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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你好呀,前阿娜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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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说越开心。

甚至, 还抬起颤巍巍的手,把那危险的刀刃从自己面前推开。

“快去吧。”

“再晚一点,天都要亮了, 要是遇到早起的柱们, 那可就不好办了。一旦你死在他们手上, 你自己心愿完不成也就罢了, 还要反过来连累我们母子……”

喉咙里太痒了。

你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巴,佝偻着脊背,撕心裂肺咳嗽起来。

直到哇得一声呕出一口带血的涎液, 嗓子里胀涩的情况才稍微得到缓解。

再抬起头,狼藉的房间里已经不见继国岩胜的身影。

你平复着喘息。

隐约感觉有人看着自己,微微侧目, 便对上产屋敷主公夫妻投来的担忧目光。

你不由得叹气。

他们可真的……

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还有心情担心你呢。

快瞧瞧他们那个个顶个单薄的小个头, 要是你刚刚不小心撞到他们,就凭他们那个小身子板, 指不定就要被你砸断气一两个。

这样想着, 你忍不住发笑, 抹去唇角的血迹, 没有废话:“现在, 剑士们有机会围杀他了吗?”

产屋敷主公靠在妻子怀里, 抱歉地摇摇头。

主公妻子开口解释:“除了缘一, 岩胜就是鬼杀队里的最强。只是短刀造成的伤口,对于他们这些日夜与鬼斗争的剑士来说, 大概只相当于普通人割破手指, 甚至不需要动用呼吸法, 只需要适当调动肌肉,就能瞬间止血……”

你就说自己怎么好像捅了一块石头……

刚想再说点什么,吞咽的动作不经意牵动嗓子上的肌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气息再次紊乱,你伏在地上狼狈呛咳起来。

“说起来……”

待你咳声渐弱,产屋敷主公温和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52GGd.“鬼舞辻无惨的第五任妻子,似乎也叫羽衣这个名字。”

“你错了。”

你打断他的话。

揉着刚刚撞到了屏风木架,以至于隐隐作痛的左胳膊,瞥向自觉失言的产屋敷主公,恶趣味笑笑,“没有人能从鬼舞辻无惨手里幸免,哪怕是他的妻子……而她,也根本并没有变成鬼,而是死在转化途中,不出意外的话,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不过,你后面说得的确没错,她是叫羽衣来着。”

产屋敷主公略微沉吟:“那你跟她……”

你止住他揣测的试探:“这种事不重要。你们需要明确的是,鬼舞辻无惨已经找到了你们鬼杀队的大本营,并已经得到岩胜的投诚。如今,已经到了鬼杀队生死关头的危急时刻,你们需要趁着白天全数撤离,尽可能保全力量。”

“而我会留下来,尽可能拖延时间。”

“这怎么可以?!”产屋敷主公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主公妻子也道:“岩胜被鬼蛊惑,并不是你跟孩子们的错。想想你的孩子们,没必要因为赎罪,擅自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得跟我一起走。虽然现在柱们大都不在宅邸,但之前时候,鬼杀队驻地也被发现过,可每一次,我们都留下了火种……”

“可我要的,绝非仅仅留下火种而已。”

你望着他们,一字一顿,“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我是一位母亲,所以,我要你们全部都活下去。”

“我的孩子们还小。”

“他们的父亲不靠谱,从一开始,就做出过试图抛弃我们的举动,如今,更因为个人私欲,不惜明珠暗投,害得我们无法在鬼杀队立足。而我这个母亲也很没用,不仅阻止不了他,更杀不了他。”

“所幸,我还有弥补的机会。”

这样说着,你冲他们宽慰地笑笑,“只有你们全身而退,我才能放心将孩子托付给你们。”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看在我也曾为鬼杀队做出过一丝贡献的份上,庇佑他们无忧无虑地活下去,不要让他们掺和到与鬼的厮杀里,如果能以普通富足的武士身份活下去,就更好……”

产屋敷主公:“如果孩子们问起来……”

你:“就说我们都死在了与鬼王的战斗中。让他们不要想着报仇,做个乖孩子,平平安安活下去就行。”

默了默,你又补充上一句话,“如果我能糊弄住鬼王,也会伺机找机会杀掉岩胜,绝不让他以鬼的身份活太久;如果实在做不到,也希望同伴们不要迁怒我的孩子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要怪就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太没用了。”

……

……

产屋敷一族训练有素。

很快就集结好了全部人员。

开道的开道、拉车的拉车、断后的断后,还没等到中午的太阳升起,所有人便训练有素地化整为零,很快消失在了四周的山道上。

你没有再见自己的孩子。

一方面,是已经没必要了;

另一方面,则是再相见的话,只会徒增悲伤。

你自个儿留在产屋敷宅邸。

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开始顺着檐廊漫无目地游荡,欣赏着你一直无暇欣赏的宅邸景致。

他们轻车简行,几乎什么都没带走。

注意到这一点后,你不由感慨产屋敷真是家大业大。

这种家财说舍也就舍了,真不愧是你看上的职业信托机构!

