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一把扇子
没有经过污染的原始世界, 河水清澈见底，楚鹰很努力地让自己的身体浮起来，无奈水就像天生是他的敌人一般, 拉着他的身子往下扯。
不过鸟类的多个气囊能帮助他们储存更多的氧气，楚鹰虽然浮不起来，但他可以在水底当很久的沉底乌龟……
赵飞宇做人类时就很擅长游泳, 现在成了鸟, 在气囊的帮助下/体重变轻盈, 更是如虎添翼。他如灵活的游鱼一般潜入水中，裙摆随着波动的水流舞动, 穿过水草贴到了楚鹰身后, 拍拍对方的肩膀, 想要吓对方一跳。
楚鹰不需要看都知道身后是谁，他一个转身，拉住肩膀上的手用力，就把小坏蛋抱在了怀里。水中的赵飞宇有一种妖异的美感，一瞬间, 他以为自己见到了故事里惑鸟心智的水妖。
小的时候, 他的便宜父亲就告诫他说, 水里有白皙貌美的水妖，千万不要被迷惑住，不然就……说完, 他的便宜父亲还露出一种回味无穷的神情。
楚鹰含住赵飞宇嘴唇, 彼此交换着维持生命的氧气, 心想他爸说的没错, 肤白貌美的水妖确实让鸟把持不住。
楚鹰他爸：其实我说的是天鹅族的美女……
这个吻的时间并不长, 他们毕竟不是真的鱼。短暂的亲密后, 赵飞宇破水而出来到岸边，泡在清凉的水中，扶着一块石头把自己编织的扇子展示给楚鹰看：“哥哥，你帮我做个类似的东西，要没那么多洞的。”
楚鹰坐在石头旁边，将赵飞宇脸上粘着的发丝拨到耳后，接过扇子后观察一下外观，又拆开看编织手法，便折了几根香蒲叶和香蒲花灵巧地制作起扇子。
楚鹰制作的蒲扇就比赵飞宇的高大上不少，他还在扇子外圈编进入一排细密的香蒲花，实话说还挺别致。就是在现代吃过烤火腿肠的赵飞宇怎么看都觉得，像一把蒲扇上插了一排的火腿肠。
香蒲有天然香味，香蒲花掰开后里面的蒲黄则是一种药材，有止血驱蚊的功效。不过赵飞宇现在是铁皮钢骨，防御拉满，蚊子想吸他的血，只会把嘴戳歪。
“……”赵飞宇趁着楚鹰还没编完，赶紧说，“外面这圈花就不要了吧，不然我越看越馋。”
楚鹰：馋？？？
去掉外面的香蒲花，楚鹰迅速将这个蒲扇编完，接着在香蒲丛下摸了摸，从水中拔出一根嫩芽递给赵飞宇。
“又苦又涩，我不喜欢。”赵飞宇摇头拒绝，他以前吃过香蒲芽，那种苦涩的口感，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
楚鹰：“甜，尝尝。”
赵飞宇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真的脆甜鲜美，就像嫩竹笋和藕带的结合体，原来真的有香蒲芽是甜的，以前他有个外地同学说他们会吃炒香蒲芽，他还觉得对方是在自虐，没想到是他见识太少。
见赵飞宇喜欢，楚鹰又下河摸了一小筐的香蒲芽。
赵飞宇用扇子一会儿给自己扇扇风，一会给楚鹰扇扇风，见楚鹰越摸越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香蒲耐旱，他们这附近不少河流已变成了泥沼，依旧韧性十足地活着，在泥里摸一摸，恐怕可以摸出不少香蒲芽。
这些香蒲芽，赵飞宇只留了一部分，晚上炒了一盘做烤羊肉的配菜，其他则分发给了路上遇到的小鸟。
果不其然，第二天河边就站满了小鸟，都在摸香蒲芽。香蒲芽的风靡在赵飞宇的预料之中，不过扇子的风靡就出乎他的意料了。
夜晚躺在小黑屋的毯子上，楚鹰给赵飞宇扇着风，赵飞宇把蛋坚强孵在肚子上偶尔滚动一下，不解地说：“竟然每只鸟都在用扇子，我还以为他们都不热呢！”
楚鹰沉默了一会儿说：“羽族只是不怎么出汗。”
确实，鸟类没有汗腺，通过气囊和呼吸和散热。他们现在成了鸟人，具有了某些哺乳动物的特征，才会出汗。像赵飞宇感到极热，也只是额头渗出一些汗水，反倒是楚鹰总是汗流浃背，恐怕是真的热得受不了。
想到这儿，赵飞宇把旁边的扇子抽出来，殷勤地给他的好哥哥扇扇风。果然冬天不怕冷，夏天必然就要怕热。
……
清晨，一条即将断流的河流里已有不少鸟儿。大家背着箩筐在河里摸索香蒲芽的身影，泥沼淹没了他们的小腿，让他们每一步都迈得很艰难。水里的蚂蟥还时不时横插一脚，趴在小鸟们的腿上吸血，张扬自己的存在。
富鸫作为屯粮一线人员，哪里有粮食，哪里就有他，摸了满满一筐的香蒲芽，他心满意足地上了岸。
以往这个时节，它们主要吃昆虫，辅以吃各种浆果。浆果因为极端天气已停滞生长不再结果，只有神子教他们做的果干还能顶一顶。昆虫生命力顽强，倒是不受太大影响，反而因为青蛙一类的天敌减少增多了，现在不少单身小鸟都全天蹲在农田边，等着昆虫送货上门。
他们这些来挖香蒲芽的多是正在孵蛋或者养育幼崽的家庭。不少鸟，腿上的泥都不顾就急急忙忙回家了。
