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
“所以, 你们两个人就这么被追着跑回来了？”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在他面前是发型凌乱的两个人。天知道当他在为太宰治逃跑而多出的工作忙碌时，看到一副受到迫害的两人是什么感觉。
国木田独步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宰治终于因为倒霉事做太多被人揍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 那些东西一直要找我麻烦。”
沢田纲子随口抱怨了一句。
这倒是让江户川乱步起了兴趣，江户川乱步主动从他的零食堆中抬起头, 颇有兴致地打量着沢田纲子。
“有趣。”
江户川乱步说道。
“纲子, 你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和我说一遍。”
在众人的注视下, 江户川乱步戴上了他的眼镜。
“包括你前几次被袭击的事。”
担心沢田纲子不清楚，江户川乱步又补充了一句。
看见周围所有人对江户川乱步不自觉的信任，沢田纲子也没有隐瞒什么, 将和时间溯行军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江户川乱步。
“原来如此……”
听完沢田纲子所说, 江户川乱步脸色难看了一下, 一向孩子气的他, 脸上难得出现了名为“厌恶”的情绪。
“你说的那些时间溯行军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他们是……”
“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他看到了加州清光乞求的目光。
见状，江户川乱步烦躁地抓起了一袋零食, 宛若生气一般将头埋在了臂弯里。
“乱步大人不想管了啦！”
江户川乱步气鼓鼓地说道。
“你要想知道就去问他们吧！”
他手一指，直接将矛盾指给了刀剑付丧神们。
顺着江户川乱步的动作，沢田纲子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刀剑付丧神身上。
“一切就让我这个老爷爷来向主人说清楚吧。”
三日月宗近踏出一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三日月殿！”
加州清光喊道, 脸色苍白，想要阻止三日月宗近。
“加州殿，瞒不住的。”
三日月宗近说道。
“时间溯行军的本体是和我们一样的刀剑。”
三日月宗近望着沢田纲子一字一句的开口。
“或者说, 暗堕的刀剑最后会沦为时间溯行军一般的存在。”
三日月宗近的这句话成功使现场陷入了寂静之中。
久久没有听到回答, 加州清光无力地垂下了头。
就是因为这样, 我才不想让主人知道这件事……我害怕主人会因此恐惧我……我不想离开主人……
“……一定很痛苦吧……”
沉默半晌，沢田纲子的声音响起了，眼中除了关心再无其他。
沢田纲子并不知道暗堕刀剑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看到原本善良的刀剑变成那样不人不鬼，失去理智的怪物，沢田纲子便能想象到这其中他们究竟是经历了多少的磨难。
“或许吧。”
三日月宗近没有经历过暗堕的事情，也无法代替那些经受苦难的付丧神回答什么。
“……成为时间溯行军后，刀剑付丧神们还有可能恢复吗……？”
沢田纲子问道。
“不知道。”
三日月宗近语气平静。
“如果是暗堕时间不长的刀剑的话，或许存在这个可能性。”
“但是，时间溯行军大都是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刀剑了。”
如果能办法让暗堕刀剑恢复成原先样子的话，三日月宗近也愿意去尝试。但是，很可惜，至今为止，他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
或者说，时间溯行军和暗堕刀剑这个等式是他在到达这个世界后才知道的，所以三日月宗近也没有途径知晓该如何恢复刀剑付丧神原本的模样。
“退，你怎么了？”
中岛敦注意到五虎退的不对劲，着急地问道。
在听到沢田纲子他们谈起时间溯行军后，五虎退的脸色便变得有些难看，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极大恐惧中一般，死死地抱住了怀里的小老虎，试图从中汲取力量。
“对、、对不起！”
反应过来后，五虎退苍白着脸，声音颤抖地说道。
“退，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沢田纲子走到五虎退面前，蹲下身来，轻声地说道。
五虎退望着沢田纲子，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一股脑地告诉她，可是来自兄长的叮嘱却克制住了五虎退此时此刻所有的冲动。
“退，答应我，不要告诉沢田大人，不要让沢田大人卷入危险之中。”
兄长的声音在五虎退的耳边环绕。
“不可以！不可以告诉主人！”