你自得于自己的慧眼识金,忍不住就多吃了两块厨房留下的糕点,香甜软糯的口感让你开心又满足。

直到逛累了,你才慢悠悠晃回自己的居馆,在池塘里孤寡孤寡的青蛙叫声中,缓缓陷入梦乡。

只是,还没等你睡太久,就被人粗暴推醒。

你睡得太沉了。

被推醒时有一瞬的浑浑噩噩,仿佛分不清今夕何夕,但很快,眼前满不耐烦的司马脸就让你瞬间清醒过来。

——是鬼舞辻无惨。

“她在哪里?!”

他盯向你的目光极其危险。

结实的手指粗暴捏着桧扇,不堪重负的扇骨纷纷发出皲裂的咔咔声。

你拢着被衣坐起身。

抬手将凌乱的发丝挽回耳后,手肘抵在屈起的膝上,侧首支颐,偏头望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越过沉黯幽玄的夜色,直直望入他梅红色的眼底:“宿傩呢?”

鬼舞辻无惨愣了愣。

怒意凝在脸上,以至于显出几分愕然。

你:“阿娜塔,我们的儿子呢?”

“咔嚓——”

脆弱的扇骨再次被鬼舞辻无惨折断。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倏然站起身。

望着已做妇人打扮的你,将桧扇砸到地上,摔成再也无法复原的碎片,宛如陷入绝境的困兽踱步徘徊,急促喘着粗气,目光凶恶:“你竟然……你竟然!”

你又问了一遍:“我们的儿子呢?”

“他早就死了!”

鬼舞辻无惨盯着你。

倏得,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浮出恶意满满的快意微笑,“那个该死的小畜生,在你死后不久就死了。”

“没有人救他,更没人帮他,你所担心的一切都发生了!”

“他啊,被人类当做怪物,围猎而死呢。”

你丢下碍事的被衣,缓缓站起身。

鬼舞辻无惨畅快极了。

时刻不停嘲笑你,把不做人的风格发挥得非常稳定。

“羽衣,要怪就怪你自己!”

“是你把他生成那副模样,他就是个该死的怪物!根本没人会接受一个怪物的存在……”

你反手甩他一巴掌。

鬼舞辻无惨僵在原地。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脸。

本能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把你杀了,可大脑却像是生锈的机器,怎么都转不动,让他陷入一种茫然又无措的空白状态。

你走上前,抚摸着他早已恢复如初,没留下丝毫印子的侧脸,心下感慨他果然比之前更强了,可见是吃了不少人,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怜惜地道;“无惨,我心爱的阿娜塔,现在能好好跟我说话了吗?”

语气温柔又无奈。

好像刚刚不是你打的他。

鬼舞辻无惨差点就你糊弄过去。

可他终究不再是几百年前那个单纯的鬼王了。

长达几百年的鬼王经历,让他不怎么转动的五个大脑,可以在即使不转动地情况下,都不至于被别人轻易转移话题。

于是,他一把打开你的手,神情狰狞:“你又打我!”

不曾想。

刚刚还能劈头盖脸给他一耳光的你,只是被那么轻轻一甩,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左脚踩右脚,整个人踉踉跄摔在地上。

鬼舞辻无惨瞳孔微缩。

他下意识回忆起刚刚的推搡的力度,可无论怎么回忆,他用的力气都不大,不该让你伤得起不来才对。

你捧着胳膊。

伏在地上缓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扬起头,痛到失去血色的脸上勉强浮出些许笑:“别生气了,刚刚就算是我不对好了,是我不该因为你诋毁我们的儿子,就生气地打你……可我真的太迫切想知道宿傩的事了,阿娜塔,你要体谅一个母亲思念儿子的心情啊。”

“我之前问过现任产屋敷主公,他说族内事记里并没有记载关于两面宿傩的讯息,怀疑是不是我记错了……”

这样说着,你眸光颤了颤。

想要笑,眼泪却先一步瞒过不堪重负的长睫,顺着苍白的侧脸簌簌而下,“可这怎么可能呢?我亲自生下的孩子,我亲自给他取得名字,我怎么会记错呢?”

“阿娜塔。”

你怔怔望着他。

泪水落得更凶,身体因为可能的恐惧颤抖,却执拗从他嘴里求一个答案,“我们的儿子……他过得还好吗?”

他过得还好吗?

他过得还好吗?

他过得还好吗?

鬼舞辻无惨脑海中不停回荡你的问话,不经意就想起过去的那些糟心事,呼吸一滞,不自觉咬紧牙关。

他过得当然好了。

那个小兔崽子过得比谁都好!

明明是个怪物,却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狂妄样子。

不仅对他丝毫不尊重,甚至,还跟产屋敷一族搅在一起,时不时就给他添添堵!

鬼舞辻无惨越想越气。

有心再次重复之前的话,可望着你无声流泪的模样,嘴里那些风凉混账话统统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能愤怒地转过身:“他过得当然好极了!那样一个深得你真传的该死怪物,谁能欺负得了他?”

“啊……这样啊。”

你流下喜极而泣的泪水。

一边忙不迭拭泪,一边不着痕迹捂着嘴巴,按住止不住翘起的唇角。

听听这阴阳怪气的话!

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在两面宿傩手上吃了不少亏。

而两面宿傩不仅能让鬼王吃亏,还让他如鲠在喉这么久,就证明他肯定有了自保的能力,在你死后过得应该相当不错。

你如释重负。

这世上,还有什么会比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过得好,更令人开心的事吗?

没有!

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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