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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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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贤郡王府的二公子洗三宴, 热闹一场后, 宾客们自然是各自告辞。

石榴院里,钱珍珠这儿有兰香做客。李茂禛陪着妹妹李毓秀去园子里玩耍。

屋内,窗边的小榻前,钱珍珠和兰香在吃茶。

“郡王妃真是体贴人, 刘妹妹的娘家可不在京都。便是如此呢, 二公子的洗三宴,刘妹妹的娘家人也能来参加。”兰香饮一小口的茶后, 她是搁下茶盏。她的目光是望一眼钱珍珠。

“侧妃,妾就是觉得侧妃的娘家是吃了一份亏欠。”兰香也不懂,明明她这等庶妃的娘家都在京都谋一份家业。如何钱侧妃的娘家人居然还在老家种地。

兰香觉得依着钱侧妃的得宠, 真想给娘家亲人谋一份前程。只是需要在贤郡王跟前提一提话, 郡王爷便是看在大公子的体面,也一定乐得提拔一下钱家人。

“这哪有什么亏欠的。”钱珍珠轻轻摇摇头。

“刘妹妹的娘家住在京都郊外,离着京都也不远。来一趟也挺容易的。”钱珍珠说着好听话。她嘴里说不在意,她的心头也是真不在意。

旁的女子一旦发达, 肯定也是盼着让娘家借一借光彩。钱珍珠不同, 她对于钱家人的感情很淡薄。

这一世在钱家时, 钱珍珠没有享受到什么钱家女儿的温情。后来更被钱家长辈卖掉换银钱。

在钱珍珠的眼中, 打从被卖掉后,她与钱家的缘分就是断了。如今乐得提拔一下钱家这一个名义上的娘家。也不过是做给世人瞧得。

“侧妃真大度。”兰香觉得她是做不到钱侧妃的地步。如果可能的话, 兰香是想多提拔一下娘家的哥哥。

只是兰香不太得宠, 也是帮衬不上太多。兰香的心头一直觉得出嫁女嘛,还得有一个娘家做靠山的好。

“不是我大度。是事实就是如此。”钱珍珠一边把玩手中的茶盏, 一边说道:“我娘家就在乡下, 乡下人不种地吃什么?”

“再说, 我也是帮衬着娘家买上一些田地。在乡下做着乡绅地主也挺不错的。”钱珍珠捡着顺耳一些的话讲。

兰香听后, 她是笑一笑。她虽然不太赞同钱侧妃这一般的懒散态度,在兰香的眼中,钱侧妃待娘家有一些过于漠视。

当然,官高一阶压死人。在后宅里,位份高的自然是主子。兰香也不会反驳钱侧妃的话。毕竟她来着女儿李毓秀常来石榴院,她是来巴结对方的。

“妾得学一学侧妃的气度。妾就欠一些养气的功夫。”兰香是赞一话道。

“兰妹妹,你哪需要学我。我这养气功夫就不够到家的。”钱珍珠是轻轻一笑,她是自我揶揄一番。二人说说笑笑,一时间也是打发一些时间。

又几日。

这一天钱珍珠在书房里写写画画。钱珍珠这是锻炼一下自己的绘画技能,顺道也是做一些连环画。

在钱珍珠的眼中,儿子李茂禛一翻年就是过两岁的生辰,那是吃三岁娃娃的饭。这时候的孩子也是进入童子阶段。

在钱珍珠的前一世,三岁小儿也能进幼儿园念一念书。搁着钱珍珠如今所在的世道里,三岁小儿在世家大族里已经开始正经的起蒙。

李茂禛是皇孙,又是贤郡王的庶长子。钱珍珠与枕边人私下谈话,谈起儿子的前途问题时。

钱珍珠就听着枕边人李隆暻讲过,儿子李茂禛过六岁生辰后,他会到皇宫里与一众皇子皇孙一起进学。

皇帝的孙儿太多,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皇宫里念书。毕竟,皇宫里的南书房,那是给诸皇子进学的地方。