感谢神子！让这些幼崽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不然像几十年前那样，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谁还顾得上幼崽呢。富鸫他们家今年的蛋还在孵化中，他的妻子一直守在蛋边不离开，他的另外两个孩子则拿着扇子全天候地给妻子扇风散热，增加孵蛋成功率。
扇子啊！可真是个好东西，富鸫坐在一块石头上，抽出腰间的蒲扇，一边给自己送来凉风，一边清理着腿上的泥土。刮开泥土，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可恶的吸血蚂蟥：“又是这个讨厌的玩意儿！”
望着天上飞过一只提着箩筐的翠鸟，他高声喊道：“小翠！加餐要不要？”
背上覆着蓝绿羽毛，肚皮呈橘黄色的翠鸟，嗖的飞了下来，啄起蚂蟥就急急忙忙飞回家了。
富鸫摇晃着扇子，对着越飞越远的翠鸟笑着说：“谢了老弟！”
刮干净腿上的泥土，富东又成为一个精致的猪猪大叔，提着箩筐哼着他改编的赵飞宇赞美诗，去地里给干活的家属送饭。
田垄间的鸟儿都在干活间隙，扇着扇子聊着八卦，也不管熟还是不熟。也就是神子来了之后，才能见到这样的情形，从前大家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来往却并不亲密。富鸫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往自己田地的方向飞去。
飞过知更鸟的田地时，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神子不是说不用管吗？怎么他们家把麦子捆在一起了。
富鸫飞过去说：“你们怎么捆起来了？”
知更鸟苦笑：“这不是倒下会减产吗？我看南大陆的麦子都捆在一起，就试一试。”
富鸫不赞同的看着他：“神子明明说不用，你自作主张，更影响收成了。”
知更鸟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不会吧。”
神子说的话可从来没有错过，连干旱都能预料到，你就走着瞧吧！赵飞宇二号粉丝——富鸫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转身飞走了。
……
没多久，知更鸟发现自己的麦子出了问题，其他的鸟的麦子都在继续生长，他家的麦子却长得迟缓得多。
“怎么会这样！”知更鸟心态崩塌，扶苗时候碰掉麦穗已经够让他心疼了，现在不少麦子竟然直接不长了。
于是当赵飞宇在玉米地里捉虫时，知更鸟就哭唧唧跑过来，给他跪下了。
搞迷信他还能勉强忍受一下，搞封建跪拜可就算了吧，赵飞宇毛都竖起来了：“你要做什么！快起来，不然……不然，我就让……玄鹰把你强行抱起来。”
来送肥料的玄鹰：并不想抱呢……
知更鸟豆大的泪珠往下掉，爬起来蹲着哽咽说：“对不起，神子……我没听你的话，把倒伏的麦子捆起来扶立了，现在麦子它都不怎么长了，这可怎么办啊。”
不听老人，呸，科学指导，吃亏在眼前了吧，赵飞宇无语说：“你等我把地里的捉完，去你家地里看看。”
闻言，知更鸟擦了擦鼻涕和眼泪，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激动地说：“神女，不，神子，我来，我全家来帮你捉！”
于是十几只知更鸟一起上阵，半个小时内帮赵飞宇把家里的虫子捉完，杂草也除了，水也浇好，然后一同眼巴巴地望着他。
在一旁被迫当大爷的赵飞宇：“那走吧……”
来到知更鸟家的田地边，赵飞宇就皱起了眉头，扶麦也不是完全不行，古代一些老农民遇到小麦倒伏，就会人工扶麦，但是人家技术可没那么糙啊！
“你看看这些，茎也让你给折弯了，根也让你提起来了，这不生长迟缓就怪了。”赵飞宇严肃批评。
知更鸟眼泪又出来了：“那我给麦子松绑？”
赵飞宇：“放过这些麦子吧，你捆的时候一定损伤了不少麦粒，再来一次，再掉一批吗？”
知更鸟泪奔：“那怎么办？”
赵飞宇挠挠头：“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抢救一下，挽回点产量吧，不过减产估计会接近30%。”
30％，总比现在这样半熟不熟的好。想到当初，如果听赵飞宇的话放着不管，才减产10%，知更鸟的肠子都悔青了：“神子，求您教我！”
蓝星小麦倒伏后一般喷磷酸二氢钾，依靠磷肥和钾肥促进麦苗尽快成熟，颗粒饱满。已经彻底折断的没办法救了，那些半死不活的，和活得好好的还能抢救一下。没有磷酸二茎钾，他们可以施一些原始的钾肥和磷肥嘛。