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骷髅小姐【五十四】
被骷髅小姐命令暂时不许回去的绿川光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去见了安室透。
这个发展实在是有些戏剧化，在它真的发生前, 绿川光怎么也想象不到后续居然会是这样的。
他和zero的见面顺利的几乎过了头。
这让绿川光的心里多多少少还带着些不真实感。
说起来,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琴酒。
谢谢他，把骷髅小姐的注意力吸引走了，所以才让他和zero的见面变得那么轻易。
在见到安室透之前, 绿川光紧皱着眉，心里还压着不少事情。
但是见到安室透之后, 绿川光却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卸下了自己心头的种种压力。
绿川光和安室透面对面站着, 明明在没进入组织之前的那段准备时间里, 他们有过更长时间的分头行动, 期间没有见过一面。
但只有这次的重逢, 让两个人都不禁升起了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觉。
安室透抿着嘴唇，抬了抬自己的黑色棒球帽，一言不发。
绿川光知道他心里的顾虑一定比自己更多，于是率先打破了沉默：“zero。”
这个称呼就好像打开了什么阀门一样，安室透严肃冷漠的神情瞬间软化了下来。
被骷髅小姐控制的hiro，不该这么叫他。
会这么叫他的，只有hiro。
安室透松开了自己紧紧捏着的手, 然后快步上前, 给了自己挚友一个拥抱。
自从见到骷髅小姐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 他居然还能和hiro这样做在一起说话。
“寒暄的话，就不要说了, 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交流。”
绿川光拍了拍他的后背, 安慰道, “我想你现在心里应该也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吧。”
安室透松开了手，沉默的点点头。
“我在萩那里知道了一部分信息，但是基本上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他回答道。
“萩的情况比我要好一些，至少骷髅小姐对他不是很感兴趣。”
绿川光用轻松的口吻说着这个沉重的事实。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神情中流露出了几分不赞同的意思。
绿川光微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骷髅小姐对你的控制……”
安室透心里有很多问题还没得到答案，但他有个预感，他今天会在hiro这里得到他需要的回答。
“骷髅小姐对我的控制和对萩原的控制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她只是控制了我的身体，而没有控制我的精神。她并没有时时刻刻控制别人的喜好，或许是因为她更喜欢鲜活灵动的人。”
绿川光精简的总结道。
“没有控制精神？”
安室透重复了一遍，同时他的脸上不禁浮现了几分诧异，“那你之前……”
“那只是我伪装出来的。”
绿川光叹息道。
“hiro！”
安室透神情微变，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个可能了，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生气。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zero。”
绿川光正色道。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安室透的怒意忽然好像被一头冷水浇灭了。
他知道hiro是什么意思，也能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作为被骷髅小姐控制的绿川光，他那时候基本上已经等于被宣判失败了。
但是降谷零没有，他还是组织的安室透。
他掩藏的很好。
但他掩藏的越好，绿川光就越不能去影响他。
不管是不是自愿，绿川光这个人对安室透都已经变成了危险。
与其让对方将来有一天面临危险，倒不如直接让他把自己视作敌人，小心防备。
绿川光那个时候是这么想的。
他的想法，安室透知道。
而正因为他知道，他此刻才越加难过。
“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看出安室透的情绪低落，绿川光温言安慰了他几句。
时间很宝贵，不能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
“骷髅小姐的消息在组织一向属于机密，有一些情报，我想你会很需要的，zero。”
绿川光继续说道。
和骷髅小姐朝夕相处虽然危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至少从她那里，绿川光知道了很多以他的身份原本不该知道的事情。
比如骷髅小姐那诡异的能力，她对美丽皮囊的热衷，她阴晴不定的性子，以及她时而所透露出的有关于组织的事情。
比如雪莉……
以及她所研究的药物。
“组织的boss想要长生，雪莉在研究的就是相关药物。”