皇孙中,开府后的王府一家就一个名额。如今李隆暻已经发话,这一个名额就给长子李茂禛。

哪怕是私下提一回呢,钱珍珠也得把这事情当一回真。于是提前给儿子塞一些知识进脑袋里,钱珍珠就得认真起来。

小儿识字,兴致为嘉。

钱珍珠能做的就是把连环画做出来,让孩子在看故事里,也是认识字,也是懂得一些世间道理。

哪怕是浅薄的很,至少也容易讨得南书房里的教学师傅的好感。

当然,在正式去南书房进学前,李茂禛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文武两途的先生。但是,钱珍珠是亲娘,她也想喻教于乐,让儿子李茂禛自己在学习中得着乐趣。

“……”一幅小画绘好,钱珍珠搁下笔。钱珍珠望着自己在前的小人书,钱珍珠是心头感慨着养儿不易。

“明明以前说的,让孩子顺心如意就成。也不必学成什么文武全才。唉呀。”钱珍珠伸手,她是轻轻的按一按自己的太阳穴。

钱珍珠得承认一件事情。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当娘的心思也多变。

到底钱珍珠还是盼着儿子不成一个平庸之辈的。至少不想着拔尖儿,也不能拖后腿啊。毕竟小孩儿的学习差,也会打击小孩儿的自信心。

人这一辈子,一旦没有自信、自尊、自爱,人就容易走歪路。

皇家的皇孙,宗室子这般的好出身,一旦成为废物的话。真学歪后,那非常可能被引诱着一步错,步步错。

钱珍珠这些年里,也是听着一些宗室里的惨剧。皇家废物真是没本事,在自己家里闹腾还成。一旦真的掺合进一些不合时宜的时候,被人当棋子使唤的话,结局也会很惨,惨不忍睹啊。

“侧妃,您歇歇。”旁边的大丫鬟坠儿给钱珍珠送上茶,她劝道:“奴婢瞧着侧妃这些日子的忙碌,奴婢担忧侧妃您的手腕伤着。”

“无碍的。”钱珍珠轻轻的动一动用腕,她笑道:“我自个儿爱一些画画写写,也是习惯了。倒是真没什么问题。”

“对了。”钱珍珠的目光是望向坠儿,她笑道:“坠儿,你和镯儿跟着我这些年,我心头也是念着你们的好。瞧你二人的年岁也是花季正好。”

“坠儿、镯儿,你二人对将来有什么打算?”钱珍珠笑道:“如果你二人的娘家人有什么好人选,想说一门好亲事给你和镯儿。我这里是一定同意,也给你和镯儿一人备一份嫁妆。让你二人嫁得欢欢喜喜。”

钱珍珠是知道的坠儿和镯儿的娘家情况。二人的家中长辈俱全。

这等情况下,钱珍珠自然要问一问坠儿和镯儿二人的娘家长辈是如何想法?若是二人想成亲,娘家也有好人选,钱珍珠也乐得成全二人,让二人都是得到好姻缘。

“啊。”坠儿一直是挺冷静的性子。如今一听主子的话,坠儿愣神一下。片刻后,坠儿忙是回道:“奴婢一心侍候主子,也没想着旁的事情。至于娘家的亲人,奴婢托人送过存下来的月例银钱。家中长辈也是托人传话,说奴婢能侍候着侧妃,奴婢就是有福份的人。”

至于说什么嫁人?

坠儿以前真的没有想过。毕竟宫里的宫女们,从来除着攀高枝外,也是一辈子在宫里白头的命。

坠儿跟着侧妃一直来到王府后,坠儿也是认命的人。毕竟宫里的奴婢,能求着一个平安,能求着一份庇护,也不敢再多奢求什么。

当然更可能是坠儿的容貌也不出众,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从来能攀上高枝儿的宫人,就没有一个容貌差一些的宫女。

“那你下去想一想。你跟镯儿也透露一声。你二人是我身边的老人,咱们主仆一场。我心头还是盼着你和镯儿都有一个好归宿。”钱珍珠提起这一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心血来潮。

钱□□要是想着给身边人一个前程。对的,就是前程。真是让身边的丫鬟一辈子守着她这一个侧妃过一辈子吗?

