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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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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 夜色浓重,草木之间隐隐绰绰仿若鬼蜮。

二千徐州精锐步骑向北而去, 人衔枚, 马缚口,马蹄裹草,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向北边的敌营潜行。

入冬的寒风灌入袍中叫火力再旺盛的年轻男儿都不由打个哆嗦, 应许前前后后督察着, 最后策马至主君身旁欲开口询问,却见主君微微抬手制止了他,眼神示意他看向前方。

横生的杂草能有半人之高,这里已经靠近袁军营寨,不远处有摇曳的火光, 似是发现了不对劲, 向他们走来。

是巡兵。

应许心中一窒。

枯枝被踩断,随之而来的是呵斥声划破夜色。

“尔等何人!”

巡兵厉声喝止了他们,借着火把的光,依稀能看见来的是一行兵马,他下意识看向了旗帜, 见是袁氏的旗后才稍稍松懈下来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疑惑。

一众人中有一年轻郎君驱马出列,“我等奉将军之令,来此守备。”

那人开口便是一口冀州口音,巡兵近距离仔细一看才发觉这位郎君容貌出众, 周身气度似是世家子弟,身形更不似武人。

他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踟蹰道:“君乃何人?”

言辞间却是已经带着些谨慎了。

荀晏从善如流, 道:“我乃袁公外家子侄, 现领都尉一职,近日方来营中,不识将军姓名,多有得罪。”

袁绍他家乱七八糟的亲戚太多了,指不定他还真和袁绍有点什么淡到不能再淡的关系。

巡兵当即变了张脸,更是不敢受这礼,连忙推辞。

和袁公沾亲带故,不管沾了多少,那总归是贵人啊,岂是他这般小人物能得罪得起的,那些大人物为家中子侄谋个位置还不容易!他瞧着多半也像个领个闲职镀镀金的。

思忖片刻,这摸爬滚打了许久的老革心下一动,赔上了一张笑脸说道:

“都尉来得正是时候,早些时候军师领着一批人马去后方视察舰船,待其归时理应登门拜访才是。”

荀晏心下一跳,面上却扬起了惊喜的神色,“久仰军师大名矣。”

“是极是极,”巡兵同样笑道,“荀军师虽严苛,实则为人比之田军师要温和许多。”

一番寒暄过后荀晏领着人马施施然而过,夜色中那巡兵也看不清什么,只依稀觉得那一张张面孔还挺陌生。

大抵是那位郎君自己带来的部曲,他想着,又觉得自己方才必然得了那郎君的好感,指不定日后会提拔他……

他胸前的骨哨被风吹动,那骑在马上的郎君微微侧头回望了他一眼,眉眼如画,容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带上一抹暖意,出奇的有些熟悉,但又想不出是哪里熟悉。

月上中天时,终于能够看见青州兵的旌旗在夜风中舞动,先前那一队巡兵也看不见踪影,应许悄然上前。

“荀君何不……”他欲言又止。

“我又不懂他们的密令,”荀晏看了他一眼,“若是动起手来就怕骨哨声响,暴露行踪。”

他望向对面的营寨,心下却又想起了方才那巡兵无意之中说的话,荀谌带着人去巡查舰船……又兼这一路来守备之虚弱。

他心下思忖着,某种可能性在心底升起,他觉得袁兵中必然发生了一些不大好的事,可能是赵云与兄长得手烧了粮仓,也可能是袁谭有了什么状况……他胡乱按了按胸口止住一阵咳意。

总归他们很有可能也处于一种时刻准备退兵,甚至已经小部分撤退的状态,只是表面上仍然一派平静,不肯露出退意。

今日的风确实适合夜半纵火……

他回首看向身后将士,神色冷冽,开口道:

“拔除营门鹿角,入营斩杀!”

三更时正是常人熟睡之时,鼾声此起彼伏,守夜的士卒也皆是神色困倦。

所以当第一声巨响响起时,熟睡中的人都悚然惊醒,营寨中一片混乱,夜色中也看不清晰究竟出了什么事,只能听到人们躁动不安的在互相询问。

小应正一脸懵逼的看着刚刚自己造成的巨大声响,黑烟升腾而起,依稀能看见被他扔中的营帐被炸得一片狼藉,火星子冒得老高,有反应过来的徐州精兵立马上前添油加醋。

火光顺着夜风一下子窜起,并且有向周围绵延的趋势。

他得到指令后又取出了第二个纸筒,这回却觉得自己手有些僵硬,那纸筒里放得不过是些黑黢黢的丹药残渣,可点燃了引信后竟会造成如此大的声势。

“袁氏不仁,天降神罚!”

他身旁的主君挥去一片黑烟,声音有些嘶哑的高喊道。

应许顿时明了,他同样大声喊道:“袁氏不仁,天降神罚!”

他身后的两千精兵一边纵马驰骋,一边高呼起来。

“袁氏不仁!天降神罚!”

“袁氏不仁!天降神罚!”

不明就里的袁军刚从睡梦中醒来便见到如此情形,骑兵从浓烟中冲出,手握长刀取人性命如无人之境,那不知名的巨响犹然回荡在耳边,再叫上如此言论。

莫非真是神罚?

世上果真有神罚之说?

几日未曾睡好的袁谭从梦中惊醒,他冲出帐子,正巧与同样衣冠不整的田丰打了个照面。

“大公子!恐怕是营中走火——”

田丰的话还没说完就蓦的被袁谭打断,这位最近一直处于压抑状态的袁氏公子面色凝重,他厉声说道:

“非也!应是有敌夜袭!”

