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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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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李隆暻一转身, 郡王妃杜雁蓉自然是跟过去。李隆暻瞧着侍妾的容貌发呆一下,他对于这跪着的四个女眷太陌生。李隆暻一时间没法子把四人对号入座。

旁边的杜雁蓉瞧见这一幕, 她误会横生。杜雁蓉以为表哥是注意到四个美人儿。

杜雁蓉于是开口, 她问道:“出什么事情?”

“……”跪着四个女眷人人不敢开口回话的样子,她们全是跪在地上,人人都是装鹌鹑。

李隆暻瞧一眼四人, 他不再追究这四人究竟谁是谁?

李隆暻的目光是落在表妹身上,他说道:“表妹, 你来安排一下。兰氏去逝,她的身后事不能让人扰着清静。”

“表哥放心。”杜雁蓉一下把问题揽在自己的身上。她是乐意表达出自己的嫡妻风范。

李隆暻并不想在福芦院多待。但是,就在李隆暻准备离开时。四个侍妾里,一直跪着的灵儿是突然磕一个头,然后,她仰头, 喊话道:“禀郡王爷, 奴婢有话要讲?”

杜雁蓉瞧着灵儿的自做主张,她对于灵儿的印象减分。主要是这等侍妾在杜雁蓉的眼中, 就是心思太重些。更可能一旦扶持起来后会变得不容易掌握住。

杜雁蓉没有兴趣去扶贫,去帮衬别人抢到荣华富贵后, 再是一脚踢开她这一个前主子。毕竟刘庶妃的做法, 杜雁蓉觉得前车之鉴, 她得铭记于心里。

杜雁蓉的神情一变,她声音里有些不高兴的味道。杜雁蓉说道:“你拦着郡王爷,就得吐露出要紧事情。若没事儿的, 就是消遣主子。甭管是谁, 只要是王府里的人, 就得按着规矩受罚。”

“回禀郡王爷、郡王妃, 奴婢真的有要紧事情。”灵儿抬头,她的神情里有惊慌。只是灵儿已经开口,她也没有退路。就像是郡王妃说的,一旦她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胡乱就想拦贤郡王。那就是寻着罚往自己的身上揽。

四个侍妾里,灵儿是挺直着腰杆儿,她是准备回话。

其它的三个侍妾,湘儿跪在灵儿的身旁。湘儿是低下头,她的眼眸子里有深思。对于灵儿会说什么?

湘儿是清楚的很。因为灵儿发现的一切,就是湘儿有意无意在灵儿耳边唠叨过的。只是湘儿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上风。她不敢拿小命去冒险,她怕最后落一个不好的收场。于是湘儿觉得让灵儿这等人去往前冲一冲没坏处。

果然一切如湘儿的预料,灵儿还是想出头,她是乐得当出头的椽子。

湘儿有自己的小心思。跪在旁边的雪梅是一头雾水,她是真的不知道又发生什么大事情?

倒是跪在雪梅身边的雪燕,雪燕是一个明白人。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雪燕这些日子就是总得着一些消息,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耳边撺掇。雪燕又不傻,她不想当着别人的棋子。

在今天兰庶妃去逝,她等来一趟时,雪燕的心头就是打起鼓来。

等着见着兰庶妃的尸体,雪燕觉得悬在心间没有落下来的石块总算是掉地上。

雪燕也是瞧出来兰庶妃的尸身有异样。雪燕就不说。总之没有人提的话,雪燕就是准备着一切什么都不知道。

偏偏聪明人出现,发现真相的灵儿冒出来。

灵儿这会儿大声的回道:“奴婢瞧着兰庶妃的尸身不正常。像是中毒的模样。还请郡王爷和郡王妃一查真相,还兰庶妃一个公道。”

灵儿是一幅英勇就义的模样,她说话的态度,说得她自己都相信,她是在主持公道。为着过逝的兰庶妃,也是着活着的人想得着一个真相。

杜雁蓉听着这话时,她的眼眸子里真的惊讶。杜雁蓉差一点就想说,这不可能。

杜雁蓉是寻过问大夫,兰氏是病上染疾,她就是命数不长的样子。

杜雁蓉自己没下黑手。管着中馈,杜雁蓉也没有发现兰氏的福芦院里,哪有什么其它的渠道让人谋害掉?