钱珍珠自己心底也觉得这般不妥当。毕竟,人有私心。

钱珍珠不想替别人选择人生路。还是让对方自己选择的好。

是好是歹,只要是自己选出来的路,甜也罢,苦也罢,也没有借口怪罪到谁的头。

“奴婢谢侧妃的恩典。”在坠儿的眼中,这自然就是一份恩典。

“去吧,坠儿,你带话给镯儿。我这里不急,你二人再仔细的琢磨一下。等着你们想通了,再把答案告诉我也不迟。”钱珍珠也不想逼迫身边的旧人。她乐得让对方多考量一下。

坠儿又是谢过话,尔后,坠儿是告退离开。

屋中安静下来,钱珍珠是饮小会儿的茶,她觉得解着渴后。她是搁下茶盏,她慢慢的整理起来自己已经画了厚厚一叠子的小故事。

这些自己要钱珍珠自己整理成册。以后就是给儿子李茂禛喻教于乐的教材。

“茂禛是一个幸福的孩子,我这当娘的也是心思。连环画……”钱珍珠是想到前一世,彼时的钱珍珠最爱的就是连环画,因为故事里的一切就像是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一切都是那般的迷人,那般的诱惑着还是小孩子的钱珍珠。

“侧妃。”在钱珍珠整理好画稿时。丫鬟环儿进屋来,她是福一礼,她说道:“禀侧妃,福公公求见。”

钱珍珠是起身,她说道:“让他进来吧。”

得着钱珍珠的话,丫鬟环儿福一礼,然后她是退出屋去。这会儿钱珍珠是离开书桌,她走到窗边的小榻上落坐。

钱珍珠刚坐下,小福子就是进屋来。小福子给钱珍珠见过礼。

“不必多礼。小福子,可是出什么事情?”钱珍珠对于小福子的身份嘛,她是打探清楚后,她也准备用一用。

小福子是贤郡王李隆暻的人。钱珍珠在枕边人李隆暻的跟前要经营形象。小福子就是一个很好的渠道。

钱珍珠自然不能舍弃不用。特别是魏嬷嬷已经让钱珍珠安排去照顾儿子李茂禛。往后魏嬷嬷的精力全部用在儿子身上。

钱珍珠这儿自然用一用小福子。也是想知道贤郡王府内外的消息。

消息的速度慢些不怕,只要够真实就成。好歹不成一个聋子瞎子嘛。

“禀侧妃,牡丹院来人请侧妃去一趟正院。”小福子先说着石榴院的守门婆子递上来的消息。尔后,小福子又补充一话,他说道:“奴婢刚知道的消息,福芦院兰庶妃的娘家哥哥出事,据说是招惹上一门官司。”

“哦。”钱珍珠是点点头。

“成,我去一趟牡丹院。小福子,石榴院里,你得替我守好门户。也莫要让人钻着空子,惹出一些麻烦来。”钱珍珠吩咐着话道。

“侧妃放心,奴婢一定盯紧,绝不会让下头人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小福子赶紧表忠心。

小福子以前在钱珍珠心中的形象武林高手。不过,打从贤郡王李隆暻在钱珍珠跟前透过话后。

钱珍珠也是出一份力,解一下小福子的后顾之忧。总之是让小福子的娘家得着一份好处。

钱珍珠眼中,小福子就算是贤郡王李隆暻的人又如何?在钱珍珠想来,小福子双面间谍也可以演一演嘛。

不求帮衬上什么,只要不拉后腿就成。

钱珍珠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得着正院传话,钱珍珠就是简单的理一理衣妆,然后,她是领着丫鬟佩儿往正院去。

钱珍珠在路过夹道时,她遇上兰香,还有侍妾湘儿等人。

一众人见过礼,这会儿不担搁,大家伙一起往正院去。只是在途中时,钱珍珠瞧着女眷这般多,她是走在最前头。

钱珍珠心头就想到,这一幕让正院的人瞧见,也不知道在郡王妃跟前得催生多少耳报神?