五虎退摇着头，不去看沢田纲子的脸，整个人就像陷入了无端的恶性循环之中。
“退！”
眼见五虎退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沢田纲子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双眸认真地盯着他。
“我们是家人。”
家人之间是可以相互依靠的。
沢田纲子对五虎退说道。
家人……
五虎退想起自己原本也是有家人的，他的家人是和自己一样的刀剑，他拥有着数量庞多的家人，可是美好的生活不知道在某一天就变了。哀鸣声，求救声充斥在五虎退的周围。
“请主人救救一期尼他们……”
最终五虎退还是对着沢田纲子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对不起，一期尼，我违背约定了……
泪水在五虎退眼中氤氲，五虎退拉着沢田纲子的衣角，乞求地望着她。
和三日月宗近他们这些侥幸逃离前任审神者的刀剑不同，五虎退一直都被前任审神者所禁锢着。
“一期尼本来可以逃走的，可是前任审神者用我们威胁了他，为了我们，一期尼被迫留在了前任审神者身边，帮他做事。”
说到这，五虎退无力地垂下了头，懊恼自己的弱小。
一期一振虽然因为粟田口的兄弟们留在了安倍拓真身边，却也一直在想办法救出兄弟，五虎退便是被一期一振偷偷救出来后，送出去的。
被送走的五虎退随着货船一路漂泊，便到了横滨。之后，就是因为老虎与老虎之间相互吸引的关系，五虎退和中岛敦凑到了一起，也见到了沢田纲子。
“一期尼觉得，他为前任审神者做事的行为是对时之政府和主人的背叛。所以，他不让我将一切告诉主人。”
五虎退抽噎着。
“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的罪人，让纲子大人陷入危险之中。”
记忆中一期一振笑得温柔。
“退，你放心，我会救下兄弟们的，哪怕竭尽所有。”
来自兄长的安抚仿佛还在眼前。
只是，五虎退却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一期尼是为了我们，才会做那些事的，我愿意为了一期尼承担一切惩罚，只求主人你救救他！”
五虎退对沢田纲子哀求道。
“前任审神者大人会毁了一期尼的！”
想到安倍拓真那些令人恶心的行为，五虎退握紧了双拳。
“时间溯行军就是他用还没有被召唤的刀剑制造出来的。”
五虎退继续说道，这次直接放下了一个惊天大雷。
“他从本丸叛逃到这个时空前，用本丸里剩下的材料锻造出了很多刀剑，他将那些刀剑全部带到了这里。”
“他本来是想用这些未被召唤的刀剑做实验的，却没想到实验失败了，刀剑们变成了时间溯行军一般的存在……”
这也要多亏安倍拓真用粟田口的刀剑做引子，威胁一期一振帮他做了诸多的事情，否则一期一振也不会知晓如此令人作呕的事情，更不会有机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五虎退。
“像他那样的人，根本不配成为审神者。”
五虎退喃喃道。
这段时间，哪怕遇到了之前在本丸的同事，遇到了沢田纲子，五虎退的内心一直在遭受着折磨，而这一次，能有这个机会将一切告知沢田纲子，哪怕依旧痛苦，五虎退却觉得自己稍微放松了下来。
“这样子的行为……”
实在是太过分了。
沢田纲子知晓人体实验的可怕之处，却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会为了自己的私利，对着一群刀剑做出类似“人体实验”的恶心事情。
“我不会放过他的！”
这一次，沢田纲子难得地生气了。之前，哪怕安倍拓真再怎么针对自己，沢田纲子也只当自己走了霉运，惹了一个神经病。可这次不一样了，她不想再任由这样一个疯子继续下去。
“各位，我想……打倒那位彭格列十代目……”
救出还未受到伤害的刀剑！
沢田纲子抬起头望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决定。
“虽然武力值称不上数一数二，但是偶尔帮纲子出出注意还是可以的。”
太宰治轻笑一声，率先说道。
“一切尽如主人所愿。”
三日月宗近回答道。
“我和大哥也会帮主人的！”
次郎太刀一把揽过太郎太刀的肩膀。
“还有我！我也会努力的！”
加州清光也一扫先前的沉郁，积极回应道。
“但是，对手是彭格列的话，应该会很困难吧。”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还留有理智的人，国木田独步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件事情，太宰他应该已经有了谋划。”
嘴里塞了薯片，江户川乱步含含糊糊地说道。
“果然瞒不过乱步先生。”
太宰治笑道，对沢田纲子说出了她即将要去做的事。
“算是内部消息，港/黑内部存在着一把刀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把刀剑应该是你们的同伴。”
说到这，太宰治的目光在付丧神身上短暂停留了几秒，又重新落回了沢田纲子身上。
“纲子，潜入港口mafia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