夜袭?田丰第一时间只觉得荒诞,这里是青州兵的主营地,谁人会在这般情况下夜袭此处,若是徐州大军发,他们又不是瞎子聋子,怎会不知,若是轻兵而来,那也真是勇气可嘉。

随后第二声巨响再次响起。

黑烟骤然笼罩了一片区域,其内火光燃起,能听到士卒们愈发惊慌失措的喊声,不安的情绪瞬间蔓延了开来。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但凡稍微懂些军事的人都知道,如果这种恐慌继续蔓延,那便会衍生成营啸。

尤其是隐约听到有人在喊着‘神罚’、‘天罚’等词之后,袁谭的面色终于完全沉了下来。

他需要稳定军心,他需要制止骚乱,他需要……

他愤怒的抽刀劈开一旁的帐柱。

“凡是欲逃跑者,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者,皆斩!”

他下令道。

浓烟与火光四起,战场本就瞬息万变,二千精兵在对方的大本营里竟是势如破竹,来去自如,而袁军尚且不明形势,纵使袁谭竭力遏制,恐慌也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他们很多人其实都没有见到对面究竟在干什么,只能听到那骇人的巨响与骤然而起的黑烟与火光,但很多时候看不到的才是最吓人的。

是雷霆天降,还是天降陨石?

是天公发怒了吗?

他们想起了袁谭先前的所做所为,他派人行刺刘使君,又横征暴敛,若是真的惹怒了天公,似乎也不足为奇。

思及此处,本就涣散的军心愈发崩溃,黑夜中敌我不分,营地内一片混乱,赫然已经彻底引起了营啸。

兵荒马乱中,荀晏提剑斩落一连甲胄还未穿好的将领,伏在马上剧烈的喘息着,呼吸间尽是血腥气与方才爆炸引起的黑烟焦味。

其实早期的黑.火.药威力并不大,起码以他目前的研究进度,杀伤力和冷兵器并没有办法拉开太大的距离,但他最大的优势是旁人没见过。

利用对于未知的茫然与恐惧,以及谶纬之说,这才是他的武器。

脊背上尽是冷汗,胸口亦是像憋住了一口气,叫他眼前一阵一阵泛起黑雾,荀晏喘息间隐约听得身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于是他奋力勒马,长剑借力拍去不知哪儿落下的,还燃着火的木板。

“荀君!”有骑士策马而来,借着冲势马槊以巨力穿过一名敌骑的身躯,“此处危险!不若先行离去!”

袁军溃势已成,光是处理营啸,自己人打自己人就要耗费不知多少精力,荀晏抬眼望着眼前的乱象。

以少博多劫营成功,他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一些疲惫。

“来一半人随我前去。”

他环视四周,最终下令道。

明月之下,火光乍起,骂声与惊呼声不绝于耳,将领奋力阻止目下的乱象,斩得长刀染尽自己人的血。

同样的明月之下,荀谌正在连夜安排部分士卒有序退回黄河以北,朝正在僵持的官渡战场而去。

他目送夜间的船只离去,身旁的士卒却蓦的低声惊呼起来,他回首,看到了那远方亮起的微不可见的火光。

彼时天边已出现一抹鱼肚白,正要破晓,那浓烟也变得显眼了起来。

那个方向……夜袭?又是火攻?

他心下顿时惊疑不定。

“军师?”他身旁的军吏有些不安的询问了起来。

荀谌从怀里取出水囊,慢悠悠喝了一口,心下却没有那么平静。

对面有多少人,是发起了总攻还是轻骑来袭,他们如何潜入,袁谭又会如何应对?

大营形势未明,他应该明哲保身,带着余部暂且观望,他应当写信给后方与袁绍……

他心中漠然的打着算盘,最终还是营救幼主的想法占据了上风。

青州可以丢,别的都可以抛弃,但他起码得把袁绍的大儿子的安全看住。

“港口尚有多少兵马?”他连声说道,“鸣号击鼓,听我号令。”

仍在安眠之中的港口被叫醒,不多时,一支尚且睡眼朦胧的军队站在了荀谌面前。

若从大道走,只怕早有埋伏,所以他寻了向导,找了条偏僻小道带着人马疾驰而去。

旭日升起,破开夜色,浓烟裹挟着云雾,丛林之间安静至极,只有马蹄声与时不时低声响起的人声,连鸟兽之音都少有。

昼夜未眠令这位素来规整的荀氏郎君也不由眼下青黑,面露疲色,衣裳在疾驰中显得凌乱不堪。

但他仍然是敏锐的,他几乎第一时间发觉了不对劲,喝停了自己所带的部下。

太安静了,安静到不对劲。

他的耳边听到了非常细微的,机括转动的声音,拜他有个爱好玩这些杂学的弟弟所赐,他对于这种声响格外敏锐。

藏在枯枝枯叶之间的弩.箭露出了狰狞的面容,泛着寒光的箭矢正对着他们一群人。

大道不走,偏走小道,这回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荀谌心中几乎是叹息的。

有人踏着枯枝而来,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那人露出了面目,俊秀的年轻将军站在他的面前,容色俊秀而苍白,眉眼间虽也有着挥之不去的疲倦,但却出奇的带着一抹愉悦。

他多年未见的弟弟微笑着看着他,向他竖起了剑锋,声音近似于喟叹。

“掳获兄长矣。”

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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