钱珍珠领着妾室一起到的牡丹院。

正院里,在寝屋中吃茶的郡王妃自然是得着大丫鬟的禀话。对此,郡王妃是搁下茶盏。

郡王妃心头有计较。她是轻轻对大丫鬟点头,也不表明自己的态度。

牡丹院,花厅内。

钱珍珠等人到来后,她们是在花厅里候着郡王妃的到来。一众女眷是小坐有一刻钟。

花厅的帘子让丫鬟掀起,郡王妃是驾临。尔后,钱珍珠等女眷自然是起身恭迎郡王妃。

见着一众妾室行礼问安,郡王妃在上首的主位落坐后,她是轻轻虚扶一上,她说道:“众位妹妹免礼。”

“大家伙都是一家人,也不必拘谨,都坐吧。”郡王妃发话后,钱珍珠等谢过话,方才是起身。

钱珍珠和兰香是落坐。侍妾湘儿、灵儿、雪燕、雪梅等四人,她们是站着。毕竟郡王妃没有赐坐。

“这会儿召见诸位妹妹是有一件事情闹出来,我是觉得应该提点一下妹妹们。”郡王妃的目光扫视一圈屋里的诸人。郡王妃的态度和善,语气温柔。

“恭听郡王妃的教诲。”钱珍珠这会儿表态。她是没有当反派的心思。

“郡王妃是大家伙的主心骨,一切自然是听了郡王妃的吩咐。”兰香也是嘴里说着漂亮话。

有钱珍珠和兰香的态度,四个侍妾倒是跟鹌鹑一样,她四人是不敢插嘴。就是恭敬的站在下头,也是当着默默的背景板。

“嗯。”郡王妃这会儿是端起桌上的茶盏。这是丫鬟刚沏好呈上来的。郡王妃把茶站拿在手里,她轻轻的翻着茶盖。

郡王妃说道:“昨个儿京都出着一桩丑事。衙门去拿的人。如今有牵连的罪犯全在牢里关着。”

“今个儿兰妹妹的娘家来人,来郡王府求人情。不过让我给扣押下来。”郡王妃的目光是落在兰香的身上。

“兰妹妹,你也要莫要怪本王妃绝情。实在是你家兄长惹出来的麻烦事情闹大发。”郡王妃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兰香的神情。

“这……”兰香在下人里没少使银子。她哪能料想到,一旦到关键的时候,她居然成为聋子瞎子。

兰香来牡丹院前,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娘家兄长出事。兰香忙是跪下来,她说道:“妾不知道兄长惹出祸事。还望郡王妃替妾解惑。”

兰香的态度摆的低,她是表示出柔弱的一面。郡王妃垂下眼眸子,郡王妃是掩去她眼中的蔑视。

郡王妃这会儿合上茶盖,一声轻轻的响声在屋中响起。明明应该轻声的,却像是响在兰香的耳边。

“妾求郡王妃……”兰香又求话。她的声音里带在颤抖,那挺在尾后的音色都是带上一些变味的异样。兰香的情绪在此时已经乱了分寸。

“兰妹妹,你的出身不高。”郡王妃准备踩一脚兰香。这是小小的警告。对于郡王妃而言,福芦院最近跟石榴院走的太近。

郡王妃得让后宅的女眷们知道,她才是王府的主母。这些后宅的妾室们想抱团,把她这一位郡王妃当成什么?当成死人。

郡王妃淡淡的开口,她的声音平静,她说道:“兰妹妹,你家兄长惹出来的麻烦与你没有关系。兰妹妹,你的膝下有大姑娘在。母凭女贵。便是看在大姑娘的体面上,我和郡王爷总要给兰妹妹你留几分余地。”

“只是嘛……”郡王妃把茶盏是搁在桌上,动作有一些重。茶盏磕在桌上前,那声音特别的响亮。

郡王妃的话拖着尾音,兰香赶紧的回道:“全凭郡王妃吩咐。”

