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块肥皂
赵飞宇喜得蓦然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握住楚鹰的手，两眼放光道：“你在哪找到的这个栗子？多不多？”
楚鹰心跳加速：“不多，现在不是结栗子的季节，我在树下捡的，你想吃我去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又得拜托他的好哥哥帮他做事了，赵飞宇红宝石般的眼珠滴溜一转，熟练的放软嗓子，娇声说：“好哥哥，那拜托你帮我摘点栗子树的叶子回来，可不可以？”
楚鹰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对方漂亮的眼睛。他快速点点头，就起身出门找栗子，半空中被冷风刺激一下，才反应过来赵飞宇要的是叶子不是栗子。
不过最后摘树叶的时候，他想着“雌性”其实吃栗子吃得也挺香的，就还是在下面雪堆里摸了摸，找出几个还没裂开的栗夹。
矮栗的种夹有细密的刺，像一个个刺球，这是它们免于被小动物吃掉，保存到现在的原因。楚鹰握在手里轻轻一捏，栗夹就裂开口，露出大家熟悉的栗子来，抖一抖，栗子便一颗颗掉入箩筐中。
矮栗树离他们的洞穴并不远，只是夹杂在橡树中，很好的隐蔽起来，躲过了赵飞宇的搜寻。于是没飞多久，楚鹰就提着一筐夹杂着栗子的山毛榉枝叶，回到树洞附近。
把烟囱周围和门板附近堆积起来的雪又清扫开后，楚鹰握住木板门，准备拉开门的手蓦的一滞，他垂眸放弃了拉门，抬手轻轻敲击。
如他所料的，没几秒钟，木板就被一双白皙的手拿进了洞穴里，一张挂满讨好笑容的脸露了出来，就像对方一直在等他归来一样。
“好哥哥，你回来了呀！我的叶子呢？”赵飞宇眼巴巴的问。
楚鹰把箩筐递过去，见到了“雌性”光速变脸的全过程，从小甜甜秒变金刚芭比。
赵飞宇伸手在箩筐里掏了掏，又拿起来闻闻味道，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山毛榉！他哈哈一笑，握拳在空中一挥，高声道：“我的肥皂！我的牙膏！都在前方等着我！”
搭烟囱耗费的力气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迅速恢复。赵飞宇兴冲冲的把壁炉处的火又升起来，把临时保存火种，熏得洞穴烟雾缭绕的火堆给几脚踩灭。
待壁炉的火烧旺后，他在地上放置一块石板，把山毛榉的树叶和枝条切碎，引火点着，烧成草木灰，收集到木盆里。
接着他在架子上翻找起之前储存的羊油和鹿油，找了一会也没找到……
赵飞宇自言自语道：“我的油脂被我放去哪了？”
这个“雌性”依旧时而靠谱时而离谱，楚鹰默默从木盆后面拿出一个石罐递了过去。
接过石罐的赵飞宇发现自己十分渣男的把好哥哥抛在脑后，不好意思的嘤嘤两声，撒娇啼叫，萌混过关。
碱性的草木灰和油脂都准备好。
赵飞宇从壁炉旁的架子上拿出三个木碗，开始实验肥皂的配比。
第一次三个碗里分别是草木灰与油脂为2:1，1:1，和1:2的配比。
赵飞宇让楚鹰试用了一下，询问对方清洁效果如何。
楚鹰想了想说：“都好。”
赵飞宇：“哪一个更好？”
楚鹰沉默。
赵飞宇深觉自己问错了人。试用者沉默寡言，语言表达能力不佳不说，肤色还黑让他无法从肉眼观察出哪一种配方洗的更干净。
他只能亲身上阵，把手放在之前熄灭的碳灰里滚滚，用水和几种皂液清洁，体感得出结论，效果都不怎么样，根本算不上肥皂。
