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这就是死者三野雄大的家。”
“其实并不是我们不愿意向公众披露更多这个案件的细节, 主要是三野雄大这个人他……有一些不太好的行为。”
带路的警员隐晦的解释了两句，生怕这两位从别的地方调过来据说是什么领导的人物误会。虽然他们两个年轻的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但管他呢, 反正上面说这两位是领导就是，他只负责给他们两个开门，其他的就随他们去吧。
被带过来的两个人显然也没有和他过多交谈的意思。
进门之后，他们两个甚至没有去观察附近的情况。
“刚刚做了那种事情, 就能狠心丢下她, 不让她跟着过来, 真该让那些说你温柔的人过来看看。”五条悟用一种“啧啧啧,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子的人”这种眼神注视着夏油杰，“先说好，这一次你自己管，别想再不见她让我顶着。”
“我又不是你们俩的电灯泡，每次都把事情推到我这边做什么。”
每天跑来跑去也是很累的！
如果可以把时间退回去，五条悟发誓他不会因为收到了疲惫的好友耍赖一样的留言, 就勤勤恳恳地跑了那么多天。
最后点醒他的还是硝子的话。
“你最近突然有一种当父亲的慈祥感觉，还有点亮闪闪的，是生活的疲劳终于把你打磨地像个人样了吗？”
“那当然啦。”
“帮这次忙, 杰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跪下来叫我一声爸爸也不过分吧。”
五条悟美滋滋地，收到硝子关爱的目光后, 这才反应过来。也许对方的意思是……说他勤勤恳恳帮别人带女朋友, 不仅像是一个老父亲, 还像是一个大灯泡子。
……
如果可以, 谁会想这样呢？
这不是杰上次说话的时候太诚恳, 夸的太好听, 他没有忍住嘛。
被损友夸的那种满足感，和被别人夸是完全不一样的。
下次一定扛住。
说归说，但看着他们两个的进度，五条悟还是觉得不妙。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别最后真的是想当一个渣男吧？
“……”
夏油杰沉迷几秒：“悟，要是我不在了，麻烦你帮忙照顾她。”
“不需要多麻烦，她其实很好养。给她找一个安静舒服的房子，旁边有卖好吃的地方，方便拿快递，平时不会有很多小孩子在附近，她就可以一个人待上很久。”
“但她也很怕寂寞。”
“可以的话，带着硝子多找她去玩一玩。你们俩凑在一起打游戏也挺好的，我看过最近流行的那些游戏，有给她把所有应该会感兴趣的游戏碟片都买回来，到时候你们可以试试看。”
“喂？”
“你在说什么疯话？”
五条悟被震的差点回头打人。
“这是你喜欢的人，凭什么让我们给你操心？要管你自己管啊，帮你看一看已经是极限了。我连养花养草都不可能养的，你想都别想。”
真应该让那些觉得夏油杰温柔的人过来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把所有无法放弃的人都丢下，像是打包快递一样，塞到他这里来。
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简直就是渣男！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放弃。”
在陌生的房间里，面对着满脸疑惑的好友，夏油杰拉开了自己衣服的下摆，让他看到了位于自己腹部那一条一条仿佛有着生命一样的缝合线。
“那是……”
瞳孔放大，五条悟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张嘴却没能把那是什么东西，这些话给说出来。
粗糙的缝合线上满满的都是线头，就像是一个初学者用最不耐烦的心态，将人类的腹部给缝合起来。
不仅仅是缝合。
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将属于不同人的血肉给缝合起来。或者说……是在活着的人类躯壳上，缝上了不同咒灵的血肉。
这简直……
“是谁？”
不可置信的声音被挤出喉咙。
橱柜里传来了玻璃制品轰然爆裂开的清脆响声，连摆放在阳台上的陶土花盆都在晃悠两下后，被五条悟突然爆发出来的怒火和咒力给崩碎了。
站在他面前的那位受害人却依旧保持着冷静，脸上还带着许久未见的温和笑容：“冷静一点，悟。”
“是我自己做的。”
“不是实验，或者是哪个老橘子威胁你之后，才不得不这么做的吗？”
“不是。”
“你觉得有人能威胁到我，或者说，有人能瞒过你，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对我做下这种事情吗？”
那确实是没有。
他的好友一直以来都是很强的，除了他之外，没有谁能够打败他。
五条悟一直这么坚信着，就如同相信自己是最强一样。
“我是自愿的。”
向好友展示自己的现状，对于夏油杰来说并不会让他产生什么多余的情绪波动，就像是他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哪怕是把自己的血肉骨骼给拆分成奇怪的样子，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不。
还是有一点的。
芽衣，可能会不太高兴吧。
他记得她很喜欢他的腹肌。
-
“脱离束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想要把握住世界的平衡，也需要一定的代价。”夏油杰挑起眉：“悟，你不会觉得，咒灵和人类之间的平衡中最大的一点，也就是你的存在，只用一个伏黑甚尔就能彻底摆平吧。”