“只是嘛,我今个儿召见诸位妹妹,也是想告诉兰妹妹。你如今是郡王府后宅的女眷,你得多替大姑娘着想。也莫要一心顾着娘家,就是不替郡王爷分忧。”郡王妃摆出道理。

“……”兰香想开口说话,郡王妃摆摆手,她说道:“兰妹妹,你莫急,先听本王妃把话讲完。”插嘴什么的,那不能的。

兰香做出聆听的态度。这会儿的郡王妃也不摆什么和善的谱。兰香跪着,郡王妃不喊起,兰香就得继续的跪着听郡王妃讲话。

“兰妹妹,你家兄长的胆子大,他是在赌坊里赌钱。赢着一大笔后,又去名声坏掉的烟花巷子里私混。”郡王妃说着话时,她是捂一捂脸,她说道:“有些事情说出来,本王妃觉得脏着嘴。”

“只是事情不讲清楚,本王妃又觉得兰妹妹你会误会。”郡王妃还是叹息一声。

钱珍珠这会儿是背景板中的一员。她是瞧着郡王妃借着兰香的娘家出事在敲打。

钱珍珠心头一声叹息。她在想,还好当初没有让钱家人进京都。若不然的话,兰香的例子摆眼前。只怕钱家人也会招着一堆的麻烦出来。

钱珍珠心头更明白,郡王妃不会让后宅的妾室抱成团。所以嘛,郡王妃如今就差明火执仗啊。

奈何钱珍珠想得到郡王妃的一些手段又如何?郡王妃是一府主母,她管着中馈。这是属于郡王妃的权柄与体面。

钱珍珠只有忍着,若不然的话,她也会成为被挑刺儿里的一员。

“兰妹妹,你家兄长赌徒一个,好色胚子一枚。这般混帐的玩意儿,他若是收敛些,也便是不会舍出什么祸事。莫奈何,兰妹妹,你家兄长仗着你的风光,在烟花巷子与争伎子,因着酒后斗殴,最后还闹出人命官司来。”

郡王妃觉得着这等青楼里的常客,还是与人争粉头闹出来的风流官司。一旦传开后,真的名声太难听。

“丢掉小命的死者是一个小角色,偏偏对方有一个亲姐姐是宁王府里的侍妾,那丢掉小命的死者又是他家唯一的男丁。死者的亲娘不甘心,这一门祸事就是闹到衙门里。京都什么地儿?一旦有一个风吹草动的,就没可能真的消停下来。”郡王妃的心中还是琢磨着,这背后是不是有问题?

“这可如何是好?”兰香也是觉得头大。与人斗殴,闹出人命官司。这不是小事情。毕竟死者虽是无名之辈。一旦牵连上宁王府和贤郡王府,后头会有多少看戏的人?

钱珍珠在听着郡王妃讲出来兰家人具体的祸事后。钱珍珠心头也是替兰香叹一口气。

哪怕这一桩祸事,钱珍珠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听着小福子讲过一遍。再听一回,钱珍珠还得说,兰香是锅从天上来。偏偏还是躲不掉。

哪怕是出嫁女又如何?

只要兰香的身上还流着兰家的血脉。她兄长出来,她就会遭着麻烦。

“是啊,如何是好呢。”郡王妃做出抚额的动作。郡王妃是说道:“兰妹妹,你娘家的麻烦,本王妃就得说说,你暂时还是不要多管的好。至于郡王爷跟前,你也不能提。”

“宁王是郡王爷的亲兄长。你这等麻烦摆在郡王爷跟前,万一闹得郡王爷跟宁王的兄弟不合。你就是罪人。”郡王妃是拿着小事当由头,她就是想摆布一回兰香。

“郡王妃,妾是什么身份?妾这等事情,又如何能坏掉郡王妃与兄长的情谊。万万不可能的。”兰香觉得郡王妃在给她扣帽子。

兰香就是一个小庶妃。便是那倒霉死者的亲姐姐,也不过是一个妾身不名的侍妾。

她俩的身份在皇家里都是小角色,可谓是不显眼的很。这等小人物,哪可能坏掉皇家的兄弟感情。

如果真是皇家的兄弟感情破裂掉。那也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利益问题,又或者立场问题。