杜雁蓉想不通啊。毕竟大夫会给兰庶妃请脉呢。真有什么人想加害,贤郡王府的大夫全是吃白饭,拿着银子不干活的摆设玩意儿吗?

杜雁蓉心头有疑惑。李隆暻听完灵儿的话后,他的眼神也是变得锐利起来。

中毒?

这等事情一旦闹出来,李隆暻会觉得谁这般大胆,又敢做出这等事情来。

李隆暻不乐意多管后宅事情,一切是因为有表妹主持中馈,又有福嬷嬷和满嬷嬷帮衬着。瞧着还在合理的范围内运转。

李隆暻是皇子,他又不是围着后宅打转的妇人。只要一切还在规矩的范围内,李隆暻是不会想着多插手。一旦他是胡乱插手,损掉的还是嫡妻的一府主母的威信。

现在的情况又不同。中毒这二字一出来,李隆暻身边的全德海吩咐话,他说道:“去请府医来,再去外头招两个口风紧的坐堂大夫。”

李隆暻对于府医也是起上怀疑的心思。于是他吩咐话时,也是多添一个条件。

全公公听着主子的吩咐,他是马上的应承下话来。

全公公去办事,他是退出屋中。全公公到外头,就是招呼来身边的亲信。把事情吩咐下去后,全公公又是回屋,回到主子贤郡王的跟前侍候。

李隆暻这时候也不准备离开。他要等着一个明确的答案出来。

钱珍珠和刘庶妃来时,福芦院就是这般样子一个凝重的氛围。

钱珍珠不多话,她是向贤郡王夫妻福礼后,她是不吭声,不多话。钱珍珠乐得当一个不起眼的背景板。

刘庶妃跟钱珍珠一样的做派,这时候的刘庶妃也不想引来注意力。

大夫来的快,王府的府医来二人。外头请来的大夫也是两人。

四个杏林老手,在贤郡王跟前还是一起施礼。

贤郡王一指兰庶妃的尸身,他说道:“你四人去查一查,兰氏的尸体是否有什么异样?”

得着贤郡王的吩咐,府医和坐堂大夫四人都是躬身应下话。

屋中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人人心头都在盘算着一个答案。

时间慢慢的过去,等着两个府医和两个坐堂大夫都是确诊后。贤郡王才是问话,道:“可是诊出结果来?”

有贤郡王的问话,两个府医相视一眼,二人是没有急着回话。

倒是两个坐堂大夫先开口,二人一合计,一人走出来回道:“回王爷,贵府的女眷是中毒。依着老朽二人的查看与合计,当是中的砒.霜。”

两个坐堂大夫望、闻、问、切,都是一一查验过。这等时候说话,回话的大夫也是有底气。他确定自己查看的结果无误。

李隆暻听得这话,他的目光是望向两个府医。两个府医此时在贤郡王的目光下,二人还是回了话,答案自然跟外头请来的坐堂大夫的结论一样。

李隆暻的心情不美好。可以说,那是非常的坏。

“全德海。”李隆暻唤来贴身太监。全德海是躬身应下话。李隆暻指着请来的两个坐堂大夫,他说道:“你亲自送二位大夫离开。重重赏。”李隆暻在重字上咬着一个重音。

全德海是贤郡王的贴身大总管。全德海哪里还不懂,主子这是让封口。

全德海应下话,然后,他是亲自送走两位坐堂大夫。至于如何封口?

