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141章

第141章

秋狩的热闹, 长子李茂禛的骑射功夫在这等年少的年纪自然算得不错。至少当爹的李隆暻很满意。

李隆暻在私下还跟钱珍珠一道谈话时，他是夸赞一回长子李茂禛的学业，夸他无论的学文还是习武都是相当用功。

钱珍珠的眼中, 自然也是觉得长子茂禛样样都挺好。只是心头这般想，她嘴里还要谦虚一回，她说道：“茂禛年岁尚浅，还当不得太多的夸赞。”

“珍珠, 你且放心, 本王也就是与你私下说说。”李隆暻是笑着回道：“当着茂禛的面, 本王自然是有夸也是有挑刺儿的时候。肯定不能让茂禛的小尾巴翘起来。”

钱珍珠听着这一番话后, 她是乐得笑一回。

就是二人变话，也是谈到兴起时。全德海的声音在屋外传来。

“郡王爷，奴婢请见。”全德海的声音传来。

“进来。”李隆暻吩咐一声。尔后屋门外的全德海是进屋后, 他见一礼后，忙是说道：“禀郡王爷，府里的小厮来信儿，说是今个儿晌午时分五公子……殁了。”

“……”李隆暻抬头, 他的神色严厉，他问道：“你说什么？”

钱珍珠听着全德海的话，她自然也是听清楚, 只是钱珍珠也有一点儿的难以相信。她这会儿的神色也是严肃起来。

“禀郡王爷，五公子病逝，人殁了。”全德海咬一咬牙, 他是面色有一些紧张的回话道。

李隆暻听过这话后, 他是沉默良久后, 他说道：“长安殁了。”

对于这一个小儿子, 李隆暻在刚出生时也是抱着大大的希望。只是这一个小儿胎里带弱症, 加之抚养的日子里总是小毛病不断。

李隆暻其时在心中就隐隐有一种感觉，只是为人父，他不太想相信。现在事实摆眼前时，李隆暻心头的滋味也是难以言喻的。

“全德海，随本王走一趟行宫。”李隆暻叹息一声后，他是吩咐一话。

这时候李隆暻打算向父皇告知这样一个不幸的消息。同时，他准备回一趟王府。

钱珍珠也是瞧着贤郡王的神色不对，她说道：“郡王爷，妾安排人收拾一番，咱们准备回王府……”钱珍珠的问话是带着寻问的态度。

“准备回府。”李隆暻给出肯定的答案。

钱珍珠留下来，她得安排着回王府的准备。至于李隆暻那一边去行宫，自然是报消息给永安帝。

至于庄嫔自然是在皇宫，这一回的秋狩，庄嫔并没能参加。

贤郡王李隆暻是匆匆离开。钱珍珠这儿安排收拾一番，尔后要回王府。

李毓秀那儿自然是得到消息。她是来到养母这儿问话。

李毓秀的神色之间也有忐忑不安，她问道：“母亲，五弟殁了，这是真的吗？”李毓秀对于自家的兄弟姐妹，突然就是少一人，她是觉得太突然。这一位大姑娘有些难以接受。

“是真的。”钱珍珠点点头，她神色慎重，她说道：“毓秀，你母妃如今的心情一定不好，你万万不可惹着你母妃的伤心处。”