兰香在地上跪着许久,她就是听着郡王妃的叮嘱与吩咐。总之依着郡王妃扣帽子的手段,就是想让兰香这一位庶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是在福芦院里安静的做人。

兰香听着这一席话后,她是低下头。

钱珍珠瞧着这一幕,她也是低下头。钱珍珠心头在想着,这里头的官司最后会落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当天,李隆暻回府后,他在前院刚坐下。全德海就是禀话,道:“郡王爷,正院使人传话,郡王妃想请您去一趟牡丹院。”

“府上可出什么事情?”李隆暻跟全德海问一句。

全德海不隐瞒,把郡王府里发生的事情讲一遍。全德海讲完后,李隆暻是深思片刻后,他说道:“走吧,本王去一趟牡丹院。”

李隆暻提步往牡丹院去。

待他到了时,杜雁蓉迎一迎,她笑道:“表哥。您请落坐。”

李隆暻点点头,他是在屋中的主位落坐。这会儿丫鬟送上茶点,李隆暻就是端着茶盏品一品茶。

杜雁蓉在旁边落坐,她是一边瞧着李隆暻品茶,一边提一话,她说道:“今个儿兰妹妹的娘家来人。我差人探听清楚究竟为着什么事情?”

杜雁蓉在李隆暻的跟前,她是把兰大哥出事的前因后果全讲一遍。

“这等事情传出去,真是脏了人耳朵。唉,我觉得也是坏掉兰妹妹的名声。”杜雁蓉是满脸的担忧,她说道:“兰妹妹的声誉不好,也是影响着毓秀。”

“兰氏是郡王府的女眷,没谁都会传她的小话。”李隆暻搁下茶盏,他是平淡的回道。

“对,是我糊涂。王府大院内的女眷名声要紧,谁敢胡乱传话,也是糊涂蛋一个。”杜雁蓉附合一话。

“再说毓秀年岁小,也干系不到毓秀的身上。毕竟毓秀是宗室女。”杜雁蓉这坐儿小嘴甜得很。她讲的话,至少是李隆暻爱听的。

“只是二哥那头会不会多想?”杜雁蓉在最后,还是提着自己的小小担忧。

李隆暻听着这话后,他是回道:“二哥不是心胸狭窄之辈。”

在李隆暻的眼中,这等事情岂是能坏掉他与二哥的兄弟情谊。

“只是这一桩事情太巧合。”李隆暻心头有猜测。他说道:“赵王府前头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又是牵连着宁王府与咱们府上。”

这太巧合,也免不得让人多思量。

“是啊,表哥一说,我也觉得太巧合。”杜雁蓉附合着这一话。

京都有风雨,千里之外的南方也是风雨晦暗。

永安帝的旨意传到南边。太子接到秘旨后,他就是开始雷霆行动。

太子已经是查清楚科举舞弊案的背后。这背后的人有许多,都是南边官场与地方勾连在一起。

要说里头穿针引线的,还是南边的盐商。

盐商,那日子过的叫一个奢靡。在太子瞧来都是太过,真的会让老天爷打雷霹人的。

穷苦人家还在为着一日两餐奔波。百姓眼中的盛世就是闲时吃稀,忙时吃干。

盐商们的富贵日子,那是火树银花,那是山珍海味。总之是怎么糟蹋银钱怎么花。

便是祈神时,有盐商往河里洒钱财的事情,也是大大方方的摆在台面上。

“这些盐商都该杀。”在太子的眼中,这些盐商嘛,份内事干的少,什么样的黑心银子挣得多,他们就最爱干什么样的事情。

非是诬蔑。主要是这些盐商偷税漏税都是小事。违背朝廷令旨,向北边或南边的胡人与夷人输送盐铁等跟兵器,这才是要命的事情。

更不用说盐商表面卖官盐,背地里卖私盐。要知道如今是盐铁官营。这简直就是在挖朝廷的墙角。

如果说以上的事情,一旦揭开的话,下头全是脏手的事情。那么这些盐场还想谋得百世富贵。

有钱了,盐商也想送子弟进官场。从商贾进化成官家。这就是让太子看到背后的恶果。

这等有钱有势,再在官场上有遮拦。到时候南边鱼米之乡,那还是在朝廷的治下吗?