听完绿川光的叙述，安室透几乎是立刻明白了组织的追求。
“没错。”
绿川光点了点头，“不过骷髅小姐对此似乎很是不屑。”
“她本身就可以算得上是长生了，自然对组织不屑一顾。”
安室透冷笑，一针见血的指出道，“她只是想借着组织的手，来为自己寻找猎物而已。她和组织，是一丘之貉。”
虽然骷髅小姐没有真正的对绿川光动过杀手，但是每次一想到她面对杀戮时那兴奋的样子，绿川光就觉得不寒而栗。
暴徒纵使偶尔发一次善心，她也依旧是暴徒。
更何况，绿川光心里能察觉到，虽然骷髅小姐表现上对他纵容，但是在她心里，自己也只是个新鲜的玩具。
等到她不再觉得绿川光这个人有趣了，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他，再换下一个玩具的。
骷髅小姐是没有感情的产物。
无论是骷髅的样子还是人类的样子，绿川光都从没有在她的双眼里看到过真实。
说的残酷一些，人类对于骷髅小姐而言，不过是食物。
绿川光不觉得她会对食物产生什么感情，哪怕是怜悯，愧疚，同情。
在她杀人的时候，绿川光只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愉快。
她如果是人类，恐怕也一定是个犯罪愉悦犯。
“啧，既然他们那么渴望长生，干脆直接让骷髅小姐把他们变成骷髅好了，一劳永逸。”
安室透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很明显他对组织为了讨好骷髅小姐而把活人当作牺牲品送给对方的行为很不满。
“他们不会的。”
绿川光摇了摇头，“虽然他们表面上尊敬骷髅小姐，但是实际上在他们的心里，恐怕认为骷髅小姐的永生只是残次品而已。”
“他们比我想象的更贪婪。”
安室透皱眉评价道。
“也更残忍。”
绿川光补充道。
因为骷髅小姐一句要食物，于是琴酒一批又一批的找祭品。
因为骷髅小姐一句披人皮，于是贝尔摩德费心寻找受害者。
他们从没有把人命当一回事。
组织的情况比他们最初的想象还想残酷。
但他们没有退路，必须往前一步一步走下去。
在对组织和骷髅小姐的关系有了初步结论后，安室透还是问出了那个他极为在意的问题：“hiro，骷髅小姐的控制究竟能不能完全解除。”
听到这个问题，绿川光微微蹙眉：“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可能从骷髅小姐身上得到。”
因为骷髅小姐绝对不会告诉他，更不会让她选择的仆从有逃脱她掌控的一天。
“我不相信她的能力，真的就是无解的了。”
安室透低声道。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克服不了的难题，既然这个世界上又给人下控制的骷髅小姐，那么自然也会有能够解除控制的人物。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没关系，只要hiro好好的，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找到的！
“嗯，我也相信。”
绿川光微微一笑。
他不喜欢认命，不管遇到什么困境，绿川光永远保持自己的意志。
“对了，hiro，你今天是怎么出来的？我听说，骷髅小姐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安室透目光关切，轻声询问道。
“我没有说什么，是骷髅小姐先开口让我出来的。”
绿川光平静的说道。
安室透一震：“她让你出来的！”
看出安室透的担忧，绿川光朝他摇了摇头：“我在外面兜了很多个圈子，可以确保我身后没人。包括我今天的穿着，我也里里外外检查了一边，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情况倒是让安室透有些纳闷了：“那就奇怪了，难道她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安室透可不觉得是骷髅小姐大发善心，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今天约见琴酒，特别交代我今天不能回去。”
绿川光镇定的爆了个深水炸.弹出来。
安室透：……
约见谁……
琴酒？
还不让你回去？！
几个词串到一起，让安室透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琴酒这是倒了多大霉，居然还被骷髅小姐惦记着。
敌人遭殃，他高兴！
不过，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该想的事情还是要想。
比如……
“她见琴酒干什么？”
安室透敲了敲桌面，沉思道。
“骷髅小姐没有明说，不过，我倒是有个猜测。”
绿川光沉吟道。
“是什么？”
安室透看向他问道。
绿川光：“炸.弹。”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安室透和绿川光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想起了萩原所说的，他为骷髅小姐做炸.弹的事情。
“难不成，那些炸.弹还真的是为琴酒准备的？！”
安室透大为震惊。
他之前虽然做过类似的猜想，但是那也只是漫无目的大胆假设而已。
当这个假设变成现实之后，就连安室透都忍不住当场瞳孔地震。
“那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安室透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