不过微弱的可以感到草木灰与油脂配比为2:1的略微好一些。赵飞宇摸摸下巴感慨道：“看来还是要加大草木灰的比例才行。”
于是第二次他又多拿了三个碗，分别实验3:1到8:1的配比。最后终于试出最合适的配比为五份草木灰和一份油脂，这样做出来的肥皂已经有凝固的块状感，类似古代的胰子。
做出肥皂来，赵飞宇准备顺便再做一个简易的牙膏。拿出他辛辛苦苦烧制的木炭，弄成粉末状做摩擦剂和吸附剂，再混入一些肥皂液搅拌，就是很好用的牙膏。
别看这配方不靠谱的样子，效果却并不差，而且木炭和肥皂液都性质稳定，少量吃进去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在出现牙粉前，这是主流的洁牙配方之一。
赵飞宇用手指沾着牙膏搓了搓牙，表示效果比嚼树枝强的多，如果能有个刷子就更好了。做刷子其实不算太难，就是没有合适的毛发，这又没家猪，用野猪毛刷牙别把牙给刷烂了。
旁观的楚鹰已惊呆：“这不是用来烧的吗？”
赵飞宇把泡沫和木炭的混合物吐出来，用水漱口，含糊道：“我也没想到，我烧的木炭，正经作用还没发挥出来，先用在了做牙膏上……你要来点吗？”
楚鹰沉默表示拒绝，他更愿意用树枝。
刷完牙后，赵飞宇把收集的油脂和草木灰全部用完，制作出一大盆的皂液出来，并在第二天吃饭时宣布，以后所有的鸟饭前便后都必须洗手！大家一起争做讲卫生的好鸟，不洗手的不许吃他做的饭！
一开始众鸟们还怨声道载，忍不住嫌麻烦，时常忘记洗手被赵飞宇好一顿叨叨。
但很快他们就真香了。
绝大部分羽族都很爱干净，他们喜欢洗澡和梳毛，楚鹰更是其中翘楚，每天闲着没事就在梳毛。察觉到肥皂真的可以把手上的脏东西洗干净后，他拿树叶偷偷装了一点，在洗澡时抹在羽毛上，竟然把身上难以去除的油脂灰尘轻松去除了！
楚鹰如获至宝，暗暗想到赵飞宇经常说用肥皂洗白白，也不知道多用用这个肥皂可不可以真的把他洗白点。
脑筋快速转动后，他还开发出用肥皂洗羽毛裙等用法，并无师自通往皂液里加一些芳香物，可以说是他智慧的巅峰了。
羽毛洗得光洁如新，在火光下泛着靓丽的光彩，还散发出淡淡的冷杉香味。楚鹰最近总是忍不住在洞穴里展示他的羽毛，可惜注定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赵飞宇完全无感不说，反而有点嫌弃他鸟形占地方。
倒是几只山雀看出点什么来，最臭美的阿二鼓起勇气，哆嗦着悄悄问楚鹰：“老大～你是不是～用了那个肥皂～”
突然变大哥的楚鹰轻点鸟头。
于是除了去家里最菜根本出不了门的赵飞宇，其他几只能在暴风雪中短暂活动的鸟都用肥皂偷偷洗了澡。肥皂洗澡瞬间开始在家中风靡。
七天之后暴风雪过去，肥皂的传说还随着山雀们出去捕猎，越传越广，越传越神奇。
“你们知道吗，有个叫赵飞宇的哈斯特神鸟做出一种肥皂，可以把羽毛洗干净！”
“哈斯特神鸟！天啊！你听谁说的？”
“一群北长尾山雀。”
……
“你们知道吗，有个叫赵飞宇的织布鸟做出一种香皂，用来洗澡可以越洗越漂亮！”
“织布鸟？织布鸟不是南边的吗？”
……
“你们知道吗，有个南边来的织布鸟做出一种神皂，可以把羽毛洗成想要的颜色！”
……
在家里蹲了七天的赵飞宇准备出去好好洗个澡时，看着放皂液的木盆，他一脸疑惑。
这皂液这么不经用吗？怎么那么快就没剩多少了？他还要用这些把鹿皮给洗了呢。
说起来，他来这个世界那么久，似乎都没有认真的洗过澡……都是用雪随便清洁一下羽毛。不想还不觉得，一想他就觉得身上痒的慌，现在有了肥皂，他不洗个两三遍都对不起自己。