损公肥私的盐商,还是个个吃得肚满肠肥。在太子的眼中,全是社稷的蛀虫,真可谓是十个人里砍头九个人都会有漏掉的恶徒。

科举舞弊一案,在太子的手中自然是掀起腥风血雨。一切有皇帝的圣旨在。

又有绣衣卫调来的大批人手。可谓是兵强马壮。总之,哪怕是一些盐商不甘心缚手就擒。

这等走私活计干多了,背后勾连多,私兵也不多的盐商们想乱起来。想着杀一人够本,杀两个有得挣。

于是盐商之乱,最初闹得挺大。最后在太子的调度安排下,绣衣卫又立大功劳。

南边一切风波起,又被太子施展手段按下来。南边的官场自然是吹起一阵大风。

这里面卷进去的人大多数都成为炮灰的存在。当然,有人落难,有人就会起势。端看的还是各人的站队本事。

南边事情在太子的干预下,渐渐也是告一段落。

京都,皇城,泰和宫。

永安帝看着绣衣卫和暗卫的秘报。良久后,他是合上秘报。永安帝对身边的贴身太监崔知善说道:“存档吧。”

“诺。”崔公公得着皇帝的吩咐,他是躬身应下话,然后,接过秘报的正本去存档。

永安帝是坐在御案后,此时的永安帝对于南边的事情,他是能安下心来。

太子办事,永安帝是放心的。只是永安帝又是想着京都的事情。

“京都的风声不太对啊。”永安帝得着绣衣卫和暗卫的秘报。下头人心在浮动。因为南边的牵连,也有人被下牢狱里。

有些人就想水在浑些。太子也是舍出一些非议。永安帝更不会漏看的。就是他的儿子们一个个的都是沾上麻烦事情。

等着崔公公再度回到大殿里时。永安帝是吩咐一声,他说道:“崔知善。”

“皇上。”崔公公等着皇帝的吩咐。永安帝吩咐道:“让暗卫查一查。赵王、宁王、贤郡王都牵扯到麻烦里。里头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幕后之后?朕要知晓一切。”

“诺。”崔公公赶紧的应下话。暗卫的头领就是崔知善,他掌着耳目,自然就是皇帝的耳朵。

崔公公得办成事情,若不然,耳朵不灵光,皇帝非常可能会想着换一双。

至于绣衣卫嘛,那是崔公公的对头。双方都是想挣着圣宠,也都是想着在皇帝跟前挣一份体面。

永安三十一年,十月下旬。

贤郡王府内,郡王妃在跟身边的谭嬷嬷讲话。郡王妃问道:“衙门里还没有开堂审案吗?”

郡王妃对于兰香的兄长遇上祸事,她没有同情,她只有暗暗的欣喜。毕竟兰香遭罪,她心头乐归乐,面上还要关心一下。

“禀郡王妃,下头人还没有新的回应。如今看来一切还有待衙门的安排。”谭嬷嬷是恭敬的回话道。

“嗯,本王妃瞧着这事情一直没一个结果,也是让兰妹妹心忧啊。兰妹妹儿,怕是食不香,寝难安。”郡王妃嘴里说着关心话,脸上的表情嘛,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的感觉。

“……”谭嬷嬷这会儿是附合郡王妃的话。谭嬷嬷说道:“郡王妃说的对。想必兰庶妃是难得一个安生日子。只是这结果真出来,又怕不尽人意。”

“嬷嬷说的对。”郡王妃说道:“就怕不尽人意,让兰妹妹是要失望一回,到底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这等公道,谁都不能更改啊。”

