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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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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人民在浩浩荡荡的迁都, 关东诸军此时正齐聚酸枣。

不满董卓专政的各地军阀齐聚一堂,以时任渤海太守的袁绍为盟主,另有后将军袁术, 以及各地府君使君等等。

冀州牧韩馥留在后方掌管运输军粮一事,便由他帐下幕僚荀谌, 沮授几人来代为参与。

此时董卓正留守雒阳, 而堂上诸侯却绝口不提进攻一事,反而置酒高会, 满堂喜庆之色,仿佛已经获得了胜利。

“董贼闻我等将至, 望风逃窜,竟连移都改制一事都做了出来!”

有诸侯扬声道,语气中却不见愤懑,反而带着些洋洋自得。

闻者大笑, 纷纷附和。

有矮个子的将军拍案而起, 大声说道:

“我等举义兵而诛逆贼, 如今大众已合,诸君还有何迟疑!应速战之, 此一战可平天下!”

满堂欢笑中,这人的话语显得分外突兀, 如一柄利剑将所有人粉饰起的现实揭露出来,让大家不得不继续面对。

堂上霎时寂静了片刻, 高坐于主位的袁绍笑容淡了淡, 只是举杯饮尽,未曾多语。

有识眼色的将军冷哼一声, 反驳道:

“董贼拥兵自重, 非善与之辈, 我等应好生规划,再作筹谋,怎可贸然而动,孟德此言差矣。”

这一句话后,堂上诸君纷纷附和起来,人人都一脸正色,欲杀董卓而后快,可一谈起出兵便畏畏缩缩,需要从长计议了。

曹操握紧拳头,只觉得这满座的诸侯军阀个个都是庸碌无能之辈,他猛的抬头看向袁绍,急道:

“袁渤海如何看?”

袁绍这才放下手中耳杯,望着坐下昔日发小友人,缓缓看过一个个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的诸侯,最后他的眼神停留在了角落里一直一言不发的一人身上。

“友若怎的一言不发?”

他笑道。

荀谌知这回算是逃不过了,大大方方起身一拜。

“谌无名小卒而已,怎敢插言。”

他淡淡说道。

袁绍抚掌笑道:

“荀氏三若,怎能是无名之辈?今友若辅佐韩冀州,韩冀州可算是如虎添翼啊。”

“只是……”袁绍似是有些为难,“韩冀州那儿的军粮迟迟不送来,叫孤也颇有些为难啊。”

荀谌心中暗暗叫苦,面上还是一脸平静,顺着袁绍的话说,答应会继续去督促军粮之事。

待坐下后才和身边的沮授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韩馥为他同乡,同为颍川人,幼时也曾一同读书,如今韩馥被封为冀州牧,领冀州大权,随袁绍一同起兵反董,但其为人却动摇不定。

早些时候,韩馥还在支持袁氏还是董卓之间犹豫,如今选定了跟着袁绍起事,却又对袁绍心怀疑虑,常常克扣军粮,不愿全力相助。

他们这些幕僚再怎么劝都打消不了韩馥的担忧。

但说到底,他与韩馥还是有同乡之谊,且他如今有求于韩馥,荀氏宗族迁往冀州,一路上还多得韩馥派兵照料。

荀谌暗自叹了口气,看向了堂中一瞬间被孤立了的矮个子将军,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悲哀。

如此忠义之士,这一屋的诸侯竟然没有一人有胆量一同起事,岂非凉了他人之心?

曹操亦是怒气高涨,一张脸都憋红了,且他面上不知为何光洁得很,只颌下唇上有些许短须,如今瞧上去便更加显眼了。

边上有人忍不住发笑,笑声促狭,袁绍这才像是突然想起了还有曹操这人似的,他说道:

“孟德莫急,待我等商议。”

商议?商议个屁!

曹操豁然起身,按住腰间佩剑,环视四周诸侯,面露不屑。

“不足与谋也!我自西向,诸君自便!”

说罢,他转身便走,路过荀谌坐席时,他看着那张颇为熟悉的荀氏标准美姿容,一时怒上心头,踹了一脚身边桌案,冷哼一声,这才大步离去。

被莫名其妙凶了一脸的荀谌陷入了沉思。

他是哪里得罪人了?明明他记得曹孟德素来亲近荀氏,怎么这会对他却是这番态度?

格格不入的人离去了,堂上诸侯又一次开始纵酒高歌,仿佛先前之事从未发生过。

荀谌不合时宜的开始想一些现在不应该想的事情。

讨董之事难成,韩馥寡断难辅,他日天下大乱未必能保全冀州。

他抬头看向了主位上一直神色淡淡的渤海太守,却见其不知何时也望了过来。

在盛名与荣华中长大的世家子弟举杯遥遥向他一笑,眉眼间尽是恣意与自信。

荀谌沉默了片刻,最终举杯回之。

————

三月,车驾入长安,天子居京兆府舍,宫人则在加紧修葺宫室。

渭阳君在这里获得了几乎超越天子的待遇,西凉兵将最好的宅邸献到她的面前,将一切可以搜刮到的珍宝摆在她的面前,只因为她是董卓最宠爱的后辈。

但她对一切都兴致缺缺,只是格外热衷于传唤那个荀氏的郎君,即使他们之间基本无话可谈。

她的哑疾一直未见起色,但她自己却不甚在意,或者说根本没有想过要痊愈。

荀晏本就不擅长这般偏门的疾病,也早与她明说,不过为了她先前出赠的药材,他也未曾拒绝过她的传唤。

不过更应该说,长安中谁人能够拒绝渭阳君的传唤。

荀晏现在的用处可能更像是一个手办。

[她难道觊觎我的美色?]