对于两个大夫而言,皇子王爷自然是天大的人物。皇家一句话,两个大夫一家子都不会有活路。

全德海要封口,多简单的一件事情。只要厚赏,然后,把两个大夫一家人接到贤郡王府。再给贤郡王府添两个新府医就是。

后患都不会留半点。毕竟,往后两个坐堂大夫是贤郡王府的府医。一家子的生死,全在主子的手头。真是多嘴,那就是想着全家都闭嘴。

全德海去料理收尾事情。

屋中,李隆暻的神色变得非常的严肃,他的眼神冷冽,脸庞上没有半分的表情,就像是被寒冰封冻过几万年一样的。

这一切的异样,就是让坐在贤郡王李隆暻身边的杜雁蓉有些难受。

杜雁蓉心头也委屈,她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杜雁蓉是想抱养一下大姑娘李毓秀。不可否认的是当初兰香的大哥出事情。

也是当初杜氏一族赠给兰香大哥的产业里有一些坑。当然,这些坑嘛,只是隐形。

又或者说,那些坑,只要涉足那些产业的人,人人都会碰上。最后看的还是人的本事。

有本事的,自然能挣着大钱。没本事的,想靠运气翻身。那就是非常可能凭运气得来的钱财,最后会用实力全部的输出去。

兰香的大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钱有了,人也学坏。最后还在别人的吹捧里飘飘然,真是忘乎所以,把贤郡王的尊贵当成自己应该得一切。

人飘起来,没有实力做压轴石。一旦挨着社会的毒打,吃着苦头自然也是活该,没什么真叫冤枉。

杜雁蓉叫一声冤枉,在心里替自己委屈。就是她从府医那里知兰庶妃命不久唉。

这等情况下,杜雁蓉怎么可能脏掉自己的手。她这会儿担忧的就是表哥目光不善。那若有若无的冷气,杜雁蓉总感觉着往自己这一边飘。

府上的妾室,人人都没有掌着半分的权柄。中馈之权一直在杜雁蓉的手中。所以一旦府里出事,做为一府主母的杜雁蓉觉得她啊,多半又被表哥怀疑上。

杜雁蓉想写一个大大的“冤”,她觉得应该戳自己的身上。

屋里的女眷,四个侍妾这会儿是侍立在边上。钱珍珠和刘庶妃是坐在下头。二人端坐安静,不发一语。

兰庶妃的身后事遇上中毒,如今真相被挑破。

李隆暻不可能做什么壁上观。李隆暻的目光在一众的女眷身上巡视一回。过着片刻后,李隆暻收回自己的目光。

“两位大夫是王府的府医。你二人给兰氏请脉时,就没有发现异样?”李隆暻跟府医问话。

府医也觉得冤枉。请脉时,真没有查着什么砒.霜。如今兰庶妃死了,他们就是喊冤枉,就怕贤郡王不相信。

“去,查一查兰氏的屋子。本王要知道砒.霜哪里来的?”李隆暻一指兰庶妃的屋子,他的声音就差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李隆暻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他不想因怒而发作,最后事情没有闹清楚,他先是大发雷霆一回。

二位府医得着贤郡王的话,也是不敢担搁。二人去查着兰庶妃的日常所用之物。

福芦院里,兰庶妃的贴身丫鬟这会儿也是满脸担忧,还要给大夫们讲一讲兰庶妃的用品,一一寻出来,一一打开给大夫验看。

福嬷嬷和满嬷嬷也在大夫查验时,二人一起来在福芦院。

两位嬷嬷一进屋,二人就是当先跪下来向贤郡王请罪。贤郡王看着两个上年纪的老嬷嬷跪着。他的语气冷淡的问道:“本王是相信二位嬷嬷,更是相信母嫔派遣人的人物必然有出众之处。二位嬷嬷协助郡王妃管里府务,如今就是闹出中毒这等荒唐事情。往后贤郡王府里又还会出现什么样的惊天麻烦。”

李隆暻是真的生气。他的怒火还没撒,如今还在压抑。他问两位嬷嬷话时,语气虽冷,倒底还是压一压,没使上大的力气。

李隆暻觉得是平淡的问话。这一切落在福嬷嬷和满嬷嬷的耳边,就是成为主子的不满意。

福嬷嬷和满嬷嬷赶紧的磕头,二人不敢求饶,更不敢辩解。做为下人,主子的话就是天理。没有福嬷嬷和满嬷嬷喊冤枉的机会。

福嬷嬷和满嬷嬷磕头额头一片青紧。李隆暻摆摆手,他说道:“够了。”