郡王妃嘴里是这般讲。其时嘛,郡王妃最清楚不过的。皇家的权柄大,真是想改一改结果也可能。

奈何郡王爷不会为兰庶妃去舍一张脸,去让世人瞧一回笑话。

反正如今的贤郡王府真是置身世外。郡王妃也可以瞧一瞧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就在郡王妃和谭嬷嬷说话时,有丫鬟来报信儿。

“禀郡王妃,杜宅送来喜贴。”丫鬟进屋后,先给郡王妃见礼,尔后是恭喜的送上贴子。

谭嬷嬷走上前,她从丫鬟手中拿过贴子。再是恭敬的递到郡王妃的跟前。

郡王妃接过来,她是打开一开后,她露出开心的神色。郡王妃说道:“太好了。”

“嬷嬷,我家弟妹今日诞下一位麟儿。这是杜家的嫡长孙。太好了,待洗三日,我得回娘家一趟。”杜雁蓉是合上喜贴。她对谭嬷嬷吩咐话,她说道:“嬷嬷,替我备一份贺礼。”

谭嬷嬷听着郡王妃的吩咐,她是赶紧的应下话。谭嬷嬷还是向郡王妃福礼,谭嬷嬷说道:“恭喜郡王妃。此是大喜事。”

郡王妃也是真高兴,这会儿她的心情非常好。

谭嬷嬷这儿得着郡王妃的吩咐,自然就去库房备礼物。免不得备好礼后,还要把清单拿来给郡王妃过目一回。

郡王妃看的仔细,看过后,她是提笔又添一些。她说道:“这是本王妃的嫡亲侄儿,总要厚待两分。”

谭嬷嬷瞧着郡王妃添的名目,她在心头想着,岂是厚待两分,简直是厚待两倍不止。

当然谭嬷嬷嘴里不会多话。她是笑道:“是奴婢考虑不周。还是郡王妃想的仔细。”

郡王妃听着谭嬷嬷这般讲话,她是捂嘴一笑。

于是等着杜宅的洗三宴那一日,郡王妃是欢喜的去杜宅参加喜宴。

贤郡王府内。

福芦院里,兰香听着丫鬟的禀话,她的神色有些阴沉。

这些日子里兰香是真的吃不香,也是睡得不好。许是缺着觉,也是饿得利害些。

兰香整个人瘦了,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些异样的神色。在她看人时,也是显得冷着一二分。

“嗯。”兰香听完丫鬟的禀话后,她是轻轻的哼一声。兰香说道:“郡王妃是好心事,还去参加小儿的洗三宴。哼。”

兰香又是想到自家哥哥。兰香当然是恨哥哥不争气。明明给娘家求来一份家业,也是盼着娘家替她撑腰。哪料想,哥哥得着钱财后,居然是不思进取,还是拿去花天酒地。

兰香恨归恨,她也是恨哥哥不争气。兰香没想过哥哥真的一旦没了性命后,又怎么办?

兰香想到爹娘,到底爹娘年岁大了,想瞅着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一旦兄长出事,爹娘还能不能撑得住?

“唉,也是我的娘家不争气。我如何哪有什么底气啊。”兰香是哀叹一声。

“庶妃,您的膝下有大姑娘呢。大姑娘好好儿的,庶妃自然就有底气。”丫鬟是劝着话道。

“是啊,我还有毓秀。”兰香点点头。她又是摇摇头。她说道:“毓秀有那样一个舅舅,往后少不得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说闲话。”

“还有我家侄儿,往后有那样一个不争气的父亲。我娘家哪还有多少前程?”兰香想一想,她就差一点流下伤心的泪水。

“庶妃。”丫鬟还想劝话。

兰香自个儿从袖中抽出帕子,她是按一按眼角。她的眼色是被揉的红红的。兰香是说道:“也怪嫂嫂。”

这话兰香讲出来,她是真的。不能怪哥哥,毕竟,哥哥如今还在牢里,未来的命运如何?这是猜测不准啊。

“嫂嫂若能管一管哥哥,何至于此?”兰香是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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