“嗯，女儿明白。”李毓秀又不傻，这等时候低调的态度才是道理。李毓秀当然是懂的。

京都，贤郡王府。

正院的低气压已经传导到整个王府。海棠院里，刘庶妃在知道五公子长安夭折的消息后，刘庶妃是赶紧的抄起佛经来。

刘庶妃这般态度，比着刘庶妃不得宠的其它庶妃和侍妾们自然是人人更低调。这等时候多抄些佛经总不容易出错。

只是在心头，刘庶妃感慨一回，郡王妃也是命薄。二姑娘和五公子出生时，一对龙凤胎多好的兆头。简直就是皇家的祥瑞。可惜这等好兆头搁在如今就是要成一个笑话。

刘庶妃心想，也幸亏皇家没赐下五公子的大名。若不然的话，啧啧，便是贤郡王府也得成为许多人口中的谈资。

刘庶妃想得多时，她手中的佛经也是抄错一处。她是唉呀一声，又是停下笔来，还得裁掉抄错的一行字。

刘庶妃的想法只是在自个儿心头腹诽一回。她不传着闲言碎语。刘庶妃更关心的是伤心的郡王妃会不会牵怒？

在刘庶妃想来，就算郡王妃会牵怒的话，一定是石榴院的钱侧妃更惹眼。只是刘庶妃也担忧，如果郡王妃怕惹不起得宠又有三子的钱侧妃，觉得她这一个膝下有子的庶妃更好拿捏呢？

刘庶妃有一点点的担忧。

不管刘庶妃如何以己度人。正院里的继妃秦氏只觉得心灰意冷。

继妃秦氏望着自己的儿子，小小的一团儿，她就是觉得心如刀割。陪嫁嬷嬷想劝话，想安排着小主子长安的身后事。

只是继妃秦氏一直拦着不让，这会儿正院里哪有人敢再劝。便是陪嫁嬷嬷瞧着继妃秦氏红通通的眼睛，那像是要噬人的凶兽眼光也是吓退陪嫁嬷嬷。

陪嫁嬷嬷也伤心，只是她更知道小主子长安殁了。这身后事总不能一直拖着。

就在陪嫁嬷嬷担忧着，继妃秦氏流干眼泪，一直到哭不起来为止时。

贤郡王府的男主人李隆暻归来。李隆暻一回来，他是匆匆赶来正院。

李隆暻一进屋后，他瞧着小儿子的小小身体还是躺在榻上。李隆暻是叹息一声。

“王妃。”李隆暻喊一声。

“郡王爷。”继妃秦氏是抬头，她也是回一声话，她的声音吵哑，她说道：“我们的长安殁了。”话落，继妃秦氏明明觉得自己也是流干的眼睛，这会儿又是落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的模糊，那是泪水花了眼睛。

“王妃，长安殁了，我们还有毓萱。”李隆暻走上前，他是执起继妃秦氏的手，他说道：“本王刚进院子时就是听见毓秀的哭声。本王去瞧过，也是从奶嬷嬷的嘴里知道，毓萱与兄弟长安是一母双胞，他们是心有灵犀。长安殁了，毓萱一直在哭。这不成，毓萱年岁太小，也怕孩子哭嚎过甚。”李隆暻在想法子转移继妃秦氏的注意力。

“毓萱……”继妃秦氏在这会儿也是想起来，她还有一个亲闺女。哪怕儿子殁了，她还有女儿要照顾的。

“我的儿啊……”继妃秦氏哭得更利害，她的声音里全是悲泣。至于继妃秦氏嘴里的儿，倒底是儿子，还是女儿，也许只有继妃秦氏自个儿才清楚。更可能是伤心的继妃秦氏自己也不太清楚。

李隆暻宽慰一番继妻后，他是吩咐身边人，他说道：“全德海，你家王妃主子太伤心，五公子的身后事你来办。”

全德海听着主子的吩咐，他是赶紧的应了话。

继妃秦氏一听这话后，她想挣开贤郡王的手。她还想去抢回儿子的小身体。此时的李隆暻是拦腰抱住继妃秦氏。

“王妃，你莫要继续拦着。长安殁了，我们为人父母的总要让他入土为安。”李隆暻叹息一声后，他是拥着继妃秦氏入怀里。

“你若太伤心，便是哭一场。”李隆暻心头也不好受。只是这一路归来时，李隆暻已经收拾过一番心情。此时此刻，他瞧着伤心过甚的继妃秦氏，他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心，他是安慰起来继妻。

“王爷，我是想过长安长大后，他娶妻生子，他儿孙满堂的画面，如今全没了……”继妃秦氏还在哭述。

李隆暻只是轻轻拍着继妻的背，他替她抚顺着气。

正院里，伤心的继妃秦氏一边哭述着。可她的心头更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她的儿子殁了，这事情岂能就这般算了？

石榴院里，钱珍珠一回来后，她就是先去瞧一瞧一对双胞胎。

福哥儿和禄哥儿见着母亲和姐姐，他俩先是高兴。然后，哥俩是一样的嘟嘟小脸儿。

“娘，大姐姐，都不见了。”福哥儿不高兴，他是说出心头的小心思。

“娘和大姐姐不要禄哥儿。”禄哥儿也是巴哒巴哒的跟着哥哥吐糟起来。

钱珍珠一听后，她是伸手，还是摸一摸两个小孩儿的小脑袋。钱珍珠说道：“娘和大姐姐平日里最宠爱福哥儿和禄哥儿。你哥俩这般讲，真是些小没良心的。”