“不必磕头,两位嬷嬷先等着,待二位府医的查验结果。如何处置,本王总要在闹清楚事情后,再下决断。”李隆暻没有急着给出答案。他也在等着前因。

要说屋里人里,钱珍珠最是知道一切的来胧去脉。钱珍珠知道的,一切是兰香的局。以命为局,要拉着郡王妃滚一身的污泥。

旁的局都容易破,唯有这一局,死人的命就是证据。活人嘛,哪有可能辩解的过一条人命的证据呢。

钱珍珠最清楚的,这一回郡王妃一定得吃下这一个亏。要论钱珍珠的想法,郡王妃一点也不冤枉。

兰香如果有活下去的希望,她如何又会走上绝境。不过是旁人没有给出活路。

钱珍珠想到自个儿。她从来不是争强好胜的性情。如若不然的话,前世的好也不会是躺平的性子。

重活一世,幼年的苦已经融进骨子里。钱珍珠活得没有安全感。

被庄嫔指到贤郡王的身边侍候,在许多人的眼中是攀上高枝儿。那又如何呢?

来来去去的女子,后宅埋没多少的美人花。耿氏去侍疾,人是没了。钱珍珠也去侍疾一回,她也是拿命去搏一份前程。

去之前,那等忐忑不安,钱珍珠想啊,她一辈子都是忘不掉。

春庶妃是一颗棋子,被主子郡王妃舍弃掉。春庶妃在棣州府时,也是活得谨小慎微。钱珍珠从春庶妃的身上,她看到的是下位者命如草芥。

她不会想着,有一天,她是落到春庶妃的境地上。然后,郡王妃的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她的生死。

如果说春庶妃的死是敲着一记警钟,在钱珍珠的脑袋里留下一道划痕。

那么大姑娘李毓秀被郡王妃抱养到牡丹院,就是真正的踩到钱珍珠的底气。

有一有二,再有三。一步一步的试探,一步一步的筹谋。郡王妃不给人活命,还能让人束人去擒的去死吗?

有人会。但是,那一个人一定不会是钱珍珠。

钱珍珠查到的东西很少。她没有什么庞然大的势力。钱珍珠只是借着魏嬷嬷的信任,她查到兰香的兄长是有钱就是变坏的典型。

钱珍珠只是拿着结果,她是往回倒推。有些巧合,可以不是巧合。

没有证据,自由心证。

法官断案才讲究证据。钱珍珠一个后宅女眷,她在兰香快要死亡的前夜,她去寻兰香,她不过是给着兰香一个借口。

兰家爹娘的死,兰家兄长的死,不是兰家人的错。是郡王妃的错。

大姑娘被抢,不是兰香的无能,不是兰家在拖后腿,还是郡王妃的错。

兰香一个没有活头的死,身前事情她把握不住。死后的世界呢?

这样一个世道的人,人人都是注重死后的一切。死后的祭祀,血脉相承的亲人会成为执念。

钱珍珠只是在兰香的执念里,再是悄悄的添一点。世界没错,有错的是某一个人。

兰香会拿命去恶心郡王妃?不是。

兰香只是痛恨一切,又无力改变。兰香只想着把高高在上的郡王妃拉下来。然后,哪怕死去,看不到郡王妃的哀嚎。

兰香觉得死后,她也能够在九泉之下听见这等美妙的乐章。

钱珍珠不过是给兰香提供着,兰香自己最需要的一切。她只是推一把。给一直迷惑在死亡前夜的兰香点亮一盏心灯。

钱珍珠在想着一切。她的神情也是严肃的。这会儿的钱珍珠就像是一座雕像。跟旁边的诸人一样的默然无语。

府医查外兰庶妃的常用之物。然后,一盒含有砒.霜的胭脂被寻出来。

主位上的李隆暻是拿着一盒胭脂。他看着让兰氏死亡的元凶。

李隆暻把胭脂盒轻轻的扣在桌上。李隆暻的目光是落在地上的福嬷嬷和满嬷嬷的身上。

“福嬷嬷、满嬷嬷,你二人管着府务,这等有问题胭脂会出现在兰庶妃的屋中。你等有什么话讲?”李隆暻是问道。

福嬷嬷的目光低垂,她回道:“后宅的主子们用度,用是脂粉这等小事儿,全是由采买的杜老实管着。”

