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三个陶偶
趁着赵飞宇出门指导小鸟种田, 楚鹰悄悄地到放高岭土的箩筐里，把下面的碎块泥土拿了出来，掂量一下感觉不太够，他又从较大的土块边沿掰下来一些。
遮掩一下, 看不出翻找过的痕迹后, 楚鹰准备用这些泥土捏一个赵飞宇。人形不太好掌控, 他便选择了捏鸟形, 脚也不太好捏，那就捏母鸡蹲。
反正赵飞宇很喜欢母鸡蹲, 这样可以把他的脚藏到温暖的肚子下面。
楚鹰宽大的手小心地在细腻的陶土上操作, 努力把羽毛的纹路也刻画清晰, 经过他不懈的努力，一个羽毛有些杂乱, 正在发呆的赵飞宇就诞生了！
最后的成果, 楚鹰还算满意, 但是放到灶台里面烧制之后, 他就不太满意了。怎么不够白反而有些灰？他努力用肥皂反复把陶偶擦洗干净，还是灰扑扑的。
楚鹰蹲在灶台边陷入沉思，他漂亮的白鸟成了灰鸟……
晚上吃饭的时候，坐在桌子边, 楚鹰状似无意地问：“这个白陶碗为什么比其他白？”
赵飞宇对比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碗和楚鹰手里的碗，解释说：“看运气吧，白陶烧出来够白需要1000℃以上, 用灶台烧很难达到这个温度。”
楚鹰低声自言自语道：“要陶窑才行吗……”
……
春光明媚，温暖的阳光为他们的木屋镀上了一层金色, 不过还没融尽的积雪又为这缕阳光增添了丝丝凉意。
赵飞宇穿着他的羽毛裙跑出去后, 打了个哆嗦, 又灰溜溜地跑了回来加上他的大衣。
拉着他的好哥哥一起坐在屋顶上，赵飞宇嗑着瓜子就看着玄鹰一家在下面忙碌，帮他移栽一棵接骨木的小树。
二哈也在那摇着尾巴刨坑，似乎对这项活动情有独钟。
所有雌性都很尽职尽责地挖坑，包括二哈，唯二的两只雄性却在摸鱼。
赵飞宇拿起两颗瓜子，赏了他们脑门一鸟一颗，说：“你们两个别偷懒啊！”
若鹰捂着额头哭得梨花带雨，委屈地说：“对不起，我会努力的，都怪我身子不争气。”
仿佛十恶不赦，欺负良家妇女的恶霸赵飞宇：我就扔了颗瓜子而已……
玄鹰倒是没有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只是装模作样地挖几下后又开始摸鱼。
懒得管的赵飞宇一把扔了瓜子皮，拍拍双手，就和楚鹰一起把已经连土一起挖出来接骨木提进了坑里。
他选的这棵接骨木是一棵小乔木，即使年岁不大，根系却很发达。所以根上带的土也多，挖得坑也又深又大，好处就是移栽成功的话，今年他就能吃上接骨木的果子。
把土填实以后，今天的任务就顺利完成了。赵飞宇站在露台上，看着刚刚冒出嫩芽的接骨木，觉得旁边一点能再种一颗樱桃树就更好了，夏天他拉个吊床还能在两棵树中间睡午觉。
他的露台已经彻底收拾好了，放了一张涂过木蜡油的方形矮橡木桌，和几个小马扎，可以在天晴的日子里接待客人。感谢亚麻油的出现，让他的木蜡油得以完善，能够给木制的家具碗筷防水防腐了。
靠卧室的窗边还放了七八个他最近烧的红陶花盆，里面种着蓝钟花。
这已经是赵飞宇能找到的花期最早又花型足够好看的花了。它的株形类似兰花，翠绿的叶子从根茎处舒展开，抽出一枝枝低垂着头含苞待放的蓝色花朵。
赵飞宇的计划是等花开了后，剪下来做成花束。他就像学校里的某些男同学一样，拿着花去告白，只是没想到，等啊等，至今都还只是花苞……
目前开花的只有一些浆果，还是那种不起眼的小白花，比如覆盆子。他总不能拿一把覆盆子花去告白吧，难不成说我们的爱情就像这把花，虽然不起眼但一定会结出美味的果实？
然后每年吃覆盆子的时候，他再感慨一句：作为我们的爱情见证，这些覆盆子多有纪念意义啊！你要来一颗吗？
赵飞宇十动然拒，他认为还是换一个告白礼物比较好。画幅画？条件太简陋没办法展现他的真实水平。做件衣服？他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吧……
最好是可以保存很久的那种礼物。
这样想，赵飞宇盯着蓝钟花的眼睛就下移到了花盆上。原始社会的陶器都能保存下来，做个陶制品不是很符合他的要求吗？
赵飞宇想了想决定烧一个哈斯特神鸟的黑陶摆件。
他在博物馆见过新石器时代龙山文化的黑陶，极为震撼，胎壁不到一毫米，色泽乌黑油亮。黑陶是依靠在原泥里加入了碳粉，或烧制后期加水产生黑烟把陶器熏黑而成，他觉得目前的可以一试。
赵飞宇趁着楚鹰外出捕猎，找机会尝试了最简单的在陶泥里加碳粉，不过烧出来的效果一般般……不够黑。他的好哥哥，原型可是丢到碳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黑，这个不够还原。
晚上睡觉的时候，赵飞宇正准备向楚鹰提议做一个陶窑，就听见他的好哥哥抢先一步开口了。
“建一个陶窑怎么样？”楚鹰在经历了数次白陶烧制失败后，无奈向赵飞宇提出这个建议。