荀晏无所事事的和清之闲聊了起来。

[这听起来不像一件好事,]清之冷漠说道,[被疯子看上听起来就很糟糕。]

渭阳君撑着头看着眼前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变过姿势了,只是这样什么也不干的坐在这里,荀晏发现她的眼睛其实很好看,只是她的瞳孔中经常一片空茫茫。

她不爱出门,不爱参与任何宴会,也不爱与外界交流,真要说到底,她不过是个身患哑疾的孤独女郎。

但荀晏却很难对她生起同情之心,在见过她笑着令人杀人之后。

他很难想象在她的心里,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命对于她而言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董白第一次动了,她在纸上开始写起了什么。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纸张,只是技术上并不纯熟,但放在渭阳君面前的纸永远是最好的。

她将那张纸递给了荀晏,出乎预料的,她有一手很漂亮的字,温婉而娟秀。

她写着:你讨厌我。

荀晏挑眉看向了这个尚且稚嫩的女孩,她撑着脸,似乎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讨厌。

因为我杀了那个人吗?

她又一次写下一行字。

“是的。”

沉默了一会,荀晏答道。

他们继续活着不是更加痛苦吗?

她放弃了写字,开始比划了起来。

荀晏看懂她的意思,他笑了起来,少有的笑得没有一丝温和,尽是冷冽。

“因为啊……不管痛苦与否,在他们自己放弃前,我们都没有权力替他们决定生死。”

他说道。

渭阳君眨了眨眼睛,她提起裙摆,赤脚走在覆满皮毛的地板上,从角落里搬出了一只精致的首饰盒。

她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里头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新奇的玩具,精巧的首饰,用途不明的纪念品,甚至荀晏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缩小版的京观玩具。

很难想象董相国是怎么养孩子的。

董卓常年驻边地,与羌胡打交道,汉人对待这些外族永远是不留情面的,董白虽然年纪小,但大概早已看惯了死亡。

渭阳君期待的看向了荀晏,认真的写下了长长的一行字。

我把这些都送给他的家人,你会原谅我吗?

“不是我原谅君侯,是让他们来原谅君侯,”荀晏心平气和的说道,“况且那个人早就没有家人了。”

董白有些苦恼的样子,她比划了起来。

那我应该怎么办?

“君侯若是有心,可以送些食物给城外的流民。”

荀晏说道。

董白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她乖巧的看向了荀晏,眼中既没有后悔,也没有冷漠。

荀晏顿了顿,最终还是说道:

“渭阳君,永远不要对人命过于傲慢。”

————

荀晏不知道董白有没有听懂,但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终于下班了的社畜。

不论看过多少,他仍然厌恶乱世,并且思念曾经和平的高阳里,虽然那会也有蝗灾疫病纵横,但起码没有战乱。

他的出生赶上了最后那一点太平岁月,其后出生的人恐怕一生下来就要面对望不到头的乱世。

乱军早已纵横颍川郡,昔日未离去的人,包括何仪等人已不知去向,但荀晏现在却没空再想那么多。

他想干件大事。

[你现在的模样像个法外狂徒。]

清之说道。

荀爽的府邸上整日里都是朝中之人来来往往,荀晏甫一来到,外头的侍卫就急急进去通报,里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像是在掩饰一些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一会,里屋有人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须发斑白,但体型魁梧,不见老态。

荀晏低下头辑礼。

“王司徒。”

王允点头应道,看着这个荀氏的小辈,眼中终究是带着些温和与期盼,他拍了拍荀晏的肩膀,随后离去。

如今朝廷初至长安,董卓尚在雒阳抗击关东联军,朝廷大事皆委托于司徒王允,司空荀爽辅之。

这位王司徒出生太原王氏,同样是名门望族,而且他身体倍棒,早几年黄巾之乱时还亲自披甲上阵,大破豫州黄巾,叔父这身子可就比不上他了。

荀晏行过礼后便匆匆往里屋走,还未见到人便听到了一阵接着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

“咳……清恒今日怎么来了?”

荀爽缓过一阵后问道。

荀晏跪坐其侧,扶住人,令身边的侍从将药端了上来。

“晏忧心叔父身子,来盯着叔父服药。”

他低声说道。

荀爽摇头失笑,接过碗来一饮而尽,只是眉眼间仍带着疲色,他像是迟疑了一会,才慢慢说道:

“长安已定,清恒在此处又无要事,不如我遣军士护送清恒前往冀州,如何?”

他说着问句,但却用的陈述的语气,想来是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荀晏听得此话,却不像先前荀爽提及要送他离去时那般开始胡缠,他乖顺的点了点头。

“都听叔父的。”

荀爽诧异的看向了他,他早就做好了要好好斗上一阵嘴的心理准备,乍一见到侄儿如此乖巧,他心中一下子竟不是欣慰,而是颇觉怪异。

荀晏眨了眨眼睛,蓦的说道:

“叔父可是与那王司徒密谋刺董?”

荀爽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变,口中正要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却一时感觉浑身乏力得很,连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混沌不清。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费力的抬起手指着荀晏,嘴中却吐不出一个字眼。

荀晏扶住荀爽逐渐瘫软的身子,心中疯狂默念对不起,但眉梢却漾起一丝喜意。

他不能再看着叔父造作了,他得干件大事。

他绑架了司空。

他还得再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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