满嬷嬷接着福嬷嬷的话,她补充道:“杜老实是郡王妃的陪嫁奴才。杜老实的爹,还是郡王妃陪嫁庄子的庄头。”

满嬷嬷这是神补刀。她简直就是在明说,脂粉这玩意儿一直是郡王妃在管着。

福嬷嬷和满嬷嬷插手不上啊。两个嬷嬷再是协助管理府务,真正做主的人自然是郡王妃。

杜雁蓉听着福嬷嬷和满嬷嬷的话,她是不得安生起来。她此刻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李隆暻此时瞧一眼在旁边的全公公。全公公刚入进屋来,他是去安排妥当前头贤郡王要求的善后事宜。如今一进屋,全公公就是听二位嬷嬷给郡王妃挖的坑。

“王爷,您吩咐。”全德海是恭敬的等着主子发话。

“把杜老实子一家全部关押起来。让人好好的审一审,本王等着结果。”

李隆暻发话,全德海自然又得跑一趟。他总要把主子吩咐的事情办妥。

至于屋中的女眷们,李隆暻看一眼后,他是吩咐道:“兰氏的身后事继续。”当然安排这等事情的人,也不是郡王妃的人手,也不是福嬷嬷和满嬷嬷。

李隆暻把前院的张起恩唤来,让这一个头院的管事太监操持一回。

“钱氏。”李隆暻又是点名。

钱珍珠赶紧的起身,她是应下话,道:“郡王爷,您吩咐。”

“张起恩给你打下手,你领一个头。兰氏生前与你的感情不错,你操持一下她的身后事宜。”李隆暻在给钱珍珠放权。

杜雁蓉在旁边听着这话时,她在袖中的手是握紧成拳头。杜雁蓉心情很不爽利。她最是明白的,一旦钱氏拿到管事的权柄。往后就是在管家权上撕开一条口子。

特别是兰氏的死,还没有盖棺定论。杜雁蓉也怕,这一场风波后面会是演变成什么样子。万一表哥不信任她的话,她的结局会是什么。

杜雁蓉越想越头疼。杜雁蓉觉得兰氏就是害她,真是一个祸害精。

当然办事的杜老实一家人也是废物,连采买一点胭脂水粉的小事情都办不好。

杜雁蓉忍不住的想到,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谋划一些。杜雁蓉想到这一些,她的目光是落在得到好处的钱氏身上。

“妾领命。”钱珍珠得着李隆暻的吩咐,她没有拒绝,就是大大方方的应承下差事。

钱珍珠是侧妃,在郡王妃有嫌疑的情况。她这一个育有庶长子的侧妃挑起担子,帮衬着上头的郡王爷分忧。没毛病。

钱珍珠觉得没毛病,想必在世人眼中也是如此。

李隆暻的目光又是落在四个侍妾的身上。李隆暻摆摆手,他说道:“你等先退下。”

在李隆暻想来,如果是聪明人就会再多嘴。至于不聪明的?府里自然有规矩在。李隆暻等着后头的结果。

哪怕有所怀疑,李隆暻还是准备一查到底。他总想要给一些亲近人,再寻一些借口。

明明这样的举动挺可笑,李隆暻还是不想凉透自己的心肝。不然的话,他会觉得自己的一腔真心,全是喂了狗。

李隆暻的目光又是落在刘庶妃的身上,他说道:“刘氏,你先回海棠院去照顾茂禧。”