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吗？赵飞宇惊喜：“好啊，明天就搭！”
正冥思苦想如何说服对方的楚鹰发现似乎不用他说服了……
……
第二天赵飞宇就和楚鹰在菜园子后面清理出一块几平方米的空地出来。
现在先搭一个小的陶窑，秋季放玄鹰一家离开前，物尽其用一下，让他们在这里挖一个砖窑出来再走。这样下一个冬天就可以做火炕和火墙了！
搭土窑的工作，赵飞宇和楚鹰都非常的熟悉了，这次他们用红粘土和干草做土坯。
手在泥土里搅拌，赵飞宇一捏就觉得质量比之前用黑土和干草混合出来的好。以前的最多能用上几次，这个土窖估计可以用上很久。
这样的话，就要考虑排水问题了，不然下雨很容易冲坏。
于是赵飞宇和对面的楚鹰说：“哥哥，先不急，你在这挖个坑，我去找点石头来。”
说完他就去小河里捞石头，留下迷茫的楚鹰在原地挖坑。
楚鹰的坑足足挖到了冻土层以下，赵飞宇才叫停。毕竟不挖那么深的话，冬天土壤解冻之后，陶窑很容易因为地基位移而发生坍塌。
在坑里填上石头搭好地基，赵飞宇就开始用土坯搭陶窑，这次他准备搭的是商周时期常用的横穴式升焰窑。
实际就是做一个平行放置的窑炉，外侧设进火口放柴，内侧放陶器，放陶器那一侧的顶部开烟囱。这样火焰的走势就不是竖向地从下到上，而是横向地从外到里。
它的优点是延长了热量在窑炉的停留时间，让窑内温度可以达到1000摄氏度以上。而缺点就是，最里侧的部分陶器容易烧制失败。
等陶窑烘干之后，赵飞宇就捏了一批陶罐，然后夹带私货的往里面塞了他的好哥哥陶制摆件。
将这些等待烧制的陶器放进陶窑里，赵飞宇就拜托楚鹰去拿些木炭和柴火来。
楚鹰吞吞吐吐了许久，出乎意料地拒绝了：“你去吧……我……”
赵飞宇困惑，不过他也没想太多，转身脱下外衣让楚鹰拿着，就拍拍翅膀回家取碳了，正好还能顺便拿个水桶。
赵飞宇一走，楚鹰就迅速从腰间掏出他捏好的白鸟陶偶，在陶窑里找了个好位置塞了进去。
等赵飞宇拿着东西回来，点燃木炭，这一炉陶器就开始烧制，白色的烟雾从窑顶袅袅飘出。期间，赵飞宇拿着水桶到旁边的小河里接了一桶水。
赵飞宇掐着时间，在器物烧成的最后阶段，拿起水桶从窑顶的排烟口徐徐加水，将木炭熄灭，股股浓烟开始肆虐，他随手拿起水桶就把烟囱盖住了。
烧陶怎么忽然变复杂了？楚鹰一脸迷茫。
感觉熏制时间差不多了，赵飞宇借口要回家拿个箩筐把楚鹰支走，就打开了陶窑，在里面掏他的摆件。
将黑陶好哥哥摆件迅速藏到怀里后，他又若无其事地把柴火塞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
楚鹰回来后，见烟雾消失了，便问赵飞宇：“烧好了吗？”
赵飞宇点点头，准备把其他黑陶拿出来时，楚鹰又抢先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把陶罐取出来放进了箩筐了。
楚鹰一边拿陶器一边感到心凉，怎么都那么黑呢……
等看到他制作的白鸟陶偶，楚鹰彻底心态崩塌了，他漂亮的白鸟怎么成了黑鸟！！！
赵飞宇被楚鹰挡在身后什么也看不到，无奈地说：“唉，哥哥，你别挡着我啊，我看看后面的陶器烧成功没有。”
楚鹰声音有一丝颤抖：“陶罐都好黑……”
终于绕开他的好哥哥，挤到陶窑边的赵飞宇：“对啊，这次烧得黑陶嘛。”
楚鹰：……
……
成功制作好告白礼物的赵飞宇，找来他的狗头军师阿五，将冰湖边的一棵松树，修剪成圣诞树的造型，然后挂上了不少的石松。
赵飞宇准备告白的那天晚上，点燃这些石松，那么这棵树就会真的像挂了灯泡的圣诞树一样美丽。
不过为了避免森林火灾的发生，就需要阿五时刻关注石松的燃烧状况，及时充当消防鸟员。
躲在树后面瞪着小豆眼的阿五觉得自己又一次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一切。
一轮弯月高高的挂在天上，赵飞宇借口说带楚鹰去看美景，就拉着对方来到了准备好的松树下。
星星点点的火光下，他握住了楚鹰的手：“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楚鹰看着赵飞宇的眼睛点点头，也不知道说的是挂着石松的松树，还是火光下的赵飞宇。
赵飞宇的手心在不停地出汗，他紧张得不行，说好要主动爆马的，爆马后就告白的，但临到紧要关头他又有点说不出口。舔了好几次嘴唇，他才干巴巴地说：“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
就在这时，一道粗矿地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羽鹰！羽鹰！你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