话这般说后，钱珍珠又是摇摇头。她觉得这哥俩也是会吃醋的小家伙。

“听听，母亲的话说得对。福哥儿和禄哥儿就是两个小没良心的。”李毓秀伸手，她还是在两个弟弟的额头轻轻的各自点一下。

这一切落在福哥儿和禄哥儿的眼中，他们自然就是以为姐姐是在陪自己玩儿呢。福哥儿和禄哥儿还是咯咯的笑起来。

李毓秀瞧着三弟和四弟的笑容，她又是瞧着养母脸上的一丝愁绪。

李毓秀是顺着养母的目光，二人是一道的瞧着正院。然后李毓秀的脸上也是慢慢没了笑容。

李毓秀想到自己的五弟。五弟殁了啊。

想到这些时，李毓秀的目光又是落在三弟和四弟的身上。哪怕都是弟弟呢，李毓秀见到五弟的时间真不多。毕竟五弟是母妃的心肝儿，她是少有机会见到。

姐弟再是血缘亲人，只是相处太少，在感情上来讲的话。李毓秀对于自己亲自照顾大的三弟和四弟自然倾注更多的感觉。

人有亲疏远近，人的十根指头还有长短。李毓秀的心中，她更担忧的还是五弟的过逝会不会牵扯到石榴院。

哪怕替五弟叹息一声。李毓秀的心头也不过淡淡的遗憾。只是淡淡的，如一道烟云一般的并不深刻。

五公子长安的身后事在全德海的安排下办妥当。哪是出生郡王府，哪怕是小皇孙，到底是小儿夭折。

长安的身后事也不能大办。只是简单的举办一番，也便是一个了结。

倒是这样一个消息传到京都的秦府时。秦府的主母秦夫人是叹息一声。

秦夫人这会子最心疼的还是女儿。毕竟秦夫人知道的事儿便是女儿膝下如今就剩下外孙女。这没儿子的继妃，在贤郡王府有得宠的侧妃，这一位钱侧妃膝下还有三子的情况下。

秦夫人就怕女儿的地位不太稳当。秦夫人除了叹息又不能怎么办。谁让女儿是嫁进皇家做儿媳。

天下最尊贵的莫过于皇家。皇家的儿媳自然就不好做。

“我可怜的外孙儿。”秦夫人也是哭一场后，又是替女儿委屈。

秦夫人这一头除了替女儿委屈外，秦夫人心头更担忧的一件事情。便是外孙会早夭，哪怕是病逝。

秦夫人还是知道的，一切事情总有源头。外孙的早夭多半还是因为早产带来的胎弱之症。而外孙会早产，女儿养胎时落得这般情况的原由。

秦夫人想一想就是一声叹息。秦夫人想到的便是女儿和庄嫔的婆媳矛盾。

“唉。”想到这些时，秦夫人又是一声的叹息。她的目光是望着贤郡王府的方向。秦夫人是真的害怕，她就怕女儿想差了。

万一女儿心头怨起婆婆庄嫔，那可如何是好？

庄嫔是宫妃，女儿没可能指手划脚。庄嫔是婆婆，一旦知道儿媳有异心，真想收拾时总有无数的手段。

女儿膝下儿子，一旦恶了婆婆，再是婆婆妈挑拔的夫妻失和的话。只要一想到这些时，秦夫人就替女儿更担忧。

知女莫若母。秦夫人从来不会觉得她是瞎想多想。她了想自己的闺女。

正因为了解，秦夫人就准备去贤郡王府一趟。今个儿时辰晚了些，秦夫人让递信的王府小厮带回贴子。

秦夫人明个儿要上门，她是去宽慰女儿，同时也是去安抚女儿。

秦夫人想着这些让人头疼的事儿，她越加的头疼起来。

次日。

贤郡王府的正院里，继妃秦氏见到生母秦夫人。

秦夫人先向女儿见礼。继妃秦氏忙是拦着，她是搀扶着生母落坐。

秦夫人瞧着眼睛红肿的女儿，她知道女儿一定是哭过好些场。

“我儿莫要伤心过甚，想必长安哥儿地下有知，也会盼着母妃和姐姐平安顺遂。”秦夫人是宽慰一话道。

继妃秦氏听着这话后，她在丫鬟送上茶点后，她是摆摆手，让侍候的下人全退出去。

屋中剩下母女二人后，继妃秦氏说道：“母亲，女儿心头苦。”

秦夫人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她是叹息一声。秦夫人是说道：“日子再苦，也得向前看。萱姐儿还要郡王妃照顾。”

听着生母的话，继妃秦氏听懂女儿的劝导。她回道：“是啊，我的膝下还有萱姐儿。”

“母亲。”继妃秦氏起身，她是走到秦夫人跟前，她拉着秦夫人起身。母女二人一起到隔壁的小屋。

在小屋的里间，继妃秦氏打开一个匣子。在匣子里是放着一个小小的牌位。

秦夫人打眼一瞧，那上面刻着的是外孙儿的姓名。

“这……”秦夫人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长安一个小哥儿，他的年岁太小了。按着皇家的规矩连玉碟都记录不上。这一回还是王爷在皇上跟前求话，长安哥儿才是被记在皇家的玉碟上。这是皇恩浩荡。”继妃秦氏说这话时，她可没有什么感激皇恩浩荡的意思。

“母亲，我的心结依然难消。”继妃秦氏的手在小小的牌位上还是轻轻的抚摸着。说这话时，继妃秦氏语气是低低的，还带着一些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