刘庶妃低垂着头,她是恭顺的回道:“全听郡王爷的,妾这就告退。”刘庶妃福一礼后,她是离开。

屋中的女眷里,就是剩下郡王妃和钱珍珠。李隆暻的目光这会儿才是落在郡王妃的身上。

“表妹,我瞧着茂禛和毓秀的感情好。毓秀失母,如今最需要着身边人的宽慰。毓秀就是先挪到石榴院去,也是与她的大哥茂禛多相处一下。”李隆暻提出一话道。

这话如同晴天的霹雳。莫说是郡王妃是吓一跳,钱珍珠也是惊一回。

郡王妃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她千方百计的把大姑娘挪来牡丹院。最后凭白无故的便宜钱氏。

“表哥,你怀疑我?”郡王妃又不傻。她懂得表哥这般的背后,还有什么样的意义。这才是最要命的东西。

杜雁蓉的眼中是满满的受伤。她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偏偏表哥不维护她,还是在心里已经给她定下罪名。

钱珍珠低下头。她装着看不见郡王妃的难堪。

李隆暻的目光不看杜雁蓉,他的目光是有些放空,他说道:“信与不信,都不重要。”

“不,很重要。”杜雁蓉心如刀绞。杜雁蓉走上前,她是握住李隆暻的手,她说道:“表哥,你信我一次,兰氏中毒一事真的不干我的事情。我是冤枉的。”

“……”李隆暻开口,他想说些什么。最后李隆暻还是闭上呢。李隆暻只是伸出来右手,他是拿开握住自己左右的纤纤素手。

杜雁蓉是郡王妃,她享受着皇家儿媳的一切待遇。她的肌肤保养的好,她的手温润如玉,她的肌肤弹指可破。

这等掌心的肌肤接触,就能感受到美的温柔,还是让李隆暻不留情面的拒绝掉。

“表哥。”杜雁蓉的语气里带上哀求。

听在钱珍珠的耳里不像是黄鹂的哀鸣,更像是鳄鱼失败后的眼泪,充满着假仁假义。

钱珍珠不多话,她是低着头。

“钱氏,你去办事情吧。”李隆暻对着钱珍珠提一话。钱珍珠这会儿是赶紧的福一礼,然后,她是急急的告退离开。

对于贤郡王和嫡妻的虐恋戏码,她是没有兴趣再看下去。

对于兰香的身后事,有着张公公的帮衬。钱珍珠这里需要做的不多。毕竟她是主子,不是在下头奔走忙碌的奴仆。

钱珍珠盯紧的,还是大姑娘李毓秀又要挪院子的事情。钱珍珠回一趟石榴院。她把李毓秀要住进来的消息跟魏嬷嬷提一提。

“嬷嬷,你也听到了,这一切是郡王爷的意思。大姑娘新来,我也怕她不习惯。就让茂禛和妹妹一起相处着,这般就是挺好的安排。”钱珍珠说出自己的打算。

魏嬷嬷听完后,她是笑道:“大公子最喜欢大姑娘,得知妹妹住进石榴院,大公子一定非常高兴。”

“成,茂禛那里得让嬷嬷费心。便是大姑娘跟前的侍候下人,魏嬷嬷,你也得让人盯紧一些。”钱珍珠还是不太放心的。

“侧妃,你放心。奴婢一定用心盯着。”魏嬷嬷当然不敢大意。毕竟大姑娘是要跟大公子李茂禛相处。李茂禛是魏嬷嬷的眼珠子。

魏嬷嬷还怕人借着大姑娘的手,来谋害于大公子。魏嬷嬷在宫里那些年,也是见识过人心的险恶。

“一切就托给嬷嬷。”钱珍珠说着这一番话后。她的目光是望向牡丹院。

“嬷嬷,你说说,这一回的事情闹出来。兰氏的死,最后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钱珍珠是问一席话道。

钱珍珠的心头有猜测。只是她嘛,也不傻。她还是懂得饭一口一口吃。事情得一步一步的做。

“侧妃,如何处境,一切得看郡王爷的决断。”魏嬷嬷的态度倒是随和的很。

“就是奴婢猜测着,这等事情怕是瞒不住宫里面。”魏嬷嬷指一指福嬷嬷和满嬷嬷那一边的下人院子。她是说道:“福嬷嬷和满嬷嬷是宫里安排下来的人手。宫里也是盯着后宅,盯得老紧。”

