快的。在产婆喊着话，在给刘庶妃调整呼吸时。

刘庶妃本来觉得麻木的身体，她又是感觉到新的疼痛。还是疼，疼上加疼。

时间又过去多久？

刘庶妃是不知道的。她只是觉得耳边的听到“哇哇”的婴儿哭泣声。然后，她是真的昏厥过去。

刘庶妃甚至都不知道她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

刘庶妃没有半分挣扎的力气，她陷入沉沉的黑暗中。此时产房内是一片的欢腾声。

产婆们也是高兴的喊道：“生了，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