脚踩着水底的鹅卵石动动脚趾，赵飞宇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透过清澈的小溪认真打量自己现在的模样。
和现代的他长得很像，就是线条比较柔和，像是他胸比较平的双胞胎妹妹，但他以前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现在却肤白如雪，头发眉毛睫毛都是银白的绒羽，配上深红色的眼和嫣红的唇，非常符合蓝星异世界幻想种的设定。
如果放到前世的网上，一定会有很多人称他为充满易碎感的野性美人，不过易碎不易碎赵飞宇不知道，他只考虑到一个问题，这白毛红眼的，他莫不是白化病吧……
介于没有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反而让原身在以白为美的族群中成为万鸟迷，赵飞宇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零度的水对此起外面的气温，竟然算是略带温度的存在，变成大白鸟的赵飞宇呆在里面竟然觉得还挺舒服，一舒服就把肥皂洗没了。
无奈之下，他洗过澡后，又换上羽族的夹子音呼叫起树上的好哥哥。
雌性好像发现了皂液变少的事！？楚鹰高大的身子一僵，不自觉缩小几分，就像做了错事害怕被主人发现的狗狗。
赵飞宇飞到树上，甜甜地说：“好哥哥，你带我去栗子树那里吧，皂液用完了，我要再做一点。”
楚鹰放松了身体，领着赵飞宇往山毛榉树所在的橡树林飞去。
又做好一盆肥皂后，赵飞宇把楚鹰带给他的矮栗放到阴凉的地方贮存，就开始鼓捣他的木炭。
暴风雪前烧好的木炭足有两个箩筐，有的灰多松软，有的香气特殊，有的敲击声清脆，碳体硬朗，赵飞宇怀疑不同的树种烧出来的木炭也各有不同。
把木炭垫在下方，撒上一些干泥炭，再用木柴引燃，一笼可以烧很久的炭火就大功告成。赵飞宇还特意用木棍在火堆里戳了戳，增加氧气接触面，让火烧得更好。
暖意扑面而来，阿三瞪大她的小豆眼：“都没有火光，竟然这么暖和，不可思议。”
阿三的跟屁虫阿四也赞叹道：“还没有多少浓烟！”
“燃烧持续的时间也会更久。”赵飞宇把他睡觉的干草堆拖了过来，之前柴火的火苗燎得高，烟还大，离太近赵飞宇怕把窝给烧着，把自己熏到。木炭多是阴烧，离近点也没事，还方便夹取暖石。
把炭火边温热的石头放进干草窝，赵飞宇又化作鸟形蹲上去抱窝，浑身上下暖洋洋的，真是舒服极了！还不用爬起来加柴，炭火不旺了，挥着翅膀扇两下就又旺了。
可以窝里一动不动的赵飞宇已成为一条咸鱼。如果此时，前方还有个烧烤架就更完美了，连吃饭都不用离开窝。
众鸟体验后，都对木炭的取暖效果大加赞叹，唯一的缺点就是木炭的照明效果明显不如木柴。于是他们决定将一部分柴烧成木炭，另一半木柴继续保留。
这次全家一起劳动，赵飞宇又做了三个较大的一次性土窖，分别放入这附近最常见的松木、橡木、桦木。
因为有了之前祖坟冒青烟的经验，三窖都烧制得很成功。于是木材之间的差异也就变得明显起来，质地坚硬密度大的橡木烧出的碳最好，同理栎属和青冈属的树木应该也很适合烧木炭。
桦木次之，没什么特别的，中规中矩。松木烧出的木炭就很糟糕了，油烟大，赵飞宇思索一下认为是松树含松油的缘故，或许在现有条件下含油脂的树都不适合烧制成木炭。
于是他决定把橡木、桦木、花楸等烧成碳，其他的继续当木柴用。他这一手劈成柴火都能分辨出树种的技术，让众鸟不由露出崇敬的眼神。
就在他们忙碌囤积过冬的木炭时，一道清脆的小女孩声音从高处的松针叶里传了出来：“请问，是…是…赵飞宇女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