“关乎子嗣,自然是重视的。”钱珍珠也明白这样一个道理。

“我只是在想,娘娘这一回会不会舍掉郡王妃。毕竟郡王妃做的事情一旦闹出去,杜氏一族的女儿也别想嫁人了。”钱珍珠的嘴角有冷笑。

“娘娘也是杜氏一族的女儿,就是为着家族的名声。郡王妃也会安然无恙。”魏嬷嬷是咬字重字。

安然无恙四个字,钱珍珠已经听出别的意思。钱珍珠是捂嘴轻笑出声。她说道:“对,郡王妃会安然无恙。”

就是那些依附于郡王妃的仆人,钱珍珠拿人头打保证。这一回贤郡王一定会狠狠的清洗一回。许多人往常就是犯着一点小事,这一回不死也要脱掉一层皮。

钱珍珠在想,她这般做,又对吗?

钱珍珠伸手,朗朗白日,钱珍珠在自己的指尖上似乎也是隐约的嗅到血腥味儿。

钱珍珠的眼前,一一浮现许多的人物。有幼年时,同村里被买掉的族中姐妹。那些小姐妹个个瘦瘦巴巴的,还是哭得利害。

又或者幼年时,落过村子山间小溪时。清澈的河水,美不胜生的原生态风景。那会儿渴儿就想用双手妥来水喝时。

一同去山里摘野菜,一同去山里拾柴的族中姐姐就是打掉她的手。

“水不能喝。”这四个字还是印在脑袋里。还有这一个族中姐姐被卖掉时,她的不舍得,那一种情感啊,如今想来快要模糊。毕竟小姐姐的样子,她已经记不清楚。只是隐约的在脑海里有这样一个人物。

为何水不能喝?

因为这一条小溪又叫女儿河。女儿河里女儿泪。许多刚出生的女婴就是被丢弃在这一条小河的源头。一道小小的夹山沟。

钱珍珠小时候听小姐姐讲过,山里有狼。丢掉的女婴,就会被山里狼给吃掉。又或者没有吃掉,女婴也会饿死在小夹沟里。她们的灵魂就会掉进女儿河里,她们会寻着替身,再是轮回转世。

钱珍珠脑袋里,又是浮现出宫里时,那些被打板子,红通通,血糊糊的屁股、后背、大腿。

那些一个一个被脱走,再也看不见的人。一个一个的明明曾经鲜活,最后死去。一把灰扬了,就是一辈子的人生。

再然后,钱珍珠又是想起耿氏、想起春庶妃,想起兰庶妃。

一个一个的死掉。钱珍珠想,哪一天又会是她啊。

“侧妃。”魏嬷嬷瞧着举高手,一直盯着手瞧的钱珍珠。魏嬷嬷有一点担忧的喊一声。

钱珍珠应一声,然后,她是收回自己的手。钱珍珠笑道:“总觉得这般看天,又有一点儿的刺眼。”

魏嬷嬷瞧一眼天空,没见着大太阳啊。这可是冬日呢。

魏嬷嬷想一想,最后还是没有劝慰什么话。魏嬷嬷是装着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钱珍珠接下来的事情,她是亲近去一趟牡丹院。她去接大姑娘李毓秀。

牡丹院里。

郡王妃听着下人来禀,说是钱侧妃来接大姑娘。郡王妃没有见钱珍珠。她只是跟身边的谭嬷嬷说道:“让钱氏把人接走。”

郡王妃的心情真不好。她还是想到,表哥从她身边离开时的决绝。还有表哥落下来的话语。

她又被病一场。

贤郡王府,郡王妃病了。于是兰庶妃的身后事由着钱侧妃安排。

至于大姑娘李毓秀搬去石榴院居住,有着大公子李茂禛陪一陪妹妹。这好像也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这些全是掩人耳目的表像。真相就是借着兰庶妃的身后事情。郡王妃杜雁蓉的陪嫁被李隆暻这一位男主子给清洗一遍。