“那又怎么样？平衡这种东西，不就是相对平衡就可以了吗？如果要求完全一直的话，那出生一个人类，就要诞生多少咒灵？”
“世界要是每天都在婆婆妈妈地算这些东西，那他还有时间去处理别的事情吗？”
五条悟嘴上不肯承认，但心里却也知道。
相对平衡，只是相对而已。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那伏黑甚尔还是能够将这个平衡给拉扯住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天与束缚在成为了诅咒后，能够爆发出怎么样的力量，毕竟他曾经，也是强到差点杀掉五条悟的人。
可人类这个天平上可不止有五条悟一个人。
五条悟，夏油杰，草森芽衣。
高专的三个学生，三个特级，咒术界那么多年以来，一共才多少个特级？现在活着的，能够四处活跃的特级又有多少个？
说的夸大一些，他们三个，几乎就已经是咒术界顶尖战斗力的大半了。
最可怕的，还不是他们现有的战斗力，而是他们还年轻，还拥有着无限的未来，和不停变强的可能性。
明天的五条悟，绝对会比今天要更强。
这就是一个正在青春期高速变强的特级咒术师恐怖之处，对于世界来说，最恐怖的是这样子的人一共有三个。
虽然另外两个涨幅没有五条悟来的恐怖，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比起其他普通咒术师，这三个人是个什么类型，是世界才会感觉到的那种被威胁到的恐慌感。
嗯。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会维持这种平衡，对于世界来说也是可以被理解的。谁家里养出来三个能轻而易举炸光你家的核弹，都会本能地做出防御措施，比如给他们培养一些相对应的对手这样子。
这听起来很荒谬，为了对抗强大的人类，所以孕育出了强大的人类来一起拆自己。
不过，世界本来就是荒谬的。
不是吗？
-
“所以说，这都是你计算好的吗？”
“有一部分是，另一部分，只能说是顺势而为吧。”
反噬后伤到芽衣，是预料之中，但他以为只会是一定程度上可以被愈合的伤害，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种近乎剥夺了她所有能力的伤害。
收拢她控制后溃散而逃的诅咒也是计划，但没有想到最后会被逼到改造自己。
“一个伏黑甚尔，再加上半个我，差不多就可以拉住这份平衡了。至于接下来的，大概就需要你去努力。”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说出拜托的话。
“变得更强吧，悟。”
“强大到能够拖住我和伏黑甚尔变成诅咒后，共同产生的影响。”
五条悟给他的回复是一个控制不住的拳头。
两个特级，两个曾经的好友，一个常年开着无下限，连走在人群中都不会被人靠近的五条悟，一个咒灵操纵师，出行去哪里都会有咒灵陪伴，不愿意靠近普通人，出行更喜欢用咒灵带着自己。
这样子的两个人打这场架时，就像是两个普通人一样。
互相饱以老拳，拳拳到头。
-
芽衣打开门，看到盯着两个黑眼圈，连唇边都带着青黑色的五条悟时，有一瞬间还以为他是别人伪装的，怎么想五条悟那个家伙都不会受这样子的伤。
或者……
“你是做了什么，终于把御三家都惹怒了，所以他们集结套你麻袋，打了你一顿吗？”
“我能让他们套我的麻袋吗？”
五条悟气咻咻的，像是一只出门挨打了的布偶猫：“谁打我的你还能不知道吗？”
……
的确能猜到啦。
但能猜到归猜到，惊讶还是很惊讶的。
发生了什么，他们俩能打成这样？
对于这个状况的不理解，让芽衣甚至忘记了他们以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和特级咒灵接触，所以强制把她丢回来的愤怒。
她点了两杯车厘子冰沙来浇灭他们两个的怒气，顺便还买了一些新品的冰淇淋和附近水果店里新出的冰冻榴莲肉！
听起来有点怪，但味道确实很好吃，冰冰凉凉的超棒！
两个人各自抱着一桶冰淇淋，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就把夏油杰给卖了，把他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芽衣。
听完了他的讲述，芽衣和他对视一眼。
“你信吗？”
“我不信。”
“我也不信。”
“他不可能抛下我，去做这种拯救世界，他一个人离开，然后我安安稳稳当普通人的事情。”芽衣对此十分有把握，“他就算要变成诅咒，也会缠着我不放的！”
五条悟：“……你们这，xp挺厉害啊，需要我给你报警吗？”
“为什么要报警？”
芽衣疑惑地看向他。
“这就是我希望的啊？他要是不缠着我，我打也要打到他缠着我。他敢抛下我一个人去死，我就诅咒他，让他死了也只能成为我的咒灵。”
五条悟：“……”
他缓缓地，有些许敬畏的，放下了手里的冰淇淋勺子。
杰，对你的愤怒突然少了很多。
这就是恋爱吗？
学到了。
这辈子都要当单身狗。
加油，杰！
尽量不要死，你要是变成了咒灵，我会来这里看你的。到时候，我尽量让他们研究出一个咒灵也可以用的游戏机，然后咱们三个，继续打游戏。
备四个。
偶尔能把硝子偷出来一起打游戏。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
芽衣：“先按兵不动吧，杰他应该会去把伏黑甚尔找出来的，等他找到人，就拜托你把他们两个一起打包回来。”
她强调：“不许打脸，也不许打其他地方。都是我的，万一以后我还要用呢。”
五条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