如今的贤郡王府里,真没落下郡王妃的心腹。郡王妃的心腹们,有旧事犯了被查出来的,全数让全公公盯着打板子。

有人挨不过,人就没了。有人挨过去,人就被去郡王妃的陪嫁庄子上,往后余生就是种地当佃户的命。绝对是干的多,吃得少的典范。

至于那些确实手脚敢算得干净的,李隆暻也是尽数的打发出去。去铺子的帐上帮衬,毕竟手脚干净嘛,也算得物尽其用。

全德海这一位贤郡王的心腹,最近是忙的起飞。他这等人,倒是不怕忙碌。就怕闲下来,那是闲的吃灰。

一旦忙碌起来,全德海抓的是什么,那是权柄。哪怕只是王府内的权柄。全德海一招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被人捧一捧,全公公觉得人生也是满足。做为一个太监,他的一辈子求的不是钱财,自然就是人上人的体验感。拿人生死,掌中之间的小事。全公公这些日子里,忙碌又充实。

倒是李隆暻一直不关注的四个侍妾。灵儿还在等待着贤郡王对她另眼相看。她挺失望,贤郡王似乎都不爱进内宅。

湘儿的心头也是慌一慌。她万万想不到,郡王妃也会栽进一个坑里。

贤郡王府里的女眷只要不傻,看一看如今的情形。人人都会觉得变天了。

郡王妃倒台,侧妃上位啊。

至少,不光是湘儿这般想,雪燕和雪梅私下谈话时,也是这般议论的。

至于兰庶妃?兰庶妃的身后事有着钱侧妃的操持,也是体面的走完流程。

大姑娘李毓秀的年岁小,她是真不懂生母的死,就是生死离别。

在石榴院里,有大哥哥李茂禛陪着。李毓秀的日子过得挺开心。

石榴院里,钱珍珠过得更舒坦。她如今掌着一部的内宅权柄,真的挺小的一部分。

更多的大头在全公公的手中。当然,张起恩也是借着帮衬钱珍珠的光彩,也是拿捏住一部分。

至于福嬷嬷和满嬷嬷,这二位是庄嫔信任的人。这一回也是跟着郡王妃一样的吃挂落。如今得着贤郡王的开恩,已经是回家吃自己的。

福嬷嬷和满嬷嬷陪着郡王妃一起主持中馈的那些年,在贤郡王府的时代已经结束。

新开启的时代,自然是钱侧妃的上位,全公公和张公公一起当上贤郡王的眼睛。再是在后宅之中风生水起的新时光。

这一日,钱珍珠刚是起来。她是简单的洗漱一番。尔后,丫鬟正在给钱珍珠梳妆时。

坠儿来禀话,她说道:“侧妃,刘庶妃与四位姑娘来给您请安。”

“快请诸位妹妹去花厅里吃茶。”钱珍珠吩咐坠儿一话道。坠儿应下来。

等着坠儿离开,钱珍珠对着梳头的环儿说道:“也不必多担搁,我还要去一趟花厅。那些钗钿,也是捡着轻省的戴上。”

钱珍珠挑一挑梳妆匣子里的发饰,她是不准备把自己打扮成珠光架子。没什么当移动展柜的心思。

钱珍珠想走简约风。她要做一个朴素的自己。当然,这是表面文章。

真实的原由,只有一个。就是钱珍珠怕麻烦。

“全听侧妃的。”环儿赶紧的应下话。

有着钱珍珠的要求,梳妆的时间不长。等着唇上再是轻轻的抿一口糜子后,钱珍珠瞧一眼镜中的自己。

钱珍珠心情不错,然后,她是往花厅去。

石榴院的花厅中,刘庶妃和四个侍妾都是坐着等人。至于让人站着,钱珍珠也没那么大的谱儿。

倒是刘庶妃的目光在四个侍妾的身上溜达一圈。她心头有一点小小的满意。

原来郡王妃那儿请安时,四个侍妾就是站着的份儿。尊卑有别。

刘庶妃站着时,她是恨不能天天坐着,也是享受一下人上人的待遇。真等自己成为庶妃,刘庶妃就是讨厌侍妾也能坐下。她觉得钱侧妃这般做,太容易养大侍妾们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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